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除夕夜
江清辞到底是做什么的？
可能整个何家也只有何老爷子最清楚。不过，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吧，工作单位嘛，不是国安，却又比国安更重要，那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对外他却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且还是个极其成功的商人，他名下的公司早已进入了世界500强，虽然已经知天命3了，却是个钻石王老五。
知道会在何府遇到柳雅，所以他执行完秘密任务回国，终于在除夕夜飞车赶到了，还好，她还在。
其实，他早在四十多年前，他和她还是学龄前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了。
那年，在蓉姐结婚典礼上，他和她是一对花童，她才不过六岁，他也才七岁，那时，她养母还健在呢。只是，婚礼后，她过后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偶然的一天，他睡醒了午觉感觉口渴，去一楼接水喝时，正听到蓉姐和爷爷在说话。
原来，她是蓉姐婆婆的养女，是她婆婆被确诊宫颈癌那天，在医院大门口处的垃圾桶里捡到的。
她婆婆说，是这个孩子和她有缘份，只有她听到了垃圾桶里那微乎其微的婴儿啼哭声，所以，执意收养了这个孩子。
也许是感动了老天吧，原本确诊还有存活不到一年时间的婆婆，情况居然好转了，虽然没有完全痊愈，却一直陪伴她上了小学。
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车祸，如果不是那个疲劳驾驶的司机，蓉姐的婆婆应该还是安好的。
后来，他和爷爷一起去S市那个小镇去参加葬礼，她身穿着一身白色孝衣，在冰雪的世界里就象一个小仙子。
听蓉姐说，她公公本来给她取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可是她婆婆说这个名字太冷了，便去掉了名字里的一个字。在最寒冷的日子里，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垃圾桶，她不希望这孩子以后的生活有一丝一毫的冰冷。
所以，弥留之际，她让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女儿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当成他亲生的女儿，亲生的妹妹。
蓉姐和爷爷说，姐夫柳东在和她确定关系前明确地和她提过，要把这个小妹妹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个小妹妹，他妈妈早就不在了。
蓉姐还说，要给小妹妹一些保障，所以，连柳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拥有了何氏百分之一的股份。
又过了几年，他十三岁，她十二岁，在一次国家级别的奥数竞赛中遇到了她，他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柳雅，他猜想着被她养母去掉的那是个什么字。这次竞赛中，他获得了第一，她第二，随后，被通知他们都被京大少年班录取了。
他清晰地记得，当看着榜上她的照片时，突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绷着小脸装严肃的小姑娘，心里第一次有了那种青春期的萌动。
可等他去学校报到时，却发现她没有来。后来问过蓉姐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取消了录取资格。
再后来，他想找机会去找她的，却被何爷爷投入了军营，封闭训练，一呆就是几年。能自由出入时，她早已经过了成人礼，上了大学，低调地和牟南谈起了恋爱。
再后来等她结婚后，他就出了国。
而他，却再也没有了触电般的萌动，也因为工作性质，他除了一个被安排的搭档外，便一直单着。
直到几年前，公开的身份是离异后，他才回来，以一个普通驴友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却又意外地知道了她生活得并不幸福，而且，前不久还离了婚。
望着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他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正忙碌中的柳雅。
这小动作被老狐狸一样的何老爷子捕捉到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从小亲自养的孩子，怎么会不懂他的心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回想当年，一道命令，让防微杜渐，禁于未然，还说，作为江家的继承人，他应该有个匹配的结婚对象。
“唉，可怜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子，还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女？
这些日子，柳柳终于看到妈妈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种不易让人察觉到的笑容。
她和舅妈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击了一下掌，心里同时叫喊着：“欧耶！”，也同时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除夕夜，柳柳留在了何府守岁，一是想陪陪妈妈，二是想陪陪老爷爷。
何老爷子的祖籍是浙江人，但早年去了南洋，和夫人本是指腹为婚，上学时便参加了救国会以回报祖国。成亲后，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因战争残酷，只有幼子活了下来，入伍参军，成家后生了女儿何蓉，还未等女儿成年，夫妻俩便在一场战役中双双牺牲了。
佑大的何家，那时只剩下何蓉这个唯一的孩子，她继承了巨大的产业后，就遭遇到了绑架，是柳东不顾一切把她救了回来，也获取了她那颗少女的芳心。
只是，直到柳东退居二线后，他才从何蓉手里接过了何家集团公司，让她才得已歇歇。
他们的儿媳伊蕊是新加坡人，实在是适应不了北方气候，一遇到冷空气，便会发作要命的哮喘，所以，不得不去了南方，慢慢的，便也习惯了在冬天学着候鸟南迁。
这不，一入冬，柳东和何蓉的儿子柳云飞便带着伊蕊和两个孙子去了江南。
何府空旷寂寞沙洲冷，这是何老爷子气咻咻时说的，所以，不受牟家欢迎的柳雅和柳柳，何蓉便带着她们母女经常在过年时回来陪何老爷子老两口儿过年。
今年的何老爷子是真的高兴，因为干孙子江清辞也回来了。
“来，臭小子，你姐夫一会儿还要出门办事儿，不能沾酒，只好你来陪我老头子喝几杯了。”
酒桌上，何老爷子乐呵呵地揪着江清辞的耳朵道：
“雅雅，按说，你得叫清辞哥哥的，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另外，雅雅，帮清辞介绍个女朋友吧……”
“咳咳咳……”
一边的江清辞，好似被惊得岔了气般地咳嗽起来，硬生生地把张冷白皮的俊脸憋得胀红，他结巴道：
“爷爷，一个人也……”
“也什么也？你不结婚，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爷爷和爸爸啊？”
何老爷子掘得干脆哭了起来，竟然还委屈得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爷爷，您别逼我好不好？”
江清辞痛苦地端起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唉，要不，我再去试试？”
何老爷子看到痛苦的孙子，心里暗忖道。
只是，他知道这事有多难。
抛开江清辞在体制内的社会地位不说，还有他的工作性质，伴侣是要经过重重审查的，就算她是自己的干孙女，但雅雅头顶着私生女的标签，根本连靠近清辞的身边都没可能。
柳雅在酒桌上，一向很少说话的，她也看不懂这爷孙两人的交集，或者说是没兴趣参与。所以，她也不多言，只是用公筷给他们夹着菜。
“这是雅雅第一次给我夹的菜！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西兰花的？嘿嘿，今天的西兰花真好吃。”
开心之余，江清辞多喝了好几杯。
其实，他酒量极佳，象武侠小说里形容的千杯不醉也不为过。但今年的除夕夜，他感觉到了醉意，也许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这种感觉真好！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微醺的意乱，不小心地把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混乱中，他蹲下身子捡筷子，却与她撞在了一起，竟然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放。
柳雅暗笑，这守塔人昨天还是陌生人，今天就是自己所谓的哥哥了，看上去还挺……象个孩子。
江清辞身材颀长，虽然有一米八多的个子，却不显得单薄，但也不是很雄壮。
“雄壮？”
“雄壮！”
柳雅居然给了江清辞这样的定义，还好，她趁势把他拉了起来。
他的脸微红，有点讪讪然：
“嘿嘿，喝多了，喝多了！”
可能整个何家也只有何老爷子最清楚。不过，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吧，工作单位嘛，不是国安，却又比国安更重要，那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对外他却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且还是个极其成功的商人，他名下的公司早已进入了世界500强，虽然已经知天命3了，却是个钻石王老五。
知道会在何府遇到柳雅，所以他执行完秘密任务回国，终于在除夕夜飞车赶到了，还好，她还在。
其实，他早在四十多年前，他和她还是学龄前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了。
那年，在蓉姐结婚典礼上，他和她是一对花童，她才不过六岁，他也才七岁，那时，她养母还健在呢。只是，婚礼后，她过后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偶然的一天，他睡醒了午觉感觉口渴，去一楼接水喝时，正听到蓉姐和爷爷在说话。
原来，她是蓉姐婆婆的养女，是她婆婆被确诊宫颈癌那天，在医院大门口处的垃圾桶里捡到的。
她婆婆说，是这个孩子和她有缘份，只有她听到了垃圾桶里那微乎其微的婴儿啼哭声，所以，执意收养了这个孩子。
也许是感动了老天吧，原本确诊还有存活不到一年时间的婆婆，情况居然好转了，虽然没有完全痊愈，却一直陪伴她上了小学。
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车祸，如果不是那个疲劳驾驶的司机，蓉姐的婆婆应该还是安好的。
后来，他和爷爷一起去S市那个小镇去参加葬礼，她身穿着一身白色孝衣，在冰雪的世界里就象一个小仙子。
听蓉姐说，她公公本来给她取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可是她婆婆说这个名字太冷了，便去掉了名字里的一个字。在最寒冷的日子里，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垃圾桶，她不希望这孩子以后的生活有一丝一毫的冰冷。
所以，弥留之际，她让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女儿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当成他亲生的女儿，亲生的妹妹。
蓉姐和爷爷说，姐夫柳东在和她确定关系前明确地和她提过，要把这个小妹妹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个小妹妹，他妈妈早就不在了。
蓉姐还说，要给小妹妹一些保障，所以，连柳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拥有了何氏百分之一的股份。
又过了几年，他十三岁，她十二岁，在一次国家级别的奥数竞赛中遇到了她，他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柳雅，他猜想着被她养母去掉的那是个什么字。这次竞赛中，他获得了第一，她第二，随后，被通知他们都被京大少年班录取了。
他清晰地记得，当看着榜上她的照片时，突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绷着小脸装严肃的小姑娘，心里第一次有了那种青春期的萌动。
可等他去学校报到时，却发现她没有来。后来问过蓉姐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取消了录取资格。
再后来，他想找机会去找她的，却被何爷爷投入了军营，封闭训练，一呆就是几年。能自由出入时，她早已经过了成人礼，上了大学，低调地和牟南谈起了恋爱。
再后来等她结婚后，他就出了国。
而他，却再也没有了触电般的萌动，也因为工作性质，他除了一个被安排的搭档外，便一直单着。
直到几年前，公开的身份是离异后，他才回来，以一个普通驴友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却又意外地知道了她生活得并不幸福，而且，前不久还离了婚。
望着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他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正忙碌中的柳雅。
这小动作被老狐狸一样的何老爷子捕捉到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从小亲自养的孩子，怎么会不懂他的心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回想当年，一道命令，让防微杜渐，禁于未然，还说，作为江家的继承人，他应该有个匹配的结婚对象。
“唉，可怜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子，还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女？
这些日子，柳柳终于看到妈妈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种不易让人察觉到的笑容。
她和舅妈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击了一下掌，心里同时叫喊着：“欧耶！”，也同时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除夕夜，柳柳留在了何府守岁，一是想陪陪妈妈，二是想陪陪老爷爷。
何老爷子的祖籍是浙江人，但早年去了南洋，和夫人本是指腹为婚，上学时便参加了救国会以回报祖国。成亲后，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因战争残酷，只有幼子活了下来，入伍参军，成家后生了女儿何蓉，还未等女儿成年，夫妻俩便在一场战役中双双牺牲了。
佑大的何家，那时只剩下何蓉这个唯一的孩子，她继承了巨大的产业后，就遭遇到了绑架，是柳东不顾一切把她救了回来，也获取了她那颗少女的芳心。
只是，直到柳东退居二线后，他才从何蓉手里接过了何家集团公司，让她才得已歇歇。
他们的儿媳伊蕊是新加坡人，实在是适应不了北方气候，一遇到冷空气，便会发作要命的哮喘，所以，不得不去了南方，慢慢的，便也习惯了在冬天学着候鸟南迁。
这不，一入冬，柳东和何蓉的儿子柳云飞便带着伊蕊和两个孙子去了江南。
何府空旷寂寞沙洲冷，这是何老爷子气咻咻时说的，所以，不受牟家欢迎的柳雅和柳柳，何蓉便带着她们母女经常在过年时回来陪何老爷子老两口儿过年。
今年的何老爷子是真的高兴，因为干孙子江清辞也回来了。
“来，臭小子，你姐夫一会儿还要出门办事儿，不能沾酒，只好你来陪我老头子喝几杯了。”
酒桌上，何老爷子乐呵呵地揪着江清辞的耳朵道：
“雅雅，按说，你得叫清辞哥哥的，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另外，雅雅，帮清辞介绍个女朋友吧……”
“咳咳咳……”
一边的江清辞，好似被惊得岔了气般地咳嗽起来，硬生生地把张冷白皮的俊脸憋得胀红，他结巴道：
“爷爷，一个人也……”
“也什么也？你不结婚，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爷爷和爸爸啊？”
何老爷子掘得干脆哭了起来，竟然还委屈得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爷爷，您别逼我好不好？”
江清辞痛苦地端起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唉，要不，我再去试试？”
何老爷子看到痛苦的孙子，心里暗忖道。
只是，他知道这事有多难。
抛开江清辞在体制内的社会地位不说，还有他的工作性质，伴侣是要经过重重审查的，就算她是自己的干孙女，但雅雅头顶着私生女的标签，根本连靠近清辞的身边都没可能。
柳雅在酒桌上，一向很少说话的，她也看不懂这爷孙两人的交集，或者说是没兴趣参与。所以，她也不多言，只是用公筷给他们夹着菜。
“这是雅雅第一次给我夹的菜！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西兰花的？嘿嘿，今天的西兰花真好吃。”
开心之余，江清辞多喝了好几杯。
其实，他酒量极佳，象武侠小说里形容的千杯不醉也不为过。但今年的除夕夜，他感觉到了醉意，也许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这种感觉真好！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微醺的意乱，不小心地把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混乱中，他蹲下身子捡筷子，却与她撞在了一起，竟然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放。
柳雅暗笑，这守塔人昨天还是陌生人，今天就是自己所谓的哥哥了，看上去还挺……象个孩子。
江清辞身材颀长，虽然有一米八多的个子，却不显得单薄，但也不是很雄壮。
“雄壮？”
“雄壮！”
柳雅居然给了江清辞这样的定义，还好，她趁势把他拉了起来。
他的脸微红，有点讪讪然：
“嘿嘿，喝多了，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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