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学会
“呼~就是这了。”
时已过午，没有那时的灼热感，留下了一片模糊的光影，正巧为赶路的人送行，于良乘着云荫走到了唱享KTV门口，看到了边上的周攀。
周攀同样刚来不久，正心不在焉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一瓶冰红茶不时喝上一口。注意到靠近的于良后便挥了挥手，朝着里面进去了。
这是一家装修不算浮夸的KTV，没有金碧辉煌，也没有其他家那样的大舞池，因此也就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污染。他们的目标就好像不在这上面，倒是包间里基本都能满足这些条件，如果有需要打开就是。
于良一行人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们的目的也跟这无关。
相反这里空间足够人也不会那么多，很适合用来举行中小型的私人聚会。
于良踩着灰色地毯一路进到了304号门前，木纹门上镶着一块方形的金属牌面，四条边处烙着精美的黑色藤蔓花纹，但给中间留出了充足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到门牌的数字。
两人推门而入，里面的装饰与外面的表现几乎一致，看起来也相当和谐，当关上门之后门外的杂音就在一瞬间消失了，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隔音效果不错。
包间里摆放着沙发和桌子，剩下的三男一女已经坐齐了，所有人都正看着刚进来的于良和周攀，但没人在意两人来的晚。
“找个地方坐先，哪都行。”
说话的是一个较高的少年，虽然和他们同年龄却显得更老成，是高济平。
于良反锁了包间的屋门，随便找了一处空沙发坐下。
坐下后，相互打量了一遍，所有人地脸上都笼着一种似有似无地沉重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良总感觉在座的几人在这层表象之下好像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情绪，透着股难言的古怪感。
当他扫到旁边的周攀时，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眼底的一丝不自在也告诉于良他发觉了。
只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几个人里有假货的存在，在没有提前设防的情况下不清楚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高济平脸上带着浅显的微笑道：“这有监控，但是没有声音，所以咱们说什么东西都没关系的。”
“行啊，那多亏你找了地方了。现在人也到齐了，你们查到了什么？”房洪宇接过了话茬，随后继续道：“你们先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房洪宇的话直奔此次聚会的主题虽然没有标注明确目标，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里的“你们”指的是谁。
只见高济平听之后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没查到，你们出来之后肯定也都知道，一高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书上网上甚至其他人的记忆里，有关的东西都没了。人间蒸发了一样，那我能查到什么？”
“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能知道？你可是最后出来的那个，有什么有用信息你就说吧，不要藏着掖着了。”
说话的是清冷的女声，他们几个里面唯一的女性，闫萧萧此刻脸上正带着讥讽的神情：
“大的小的有的没的都行。”
听闻此言，高济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我知道回一高的方法，又有什么用吗？你们现在敢回去吗？先不说你们放不放的下家里人，咱们现在回去又能干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过只是狼狈地捡回了一条命，如果再回去，可能这次连命都丢掉。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他们又怎么会甘心？
过了一会周攀打破沉寂问道：“那怎么回去？我们不一定要回去但回去的方法知道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听听也行。”
他想听听高济平会说什么，看看这个假货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济平摊摊手说道：“方法很简单啊，只要回到之前我们学校的地方穿过校门就能回到学校。但说实话……”
“说清楚点，什么位置什么门。连学校都整个消失了还能留下门？这应该不合理吧？”闫萧萧面上表情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卖关子，尤其是重要的事情上。
生硬的语气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不满，尤其是当被打断的时候更是令人难受。
当然，这种含糊其辞，说了却又不说全的行为更让人厌恶。
高济平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语气，随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要听那我就说了。一高确实消失了，从头到尾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连一点痕迹我们都找不到。那如果有一扇门在一高建立之前就存在，然后一高扩建的时候没有拆掉反而是把它直接合并进去了呢？它既是一高的一部分，又不止属于一高。那它还会消失吗？”
在一高存在之前就在？这种可能性从没有人思考过，不过现在看来在逻辑上完全可行。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一扇门，
既属于一高，
却又不只存在于一高。
那么对于不同的人它便有了不同的意义。
对他们来说，他们知道这是一高的校门之一，那么推开门应该到的地方就是一高。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句话里蕴含的意义，其实并不仅仅是一种回到一高的方法，更多意义上则是为他们提供了一种连接不存在之物的方法。
“保真？”房洪宇并非不信任一同逃生的同学，只是这种方法对他们来说多少有点惊世骇俗。
没人想得到方法真的就这么简单，
不需要什么复杂晦涩的仪式，
不用豁出性命，
仅仅推开一面大门就足够。
高济平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淡淡说道：“我还没进去过。”
明明还没进去过，却说得如此详细，如此言之凿凿，这种自信看起来甚至有些不合理。
但于良已经相信了。
这种反常的表现足以证明在他面前的已经并非本人了，在学校里面的时候他从未见过高济平有过这么镇定沉静的表现。
很多时候虽然高济平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却很容易把心情表现在脸上。
其他人或许也察觉到这点变化，但多半会认为是这几天的“留校”导致的，很难向这方面怀疑。
但于良却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
他是假货的消息已经基本属实了。
只是不论它要做什么，在外面恐怕是有心无力，那么这个方法一定是真的，至少一定能让他们再回到一高去。
于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闫萧萧皱起眉头，眼神里的怀疑与冰冷毫无掩饰：“试都没试过，你还敢说确定？这么自信呢？”
高济平终于收起了那副模板化的微笑，把背靠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我说了，是真的，你们不相信我？你们要我怎么样去试？拿命试吗？
活了回来告诉你们结果，活不了你们再去摸索？怎么知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觉得有问题你应该自己去试试，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扯东扯西。”
说完高济平把头也靠在了身后地墙上，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闫萧萧看到这一幕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于良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面袖珍折叠镜，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闫萧萧说道：“我已经信了，你不信可以去问一问。”
闫萧萧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深深的看了于良一眼，果断起身拿起镜子向包间地独立卫生间走过去。
直到闫萧萧走进卫生间，门齿锁合的声响传入耳中，也没有人说话。
一片安静甚至可以说寂静的包间里，包括角落一直没说过话的瘦削的程乐在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于良，在等着于良来确认他们的推断。
于良声音平淡，落如惊雷。
“里世界于良出来过。”
时已过午，没有那时的灼热感，留下了一片模糊的光影，正巧为赶路的人送行，于良乘着云荫走到了唱享KTV门口，看到了边上的周攀。
周攀同样刚来不久，正心不在焉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一瓶冰红茶不时喝上一口。注意到靠近的于良后便挥了挥手，朝着里面进去了。
这是一家装修不算浮夸的KTV，没有金碧辉煌，也没有其他家那样的大舞池，因此也就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污染。他们的目标就好像不在这上面，倒是包间里基本都能满足这些条件，如果有需要打开就是。
于良一行人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们的目的也跟这无关。
相反这里空间足够人也不会那么多，很适合用来举行中小型的私人聚会。
于良踩着灰色地毯一路进到了304号门前，木纹门上镶着一块方形的金属牌面，四条边处烙着精美的黑色藤蔓花纹，但给中间留出了充足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到门牌的数字。
两人推门而入，里面的装饰与外面的表现几乎一致，看起来也相当和谐，当关上门之后门外的杂音就在一瞬间消失了，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隔音效果不错。
包间里摆放着沙发和桌子，剩下的三男一女已经坐齐了，所有人都正看着刚进来的于良和周攀，但没人在意两人来的晚。
“找个地方坐先，哪都行。”
说话的是一个较高的少年，虽然和他们同年龄却显得更老成，是高济平。
于良反锁了包间的屋门，随便找了一处空沙发坐下。
坐下后，相互打量了一遍，所有人地脸上都笼着一种似有似无地沉重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良总感觉在座的几人在这层表象之下好像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情绪，透着股难言的古怪感。
当他扫到旁边的周攀时，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眼底的一丝不自在也告诉于良他发觉了。
只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几个人里有假货的存在，在没有提前设防的情况下不清楚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高济平脸上带着浅显的微笑道：“这有监控，但是没有声音，所以咱们说什么东西都没关系的。”
“行啊，那多亏你找了地方了。现在人也到齐了，你们查到了什么？”房洪宇接过了话茬，随后继续道：“你们先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房洪宇的话直奔此次聚会的主题虽然没有标注明确目标，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里的“你们”指的是谁。
只见高济平听之后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没查到，你们出来之后肯定也都知道，一高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书上网上甚至其他人的记忆里，有关的东西都没了。人间蒸发了一样，那我能查到什么？”
“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能知道？你可是最后出来的那个，有什么有用信息你就说吧，不要藏着掖着了。”
说话的是清冷的女声，他们几个里面唯一的女性，闫萧萧此刻脸上正带着讥讽的神情：
“大的小的有的没的都行。”
听闻此言，高济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我知道回一高的方法，又有什么用吗？你们现在敢回去吗？先不说你们放不放的下家里人，咱们现在回去又能干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过只是狼狈地捡回了一条命，如果再回去，可能这次连命都丢掉。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他们又怎么会甘心？
过了一会周攀打破沉寂问道：“那怎么回去？我们不一定要回去但回去的方法知道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听听也行。”
他想听听高济平会说什么，看看这个假货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济平摊摊手说道：“方法很简单啊，只要回到之前我们学校的地方穿过校门就能回到学校。但说实话……”
“说清楚点，什么位置什么门。连学校都整个消失了还能留下门？这应该不合理吧？”闫萧萧面上表情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卖关子，尤其是重要的事情上。
生硬的语气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不满，尤其是当被打断的时候更是令人难受。
当然，这种含糊其辞，说了却又不说全的行为更让人厌恶。
高济平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语气，随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要听那我就说了。一高确实消失了，从头到尾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连一点痕迹我们都找不到。那如果有一扇门在一高建立之前就存在，然后一高扩建的时候没有拆掉反而是把它直接合并进去了呢？它既是一高的一部分，又不止属于一高。那它还会消失吗？”
在一高存在之前就在？这种可能性从没有人思考过，不过现在看来在逻辑上完全可行。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一扇门，
既属于一高，
却又不只存在于一高。
那么对于不同的人它便有了不同的意义。
对他们来说，他们知道这是一高的校门之一，那么推开门应该到的地方就是一高。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句话里蕴含的意义，其实并不仅仅是一种回到一高的方法，更多意义上则是为他们提供了一种连接不存在之物的方法。
“保真？”房洪宇并非不信任一同逃生的同学，只是这种方法对他们来说多少有点惊世骇俗。
没人想得到方法真的就这么简单，
不需要什么复杂晦涩的仪式，
不用豁出性命，
仅仅推开一面大门就足够。
高济平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淡淡说道：“我还没进去过。”
明明还没进去过，却说得如此详细，如此言之凿凿，这种自信看起来甚至有些不合理。
但于良已经相信了。
这种反常的表现足以证明在他面前的已经并非本人了，在学校里面的时候他从未见过高济平有过这么镇定沉静的表现。
很多时候虽然高济平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却很容易把心情表现在脸上。
其他人或许也察觉到这点变化，但多半会认为是这几天的“留校”导致的，很难向这方面怀疑。
但于良却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
他是假货的消息已经基本属实了。
只是不论它要做什么，在外面恐怕是有心无力，那么这个方法一定是真的，至少一定能让他们再回到一高去。
于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闫萧萧皱起眉头，眼神里的怀疑与冰冷毫无掩饰：“试都没试过，你还敢说确定？这么自信呢？”
高济平终于收起了那副模板化的微笑，把背靠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我说了，是真的，你们不相信我？你们要我怎么样去试？拿命试吗？
活了回来告诉你们结果，活不了你们再去摸索？怎么知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觉得有问题你应该自己去试试，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扯东扯西。”
说完高济平把头也靠在了身后地墙上，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闫萧萧看到这一幕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于良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面袖珍折叠镜，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闫萧萧说道：“我已经信了，你不信可以去问一问。”
闫萧萧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深深的看了于良一眼，果断起身拿起镜子向包间地独立卫生间走过去。
直到闫萧萧走进卫生间，门齿锁合的声响传入耳中，也没有人说话。
一片安静甚至可以说寂静的包间里，包括角落一直没说过话的瘦削的程乐在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于良，在等着于良来确认他们的推断。
于良声音平淡，落如惊雷。
“里世界于良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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