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同事
于良坐在休息室里，安静地听着程乐为自己讲解工作的内容。
“其实你们的工作没有那么麻烦。在搬运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要碰到身上，不然可能会沾染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另外就是我们这里是在晚上进行火化，会盖有一张白布，所以也基本不用担心被吓到。其他的工作比如殡仪、化妆都不需要你们来操作。”
程乐这番话在于良的记忆里已经是最多的一次了。看得出来他很重视，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更加详细。
“所以说这是你家的产业？难怪之前你一直都不说你是干什么的。”
于良看着这房间，感觉很热闹。
程乐对自己几家的产业闭口不提的行为此刻于良表示十分理解，毕竟这种事业在大众的观念里面不是什么很光彩的种类。无关乎收入，只是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而已。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我家是卖寿材的。这个殡仪馆的拥有者另有其人，而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听到这里缺人，我就想到了你们。”
程乐的语气虽然冷漠，但是话里面的关照一显无余。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们两个喊过来做这个工作的原因喽？费心了啊！”
程乐摇摇头：“主要原因是我知道你们两个肯定不会害怕，做这个工作正好没什么障碍。”
这句话程乐说的没错，他们经历过那些事件，对尸体一般不会有过度反应。
按照比例，死亡的人数里面因为疾病和老死的占多数，这一类尸体大多保持完整；而特殊病症的遗体则一般有医生进行对接，也不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里。剩下的出意外的尸体就更在少数。
而且火花得时候都盖着白布，有什么可怕的？
于良看着十分平静的房洪宇：“你什么想法？”
“我？”看起来像是在发呆的房洪宇慢慢抬起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都已经是这个条件了难道还有得选择吗？实话实说，我很感谢程乐能给我这个机会。对我来说这可能是现在最好的工作了。”
听见房洪宇话里面的自嘲，两个人都没有插嘴，对这个话题一晃而过。
“这个工作我已经交接完了，剩下的细节你们看员工守则就行了。”程乐指着屋里面的某个告示牌，“你们还有一个化妆师同事，跟你们一样是夜班。关于这里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可以问一问。我该走了。”
还有一个同事么？
于良短暂地思索一番，欣然同意道：“没问题，工作交给我们，你放心。”
程乐看着两人点点头，就此离去。
员工休息室内的色调极其冷清，两盆净化空气的绿植不能丝毫减弱这种感觉。于良穿着外套，在夜晚的这里却仍感觉几分凉意。
“于良。”房洪宇突然喊住了他。
“嗯？”
“你说如果未来是注定的，已经毫无悬念的确定下来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像剧本一样稳定地发展下去，那我们的挣扎还有意义吗？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房洪宇漫不经心地提着一个与他们并无太大意义的问题，期待着于良的回答。
“未来怎么会注定？”
于良觉得房洪宇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实际意义，只是引起话题而已。
但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都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哪怕有一点不一样，那未来也会产生剧变。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未来已经注定的说法？”
于良没有正面回答，他反倒是推翻了房洪宇提出的问题。
而房洪宇对这个答案只是摇了摇头，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如果有一种东西，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个世界进行修正，从而让未来注定呢？”
于良顿了顿，这一次他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有这个东西存在，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只需要顺藤摸瓜找到它，那到时候未来是不是注定的难道还由它说了算吗？”
未来当然不会注定。
一个世界有了注定的未来，那不就成了一篇动画，一个短剧？
正因为这是一个世界，所以不会出现注定的未来。而所谓命运也不过是一种对巧合的解释。
“说的太理想了，但是又很让人信服。毕竟你真的会这么做啊。”房洪宇缓声感慨着，“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现在看来未来确实是不确定的。”
于良没好气地看着房洪宇：“你也觉得未来并非早已注定？那你刚才说那么多？”
房洪宇突然轻笑道：“问两句也不行？”
未来原本是确定的，但是好在有你啊于良！原本我也不相信我们每一个人的结局都已经注定。镜子里面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有着和我一样的面容，却说着我永远不可能相信的话。他居然说我们每一个人的结局原本都已经注定了。
不过后来他又说你会解决一切的，这难道不矛盾吗？现在我知道了。
于良坐直身体，却在此刻轻笑一声。
“其实说未来已经注定也没错，反正最后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会死的。”说着于良站起身，“但现在，我们该去烧炉子了。”
房洪宇一愣，随即也笑着站起来。
炉子里面填进去大量的煤，把炉子烧的有点底温，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有些沸腾了。灼热的空气使得炉子旁边半米之内成了绝对的禁区，即便是略微靠近都做不到。
这是待一会焚烧工作开始前的必要准备。
两人穿上了工作服，站在不远处等待着炉子预热充分然后再向其中推入遗体。
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大概一米六多点的样子，容貌清丽，绑着简单的发辫垂在身后。
在灯光之下，脸色苍白得异常，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似乎很缺少光照。
身上同样穿着工作服，却和他们不大相同。
于良看着女人身上的工作服，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就是他们的同事，那位化妆师。
“其实你们的工作没有那么麻烦。在搬运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要碰到身上，不然可能会沾染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另外就是我们这里是在晚上进行火化，会盖有一张白布，所以也基本不用担心被吓到。其他的工作比如殡仪、化妆都不需要你们来操作。”
程乐这番话在于良的记忆里已经是最多的一次了。看得出来他很重视，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更加详细。
“所以说这是你家的产业？难怪之前你一直都不说你是干什么的。”
于良看着这房间，感觉很热闹。
程乐对自己几家的产业闭口不提的行为此刻于良表示十分理解，毕竟这种事业在大众的观念里面不是什么很光彩的种类。无关乎收入，只是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而已。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我家是卖寿材的。这个殡仪馆的拥有者另有其人，而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听到这里缺人，我就想到了你们。”
程乐的语气虽然冷漠，但是话里面的关照一显无余。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们两个喊过来做这个工作的原因喽？费心了啊！”
程乐摇摇头：“主要原因是我知道你们两个肯定不会害怕，做这个工作正好没什么障碍。”
这句话程乐说的没错，他们经历过那些事件，对尸体一般不会有过度反应。
按照比例，死亡的人数里面因为疾病和老死的占多数，这一类尸体大多保持完整；而特殊病症的遗体则一般有医生进行对接，也不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里。剩下的出意外的尸体就更在少数。
而且火花得时候都盖着白布，有什么可怕的？
于良看着十分平静的房洪宇：“你什么想法？”
“我？”看起来像是在发呆的房洪宇慢慢抬起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都已经是这个条件了难道还有得选择吗？实话实说，我很感谢程乐能给我这个机会。对我来说这可能是现在最好的工作了。”
听见房洪宇话里面的自嘲，两个人都没有插嘴，对这个话题一晃而过。
“这个工作我已经交接完了，剩下的细节你们看员工守则就行了。”程乐指着屋里面的某个告示牌，“你们还有一个化妆师同事，跟你们一样是夜班。关于这里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可以问一问。我该走了。”
还有一个同事么？
于良短暂地思索一番，欣然同意道：“没问题，工作交给我们，你放心。”
程乐看着两人点点头，就此离去。
员工休息室内的色调极其冷清，两盆净化空气的绿植不能丝毫减弱这种感觉。于良穿着外套，在夜晚的这里却仍感觉几分凉意。
“于良。”房洪宇突然喊住了他。
“嗯？”
“你说如果未来是注定的，已经毫无悬念的确定下来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像剧本一样稳定地发展下去，那我们的挣扎还有意义吗？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房洪宇漫不经心地提着一个与他们并无太大意义的问题，期待着于良的回答。
“未来怎么会注定？”
于良觉得房洪宇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实际意义，只是引起话题而已。
但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都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哪怕有一点不一样，那未来也会产生剧变。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未来已经注定的说法？”
于良没有正面回答，他反倒是推翻了房洪宇提出的问题。
而房洪宇对这个答案只是摇了摇头，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如果有一种东西，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个世界进行修正，从而让未来注定呢？”
于良顿了顿，这一次他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有这个东西存在，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只需要顺藤摸瓜找到它，那到时候未来是不是注定的难道还由它说了算吗？”
未来当然不会注定。
一个世界有了注定的未来，那不就成了一篇动画，一个短剧？
正因为这是一个世界，所以不会出现注定的未来。而所谓命运也不过是一种对巧合的解释。
“说的太理想了，但是又很让人信服。毕竟你真的会这么做啊。”房洪宇缓声感慨着，“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现在看来未来确实是不确定的。”
于良没好气地看着房洪宇：“你也觉得未来并非早已注定？那你刚才说那么多？”
房洪宇突然轻笑道：“问两句也不行？”
未来原本是确定的，但是好在有你啊于良！原本我也不相信我们每一个人的结局都已经注定。镜子里面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有着和我一样的面容，却说着我永远不可能相信的话。他居然说我们每一个人的结局原本都已经注定了。
不过后来他又说你会解决一切的，这难道不矛盾吗？现在我知道了。
于良坐直身体，却在此刻轻笑一声。
“其实说未来已经注定也没错，反正最后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会死的。”说着于良站起身，“但现在，我们该去烧炉子了。”
房洪宇一愣，随即也笑着站起来。
炉子里面填进去大量的煤，把炉子烧的有点底温，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有些沸腾了。灼热的空气使得炉子旁边半米之内成了绝对的禁区，即便是略微靠近都做不到。
这是待一会焚烧工作开始前的必要准备。
两人穿上了工作服，站在不远处等待着炉子预热充分然后再向其中推入遗体。
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大概一米六多点的样子，容貌清丽，绑着简单的发辫垂在身后。
在灯光之下，脸色苍白得异常，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似乎很缺少光照。
身上同样穿着工作服，却和他们不大相同。
于良看着女人身上的工作服，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就是他们的同事，那位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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