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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起云涌

    内地县里平时状态只有捕快和狱卒,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怎么跟近千人的亡命之徒战斗。陈胜吴广率领起义军一路向西(进军路线基本与国道G1516重叠),连克蕲、铚(濉溪县)、酂(酂城镇)、谯(谯城区)、苦(鹿邑县)、柘(柘城县)。

    秦二世修秦始皇陵墓,戍边开疆拓土,征调大量青壮年。逃亡在所难免,征调的人越多,逃亡的人越多。陈胜的胜利让他们看到希望,纷纷出来投奔。不仅他们投奔,还带上兄弟叔侄一起投奔。等打到郡所陈县时,队伍已经扩大到过万人。郡所那一点点常备军还怎么打?郡守和县令找理由临阵脱逃了。郡丞、郡尉战死,陈县沦陷。

    其实暴民造反也没有什么,派军队去镇压就是了。可是这时候中央出了问题。

    胡亥是一个文艺青年,当皇帝之前没有处理过政务。在朝堂之上老出差错,三天两头要听大臣们的规劝,自己很不开心。于是赵高给秦二世出了个主意,不上朝。让赵高做中间人,让朝臣们先商量,商量的结果让赵高带进后宫,赵高与秦二世商量,商量的结果再以皇帝的名义让赵高带回朝堂,让大臣们执行。这样就能极大减少皇帝出错概率。秦二世觉得这个主意好。

    这个主意的确极大地顾全了皇帝的面子,但同时极大地削弱了朝臣们的权力,使得郎中令赵高的权力实际权力比丞相还高,而且高得多。朝臣们不高兴了,尤其是丞相不高兴了。于是朝臣与赵高较上劲了。而较劲的话题就是要不要派军队镇压。

    丞相李斯夸大形势的严峻性,要求皇帝上朝,国家进入战时状态,征兵平叛。

    郎中令赵高说小事一桩,匪患而已。用不着惊动皇帝宣布国家进入战时状态,动用郡县现有的力量平叛即可。

    拿下陈县,陈胜亲自拜访掌管教化的三老和地方豪杰,请他们几日来开会商议。说是请,其实就是威逼。为了家族的生存他们如期参会,慷慨陈词,最后大家一致说:“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

    在众人的拥戴下,陈胜登上王座,成为楚王,国号为张楚,发扬光大楚国之意。

    “吴广听令。”陈胜拿起兵符说。

    “喏。”吴广出列。

    “寡人,令你代本王督率各将领向西进攻秦国。”陈胜说。

    “喏。”吴广接过兵符说。

    “武臣、张耳、陈馀听令。”陈胜拿起兵符说。

    “喏。”武臣、张耳、陈馀出列。

    “寡人,令你们去进攻赵国。”陈胜说。

    “喏。”武臣接过兵符说。

    “邓宗听令。”陈胜拿起兵符说。

    “喏。”邓宗出列。

    “寡人,令你进攻九江郡。”陈胜说。

    “喏。”邓宗接过兵符说。

    “周市听令。”陈胜拿起兵符说。

    “喏。”周市出列。

    “寡人,令你进攻魏国。”陈胜说。

    “喏。”周市接过兵符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陈胜可以打下一片土地称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各个郡县受不了秦朝官吏暴政之苦的人,都逮捕宣判他们官吏的罪状,把他们杀死来响应陈涉。楚地几千人聚集在一起起义的,多得不计其数。这里面就有葛婴。

    葛婴打下东城,立襄强为楚王。葛婴后来听说陈胜也自立为楚王,就杀了襄强,回来向陈胜报告。葛婴一到陈县,陈胜就杀了葛婴。根本不给葛婴解释的机会。葛婴死得真冤呀!原以为你要称帝,大家搞个王玩玩,那里知道你那么谦虚,才称王,还是楚王,不小心撞脸了。

    吴广包围了荥阳。丞相李斯的儿子李由任三川郡守,防守荥阳。李由事急从权,无诏征兵,拼命坚守。吴广久攻不下。陈胜非常着急。

    周文见陈胜派出去的人一个个攻城略地,也心动了,那些人不如我呀。于是来找陈胜。

    “鄙人周文,楚国丞相春申君黄歇手下做过事,后来在项燕军中任占卜望日官,自幼熟读兵法,参加过秦楚战争……”周文自我介绍说。

    人才呀!我手下缺的就是正规的军事人才。

    “吴广攻荥阳,久攻不下,你说怎么办?”陈胜问。

    “代王选择西攻荥阳是最平坦的大道,也是最艰辛的大道。第一,越好走的路,越是重兵防守的路。第二,越好走的路,越是最忠心能将防守的路。李由他爹是丞相李斯,他宁死不降。我去也打不下来。”周文说。

    陈胜一听脸沉下来了。

    “不过,我们从嵩山南面绕过去,直下洛阳问题就解决了。”周文说。

    陈胜大喜过望。对呀,秦兵都被吸引到了荥阳,趁虚而入,问题不就解决了嘛。这样的人才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之前没有发现是上天助我,发现了都派出去了。现在要用就没有了。

    陈王于是授给周文将军印,令他带兵西去攻秦。他一路向西,绕过嵩山,然后向北攻占洛阳,然后再向西攻函谷关,一路高歌猛进,如入无人之境。他一边走一边召集兵马,到达函谷关的时候,有战车千辆,士兵十万人,号称四十万,一直打到临潼的戏亭。

    武臣到达邯郸,就自立为赵王,陈馀做大将军,张耳、召骚任左、右丞相。陈王知道后非常生气,就把武臣等人的家属逮捕囚禁了起来,打算杀死他们。上柱国蔡赐说:“秦王朝还没有灭亡就杀了赵王将相的家属,这等于是又生出一个与我们为敌的秦国来。不如就此封立他好些。”陈王于是就派遣使者前往赵国去祝贺,同时把武臣等人的家属迁移到宫中软禁起来,又封张耳的儿子张敖做成都君,催促赵国的军队速进军函谷关。赵王武臣的将相们商议说:“大王您在赵国称王,并不是楚国的本意。等到楚灭秦以后,一定会来攻打赵国。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不派兵向西进军,而派人向北攻取原来燕国的辖地以扩大我们自己的土地。赵国南面据黄河天险,北面又有燕、代的广大土地,楚国即使战胜了秦国,也不敢来压制赵国。如果楚国不能战胜秦国,必定就会借重赵国。到时候赵国趁着秦国的疲敝,就可以得志于天下了。”赵王认为说得有道理,因而不向西出兵,而派了原上谷郡卒史韩广领兵北上去攻取燕地。

    燕国原来的贵族豪杰劝告韩广说:“楚国已经立了王,赵国也已立了王。燕国地方虽然小,过去也是个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希望将军您自立做燕王。”韩广回答说:“我的母亲还留在赵国,使不得。”燕人说:“赵国现在正西面担忧秦,南面担忧楚,他的力量不能来限制我们。况且以楚国的强大,都不敢杀害赵王将相的家属,赵国又怎敢杀害将军您的家属呢?“韩广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自立做了燕王。过了几个月,赵国派人护送燕王的母亲及其家属来到了燕国。

    在这个时候,到各地去攻城占地的将领,数不胜数。周市北上攻城掠地到达了狄县,狄县人田儋杀死了狄县县令,自立为齐王,凭借齐地的力量来反击周市。周市的军队溃散了,退回到了魏地,打算立魏王的后代宁陵君咎做魏王。其时咎在陈王那里,不能回到魏地去。魏地平定以后,大家想共同拥立周市做魏王,周市不肯接受。使者先后五次往返于陈王与周市之间,陈王乃答应立宁陵君咎做魏王,遣送他回到魏国去。周市最后做了魏国的相。

    陈胜吴广点燃的星星之火在中原大地燎原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