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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小世界的位面之主

    唐念情对儿时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却独独能清楚记得遇见他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记得他的每个表情。

    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场秋雨中的相识。

    那时正值唐家堡的绵绵雨季,到处可见的景致不过是在微风斜雨里轻晃的浓密翠竹、在幽冥渊泛起的层层银色涟漪以及不惧风雨荡在苍穹云海中的纸鸢。

    唐念情有细雨中散步的习惯,比起疲惫忙碌的一天,短暂的小憩更加来之不易。在脑海中回忆各种故事,思路更加鲜明通透,虽然他最爱的还是有风又有皎洁月色的夜晚,坐于唐家堡的屋顶,月光就在身后,斑驳的竹影映在蜀中城阙的檐下,错落有致,心里也被皓月照得透亮。

    他那时候有个小跟班,经常犯错被长老骂,受了委屈就会找他哼哼,却喜欢跟在他身后,边喊他“念情哥哥”,那小丫头跑起来的时候屁颠屁颠,晃着短短却梳得很整齐的小马尾辫,边动着一些小孩子般的心眼。

    “晴空,乖,自己先去玩,哥哥一会给你买糖葫芦和桂花糕吃。”

    “好呀!”听了要求被答应后,小女孩开心一笑,一溜烟地跑了。

    唐念情便凌空跃起,借着月色旋上唐家堡的屋顶,踏着竹影深浅映在屋顶上的婆娑之影,练习着轻功。

    路过竹林时,唐念情记挂着滚滚,想去瞧瞧那几只圆圆的小胖子,却听到一阵嘈杂之声。

    唐家堡的竹林经常是小孩子甚至是武林高手决斗的地方,在空旷之地比试,双方都能将招式发挥到最高,但很可能会对堡中建筑造成影响,而茂密的竹林却能有效缓冲打斗的激烈程度,于是,基本一天随便哪个时辰来,这里基本都有欺负师弟的同门师兄们。

    他轻轻跃下,悄悄隐藏于斜生的几颗茂密竹子处,观察着眼前的动静。

    不过这次欺负的好像不是师弟吧,半躺在地上的人一头银丝,难道是在欺负一个老人家?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敢来唐家堡撒野!”

    “我听师父说,少年白头即为祸端,你这么惹眼的发色,也敢来这里晃荡。”

    “既是不详妖孽,我等杀了这小子也算是为唐家堡除害吧?”

    几个的声音引起了唐念情的注意。

    唐念情才发现地上那人身材较为矮小,明显还是个少年。

    真可恶!他握紧了拳头。

    “妖怪,你休想在我们唐门学武功,从哪来滚回哪去吧!”为头弟子的还在不停讥讽着地上之人。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他,快住手!”

    唐念情实在看不过,从竹林后站了出来,疾步走过去,边打量着地上的人,边审视着眼前几个桀骜不驯的唐门弟子。

    “哟,这野小子居然还有帮手吗?”

    说话的那人顺势踢了一脚旁边的人,那躺在地上的白发少年发丝散乱,因疼痛闷哼一声,脸上看不清表情。唐念情却感觉那人是在看着自己的,月光把他金色的瞳眸照得甚至有些闪亮。

    “既然都是同门弟子,就应该互相团结。”唐念情对着那为首的少年说道。

    “哈哈,你们听到了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家伙居然还抱着这样的想法,真是愚钝之极!”那人笑完,又朝唐念情讥讽道:“你以为你是天上神仙吗?众生平等?我告诉你,你若是抱着这种想法,在这地活不了多久,你也会被折磨死。”

    说着又踢了一脚地上浑身泥泞的人。

    “喂,你们够了!”

    唐念情被惹怒了,一拳袭过去,却被眼前之人躲开,两人接着就势打斗起来,唐念情原本占了上风,一旁那狂傲弟子的两名同伙见状,便一起快拳镖法向唐念情攻击,不一会就成一对三的局面。

    唐念情虽武功不差,却也在三人轮番进攻下抵挡不住,渐渐处于下风,被那几个少年劲风所带出的拳头好几次擦到了脸上,虽不是正面,也在脸上划下不少印痕,甚至有血珠不停从脸上渗出。

    这样抵挡了几招后,一人向唐念情脚下袭去,唐念情防备不当、立刻被绊倒,接着被另一人趁机狠狠一拳将他打到了地上,把他打得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唐念情抹了抹唇上的泥土,眼里尽是不甘。

    “喂,我们虽然跟你没仇,不过你站错了队伍,也该受下教训,是吧兄弟们?”

    还没等为首的那人洋洋得意完,地上的白发少年却缓缓站了起来,金色的瞳眸不知何时被染上血色,眼里尽是杀戮之意。

    “蝼蚁之辈。”那白发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凌厉的眼神扫了扫那几人,仿佛跟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便几个飞步过去,速度之快肉眼难辨,只听得“啪啪啪”几声,便在那几人的肩头都拍下几掌,而后几人都捂住肩膀,疼痛难耐,竟在地上打起滚来。

    “好痛!这是什么妖术!”

    “快!告诉师父!妖怪杀人了!”

    几个人狼狈从地上爬起争先恐后地逃了。

    “喂,没死就起来。”

    唐念情还在因那一拳而视野模糊时,白发少年已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般看着他,仿佛自己才是英雄救美的那个人。

    唐念情有些尴尬,但毕竟正值气血方刚的少年,忍着疼痛,拍了拍身上尘土,站了起来,朝白发少年伸出手:“交个朋友吧,我叫唐念情。”

    那白发少年犹豫着准备伸出手时,一声话语突然打断了他们,那少年不动声色手又收了回去。

    “弈无心,原来你在这啊!”一位鹤发童颜的唐门长老走了过来,看到了唐念情,微微一笑,“哟,念情,你也在啊。”

    “弟子见过长老。”唐念情简单行了个礼,却见弈无心走向唐门长老,突然回了头对他淡淡一笑。

    那少年的金色眼眸,在黑夜里像一颗璀璨的星辰,虽然脸上身上泥泞不堪,眼睛却非常明亮动人,唐念情感觉那一瞬间被深深吸引,在竹林站了半响才离开。

    “寒生而亲亡,必为祸端;年少而发白,定为妖孽。”

    这是唐家堡近来流传得最广的一句话,何况这妖孽还有一对刺眼金瞳。

    与唐念情年纪相仿的同辈人,要说谁不知道弈无心,几乎是零,大家都知道有个少年就白头的怪人,被长老带回来的,爱板着脸,不苟言笑,冷面修罗一个。

    同门弟子即便是有说有笑地走着,见到弈无心后,突然默契般地都不说话了,安静地与他擦肩而过,而后又窃窃私语不停。

    只有唐念情,却不在意他的异貌,倒是经常变着法子约着弈无心四处闲逛。

    有时候是去幽冥渊泡冷泉,有时候是去问道坡观日出,有时候是去黑山谷听鸟鸣和喂滚滚。

    虽然每次唐念情提议时,弈无心都板着个脸,好像爱理不理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最后却总会一副闷葫芦样地跟在了他后面一同去。

    弈无心也曾眼神和言语警告过他,不要和自己走得太近。

    却最终抵不过唐念情锲而不舍地关切与问候。

    “你为何不怕我?”

    “同样为人,同样是两眼四肢,不过瞳眸发色有些许差异,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还朝着那俊朗少年微微一笑,只是手心却忍不住不断渗出汗来。

    “嘁。”白发少年面上不屑,嘴角却微微扬起,明明都害怕成那样了,壮什么胆啊。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唇边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春听鸟鸣伴绵雨,夏聆蝉声雨打荷,秋韵冬寒,年岁辗转而过。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充实,不觉一晃便是七载光阴。

    不同的是,在这打马而过的时光里,两人的武功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一日,弈无心和唐念情切磋间,用好些奇特的招式使得唐念情几乎难以招架,唐念情虚心求教时,弈无心却笑了:“唐家堡的绝学不过一块烙饼,人人手中都有的话,岂不枯燥乏味,学学其他路数,才像尝遍了山珍美味的感觉吧。”

    “无心、难道——你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

    弈无心连忙捂住这人还在颤动的嘴。嘴唇张合中,唐念情的唇瓣擦到弈无心的掌心,白发男子望着他,风轻扬起他的长发,多了几分邪魅之色,他眼里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那漆黑的深邃的瞳孔,正紧紧盯着自己。

    两人安静伫立,在问道坡的细雨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他们说,你白发是因为你练了禁忌的秘术......可是我不信。”

    随着唐念情嘴唇的张合,柔软温暖的唇碰到弈无心的手心,散发出的温热让人难以承受的瘙痒。

    容貌绝美倾城的白发少年把手拿开,眉宇间有思忖,望着那乌黑又闪亮的目光,终是轻轻一笑,凑到唐念情耳畔,悄语:“我会噬魂术和蛊毒,在五毒学的。”

    唐念情感受到两人太过亲密,脸红地将眼前之人推开,有些不自然地轻喘。

    由于相隔太近,说话间,弈无心灼热的呼吸吹起唐念情脸颊上,掀起那脸颊上细小茸毛都在微晃,脖颈间传来的酥麻感引得唐念情一阵轻颤。

    调皮的白发少年却不满足眼前之人的反应,又凑近了些,直到两人实在太过暧昧亲密,让唐念情浑身不自在,害羞不已,弈无心才出其不备地在对方柔软的唇上轻啜一口,轻语:“在你嘴上盖个章,就可以读你的心了。”

    “......真、真的吗?”

    “噗。”弈无心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却不再说话。

    唐念情对儿时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却独独能清楚记得遇见他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记得他的每个表情。

    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场秋雨中的相识。

    那时正值唐家堡的绵绵雨季,到处可见的景致不过是在微风斜雨里轻晃的浓密翠竹、在幽冥渊泛起的层层银色涟漪以及不惧风雨荡在苍穹云海中的纸鸢。

    唐念情有细雨中散步的习惯,比起疲惫忙碌的一天,短暂的小憩更加来之不易。在脑海中回忆各种故事,思路更加鲜明通透,虽然他最爱的还是有风又有皎洁月色的夜晚,坐于唐家堡的屋顶,月光就在身后,斑驳的竹影映在蜀中城阙的檐下,错落有致,心里也被皓月照得透亮。

    他那时候有个小跟班,经常犯错被长老骂,受了委屈就会找他哼哼,却喜欢跟在他身后,边喊他“念情哥哥”,那小丫头跑起来的时候屁颠屁颠,晃着短短却梳得很整齐的小马尾辫,边动着一些小孩子般的心眼。

    “晴空,乖,自己先去玩,哥哥一会给你买糖葫芦和桂花糕吃。”

    “好呀!”听了要求被答应后,小女孩开心一笑,一溜烟地跑了。

    唐念情便凌空跃起,借着月色旋上唐家堡的屋顶,踏着竹影深浅映在屋顶上的婆娑之影,练习着轻功。

    唐临渊一声口哨,只听一阵由远至近的哒哒马蹄声,疾行而来,顷刻间,不知从何处跑来一批周身雪白的马,毛发柔亮,色泽纯如白雪。

    “上马。”

    唐临渊说着,自己凌空一跃,跨坐于马上,却没等沈玉箫作出反应,强有力的大手向上一提,将人稳稳抱坐在怀中。

    身体上紧密相触着,自己的背贴在身后之人宽阔的胸膛上,瞬间被缩到如此小的范围,令沈玉箫紧张不安,甚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无比之大。

    不就是同骑个马吗,有什么好惊吓的。

    沈玉箫不停安慰着自己,拍拍自己的胸口,故作镇定。

    “喂。下马了。”

    “啊?”回过神来,沈玉箫发现唐临渊正用极为不耐的眼神望着自己。

    “怎么,想要本大侠抱你下来吗?”

    “噢!”沈玉箫赶忙从马上跳下,白马“呼噜呼噜”喘着粗气,有些不满这个反应迟钝的身着紫裳的男人。

    看到爱马的反应,唐临渊倒是轻笑了一下,摸摸它的毛发,极为温柔地说:“小乖回去吧!”

    雪白的马似听得懂人话般,用毛茸茸的蹭蹭唐临渊的手,一溜儿跑远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

    看到爱马的反应,唐临渊倒是轻笑了一下,摸摸它的毛发,极为温柔地说:“小乖回去吧!”

    雪白的马似听得懂人话般,用毛茸茸的蹭蹭唐临渊的手,一溜儿跑远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