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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28 孤岛/恩师

    (一周之前,不知名的小岛上……)

    海浪拍打着沙滩,飘过来的海风吹乱了真理一头乌黑的长发,早晨还不算刺激的阳光斜照在她张大着嘴的脸上,她吃惊地看着对自己喊出的“师父”做出回应的老者。

    真的是师父他本人!

    喜悦之情满溢于心,真理激动地跑向了自己的师父,即尤达大师,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师父,为什么十年前你不告而别啊!我和希尔都很担心你啊!”

    尤达摇摇头,轻轻说了声“抱歉”,用自己宽厚粗糙的手掌摸了摸真理的脑袋。

    “你长大了啊,真理……”

    “嗯!我已经比师父还要高了哦!”

    真理笑嘻嘻地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尤达,真理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师父一起训练的时光。那时,在方有六岁的真理眼中,如同巨人一般的尤达就像她的亲生父亲一样。

    “是啊,真理也用不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操心了呢。”

    “不……我……”

    听到尤达这么说,真理脸色难看地低下了头。过去失败的记忆又重重地敲打着大脑,她没有脸面对师父说的“用不着操心”。

    她还远远不足,远远不足……

    见真理低下头,惆怅着脸,尤达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毕竟他并没有将“鬼影剑法”的全部内容教给真理,在与奥菲以诺的战斗中会失利也很正常。

    “先离开这吧。”

    “嗯……”

    真理松开了环住尤达的双手,转身提起自己的鞋子。

    回过头来的她看见尤达正与那蝴蝶奥菲以诺蹲在沙滩上,以互相写字的方式交流着,令真理感到有些奇怪。

    “真理……”

    尤达忽然从沙地上站起,盯向真理的目光有些冰冷,和刚才那副温柔面容的师父相去甚远。

    “……认真回答我,你是怎么到这座岛上的?”

    “大……大概是坐着火箭飞……飞来的吧?”

    真理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但“坐火箭飞来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虽然很让人难以相信就是了。

    “嗯……真理你跟我来,我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对了……”尤达看向了蝴蝶奥菲以诺那一边,“她是秋亚,不是我们的敌人。”

    知道了帮助自己的人的名字,真理连忙说了句“谢谢你,秋亚小姐!”。但对方没有开口回复,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她……算了,待会儿再和你解释吧。先跟我过来吧,真理。”

    真理点头,跟在尤达和秋亚的身后,他们走进了郁郁葱葱的森林内。

    青涩的果实高挂在树梢上,时不时能够听到不知道名字的鸟儿悦耳动听的歌声,偶尔能看见有几只灰兔和狐狸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座岛的资源丰富。

    这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岛呢?

    真理对这座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很好奇在这座岛上待了六年的师父过着一个怎么样的生活。一定非常惬意吧。

    走了大概五分钟之后,真理忽然听到了河水哗哗哗的流动声。拨开前方的灌木丛,一条清澈见底、不时有鱼跃出水面的河流,出现在真理的面前,只不过……

    堆成五米高的机械废弃物耸立在河流的中央地带,最顶端的金属铝板仿佛耀武扬威般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但这远远不如它旁边的那个庞然大物,那才是真的令人瞠目结舌……

    真理绝对不会看错的,那绝对是运载卫星的火箭,如今已经一头栽进清澈的河流中,身体没了一半,外壳因高温变为了难看的黑色,从破破烂烂的钢铁躯体中时不时能看到有无色液体流下。

    看着那无色液体,真理心中涌出莫名的恐惧,难不成那液体就是能够让人变成奥菲以诺的药物吗?

    真理试图回忆那时候处理部成员所喝下的药物,但那时候太慌张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她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那药物的颜色。

    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的真理发现尤达已经走到她身边。望着火箭残骸的尤达叹了口气,脸上是说不尽的悲伤与难过。

    “昨天,这火箭在这座岛的上空发生了爆炸。现在上面流下的无色无味液体落在这条河里,导致……喝下的人都变成了奥菲以诺。”

    真理心一紧,愤怒地看向那变成了一坨废铁却还是带来麻烦的东西。明明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但仍然没有阻止下来吗……可恶!!!

    难过的心情如同一把剑刃刺穿了真理的心脏,无力的她跪在了地上,握成拳的右手不停地砸向地面,一道到尤达将她拉起,真理才停下这无意义的事情。

    “真理……”

    师父温柔的声音让真理抬起黯淡无光的脸,空洞的双眼勉强看向了面前的尤达。

    “来训练吧。”

    “师父……您刚才……刚才说了什么?”真理吃惊地张大了嘴。

    尤达笑了笑并没有重复自己的话,将目光移向远方,手却指向火箭残骸的顶端。

    顺着师父所指的方向看去,真理看到了两个闪烁的光点——仔细一看,那是变回了发夹的她的武器!

    “去拿你的武器,顺便让我看看真理你现在的身手如何吧。”

    真理点点头,将手上的鞋子放至一旁,向后退了几步。她目向火箭残骸,决定好要落在哪里后,蹲下身子,深吸一口气冲了出去。在河岸的边缘用力一跳,真理顺利跳到火箭残骸的表面,抓住了一块脱落一半的黑色金属板。

    这时真理发现金属板开始松动,她在金属板完全脱落之前立马跳进了一个开在火箭表面的大洞,回过头的她看见了刚刚落入水中的金属板。

    好险!

    真理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不然就会掉入河里变成奥菲以诺了……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真理抬起头,观察上方,确认了自己要攀爬的路线后,再度开始行动起来。

    纵身一跃,一脚踹向火箭残骸的金属外壳,冲击力使得真理又往更高的地方冲去,稳稳落在了从火箭内部突出了的一个金属铁架上。这时……

    也许是真理脚上的力气太大,又或是她十分地倒霉遇上这种事。真理头上高约十米的地方忽然出现许许多多的裂纹,它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洞,大量无色无味的液体来势汹汹,像拧开开关的水龙头一样,直冲向下,不到半分钟便能到达真理所在的位置。

    混蛋!!!

    真理连忙蹬地而起,与哗哗向下的液体擦身而过,左手抓住一根从火箭内部横展而出的金属棒,但就这么个只有手腕粗的东西可支撑不了真理太久。

    那金属棒开始弯曲,在它完全坏掉之前,真理两只手一起抓住金属棒,绕着它在空中翻滚几圈后放开双手。

    强大的离心力使得她向上飞升,而这一次真理抓到了火箭残骸最顶端的边缘,她离终点仅有一步之遥。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左手手臂一大片都已经变成了紫色,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着神经,但真理咬咬牙,左手发力的同时,右脚往前一蹬,尽管扭到了右脚,但还是安全落到了上方。

    呼——呼——

    真理喘着大气,躺已经被烧成一团黑的火箭尾部上,鼻子时不时被有机物燃烧时特有的诡异气味玩弄,但她已经无所谓了,看着那一如既往蔚蓝的天空,不禁发起了呆。

    直到看见几只飞鸟飞过,真理这才回过神来。

    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啊!

    真理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回应她的只有剧烈的疼痛感,宛如身体对她发出的抗议与哀嚎。

    算了,还是歇会儿吧。

    无奈,真理只好继续躺着,还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体位。

    这时几朵悠悠的浮云飘过,真理吃惊地叫了一声,那几朵云组合在一起的样子,就像野狼凶恶的脸一样,或者说像那位茶色发少年的脸。

    巧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估计是在努力学习,准备着期末考试吧,希望他现在过得很好。

    回忆着茶色发少年那如狼面一般的面瘫脸,少女的嘴角不自觉的轻轻上扬,同时难以言表的悲伤流入了她的心中。

    “好想大家啊!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应该还在为我的任性感到生气与难过吧。回去以后免不了要挨霞她一顿臭骂吧。”

    “啊哈哈,真想念大家啊!”

    休息一阵子后,真理能够活动已经得到满足的身体。捂着发疼的左臂,真理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向安静躺在地上的两枚发夹。

    “好久不见了,伙计们。”

    真理放开捂着左臂的右手,任由左臂自然垂下。伸出右手,捡起那一对红色的发夹,戴上其中一只,另一只则握在右手一甩,延展成为一把闪烁着银光的长刀。

    “真麻烦啊。”

    不能活动的左臂自然抓不住任何东西,没有其他办法的真理只能使用手中刚刚拿回的长刀来原路返回。

    但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只有左腿和右手还尚且完好无损,用这样破烂不堪的身体从几十米高的地方降落,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也不是说没有简简单单就能下去的方法。掉下去不就完了?如果不考虑身体会摔个粉身碎骨,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

    真理赶紧把这疯狂的想法从脑中甩出,转而去想更为靠谱且安全的办法,但现在可供她选择的少之又少。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

    走到火箭尾部的边缘,看着脚下那万丈深渊,尽管内心有些抵触,但真理还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猛烈的风环绕着少女的周遭,一头齐腰的乌黑长发被吹散,一缕缕仿佛黑色羽毛般的发丝让少女看起来像一只向下俯冲的黑鸟,拥有着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的她无所畏惧地迎接着狂风的洗礼。

    真理紧紧握住那陪伴了她十年的长刀,在离地还有二十来米的高度,她将长刀用力地刺进了火箭残骸的金属外壳内,刺眼的火花迸现在眼前,从刀柄能够感觉到在不断升高的温度。

    真是该死!

    近百度的高温险些让真理脱开握住长刀的手,但她还是拼命忍了下来。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认输啊!!!

    真理大吼了一声,身体下坠的速度开始减慢,从刀上传来的温度也不再升高。放下心来的真理静静等待自己的完全停下,但她似乎高兴地太早了……

    嘭——

    头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响,抬起头来的真理看见有大量的金属碎片与粗大的金属棍棒从上方落下,若真理不做点什么的话……

    可恶!!!

    真理急忙右手一转,往上一跳,忍着痛将赤裸的双脚踩在刀背上。

    这时有几个金属碎片已经落到真理面前,从她眼前擦过。真理赶紧动起身体,躲开已然到来的密如雨点的碎片攻击。

    到真理躲开所有金属碎片的时候,她也降落到了火箭残骸的最底部。

    此刻精疲力竭的真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身后一蹬的同时,抽出长刀,向陆地飞去。

    轰隆一声,没有力气动起来的真理理所当然地重重地摔在了她一开始出发的地方。

    视线开始模糊,从下巴喷出的鲜血也将她的整只左眼完全覆盖住。

    在眼皮完全闭合之前,真理从那四分之一视野中看到了正露出欣慰的笑容的尤达,以及正向她飞奔过来的秋亚小姐……

    当真理再度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制的大床上,植物的清香弥漫在鼻尖,她身上原本布满血液的衣服也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蓝白水手服。

    她从床上下来,穿上整齐摆放在床边的自己的鞋。观察四周的环境后,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栋小木屋内。

    小木屋内的装潢和设施十分简单,墙体是木头原来的浅黄色,家具除了真理刚才躺着的木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木桌和几把木椅。

    家具的表面十分光滑,结构也很牢固,像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从这几件简单的家具中,真理感受到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忽然门外传来了烤肉的香味,真理的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唔……”

    真理红着脸走出木屋。正午热辣辣的太阳光直射而下,令真理不得不把手护在额前,以让自己看清屋外的情况。

    当她正想观察四周,弄清自己现在身处何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掉了下巴。

    十多只各种模样的奥菲以诺围在几张石桌边,石桌底下能够看到熊熊燃烧的烈火,他们手里拿着将肉类、蔬菜等一起串成的烤串。

    他们这是在烧烤吗?

    真理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但眼前热火朝天的烧烤派对现场并没有消失。

    真理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后,她走向身处于奥菲以诺中的唯一一个“异类”,她的师父,尤达大师。

    “真理,你醒了啊!肚子饿了吧?给你,吃吧。”

    一见到真理睁大着眼走过来,尤达笑着将几串冒着热气的肥肉递到了她的面前,时不时有油和酱油的混合物从烤串上滴下。

    真理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接受了师父的好意,三两下就吃光了烤串上的肥肉。

    “唔……!!!真好吃!是师父你烤的吗?太厉害了吧!”

    尤达没回答,微笑着将石桌上几串刚刚烤好的荤素搭配的烤串递给真理。

    后者毫不犹豫地接过,大吃特吃起来,连嘴边沾满了酱汁都未意识到。

    “哈哈,真理你看看你自己。吃到嘴上都是油了。给你,擦擦嘴吧。”

    真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接过师父递过来的纸巾后连忙擦拭掉嘴边的酱汁。这时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身边的奥菲以诺们!

    “师父,您还没有告诉我,他们是?”

    从这些奥菲以诺们与师父相处方式来看,真理知道他们是仍然保持人心的那一种奥菲以诺,但她很是好奇他们与师父之间的关系。

    “真理……”

    尤达停下手中翻动烤串的动作,抬起头看向真理。从黯淡无光的双眼中,真理好像能够看到无尽的悲伤。

    “你仔细听好了,他们……”

    紧张的氛围让真理不由得咽下一口水,心脏跳动的频率也突然加快。

    “不是人类……”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满头雾水的真理对师父眨了眨眼。

    她当然知道他们已经变成了奥菲以诺,身体不是血肉之躯,但很显然师父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在变成奥菲以诺之前是人类……身体变成动物的人类”

    “啊?!”

    真理吃惊地张大嘴,睁大眼,今天已经是第几次吃惊了啊!

    她的脑子有些过载,她不理解师父说的“身体变成动物的人类”的意思。是指拥有人类意识的动物,像喵太那样子的?

    “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真理。但请听我说下去……”

    尤达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正在烧烤的奥菲以们也停下手中的活,纷纷围坐在他的身边。真理紧张地坐在位于自己附近的木椅上。

    “他们原本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但被某个疯狂的家伙用来做了人体实验,失去了人类的身躯,永远变成了动物!”

    尤达垂下头。奥菲以诺们应和着他所说的话一般,纷纷从奥菲以诺的姿态变回原来的模样。和尤达说的一样他们是动物,从昆虫到哺乳动物应有尽有。

    真理心脏有些疼痛,她不敢相信会有这样违背伦理道德的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我也是十年前的时候才发现的。我那时很生气,救出所有的受害者后,一起逃到了这座岛上……”

    “我在这座岛上设下了结界,不可能会有人平安到达这座岛……你是第一个到访这座岛的人,真理……”

    听完师父说的话,真理算是知道师父突然消失的理由,但有一点她不理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师父你不通知组织,让他们处理这件事呢?也不和我……还有希尔告个别再走……”

    “抱歉……因为……”尤达抬起头,眼里充满着愤怒与悲伤,“那个人是SmartBrain的科学家,还是对组织极其重要的人物……”

    “所以……我信不过SmartBrain和流星塾……”

    真理震惊地看着师父,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师父最后说的话。难怪师父他之前看过来的眼神这么冷漠,原来是这样啊……

    “真理……”

    尤达轻拍真理的肩膀,后者慢慢抬起头,用着哽咽的声音说着:“师父……我……”

    “我没有怀疑你,真理,真的。你可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子和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

    尤达温柔地摸了摸真理的头发,令真理的心情好转了些,她看向师父露出了笑容。

    “师父,谢谢……”

    “嗯。对了,希尔她怎么样了?她只学了一半不到的兽形拳,我很担心她。”

    “希尔她很好哦!每天都练习师父你教给她的东西。啊,当然,我也是哦,师父!”

    听完,尤达一边移开放在真理头上的手,一边说着“那就好,那就好”,脸上洋溢着笑容。

    可能是笑得太开心了,尤达还呛了好几下,喝了好几口水后,才终于平复下来,坐回椅子上。

    “师父,你还好吧?”

    “哈哈,没事没事。人老了就这样,比起这个……”

    尤达刚坐下没多久,便站了起来。

    “我们还是赶快开始训练吧。”

    “也用不着那么急吧?师父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尤达轻轻摇了摇头,将脸转到真理看不到的地方,用低到真理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时间不多了”。

    “师父,您刚才说了什么吗?”

    “……总而言之,跟我过来。”

    说罢,尤达向着木屋右侧的森林走去。

    虽然真理心中仍有些疑问,但见师父不肯回答,她只好妥协,跟了过去。

    这时从身后传来了各种动物的叫声,回过头去的真理看见了正向她挥着手的奥菲以诺们,她微笑着也挥手回应这些友善的朋友们。

    “真理,快跟上来。”

    听到师父的呼唤,真理才发现师父走到了离自己有五十米远的地方,她慌忙跑了过去……

    (数日之后……)

    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悬崖下的尖石,气势磅礴的响声跟着潮湿的海风一同吹来。

    几株墨绿色的野草微微摆动,轻刷着紧挨着它们的石碑,亮眼的几个大字“大师尤达”,刺痛着站在墓碑前的长发少女。

    但少女脸上的表情十分地沉着冷静,让人感觉不到她此刻的悲伤。

    尤达的墓碑旁还有另一块墓碑,那是一位变成了黑猫的女子的墓碑。

    原本孤零零躺在这冰凉的陌生之地的她,在有了伴之后,应该会稍微安心许多吧。这对师父来说也同样如此吧。

    真理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铃木雅”,在心里如此想到。

    抬起头,透过只有半边的视野,真理在碧空如洗的蔚蓝天空中看到了几只扇着翅膀在天空翱翔的海鸥。

    其中有一只缺失了半边的翅膀,但它仍在坚持扇动自己不完整的羽翼,与伙伴们一同飞在蓝天之上。

    真理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左眼,一道狭长的伤疤赫然醒目。那是遗物,师父赠予她的遗物。

    真理接受了礼物,作为代价,她失去了自身所有的情感,并且为了压制这股巨大的力量,她不得不往左眼划上一道浅浅的伤。

    『只有万不得已,才能使用魔眼的力量』

    真理一边在心里谨记师父的教诲,一边将摸着伤痕的手放下。

    她转过身,身后站着那些被强行剥夺掉人类身份的动物们。他们是来为真理送行,亦是来送别真理。

    真理看向站在他们最前方的一只通体灰色的变色龙。

    “我准备好了。走吧。”

    少女如是说道,毫无感情的声音让人感觉像是机器人发出来的声音。

    变色龙点点头,在真理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大,嘴部变为鸟喙,前肢伸长变为了翅膀,后肢变为了爪子。

    身高两米,体表覆盖住黑色羽毛的他已然变成了一只巨鹰。

    巨鹰长啸一声,扇动长达六米的翅膀,用爪子牢牢抓住真理的双臂,在其他动物的注视下,徐徐升上高空,向着东京所在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