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眼睛
此时，夜已经深了，高速公路上却依然是车水马龙。
因为，这是一条贯穿京都市区的高速路，996们加会儿班也就到了这个时间段。
牟南不得不佩服这条高速路的那位设计师，他曾经的中学同桌。她当时脑子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灵感，令她排除众议，非得坚持住自己的这个在众人眼里成本远远高出预算的设计。还好，她果然没有错看她那位师兄，他是她的伯乐，蓝颜知己，也是她志同道合的同行。
想到这儿，牟南感觉到发胀的眼眶温润了许多，舒服了许多，眼前浮现出那个她的轮廓，只是已经很模糊了，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有多久没有自己的情绪了，他感觉现在自己就象是一部工作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他也不想让大脑停歇下来。
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出现了一张脸，这是清晰的，是他的妻子，他女儿的母亲，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
他知道，她对他有怨气，可是他也很无奈，一边是父母和妹妹，一边是老婆孩子。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儿子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有了负罪感，好像亏欠了他们似的。从前还能够在婆媳姑嫂关系上主持的公平，随着那张亲子鉴定书，就开始偏离了方向，倾向养父母和牟西那一边了。
对妻子柳雅，他内心也是愧疚的，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多多理解一下自己，体谅他现在的难处。
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压着睛明穴，两眼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年感觉很累，也很……委屈。
女儿的婚事，目前是他除了工作最关注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没想到和父母提起家长会面时，母亲那冷冷的目光，说什么西西的女儿刘茜比牟柳大了几个月都还没有男朋友呢，牟柳凭什么都要嫁人了，而且还嫁得那么好。继而她还要求把牟柳的婚事延期，说是怕刺激到牟西母女。
“呼……”
可牟南也知道，别说是他这个父亲了，就是妻子柳雅都无法干涉女儿的婚姻。现在柳雅同意了女儿和陆文博的婚事，以她护犊子的个性，要是让她知道他父母和妹妹破坏她女儿的婚事，给他冷脸是轻的。
他这是从T市直接过来的。按理说，他应该回S市再争取一下，让作为牟柳爷爷奶奶的养父母和陆文博的家人见见面。
因为陆文博的爷爷晕车晕船晕飞机，无奈之下，只好牟柳的家人前往京都，不过，陆家人是很有诚意的。
他现在的自我感觉很不好，就感觉自己象个弃儿，心里委屈极了。
只是，他转而苦笑，自己不就是个弃儿嘛！
几年前，意外地知道了自己竟然不是父母的儿子，而且还是一出生时在医院就被抱错了的，觉得这简直狗血得不能再狗血了。
现在小说影视剧都是错抱千金什么的，或者是为了香火传承偷人家的男孩儿，可他呢，说是错抱，可能是真的错了，因为养父母并不是重男轻女的。
好在他是个男孩儿，好在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所以，居然不想追究当年被错抱的事儿了。
只是牟氏父母竟然不想寻找自己亲生的儿子，真的让他的很费解。
哈哈，他自嘲地想大笑，感情他现在和柳雅也差不多了，私生子？弃儿？这两个概率后者居多吧，他是被母亲遗弃的弃儿！
他又揉揉太阳穴，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竟然没有再想哭。因为，在牟氏夫妻那里，他已经获得过全部的父爱母爱，虽然说真相揭露后，他们对自己冷淡了些。
京都的夜真美呀！千万盏华灯璀璨，繁华落尽，仿若一场话剧的落幕。
“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你仍然能闻到风中的胭脂味。
我若是将诺言刻在那江畔上，一江水冷月光满城的汪洋。
我在时间的树下等了你很久尘凡儿缠我谤我笑我白了头。”
一曲刀郎的《花妖》1打断了牟南放飞的思绪，他停顿了片刻就接通放在耳边：
“老公……”
一声温柔的呼唤，竟然让牟南的眼眶又酸了，不禁有了鼻音：
“老婆……，我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了，等急了？”
“没，别着急，高峰期，让司机路上小心点。”
柳雅的声音也听上去有点鼻音。
“嗯，感冒了吗，听着你怎么……”
牟南说着放松一下发麻的腿，突然有种重新回到恋爱时的感觉。
“老公，我没事，你也注意点，下车前穿好衣服。”
柳雅温柔的语气，让他感觉不真实，又让他后悔三个多月没回家了。
“好，我等你。”
直到柳雅挂断电话，牟南还感觉晕乎呢，因为柳雅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温柔了。
他和柳雅是中学校友，比她高了两届，他和她都是曾经上台领奖的优秀代表，所以，柳雅认识他，他也认识柳雅，在中学时却从来没有交集过。
他的记忆里，再见到她时，是在她大哥柳东岳父的家里。
那天晚上，才从国外回来探亲的他，陪着爷爷去看望老战友，正好柳雅也在。
两个老爷子聊天居然聊起了他们的婚事。
也许是缘份使然，他莫名觉得对她有一种怜惜，而柳雅呢，也是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他是柳雅的初恋，好像他们是命中注定的。
虽然牟父牟母再三反对，无奈老爷子大力支持，甚至于执意为他们主持了婚礼。
只是，婚后的婆媳关系和姑嫂关系格外地紧张，柳雅对他和稀泥的态度很是失望，夫妻关系一度也很紧张。
后来他不是牟家的儿子曝光后，牟西介入了他们的婚姻，发生了所谓的“牵手门”。
只是因为他当时拒绝的态度很坚决，所以，柳雅和他岌岌可危的婚姻重新缓和了，但从那时起，她再也没去努力缓和婆媳关系和姑嫂关系了。
他知道柳雅有多爱他，曾经痴迷地吻他，痴迷地看着他的眼睛，曾经还呢喃细语地说他是她的光，他的眼睛是她黑暗人生中的灯塔。
他也知道，他的眼睛好看，好看到令许多女人痴迷。
他明明是很严谨的一个人，却长得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所以，他丝毫也没有怀疑柳雅的爱，当然，他心里，柳雅也是美极了的。
同样，他以为，她最美的也是她的眼睛。
柳雅却是一双偏圆的杏仁眼，眼瞳却是棕色的。他以为，她可能是混血儿，但有时他发现，她的眼睛会随着阳光照射的角度而不同，有时是棕绿色，有时还会是棕褐色。
当然，这只有和她亲近的人知道，因为她平时是戴着眼镜的，镜片巧妙地遮挡住了阳光的照射。
“雅雅……”
牟南心里默默地呼唤着，纵然这几年做了逃兵，还是让他割舍不下那份依恋。
只是，那份养育之恩太沉重了，重得令他窒息。重得令他想去寻找那对生物学上的父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他，让他的人生有了这么大的缺憾。
一想到牟西的疯狂，都让他不敢再回到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小洋楼。
牟西的疯狂，有许多行为，令他都不敢对柳雅启齿，直到那天半夜，牟西偷偷上了他的床，才令他真正愤怒了。也是从那天起，即使是除夕夜，他宁可睁眼到天明，也不敢在父母那里留宿了。
“啊……”
心里沉闷地呐喊着，牟南急切地想回到柳雅身边，才能抚慰他这颗茫然无助的心。
因为，这是一条贯穿京都市区的高速路，996们加会儿班也就到了这个时间段。
牟南不得不佩服这条高速路的那位设计师，他曾经的中学同桌。她当时脑子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灵感，令她排除众议，非得坚持住自己的这个在众人眼里成本远远高出预算的设计。还好，她果然没有错看她那位师兄，他是她的伯乐，蓝颜知己，也是她志同道合的同行。
想到这儿，牟南感觉到发胀的眼眶温润了许多，舒服了许多，眼前浮现出那个她的轮廓，只是已经很模糊了，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有多久没有自己的情绪了，他感觉现在自己就象是一部工作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他也不想让大脑停歇下来。
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出现了一张脸，这是清晰的，是他的妻子，他女儿的母亲，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
他知道，她对他有怨气，可是他也很无奈，一边是父母和妹妹，一边是老婆孩子。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儿子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有了负罪感，好像亏欠了他们似的。从前还能够在婆媳姑嫂关系上主持的公平，随着那张亲子鉴定书，就开始偏离了方向，倾向养父母和牟西那一边了。
对妻子柳雅，他内心也是愧疚的，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多多理解一下自己，体谅他现在的难处。
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压着睛明穴，两眼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年感觉很累，也很……委屈。
女儿的婚事，目前是他除了工作最关注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没想到和父母提起家长会面时，母亲那冷冷的目光，说什么西西的女儿刘茜比牟柳大了几个月都还没有男朋友呢，牟柳凭什么都要嫁人了，而且还嫁得那么好。继而她还要求把牟柳的婚事延期，说是怕刺激到牟西母女。
“呼……”
可牟南也知道，别说是他这个父亲了，就是妻子柳雅都无法干涉女儿的婚姻。现在柳雅同意了女儿和陆文博的婚事，以她护犊子的个性，要是让她知道他父母和妹妹破坏她女儿的婚事，给他冷脸是轻的。
他这是从T市直接过来的。按理说，他应该回S市再争取一下，让作为牟柳爷爷奶奶的养父母和陆文博的家人见见面。
因为陆文博的爷爷晕车晕船晕飞机，无奈之下，只好牟柳的家人前往京都，不过，陆家人是很有诚意的。
他现在的自我感觉很不好，就感觉自己象个弃儿，心里委屈极了。
只是，他转而苦笑，自己不就是个弃儿嘛！
几年前，意外地知道了自己竟然不是父母的儿子，而且还是一出生时在医院就被抱错了的，觉得这简直狗血得不能再狗血了。
现在小说影视剧都是错抱千金什么的，或者是为了香火传承偷人家的男孩儿，可他呢，说是错抱，可能是真的错了，因为养父母并不是重男轻女的。
好在他是个男孩儿，好在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所以，居然不想追究当年被错抱的事儿了。
只是牟氏父母竟然不想寻找自己亲生的儿子，真的让他的很费解。
哈哈，他自嘲地想大笑，感情他现在和柳雅也差不多了，私生子？弃儿？这两个概率后者居多吧，他是被母亲遗弃的弃儿！
他又揉揉太阳穴，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竟然没有再想哭。因为，在牟氏夫妻那里，他已经获得过全部的父爱母爱，虽然说真相揭露后，他们对自己冷淡了些。
京都的夜真美呀！千万盏华灯璀璨，繁华落尽，仿若一场话剧的落幕。
“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你仍然能闻到风中的胭脂味。
我若是将诺言刻在那江畔上，一江水冷月光满城的汪洋。
我在时间的树下等了你很久尘凡儿缠我谤我笑我白了头。”
一曲刀郎的《花妖》1打断了牟南放飞的思绪，他停顿了片刻就接通放在耳边：
“老公……”
一声温柔的呼唤，竟然让牟南的眼眶又酸了，不禁有了鼻音：
“老婆……，我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了，等急了？”
“没，别着急，高峰期，让司机路上小心点。”
柳雅的声音也听上去有点鼻音。
“嗯，感冒了吗，听着你怎么……”
牟南说着放松一下发麻的腿，突然有种重新回到恋爱时的感觉。
“老公，我没事，你也注意点，下车前穿好衣服。”
柳雅温柔的语气，让他感觉不真实，又让他后悔三个多月没回家了。
“好，我等你。”
直到柳雅挂断电话，牟南还感觉晕乎呢，因为柳雅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温柔了。
他和柳雅是中学校友，比她高了两届，他和她都是曾经上台领奖的优秀代表，所以，柳雅认识他，他也认识柳雅，在中学时却从来没有交集过。
他的记忆里，再见到她时，是在她大哥柳东岳父的家里。
那天晚上，才从国外回来探亲的他，陪着爷爷去看望老战友，正好柳雅也在。
两个老爷子聊天居然聊起了他们的婚事。
也许是缘份使然，他莫名觉得对她有一种怜惜，而柳雅呢，也是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他是柳雅的初恋，好像他们是命中注定的。
虽然牟父牟母再三反对，无奈老爷子大力支持，甚至于执意为他们主持了婚礼。
只是，婚后的婆媳关系和姑嫂关系格外地紧张，柳雅对他和稀泥的态度很是失望，夫妻关系一度也很紧张。
后来他不是牟家的儿子曝光后，牟西介入了他们的婚姻，发生了所谓的“牵手门”。
只是因为他当时拒绝的态度很坚决，所以，柳雅和他岌岌可危的婚姻重新缓和了，但从那时起，她再也没去努力缓和婆媳关系和姑嫂关系了。
他知道柳雅有多爱他，曾经痴迷地吻他，痴迷地看着他的眼睛，曾经还呢喃细语地说他是她的光，他的眼睛是她黑暗人生中的灯塔。
他也知道，他的眼睛好看，好看到令许多女人痴迷。
他明明是很严谨的一个人，却长得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所以，他丝毫也没有怀疑柳雅的爱，当然，他心里，柳雅也是美极了的。
同样，他以为，她最美的也是她的眼睛。
柳雅却是一双偏圆的杏仁眼，眼瞳却是棕色的。他以为，她可能是混血儿，但有时他发现，她的眼睛会随着阳光照射的角度而不同，有时是棕绿色，有时还会是棕褐色。
当然，这只有和她亲近的人知道，因为她平时是戴着眼镜的，镜片巧妙地遮挡住了阳光的照射。
“雅雅……”
牟南心里默默地呼唤着，纵然这几年做了逃兵，还是让他割舍不下那份依恋。
只是，那份养育之恩太沉重了，重得令他窒息。重得令他想去寻找那对生物学上的父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他，让他的人生有了这么大的缺憾。
一想到牟西的疯狂，都让他不敢再回到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小洋楼。
牟西的疯狂，有许多行为，令他都不敢对柳雅启齿，直到那天半夜，牟西偷偷上了他的床，才令他真正愤怒了。也是从那天起，即使是除夕夜，他宁可睁眼到天明，也不敢在父母那里留宿了。
“啊……”
心里沉闷地呐喊着，牟南急切地想回到柳雅身边，才能抚慰他这颗茫然无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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