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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暗相思

    元锋话未说完,忽然见到杨昆如手腕抖动,旁边的言老大则上身前倾,横杖防守,他是用暗器的好手,又为人卑鄙,甚是惜命,不暇细思,便身体一侧,躲到了言老大的身后。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本来射向元锋,却会凌空转折,回射言老大。言老大推杖格挡,那暗器扭曲纵伸,在他胸前一顿,又飞跃了回去,落在杨昆如的肩头盘旋扭动,昂首吐舌,却是一条极细小的金色小蛇,约有拇指粗细,尺许来长,但身形迅捷,快如闪电,一咬之后,随即飞回。

    它凌空腾闪,便如有了双翅,比寻常暗器速度更快,更为灵活。

    言老大发出一声闷哼,竹杖伸出,搭在了杨昆如的背心上,杨昆如回望过去,见金翼蛇咬中的是他,甚感意外,轻叹了一声,道:“你这老实头,活该做别人的替死鬼。”

    回肘搭住竹杖,一控一放,言老大拿捏不住,竹杖脱手,人跟着向前扑倒。

    杨昆如翻掌拍出,杖头受力,顶向元锋的前胸,但元锋早已有备,借势倒翻一个跟头,手脚并用的藏到了桐树后边。杨昆如肩头的小蛇尖头昂起,便欲腾跃出击,杨昆如嘬唇吹了一下口哨,小蛇盘起不动。

    他一击不中,知道再要追击,落入重围,便不好脱身,哈哈大笑,道:“元帮主是聪明人,不需通报我的名头了。”

    弯刀与长剑相交,铮的一声脆响,随即刀入怀,剑收鞘,从这三位堂主身前施施然过去,一边抱拳,一一含笑道别道:“幸会,幸会,再见,再见!”

    石发虎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做一声。直到杨昆如去远,听到两人长声惨嘶,马儿惊叫,随即蹄声哒哒,奔腾远去。

    他们尽皆变色,知道是杨昆如担心他们追赶,将他们的坐骑和两名随从都杀了,自己骑乘唯一的那匹马离去。

    这三人一怔,便听到元锋叫道:“那是玄剑宗的弟子杨昆如,他竟敢毁掉三位的坐骑,诛灭随从,是可忍孰不可忍,三位堂主……”

    他害怕杨昆如再来找自己晦气,便出言挑拨,怂恿三位堂主去将杨昆如趁机杀了,哪知道他刚一提出玄剑宗杨昆如六字,这三人交换一个眼色,便不约而同的转身纵跃,疾步追去,倒使得元锋为之愕然,诧异了片刻,才回头看看言老大。

    言老大蜷缩地上,嘴吐白沫,阵阵痉挛,眼睛半睁,光芒一点点散去,眼看是不成了。

    元锋快步追赶过去,没有向他再看上第二眼。

    这天晚上,王梓禾深夜无眠,便起身漫步,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偏院之中,抬头四望,才见到是来到了菜园那里,不由得面上微红,垂首轻叹,却感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正恍惚出神,听到有人脚步细碎,慢慢接近,王梓禾闪身藏到树后,看到是单夫子提着灯笼,慢慢经过。她眼望单夫子往西南边的偏院过去,恍悟到那里是他们住宿的居处。

    眼看单先生走远,正要闪身出来,却见眼前一花,有人影疾闪而过,速度甚快,而足音几不可闻,显见那人轻功上佳。

    她心中一凛,再注目细看,那人已走入到围墙阴影之中,身姿绰绰,隐约看去,却也有几分熟悉,似曾相识。王梓禾大惑不解,料想山庄之中,能有这般轻功造诣的,只有师父和师伯两人。不知他们深夜逡巡,为了何事。

    她唯恐被长辈碰见,便匆匆回去,经过那片池塘,望着水面,呆立了一会儿,咬着下唇,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仿佛是福至心灵,也或者是心有灵犀,促使她心头有如小鹿乱撞,悄悄的绕到偏门,去到了后山的森林。

    果然见到萧瑜站在护城河边,犹疑不定。

    王梓禾心神激荡,便想上前相会,随即又止住身形,站在树影下边默默观望。

    她心中想的是,在通道之中,我已经跟你述说清楚,你要是有心,就该明白我的意思,那也不用我再次劝说;你若是无心,把我的话当作了耳旁风,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家就此一拍两散,各走各路就好。

    当时礼教虽严,民风却也开明,王梓禾又从小接受父亲的教导,明理懂事之余,也勇气可嘉,敢于追求美好。

    两人在通道之中陷入困境,她感动于萧瑜的舍己为人,曾经说过,若是萧瑜有难,情愿同他一起赴死。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说出这等承诺,便如是鸳梦盟约,近乎于委身相许,期望相伴终身了。

    何况后来又有郑因向萧瑜坦言明说,将王梓禾的心意,又进一步阐述了一层。那虽然不是王梓禾亲口所说,但在她这样一个矜持的姑娘家看来,自己并没有否认,也不加驳斥,便就等于是亲口说出了。

    事情一清二楚,毫无歧义,若是萧瑜仍然不肯回来,那也只是两人缘分不到,再无未来可期,自己也不该再有勉强。

    两人相距咫尺,一个患得患失,心潮澎湃,另一个在河边徘徊来去,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呼吸相闻,却又恍若远在天涯海角,而这片刻的功夫,又都周游了天下好几遭。

    萧瑜蓦地轻叹一声,右拳在左掌心轻击一下,转头离去,一边挠挠耳朵,自言自语道:“王姑娘聪慧机敏,我虽然没有明言说出会回来,但既然没有反驳,那就会……哎哟,我想多了……”

    摇摇脑袋,似是否定了刚才的猜测,垂头丧气而去。

    王梓禾不知他意欲何为,心头起疑,迟疑了片刻,便随后追踪过去。

    明明出声将他叫住,只言片语,就可以当面问个清楚,她也一直在心中想道:“我只要现身出来,问他一句话,便马上离去,这并不困难。”

    但心说并不困难,实则千难万难,总是委决不下,一直相跟着萧瑜渐去渐远,出了南郊,见到萧瑜转入一处居所,进到院中。

    王梓禾判定了后窗的所在,打量土墙,侧耳听到萧瑜的声音隐约传来,似是在跟人交谈。当即屈膝纵上墙头,左手一按,稍资借力,便飘飘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