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瞎子付泽
“呼……呼”
于良扭头看了一眼，它没有追到这里来。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已经安全下来了。
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停下的。
他跳下楼的时候？
或者是直到他进到公园？
于良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只要明白最后安全了就够了。
他不会在没必要的时候拿自己的安全来做没意义的事。
旁边的商业街里散布着稀拉的人影毕竟，没有多少热闹的气息，但同类的存在已足够让他感到安心。
于良停下来，坐在公园最外围的长凳上歇息，调节着刚才因剧烈跑动而杂乱的呼吸。
即便到了现在，于良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被抓到，于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而如果它来的时候于良还在睡觉从而错过了逃生的最佳时刻，结局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幸运的是当时他已经醒了。
如果于良一无所知，如果他走上前去开门……
想到这里，于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出了这么一件事，家里当然是不安全了，至少今晚于良不打算再回去。
手机正好带出来了，剩下的东西并不会对他造成过大的影响。
于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
当下夜色仍浓，公园四处都有路灯，整晚都亮着。除了个别隐蔽的角落基本都被照亮，在这样的环境里能给人带来别样的心理安慰。
长平市东北部的小公园，旁边就是这一片最大的商业街，即便是凌晨，也仍然有着稀稀拉拉的行人穿梭往来购物觅食，也有着几个商铺仍然开着门。
感受着半夜醒来又激烈运动过后的空腹感，打算先填饱肚子。
“十块钱。”
“已经付过了，你看下。”
“好嘞，慢走。”
于良伸手接过路边摊的纸碗炒面，朝着先前自己坐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虽然已经改名为市，但长平的物价似乎还保持在二十年前长平县的样子，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
这边于良没少来过，但是兜过几圈却还是最喜欢这家面，倒是这家面只在晚上出摊让他之前错失过几次。
面里油有点重，但也正是这油量才爆出了葱花火腿的香味，却又因为豆芽鸡蛋的存在显得没有那么腻。
于良坐在公园地凳子上，趁着路灯地光亮，破开一次性筷子一口一口安静地挑着。
没有其他事情打扰，于良吃的很快，五六分钟就基本解决了，只留下最后一碗底细碎的面浸在肉眼可见的油泊里，对人实在不是很友好，只能扔掉。
于良按了按不那么瘪的肚子，感受着温暖的感觉。
吃完有很强烈的饱腹感，按照以前上学时的经验，中午吃上这一碗面足能顶整个下午，就算晚上不吃也不会觉得饿。
于良吃完面随手把纸碗扔进旁边地垃圾桶里，又继续坐在凳子上安静地消食，好像不久之前才经历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幻觉。
于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平静，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缺少社交带来人情的淡漠。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至少于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舒服。
他回想着家里面的细节，再次假设如果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于良略微沉吟，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
没有更好的选择，看起来最危险的跳窗其实已经是唯一能保住安全的选择，甚至如果没有那条信息的提醒，没有那一瞬间突然的闪烁，他就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那个闪烁……
很异常，也没有任何征兆。
如果硬要说的话，唯一可能有点联系的就只有当时内心迫切的逃生欲望吧。
难道意志还可以影响现实吗？
于良掏出手机，打开云语，看着群里面那则死亡预警，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那是群里面，由他自己所发送的文字消息。
可当时他清楚地记得手机就放在洗手台上，自己从未触碰，更不要说正正好好误触到发出这样一条消息。
大概那是已经逝去的十三班全体对他的庇护吧？
于良苦笑一声，随后又低头陷入了沉寂。
如果不回学校去，这条信息的源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于良回过神的时候，旁边的另一个公园长椅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身影。
要知道从他进入到公园起知道吃饭时都没有任何人！
期间更没有任何响声，
这个身影就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这里。
于良环顾四周，现在天色仍然漆黑，四周除了他们两个更是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绷紧了于良刚刚才稍微放松的神经。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身影突然的站了起来！
霎时间于良也跟着站了起来，绷紧的腿部肌肉已经做好了再次奔逃的准备。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个人影才注意到于良，顿了一下，就好像知道于良在说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别怕。
我是人。”
从声音能听出来这是个年轻人，内容很简洁，但已经驱散了于良的慌张。
这两天的经历已经彻底粉碎的于良早先构建好的世界观，又有前车之鉴，以至于他到了现在有些风声鹤唳。
知道了是人，就没必要再玩命逃跑了。
不过为什么这个人会说这么一句话？
是因为知道点什么，还是单纯的以为他胆小，又或者……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良又坐了回去，才趁着光开始观察这个人。
之后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也坐了回去。
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年轻人哪怕是晚上也还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一部分脸，十分怪异。
而后于良看到他的身侧还撑着一根长棍。
于良的面色有些古怪。
这是一个瞎子？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个年轻人便开口说道：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的。”
于良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索性继续保持沉默，静等下文。
很快，瞎子青年继续说道：
“这不重要。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遇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于良没想到有人能直接看穿他的遭遇。
目前有没有其他事情，不需要保命逃窜，当下产生了一种名为“感兴趣”的情绪。
但他没在意，他不认为一个瞎子就能帮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他遇到的又不是一件两件闹鬼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家里面的话，或许他会欣然同意。
即便不成，大不了换个地方住就是了，房子抛出去总有接手的人会解决的。但他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才是大头。
就算这年轻的瞎子真的有什么本事，也是实打实的行动不便，于良不打算把问题抛给别人。
不管是从因为不想拖累别人，又或者防备别有用心的人耍心眼的角度来讲，都是如此。
而且也没到那种需要抓救命稻草，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
瞎子青年道：
“你身上的问题不大。这样吧，应该我能解决，
只不过到时候你自己也得主动配合才行。”
瞎子青年这番话活脱脱一副神棍的表现，如果再换上一身中山服，或许就能在天桥摆摊了。
于良看着眼前之人的行头，不免有些调笑的意味。
“行，
那有什么条件吗？
我是学生，家里没什么资产，提的条件大可以便宜一点。”
既然有人能帮忙，那于良也乐得轻松。
瞎子摆摆手道：
“不用，既然见了，就得去看看吧。
能解决的我也不用什么报酬，没法解决的给再多钱我也解决不了。
行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着急，那我等会得先回去吃个饭，到时候我再去帮你解决。
有什么事就之后再说吧。
八点半就还在这里见面吧。
对了，我叫付泽。”
本来只是因为精神充足便打算出来转一转，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事。
至于说现在是凌晨？
那又怎么样呢？对一个瞎子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付泽并不是很在乎白天夜晚。
于良一愣。
只是为了吃饭？那么大可以换种方式早点完事。
于是于良换上一副自来熟的面孔笑道：
“哎，我叫于良。
要不泽哥咱别回去了，你做饭应该也不容易吧？我去给你买一份，早吃完早解决，咱俩都轻松。”
虽然是凌晨四点钟，商业街夜市上大多数都是一些烧烤快餐之类，但也总有一些吃食早晚皆宜，不难找。
付泽笑了笑，即便是在不充足的光下，在墨镜的遮挡里，于良也能看到他脸上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不用了。
我有女朋友的。
早上她会给我送早饭来的，我得回家去吃。”
于良：……
“行，那你就先回去吧，到时候还在这里见。”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有女朋友的，自己一个单身狗哪有资格提什么建议？
只能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不过对方好像也看不见。
付泽点点头，随后支起手杖，轻便起身，象征性拍拍了衣服，然后摸索着朝公园南门走去。
于良第一次看到盲人走路，看起来跟电影里的形式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动作更加流畅流利。
不过仔细比较的话电影里还是稍微有点刻意，伪装的气息太重了。
于良看着渐行渐远的付泽，暗自想道。
直到付泽走到暗处消失不见，他才扭回头，定个八点二十的闹钟开始闭目养神。
学校里上课偷摸睡觉养成的功夫现在派上了用场，即便没甚依靠于良的眼皮很快就沉了下去。
四月初的天已经算是半夏，天亮便也早。
五点多钟远边就开始放白，太阳也开始升起来。
不时就有近处的居民过来晨练，多半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路过于良身边也都没什么反应，多了看一眼，瞅着胸口还有呼吸的起伏，便直溜溜的跑过去了。
或许是太疲惫了，又或许是因为今晚已经成功逃生的缘故，于良没被噩梦打搅，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睡得香甜。
直到被闹钟吵醒。
“嗯……”
于良掐灭打扰自己美梦的罪魁祸首，正要呻吟嚎叫一番，又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外面，影响不好，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顺势晃了两下脑袋，扭过头一看，付泽已经坐在昨晚的那个椅子上了，手指头轻轻敲着导盲杖，直到于良看过来他才起身。
“好了吗？”
于良扭头看了一眼，它没有追到这里来。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已经安全下来了。
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停下的。
他跳下楼的时候？
或者是直到他进到公园？
于良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只要明白最后安全了就够了。
他不会在没必要的时候拿自己的安全来做没意义的事。
旁边的商业街里散布着稀拉的人影毕竟，没有多少热闹的气息，但同类的存在已足够让他感到安心。
于良停下来，坐在公园最外围的长凳上歇息，调节着刚才因剧烈跑动而杂乱的呼吸。
即便到了现在，于良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被抓到，于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而如果它来的时候于良还在睡觉从而错过了逃生的最佳时刻，结局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幸运的是当时他已经醒了。
如果于良一无所知，如果他走上前去开门……
想到这里，于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出了这么一件事，家里当然是不安全了，至少今晚于良不打算再回去。
手机正好带出来了，剩下的东西并不会对他造成过大的影响。
于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
当下夜色仍浓，公园四处都有路灯，整晚都亮着。除了个别隐蔽的角落基本都被照亮，在这样的环境里能给人带来别样的心理安慰。
长平市东北部的小公园，旁边就是这一片最大的商业街，即便是凌晨，也仍然有着稀稀拉拉的行人穿梭往来购物觅食，也有着几个商铺仍然开着门。
感受着半夜醒来又激烈运动过后的空腹感，打算先填饱肚子。
“十块钱。”
“已经付过了，你看下。”
“好嘞，慢走。”
于良伸手接过路边摊的纸碗炒面，朝着先前自己坐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虽然已经改名为市，但长平的物价似乎还保持在二十年前长平县的样子，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
这边于良没少来过，但是兜过几圈却还是最喜欢这家面，倒是这家面只在晚上出摊让他之前错失过几次。
面里油有点重，但也正是这油量才爆出了葱花火腿的香味，却又因为豆芽鸡蛋的存在显得没有那么腻。
于良坐在公园地凳子上，趁着路灯地光亮，破开一次性筷子一口一口安静地挑着。
没有其他事情打扰，于良吃的很快，五六分钟就基本解决了，只留下最后一碗底细碎的面浸在肉眼可见的油泊里，对人实在不是很友好，只能扔掉。
于良按了按不那么瘪的肚子，感受着温暖的感觉。
吃完有很强烈的饱腹感，按照以前上学时的经验，中午吃上这一碗面足能顶整个下午，就算晚上不吃也不会觉得饿。
于良吃完面随手把纸碗扔进旁边地垃圾桶里，又继续坐在凳子上安静地消食，好像不久之前才经历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幻觉。
于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平静，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缺少社交带来人情的淡漠。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至少于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舒服。
他回想着家里面的细节，再次假设如果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于良略微沉吟，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
没有更好的选择，看起来最危险的跳窗其实已经是唯一能保住安全的选择，甚至如果没有那条信息的提醒，没有那一瞬间突然的闪烁，他就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那个闪烁……
很异常，也没有任何征兆。
如果硬要说的话，唯一可能有点联系的就只有当时内心迫切的逃生欲望吧。
难道意志还可以影响现实吗？
于良掏出手机，打开云语，看着群里面那则死亡预警，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那是群里面，由他自己所发送的文字消息。
可当时他清楚地记得手机就放在洗手台上，自己从未触碰，更不要说正正好好误触到发出这样一条消息。
大概那是已经逝去的十三班全体对他的庇护吧？
于良苦笑一声，随后又低头陷入了沉寂。
如果不回学校去，这条信息的源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于良回过神的时候，旁边的另一个公园长椅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身影。
要知道从他进入到公园起知道吃饭时都没有任何人！
期间更没有任何响声，
这个身影就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这里。
于良环顾四周，现在天色仍然漆黑，四周除了他们两个更是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绷紧了于良刚刚才稍微放松的神经。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身影突然的站了起来！
霎时间于良也跟着站了起来，绷紧的腿部肌肉已经做好了再次奔逃的准备。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个人影才注意到于良，顿了一下，就好像知道于良在说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别怕。
我是人。”
从声音能听出来这是个年轻人，内容很简洁，但已经驱散了于良的慌张。
这两天的经历已经彻底粉碎的于良早先构建好的世界观，又有前车之鉴，以至于他到了现在有些风声鹤唳。
知道了是人，就没必要再玩命逃跑了。
不过为什么这个人会说这么一句话？
是因为知道点什么，还是单纯的以为他胆小，又或者……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良又坐了回去，才趁着光开始观察这个人。
之后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也坐了回去。
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年轻人哪怕是晚上也还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一部分脸，十分怪异。
而后于良看到他的身侧还撑着一根长棍。
于良的面色有些古怪。
这是一个瞎子？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个年轻人便开口说道：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的。”
于良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索性继续保持沉默，静等下文。
很快，瞎子青年继续说道：
“这不重要。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遇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于良没想到有人能直接看穿他的遭遇。
目前有没有其他事情，不需要保命逃窜，当下产生了一种名为“感兴趣”的情绪。
但他没在意，他不认为一个瞎子就能帮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他遇到的又不是一件两件闹鬼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家里面的话，或许他会欣然同意。
即便不成，大不了换个地方住就是了，房子抛出去总有接手的人会解决的。但他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才是大头。
就算这年轻的瞎子真的有什么本事，也是实打实的行动不便，于良不打算把问题抛给别人。
不管是从因为不想拖累别人，又或者防备别有用心的人耍心眼的角度来讲，都是如此。
而且也没到那种需要抓救命稻草，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
瞎子青年道：
“你身上的问题不大。这样吧，应该我能解决，
只不过到时候你自己也得主动配合才行。”
瞎子青年这番话活脱脱一副神棍的表现，如果再换上一身中山服，或许就能在天桥摆摊了。
于良看着眼前之人的行头，不免有些调笑的意味。
“行，
那有什么条件吗？
我是学生，家里没什么资产，提的条件大可以便宜一点。”
既然有人能帮忙，那于良也乐得轻松。
瞎子摆摆手道：
“不用，既然见了，就得去看看吧。
能解决的我也不用什么报酬，没法解决的给再多钱我也解决不了。
行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着急，那我等会得先回去吃个饭，到时候我再去帮你解决。
有什么事就之后再说吧。
八点半就还在这里见面吧。
对了，我叫付泽。”
本来只是因为精神充足便打算出来转一转，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事。
至于说现在是凌晨？
那又怎么样呢？对一个瞎子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付泽并不是很在乎白天夜晚。
于良一愣。
只是为了吃饭？那么大可以换种方式早点完事。
于是于良换上一副自来熟的面孔笑道：
“哎，我叫于良。
要不泽哥咱别回去了，你做饭应该也不容易吧？我去给你买一份，早吃完早解决，咱俩都轻松。”
虽然是凌晨四点钟，商业街夜市上大多数都是一些烧烤快餐之类，但也总有一些吃食早晚皆宜，不难找。
付泽笑了笑，即便是在不充足的光下，在墨镜的遮挡里，于良也能看到他脸上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不用了。
我有女朋友的。
早上她会给我送早饭来的，我得回家去吃。”
于良：……
“行，那你就先回去吧，到时候还在这里见。”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有女朋友的，自己一个单身狗哪有资格提什么建议？
只能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不过对方好像也看不见。
付泽点点头，随后支起手杖，轻便起身，象征性拍拍了衣服，然后摸索着朝公园南门走去。
于良第一次看到盲人走路，看起来跟电影里的形式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动作更加流畅流利。
不过仔细比较的话电影里还是稍微有点刻意，伪装的气息太重了。
于良看着渐行渐远的付泽，暗自想道。
直到付泽走到暗处消失不见，他才扭回头，定个八点二十的闹钟开始闭目养神。
学校里上课偷摸睡觉养成的功夫现在派上了用场，即便没甚依靠于良的眼皮很快就沉了下去。
四月初的天已经算是半夏，天亮便也早。
五点多钟远边就开始放白，太阳也开始升起来。
不时就有近处的居民过来晨练，多半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路过于良身边也都没什么反应，多了看一眼，瞅着胸口还有呼吸的起伏，便直溜溜的跑过去了。
或许是太疲惫了，又或许是因为今晚已经成功逃生的缘故，于良没被噩梦打搅，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睡得香甜。
直到被闹钟吵醒。
“嗯……”
于良掐灭打扰自己美梦的罪魁祸首，正要呻吟嚎叫一番，又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外面，影响不好，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顺势晃了两下脑袋，扭过头一看，付泽已经坐在昨晚的那个椅子上了，手指头轻轻敲着导盲杖，直到于良看过来他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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