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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豪门大家

    他们对这里的地势熟稔于心,知道对面是一户财主家的大院子,占地广阔,院中林木茂盛,主屋和陪房都是砖石堆砌,建造坚实,门窗廊柱,也都保存完好,是这处巷子里为数不多的完整院子。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了。他们小时候四处游玩,对这样的完好院落反倒不感兴趣,因为无法冒险,不够刺激。

    两人这时候攀上了墙头悄悄打量,却见房门洞开,里边的四人攻拒进退,白刃相向,打得甚是激烈,其余的情景却看不真切。

    他们正欲看个仔细,忽然听到黄梁栋尖叫一声,一道白光从房中射出,直直的插在墙上。离他们探出观望的脑袋也只是数尺之遥。

    却是打斗之际,黄梁栋的尖刀被严迅扫腿踢飞,脱手射出。两人心胆俱裂,生怕再不明不白的遭到误伤,哪里还敢停留,飞也似的跑了开去。

    原来,严姚两人一直隐身在暗处作壁上观。刘小铁和萧瑜两人仗义出手,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后来姚三树前去查看地势,严迅担心两人有生命之虞,就留在这里暗中照应,直到郑岩起三人到来,严迅从他们身手便认出,这三个少年家学渊源,所使出的的功夫,是万云庄郑氏一路。

    万云庄郑氏,是浙东第一大家族,累世数百年,源远流长。郑府人数繁多,有数千人众的子弟亲兵。族中人才辈出,在当地树大根深,势力庞大,不要说地方上的历任官吏,就是当今朝廷,也不敢小觑,历代都有恩赐封赏。

    元朝是蒙古人从马上得来的天下,对于被武力征服的汉人,向来极为轻视,视如草芥。但有些汉人归顺较早,为元朝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是开国功臣,便被封为万户世候。其中最为出名的,有河北真定史家,东平路严家,四川李家,他们各有封地,礼遇优厚,是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

    浙东郑氏却并非因参战立功得到封赏,而是作为诗书世族,举世闻名,被元世祖忽必烈颁发授予了这“万云庄”的封号。

    近年来时局动荡,天下间义军峰起,再加上四川的世候李璮叛乱,朝廷疑忌渐深,为防兵患,将各地世家的兵权逐步虢夺。万云庄本来就行事低调,不事张扬,现任庄主郑适定更是遵照祖训,韬光养晦,极少在江湖上走动。

    这样一来,就如同出世隐居了,寻常的民众,也就对他们知之甚少。像黄梁栋之流,便是身份低微,够不上耳闻机密。白宗正则是太年轻了一些,还没有从师父那里得到过相关的教导。但严迅这样的有识之辈,却是一见之下,就猜到了他们的家世来历。

    万云庄家学渊源,自成一统,据说跟人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一刀问道”宋葛宋老魔过从密切。相传那宋葛的刀法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而且心狠手辣,杀人无数。

    那“一刀问道”的外号,就是说是否修为有道,在宋葛手下过上一招就能证明。能接他一刀之人,就是学有所成,可以横行天下了;接不了嘛,那就朝闻道,朝死可矣,没什么可说的了。

    万云庄门中人才辈出,高手如云,而且有那个嗜血老魔作靠山,江湖之上无人敢招惹万云庄。所以,这三个少年年纪轻轻,那白黄两人却该当不是对手,也不敢妄自加害。

    严迅不再担忧,便潜行退走,联系上了姚三树,两人一路找来,走过这处院落,见大门洞开,院里杂草狼藉,显出是被人反复践踏过,便走了进去。

    里边的屋门虚掩,室内四壁萧然,空空荡荡的,穿过里间的隔门,却见到地上有一块石板没有放好,姚三树过去挪开,便见到是一道石阶,直通地下。

    尽头处是好厚重的一扇铁门,门锁巨大,好在已经被人打开,挂在褡裢上。

    姚三树恍然,低声道:“我就说嘛,那哑女果然是牛秀的闺女。能找到这里的密室,轻而易举的打开铁门,旌德县内,除了他们父女,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够做到。”

    两人走了进去,见门口放着一辆独轮车,四处散落着满地的青布包袱,另有竹筹棉絮,纸张笔墨,却没有金银珠宝。显然是已被他们运送一空。而这里地方狭小,别无他物,也不像是贮藏财报的密室。

    他们商议了几句,得出了结论,这里是分解运送的一个中间据点。那些个赃物从宝库运到这里,由人点过数量,精准分开,详细记录好,再化整为零的送到船上。这样处心积虑,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将风险分散,以防万一被人识破,牵连不到真正的宝库。

    这般的心机深沉,阴险周全,正是元锋的行事风格。

    无论如何,他们已朝着真相又走近了一步。两人四处查看,来回搜集证据,欣喜之余,难免动作大了,撞击声响远远传开。

    白黄两人正是受命在这里照看这个据点。他们遵照帮主的吩咐,为了避免留下痕迹,惹人怀疑,日间进出察看,都是从隔壁的院子里穿行过来。院子的大门,只是在晚间运送货物的时候才打开。

    这时候听到异响从隔壁传来,他们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掉以轻心,便绕开了萧瑜,急急过去察看。

    萧瑜的这一劫数,说得上是命悬一线,很讨巧的才捡回来一条性命。

    那两人从正门过去,进到了室内,正与严迅他们短兵相接,顿时你来我往,打了个难解难分。

    且说刘小铁两人不敢停留,疾步离开,一直跑得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才拐到一处院子里坐下来休息,抬眼一看,却是可巧不巧,又来到了白宗正欲行不轨的那处院子里。

    他们惊魂甫定,自觉这里险象环生,不能再耽,萧瑜怕得最为厉害,平定了呼吸,便要速速离去。

    刘小铁却又想起方才的打算。他为这样一个辉煌前程所鼓舞,心情激荡,不能平静,忍不住又旧话重提,一边安慰萧瑜道:“不怕,这里偏僻,又是曾经的事发地,他们不会再折回来的。”

    一边将他带着牛小兰隐身屋中,躲过白宗正追捕的事情讲了一遍,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萧瑜表示不同意,不以为然道:“照你这么说,最安全的地方,也就变成最危险的地方喽?那一个地方又最危险,又最安全,岂不是自相矛盾,难以成立了?根本就是混淆了说法,颠倒了因果嘛。”

    刘小铁一怔,笑道:“噢,这是一个子非鱼的问题了。一直在一个套套里,难以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