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绽”
光博士娓娓道出他的故事。
那是一个寒冷的雨夜，光博士颓然的静坐在地下室中妻子的冷冻仓边。
屋外冰冷的雨滴密集的、疯狂的、奋不顾身的撞向地面。
撞击之后是雨滴的破碎、再重新汇聚一滩。
比起雨水，更加破碎的是光博士此刻的心。
完成全同粒子的研究，让妻子魏茵复原，在这近20年的时间里，早已成为了光博士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就在今天，一直为他的研究项目提供所需资金的Reverse公司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间决定终止赞助。
天崩地裂。
万念俱灰。
他也曾想象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以为自己可能会愤怒、会不甘、会发出痛苦的吼叫来释放自己的压抑。
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却只有绝望和沉默……
无力的他只想静静的靠在妻子的冷冻仓边坐坐，徒劳的想要感受那虚无缥缈的安慰。
‘哦，这绝望的味道，真是让人作呕……’
突如其来的话语搭配着古怪的异域腔调让博士一怔，但是环顾之下地下室内却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以为你正感受着纯粹的绝望，并因此散发出了绝望的恶臭味道，殊不知你正感受的绝望与真正的绝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但幸运的是，你永远没有机会感受真正的绝望……’
随着那古怪的西式腔调再次发声，博士也终于寻到了这声音的来源，竟是一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
对科学的信仰让他没办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大脑开始拼命运转，试图用科学的方式来合理化这超出认知的画面。
是在做梦吗？
不！按压虎口处传来的明确痛感否定了这个猜测。
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的幻觉吗？
不！皮肤切实感受到冷冻仓传来的温度，同样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么看来这只“蝙蝠”就只能是有着语音播报功能的高级仿生机器了。
……
科学认知下刚刚脑补出的合理解释，却随着眼前画面的变化被一击粉碎。
因为眼前的那只蝙蝠开始扭曲着膨胀起来了。
……
既没有爆发出闪光来迫使博士回避视线，也没有在周身形成烟雾以此来遮蔽博士的目光，整个变化的过程就清晰的在博士面前呈现。
……
那蝙蝠膨胀成模糊的肉团。
……
肉团又渐渐化成人形。
……
这明显违反物理定律的场景鞭挞抽打着博士的科学信仰，恐惧的疑云笼罩着整个空间。
……
不等博士摆脱这份震惊，蝙蝠已然变身成一名黑发棕眼的西方白人男性，衣着考究，气度不凡。
‘人类，你因何绝望？’
发音虽是略显蹩脚的汉语，语气却是居高临下，不容置疑。
光博士仿佛被控制操纵了一般，顺从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和所处的困境……
……
……
男人听完光博士的故事，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的名字叫做布鲁图斯，是传说中伟大的吸血鬼弗拉德忠实的仆人。快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绝望味道吧，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希望，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只要能救回小茵，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我的主人有能力赐予她长生，你也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参与主人的游戏，根据主人留下的线索找到他、娱乐他、取悦他、满足他。’
‘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你终于不再散发那恶臭的绝望味道了，这希望的味道才美味。’
言罢布鲁图斯大笑起来，露出的两颗獠牙分外鲜明。
那是光博士唯一一次与布鲁图斯的见面。
之后的第二天光博士就收到了一份快递，快递的内容很简单，一张纸上写着三百多个人的名字。光博士根据这些名字搜集各种相关资料，排除大量重名信息之后终于找到了这些名字的共同点。
他们都是失踪人口，且到目前为止依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一刻光博士意识到，这些人的失踪一定都是吸血鬼的手笔。而这些人的失踪信息，就是布鲁图斯所说的，这是他的主人弗拉德留下的线索。
光博士所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些线索，找到弗拉德，然后娱乐他、取悦他、满足他，以此来换取他赐予小茵长生。
“原来如此，所以你背弃了科学信仰，转而研究起了神秘学。”叶思忘的话打断了博士的故事。
“我并没有背弃科学，科学是通过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实验、理论构建和验证方法来揭示事物的本质和规律的方法论。这超自然现象的背后也一定有着其科学道理，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用科学的方法来证明它而已。”
“关于这件事，你有跟其他人透露过吗？”瑶琴问到。
“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若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人们只会觉得我疯了，如果不是我在房间内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也是绝对不会把这段经历跟你们讲起的。”
叶思忘开口到。
“那你研究了这么久，一定已经有了一套比较成熟的计划了吧，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情报和计划吧。”
叶思忘和瑶琴跟随光博士下到了一楼的书房，来到了那面信息墙前。
光博士讲解着他的研究发现，快递内容中的第一个名字，失踪时间在接近30年前，地点位于本市周边的一个城市。之后接连出现的几十个名字，其失踪地点也同样位于这座城市之中。
再往后的几十个名字，他们失踪的地点又都整齐划一的换了一座新的城市。
以此类推，目前已经来到了第五座城市，也就是现在他们所处的这座城市。信息墙上光博士也将这移动轨迹进行了连线，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因为快递中的那份名单上记录的名字，只是截止到他和布鲁斯图会面以前。在那之后光博士再也没有收到过更新信息，所以他就自行调查整理了一下最近两年本市的人口失踪情况。
结果大为出乎意料，1100万人口的城市，这两年间失踪人口的数量居然高达4000多人，虽然有80%的失踪人口在之后被确认找到，可依然还是有高达800余人下落不明。
“根据布鲁斯图给你的那份名单上的名字信息，这三百多名失踪人口从年龄结构、社会关系、精神信仰、家庭成员等各个条件分类下，你有发现什么共性吗？”叶思忘问向博士。
“我确实也有认真做过调查分类，但是除了失踪者年龄都集中在30~60岁之间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明显共性。”
“儿童的失踪比例占总失踪人口的10%，老年人的失踪比例占总失踪人口的35%，成年人则是55%。也就是说假设这两年间弗拉德依然在本市作案的情况下，那么范围就缩小到440人了。”叶思忘默默说到。
“要从这440人中精确区分出哪些是弗拉德作案的案件谈何容易啊，就算区分出了，又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线索引出弗拉德吗？”瑶琴接过话说到。
“正如你所说，尽管我做了大量详尽的调查，但也没办法从中精确区分出哪些失踪案件是弗拉德所做，在没有更多的线索指引下，我的调查也停滞不前了。”光博士回答到。
“你说没有发现其他的明显共性，那有发现什么潜在的共性吗？”叶思忘问到。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之前名单上的三百多人里，大多数都有过道德层面上的负面评价吧。但又并不是全部，有些名字的相关线索太少了，所以他们在道德层面的相关评价资料是空白的。其实我更多的认为这只是我个人牵强联系的巧合而已，因为我不觉得吸血鬼会是道德卫士的形象，如果真的是捍卫道德的吸血鬼的话，那有更多更加罪大恶极的人应该优先被失踪吧。而且如果深挖，每一个人在道德层面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负面评价吧，所以我觉得这个点应该只是我的臆想。”光博士补充说到。
叶思忘没有说话，瑶琴继续追问。
“你那间屋子里的棺材是怎么回事？”
“因为没有更多的线索，我试图将自己模拟代入吸血鬼的视角考虑问题，所以我布置了那间屋子，希望换位思考能够带来灵感启发，可惜也是一无所获。除此之外我还搜集准备了各种传说中吸血鬼害怕的东西装备，如果有机会再次遇到布鲁斯图上门，我也可以鱼死网破的逼他带我去见他的主人。”
“你又怎么会是吸血鬼的对手呢？这样的做法也太不理智了吧。”
“我不在意，只要有机会让我再次见到小茵，我愿意付出一切。”
……
光博士和瑶琴聊着，叶思忘却是全神贯注的思考着各种信息，线索碎片，想从中缕清思路。
渐渐的，杂乱无章的信息在叶思忘脑中被模糊的穿成了一条线，他在这凌乱的线索碎片中发现了一丝破绽，或者说，发现了弗拉德刻意留下的线索……
那是一个寒冷的雨夜，光博士颓然的静坐在地下室中妻子的冷冻仓边。
屋外冰冷的雨滴密集的、疯狂的、奋不顾身的撞向地面。
撞击之后是雨滴的破碎、再重新汇聚一滩。
比起雨水，更加破碎的是光博士此刻的心。
完成全同粒子的研究，让妻子魏茵复原，在这近20年的时间里，早已成为了光博士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就在今天，一直为他的研究项目提供所需资金的Reverse公司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间决定终止赞助。
天崩地裂。
万念俱灰。
他也曾想象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以为自己可能会愤怒、会不甘、会发出痛苦的吼叫来释放自己的压抑。
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却只有绝望和沉默……
无力的他只想静静的靠在妻子的冷冻仓边坐坐，徒劳的想要感受那虚无缥缈的安慰。
‘哦，这绝望的味道，真是让人作呕……’
突如其来的话语搭配着古怪的异域腔调让博士一怔，但是环顾之下地下室内却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以为你正感受着纯粹的绝望，并因此散发出了绝望的恶臭味道，殊不知你正感受的绝望与真正的绝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但幸运的是，你永远没有机会感受真正的绝望……’
随着那古怪的西式腔调再次发声，博士也终于寻到了这声音的来源，竟是一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
对科学的信仰让他没办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大脑开始拼命运转，试图用科学的方式来合理化这超出认知的画面。
是在做梦吗？
不！按压虎口处传来的明确痛感否定了这个猜测。
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的幻觉吗？
不！皮肤切实感受到冷冻仓传来的温度，同样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么看来这只“蝙蝠”就只能是有着语音播报功能的高级仿生机器了。
……
科学认知下刚刚脑补出的合理解释，却随着眼前画面的变化被一击粉碎。
因为眼前的那只蝙蝠开始扭曲着膨胀起来了。
……
既没有爆发出闪光来迫使博士回避视线，也没有在周身形成烟雾以此来遮蔽博士的目光，整个变化的过程就清晰的在博士面前呈现。
……
那蝙蝠膨胀成模糊的肉团。
……
肉团又渐渐化成人形。
……
这明显违反物理定律的场景鞭挞抽打着博士的科学信仰，恐惧的疑云笼罩着整个空间。
……
不等博士摆脱这份震惊，蝙蝠已然变身成一名黑发棕眼的西方白人男性，衣着考究，气度不凡。
‘人类，你因何绝望？’
发音虽是略显蹩脚的汉语，语气却是居高临下，不容置疑。
光博士仿佛被控制操纵了一般，顺从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和所处的困境……
……
……
男人听完光博士的故事，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的名字叫做布鲁图斯，是传说中伟大的吸血鬼弗拉德忠实的仆人。快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绝望味道吧，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希望，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只要能救回小茵，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我的主人有能力赐予她长生，你也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参与主人的游戏，根据主人留下的线索找到他、娱乐他、取悦他、满足他。’
‘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你终于不再散发那恶臭的绝望味道了，这希望的味道才美味。’
言罢布鲁图斯大笑起来，露出的两颗獠牙分外鲜明。
那是光博士唯一一次与布鲁图斯的见面。
之后的第二天光博士就收到了一份快递，快递的内容很简单，一张纸上写着三百多个人的名字。光博士根据这些名字搜集各种相关资料，排除大量重名信息之后终于找到了这些名字的共同点。
他们都是失踪人口，且到目前为止依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一刻光博士意识到，这些人的失踪一定都是吸血鬼的手笔。而这些人的失踪信息，就是布鲁图斯所说的，这是他的主人弗拉德留下的线索。
光博士所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些线索，找到弗拉德，然后娱乐他、取悦他、满足他，以此来换取他赐予小茵长生。
“原来如此，所以你背弃了科学信仰，转而研究起了神秘学。”叶思忘的话打断了博士的故事。
“我并没有背弃科学，科学是通过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实验、理论构建和验证方法来揭示事物的本质和规律的方法论。这超自然现象的背后也一定有着其科学道理，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用科学的方法来证明它而已。”
“关于这件事，你有跟其他人透露过吗？”瑶琴问到。
“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若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人们只会觉得我疯了，如果不是我在房间内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也是绝对不会把这段经历跟你们讲起的。”
叶思忘开口到。
“那你研究了这么久，一定已经有了一套比较成熟的计划了吧，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情报和计划吧。”
叶思忘和瑶琴跟随光博士下到了一楼的书房，来到了那面信息墙前。
光博士讲解着他的研究发现，快递内容中的第一个名字，失踪时间在接近30年前，地点位于本市周边的一个城市。之后接连出现的几十个名字，其失踪地点也同样位于这座城市之中。
再往后的几十个名字，他们失踪的地点又都整齐划一的换了一座新的城市。
以此类推，目前已经来到了第五座城市，也就是现在他们所处的这座城市。信息墙上光博士也将这移动轨迹进行了连线，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因为快递中的那份名单上记录的名字，只是截止到他和布鲁斯图会面以前。在那之后光博士再也没有收到过更新信息，所以他就自行调查整理了一下最近两年本市的人口失踪情况。
结果大为出乎意料，1100万人口的城市，这两年间失踪人口的数量居然高达4000多人，虽然有80%的失踪人口在之后被确认找到，可依然还是有高达800余人下落不明。
“根据布鲁斯图给你的那份名单上的名字信息，这三百多名失踪人口从年龄结构、社会关系、精神信仰、家庭成员等各个条件分类下，你有发现什么共性吗？”叶思忘问向博士。
“我确实也有认真做过调查分类，但是除了失踪者年龄都集中在30~60岁之间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明显共性。”
“儿童的失踪比例占总失踪人口的10%，老年人的失踪比例占总失踪人口的35%，成年人则是55%。也就是说假设这两年间弗拉德依然在本市作案的情况下，那么范围就缩小到440人了。”叶思忘默默说到。
“要从这440人中精确区分出哪些是弗拉德作案的案件谈何容易啊，就算区分出了，又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线索引出弗拉德吗？”瑶琴接过话说到。
“正如你所说，尽管我做了大量详尽的调查，但也没办法从中精确区分出哪些失踪案件是弗拉德所做，在没有更多的线索指引下，我的调查也停滞不前了。”光博士回答到。
“你说没有发现其他的明显共性，那有发现什么潜在的共性吗？”叶思忘问到。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之前名单上的三百多人里，大多数都有过道德层面上的负面评价吧。但又并不是全部，有些名字的相关线索太少了，所以他们在道德层面的相关评价资料是空白的。其实我更多的认为这只是我个人牵强联系的巧合而已，因为我不觉得吸血鬼会是道德卫士的形象，如果真的是捍卫道德的吸血鬼的话，那有更多更加罪大恶极的人应该优先被失踪吧。而且如果深挖，每一个人在道德层面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负面评价吧，所以我觉得这个点应该只是我的臆想。”光博士补充说到。
叶思忘没有说话，瑶琴继续追问。
“你那间屋子里的棺材是怎么回事？”
“因为没有更多的线索，我试图将自己模拟代入吸血鬼的视角考虑问题，所以我布置了那间屋子，希望换位思考能够带来灵感启发，可惜也是一无所获。除此之外我还搜集准备了各种传说中吸血鬼害怕的东西装备，如果有机会再次遇到布鲁斯图上门，我也可以鱼死网破的逼他带我去见他的主人。”
“你又怎么会是吸血鬼的对手呢？这样的做法也太不理智了吧。”
“我不在意，只要有机会让我再次见到小茵，我愿意付出一切。”
……
光博士和瑶琴聊着，叶思忘却是全神贯注的思考着各种信息，线索碎片，想从中缕清思路。
渐渐的，杂乱无章的信息在叶思忘脑中被模糊的穿成了一条线，他在这凌乱的线索碎片中发现了一丝破绽，或者说，发现了弗拉德刻意留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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