第6章陈老师
与薛宝坤和柳雅一样失眠的还有席诺儿，只是，她只失眠了很短暂的时间，已经过了睡眠时间的生物钟，令她头脑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失眠了，却是喝了一杯红酒后，脑袋一碰上枕头，“咻”地瞬间，就睡了过去，不得不佩服她的睡眠质量。
这要是让柳雅知道了，不得羡慕死，她还以为，诺儿今夜肯定是无眠夜了。
总之，虽然聚会让分别三十年的老同学重聚，有惊喜，有遗憾，也有唏嘘，深夜难以入眠，却都没有耽误第二天八点准时在餐厅集合。
国际酒店的早餐是自助餐，虽然是免费的，制订得却是格外地精细，有中餐，也有西餐，甚至还有各国特色的早点。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反正就是薛宝坤坐在了柳雅的身边，席诺儿很自然地坐在柳雅的另一边。
席诺儿前些年，曾经放下过工作去国外陪读上中学的女儿，在那里养成了早餐吃西餐的习惯，所以，她取的是一杯牛奶，一大个苹果，一个干酪焗法棍，两片培根，最后，还有两个煮鸡蛋。
柳雅看着她用餐刀把食物迅速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后，用叉子叉着，一口一口地吃掉面前的食物，动作很优雅。
她有点嫌弃地斜眼看看柳雅面前的小米粥，和盘子里的一个小笼包一根油条，用同样嫌弃的语气说道：
“雅，这个年纪了，咱别学别人减肥，再说了，你又不肥。”
柳雅小口喝着小米粥，并没有答理她，而是转移了话题：
“看完陈老师后，你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吧，文博妈妈约我见面。”
席诺儿没有回复一个字，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得让人以为她就是没搭理柳雅。
但隔着柳雅的薛宝坤却感觉到了。
他把自己盘子里的两个橙子放到柳雅和席诺儿面前，轻声说：
“这天气容易感冒，你俩多补充点维生素。”
席诺儿轻轻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吐槽道：
“切，依然是个懦夫，连献殷勤都得捎带着我，看来，这三十年真是白活了。”
这样想着，不免心里有点酸涩。
是的，席诺儿一直知道薛宝坤内心真正喜欢的是柳雅。当年他和她走近，也是为了接近柳雅。只是，也只有她知道，柳雅对男生并没有多大兴趣。
但，牟南却好像是柳雅的一个例外。
但她席诺儿却是从大一军训，在薛宝坤帮着柳雅把中暑的她送到校医务室，醒来后就开始暗恋上他了。她坚持了四年，却一直都知道，她失败了。
她耳边依然近乎残忍地记得薛宝坤那近乎冷酷无情的声音，在察觉到她喜欢他的时候就告诉她，他真正喜欢的是柳雅。
只是，那时候的她很单纯，单纯到以为，时间会让他发现她的好，只要他允许她能留在他的身边。
所以，她竟然建议，他们俩假装在一起了，这样也许会刺激柳雅看到他的好。
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假装了四年，可是这四年里，柳雅不但没有喜欢上薛宝坤而嫉妒席诺儿，反而更刻意疏远了他，直到毕业后，让他一狠心去了南方特区，远离了京都。
这段往事，听上去很狗血吧，可这一切令席诺儿经常感染自己，好像也感动着自己，直到把薛宝坤送上了去南方的火车。
也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只是一个赌注，赌薛宝坤会不会最终被自己感动而真正接受她。如果这样，那么就不用接受母亲的安排了。
只是，她输得很惨。
但她只能怪自己。
眼看着薛宝坤远走他乡，宁可娶了一个不爱他，他也不爱的女人，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她。
她知道，他爱惨了柳雅，惨到了都不敢让柳雅知道他的心思，惨到了逃到柳雅看不到的地方去舔舐伤口，所以，她知道，薛宝坤比自己还可怜，所以，她并不怪他。
席诺儿的母亲，是风靡京都的女强人，不仅仅是因为雷霆般的商业作风，更是因为带着柔媚的外表，打败了无数的强悍商界精英男。
而席诺儿好巧不巧地继承了母亲这一大特点，为此，她哥哥席桥欣慰备至，早在高考时志愿就只报了京都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他的志愿是做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
如今，柳雅的女儿牟柳，就是席桥最得意的弟子，一个天生的外科医生。
“砰砰砰”
清脆的磕鸡蛋声，在有些静寂的餐桌上显得有些突兀。
柳雅和席诺儿眼看着薛宝坤那双保养得很好的大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圆润，也很健康，居然有十个饱满的月牙。
注意到这点，柳雅不由得向薛宝坤看去。
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宦海沉浮，薛宝坤自认自己的定力十足，不料想，居然差点在柳雅的关注下破功。好在他及时稳住，仅仅手指有些颤抖，所幸，鸡蛋皮最后还是完好地剥了下来。
他很自然地把两个鸡蛋的蛋黄和蛋白分开，又把两个蛋白分别放在柳雅和席诺儿的餐盘上。
看着他把两个蛋黄投入白粥里，席诺儿的眼神似乎很被感动。
只是，她身边的无论是柳雅还是薛宝坤，都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用柳雅的话形容，诺儿完全遗传了席母的天赋异禀，具有迷惑人的外表，内里却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这当然是柳雅出于对发小一点一滴的总结，而薛宝坤却是凭借自己的阅历经验得出结论的。
两个女人并没有推辞薛宝坤的蛋白，很安心地食用了，似乎是已久的习惯，虽然这习惯只是二十多年以前的。
吃了早餐，席诺儿的老公，恒亘集团的总裁刘国栋再次出现，给他们安排了送他们去医院的车辆，并言之，已经安排好了探视事宜。
去医院探望陈老师的学生，多是来自于S市的老乡，有她教过的，也有她没有教过的。
众人被分组进入陈老师的病房，好在陈老师已经快要出院了，否则，柳雅真怕累到老师。
病床上的老人，虽然看上去有些苍老，因为没了牙齿而双腮凹陷，头发却只是灰白，黑丝的那部分却很有光泽度。白皙的脸庞虽然满是沟壑，却是显得那般慈祥。
几人围在她周围，她唯独拉着席诺儿和柳雅的手，不停地说着：
“真好真好，这么多年了，你们俩还是这样要好，真是出乎我意料！”
她曾经听学生说，对，就是许建平说，这两女孩子，在大学里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肯定会成为情敌反目成仇的。如今看来，这许建平所言不实。
她瞪了一眼正跟在柳雅身后的许建平。
但许建平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柳雅一眼，摸了一下鼻子，嘿嘿地讪笑两声。
陈老师爱怜地打量着柳雅，惊奇地发现，都说岁月不饶人，可时光老人似乎是偏心，她竟然比用财富保养的席诺儿还显得年轻，只是，比青春期更多了清冷的气质。
陈老师是席诺儿母亲从小的闺蜜，一直把她们兄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席母很是放心地把兄妹俩扔在S市受教育。
“诺儿，阿雅，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陈老师并没有多和她们说什么，因为她俩每年春节期间会去看望她，只是，在众多学生里，她一如既往地偏爱着她们俩。
在柳雅的心里，陈老师是和大嫂何蓉大姐柳秋一样的存在，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她却一直没有被抛弃的凄凉感。如果她的人生中没有继养母，也许就是一篇完美日记。
她依然记得，当继养母跑到一中和她大闹时，她被陈老师象只老母鸡一样护在身后，让她再次觉得有没有亲生母亲也没那么重要了。
陈老师在老伴去世后，就跟随儿子搬到了京都，她和儿媳的关系处得不是很好，她的学生上门看望时常会遭遇冷待，所以，慢慢的，学生们也不敢去给她惹麻烦了，柳雅和席诺儿甚至于只敢在外面与陈老师见面。
这要是让柳雅知道了，不得羡慕死，她还以为，诺儿今夜肯定是无眠夜了。
总之，虽然聚会让分别三十年的老同学重聚，有惊喜，有遗憾，也有唏嘘，深夜难以入眠，却都没有耽误第二天八点准时在餐厅集合。
国际酒店的早餐是自助餐，虽然是免费的，制订得却是格外地精细，有中餐，也有西餐，甚至还有各国特色的早点。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反正就是薛宝坤坐在了柳雅的身边，席诺儿很自然地坐在柳雅的另一边。
席诺儿前些年，曾经放下过工作去国外陪读上中学的女儿，在那里养成了早餐吃西餐的习惯，所以，她取的是一杯牛奶，一大个苹果，一个干酪焗法棍，两片培根，最后，还有两个煮鸡蛋。
柳雅看着她用餐刀把食物迅速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后，用叉子叉着，一口一口地吃掉面前的食物，动作很优雅。
她有点嫌弃地斜眼看看柳雅面前的小米粥，和盘子里的一个小笼包一根油条，用同样嫌弃的语气说道：
“雅，这个年纪了，咱别学别人减肥，再说了，你又不肥。”
柳雅小口喝着小米粥，并没有答理她，而是转移了话题：
“看完陈老师后，你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吧，文博妈妈约我见面。”
席诺儿没有回复一个字，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得让人以为她就是没搭理柳雅。
但隔着柳雅的薛宝坤却感觉到了。
他把自己盘子里的两个橙子放到柳雅和席诺儿面前，轻声说：
“这天气容易感冒，你俩多补充点维生素。”
席诺儿轻轻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吐槽道：
“切，依然是个懦夫，连献殷勤都得捎带着我，看来，这三十年真是白活了。”
这样想着，不免心里有点酸涩。
是的，席诺儿一直知道薛宝坤内心真正喜欢的是柳雅。当年他和她走近，也是为了接近柳雅。只是，也只有她知道，柳雅对男生并没有多大兴趣。
但，牟南却好像是柳雅的一个例外。
但她席诺儿却是从大一军训，在薛宝坤帮着柳雅把中暑的她送到校医务室，醒来后就开始暗恋上他了。她坚持了四年，却一直都知道，她失败了。
她耳边依然近乎残忍地记得薛宝坤那近乎冷酷无情的声音，在察觉到她喜欢他的时候就告诉她，他真正喜欢的是柳雅。
只是，那时候的她很单纯，单纯到以为，时间会让他发现她的好，只要他允许她能留在他的身边。
所以，她竟然建议，他们俩假装在一起了，这样也许会刺激柳雅看到他的好。
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假装了四年，可是这四年里，柳雅不但没有喜欢上薛宝坤而嫉妒席诺儿，反而更刻意疏远了他，直到毕业后，让他一狠心去了南方特区，远离了京都。
这段往事，听上去很狗血吧，可这一切令席诺儿经常感染自己，好像也感动着自己，直到把薛宝坤送上了去南方的火车。
也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只是一个赌注，赌薛宝坤会不会最终被自己感动而真正接受她。如果这样，那么就不用接受母亲的安排了。
只是，她输得很惨。
但她只能怪自己。
眼看着薛宝坤远走他乡，宁可娶了一个不爱他，他也不爱的女人，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她。
她知道，他爱惨了柳雅，惨到了都不敢让柳雅知道他的心思，惨到了逃到柳雅看不到的地方去舔舐伤口，所以，她知道，薛宝坤比自己还可怜，所以，她并不怪他。
席诺儿的母亲，是风靡京都的女强人，不仅仅是因为雷霆般的商业作风，更是因为带着柔媚的外表，打败了无数的强悍商界精英男。
而席诺儿好巧不巧地继承了母亲这一大特点，为此，她哥哥席桥欣慰备至，早在高考时志愿就只报了京都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他的志愿是做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
如今，柳雅的女儿牟柳，就是席桥最得意的弟子，一个天生的外科医生。
“砰砰砰”
清脆的磕鸡蛋声，在有些静寂的餐桌上显得有些突兀。
柳雅和席诺儿眼看着薛宝坤那双保养得很好的大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圆润，也很健康，居然有十个饱满的月牙。
注意到这点，柳雅不由得向薛宝坤看去。
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宦海沉浮，薛宝坤自认自己的定力十足，不料想，居然差点在柳雅的关注下破功。好在他及时稳住，仅仅手指有些颤抖，所幸，鸡蛋皮最后还是完好地剥了下来。
他很自然地把两个鸡蛋的蛋黄和蛋白分开，又把两个蛋白分别放在柳雅和席诺儿的餐盘上。
看着他把两个蛋黄投入白粥里，席诺儿的眼神似乎很被感动。
只是，她身边的无论是柳雅还是薛宝坤，都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用柳雅的话形容，诺儿完全遗传了席母的天赋异禀，具有迷惑人的外表，内里却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这当然是柳雅出于对发小一点一滴的总结，而薛宝坤却是凭借自己的阅历经验得出结论的。
两个女人并没有推辞薛宝坤的蛋白，很安心地食用了，似乎是已久的习惯，虽然这习惯只是二十多年以前的。
吃了早餐，席诺儿的老公，恒亘集团的总裁刘国栋再次出现，给他们安排了送他们去医院的车辆，并言之，已经安排好了探视事宜。
去医院探望陈老师的学生，多是来自于S市的老乡，有她教过的，也有她没有教过的。
众人被分组进入陈老师的病房，好在陈老师已经快要出院了，否则，柳雅真怕累到老师。
病床上的老人，虽然看上去有些苍老，因为没了牙齿而双腮凹陷，头发却只是灰白，黑丝的那部分却很有光泽度。白皙的脸庞虽然满是沟壑，却是显得那般慈祥。
几人围在她周围，她唯独拉着席诺儿和柳雅的手，不停地说着：
“真好真好，这么多年了，你们俩还是这样要好，真是出乎我意料！”
她曾经听学生说，对，就是许建平说，这两女孩子，在大学里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肯定会成为情敌反目成仇的。如今看来，这许建平所言不实。
她瞪了一眼正跟在柳雅身后的许建平。
但许建平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柳雅一眼，摸了一下鼻子，嘿嘿地讪笑两声。
陈老师爱怜地打量着柳雅，惊奇地发现，都说岁月不饶人，可时光老人似乎是偏心，她竟然比用财富保养的席诺儿还显得年轻，只是，比青春期更多了清冷的气质。
陈老师是席诺儿母亲从小的闺蜜，一直把她们兄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席母很是放心地把兄妹俩扔在S市受教育。
“诺儿，阿雅，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陈老师并没有多和她们说什么，因为她俩每年春节期间会去看望她，只是，在众多学生里，她一如既往地偏爱着她们俩。
在柳雅的心里，陈老师是和大嫂何蓉大姐柳秋一样的存在，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她却一直没有被抛弃的凄凉感。如果她的人生中没有继养母，也许就是一篇完美日记。
她依然记得，当继养母跑到一中和她大闹时，她被陈老师象只老母鸡一样护在身后，让她再次觉得有没有亲生母亲也没那么重要了。
陈老师在老伴去世后，就跟随儿子搬到了京都，她和儿媳的关系处得不是很好，她的学生上门看望时常会遭遇冷待，所以，慢慢的，学生们也不敢去给她惹麻烦了，柳雅和席诺儿甚至于只敢在外面与陈老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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