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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不简单的民夫

    他们跑入偏门,偏离众人,去到后院,走了一阵,穿过一道月门,来到一处菜园,萧瑜一怔,只见菜畦整齐,秧架罗列,布置得井井有条,田畦之中,一座茅庐,掩映在翠绿阴影之中,这布局安排,像极了万云庄的菜园。

    他甚感惊奇之时,丁当已率先走向茅庐,被萧瑜拉住,丁当不解,萧瑜自觉一言难尽,便向她摇摇头。

    三人来到墙角下,那里有一堆干草,三人拨落开,跻身进去,刚歇息一阵,便听到几人快步走近,在墙根的阴影下站定。

    一人嗓子粗砺,低声道:“来的爪子好多,是冲着咱们来的吗?”

    另一人沉吟道:“不应该啊!咱们行事低调,丝毫没有露出马脚,不会为人发现。”

    声音透着股严肃,倒是分外耳熟,似曾相识。

    第三人骂道:“管他娘的,今晚开始行事,这两个龟孙子,窝在豪宅之中当富家翁,害得咱们天天做苦力,妈的,那监工老张好坏,今日又抽了我两鞭子,若非老李拦阻,还要不依不饶。他妈的,起事之后,看我不把他爪子砍了。”

    骂骂咧咧,显然是怨气深重,非一日之功。

    三人又低声商议几句,便悄然去了。

    丁当听他们脚步轻捷,显出各自都身有武功,心中奇怪,笑道:“难不成是歹人,要来晚间抢劫富商?”

    萧瑜经过连番颠簸,此刻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内息紊乱,胸腹间沉闷难受,但脱离险境,心情轻松,听丁当说笑,便接口道:“那倒要看个热闹……”

    后边本来想说,自己囊中羞涩,正好就坡下驴,顺手牵羊,也捞一些银两花花,但气血上涌,发出一阵咳嗽,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

    他自幼游荡市井,饱受富人欺辱,知道这些个胡人富商,大都与官府勾结,哄抬物价,为富不仁,很是可恨。

    他小时候尚且街头游荡,干过扒窃的勾当,这时候竟然赶上了传言中的劫富济贫,自然要顺手牵羊,中饱私囊了。

    不成想丁当沉吟道:“这两人与帖木儿丞相有生意往来,那便是身家丰厚的大商家了,却不知他们是否与答己太后的家臣有所关联。我还是暗中知会,免得有所损伤吧。”

    萧瑜摇头不语,暗道:“这位丁当姑娘总是这样,与王公贵族相处日久,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便有些代入感明确,将自己当做蒙古人了。其实这些人强横霸道,欺压良善,又何必管他?”

    他无意去反驳丁当的意图,但心中所想,也已显现在神情上,丁当与他相处日久,又向来细腻周到,看过他的脸色,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摇一摇头,轻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各人的因果,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承担,咱们先静心养伤,治好你的内伤要紧。”

    转过头来,问萧瑜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伤势治好?”

    一边转头,抬手将面前的干草拨开,四处顾望,只见菜园甚是整洁,触目所见,都是井然有序。

    但外边的庭院,却有不少断木瓦片,地上泥浆隆起,凌乱的散置着干草湿布,显然是那处正在大修土木,尚未完工。放眼看去,但觉漫无边际,总要有十几亩地那么大。

    这个院落,可真是够阔气的。

    恍觉萧瑜没有应答,心中咯噔一声,口气柔和,道:“若是伤口不好医治,咱们便在这里多耽些时日,反正危险已过,现在平安无事。”

    她见萧瑜缓缓点头,神色凝重,知道是他伤势过重,无法一时片刻之间尽数复原。先前萧瑜中毒,只是用功疗伤,一晚便好,但这番是被穆广清掌力拍伤,脏腑震动,伤了心脉。

    一路上疲于奔命,她只是见到萧瑜到这许多时候,一直不曾见缓,心中焦虑而已,这时忽然见到萧瑜神色灰白,黯然摇头,神情颓废,心中一动,神色激动,嗓音也都变得略微颤抖,道:“要不这样,咱们……”

    萧瑜似是知道她又要提议同去哈兰郡主处,抬手止住,正要说话,忽地使个眼色。

    丁当也已听到,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一边口中哼着曲子,右手将鞭子甩得呯啪作响,嘴里唠叨不堪,似是埋怨那几个民夫懒惰,不肯将场地清理干净,若是再要碰见,非得将老李打瘸双腿不可。

    萧瑜听他这样说话,知道正是监工老张了,萧瑜屏息运气,只感浊气上升,涌到口鼻,咳嗽出声。

    那老李甚是警觉,呼喝一声,指挥手下前去查看。丁当耳听他们走近,抽出短刀,凝神戒备,忽地见萧瑜脸色难看,右手艰难抬起,似是要指向何方,但举到肩膀,忽地僵直不动,一边气息紊乱,胸口急剧起伏。

    丁当见是他走火入魔之象,心中大急,再也顾不上隐藏行踪,长身而起,正要俯身察看,却觉得背心一凉,已被人点中穴道,随即向前扑倒在萧瑜身上。

    她眼光瞥见后边两人,心中清楚,知道是萧瑜内功深厚,察觉有人走近,便不顾运功疗伤,要出言指点,谁知心中急了,反倒走火入魔。

    夜色苍茫,萧瑜身体不适,反应过激,被丁当看得分明,那几人却以为萧瑜在竭力抵抗,老张出指点中他后心穴道,忽觉接触僵硬,火烫滚热,便如被烧红的铁板黏住了一般,放声惊叫,往外拉扯,岂知身体便如被粘住了一般,丝毫脱身不得。

    那为首之人见势不对,高举右臂,连剑带鞘砸到萧瑜脑门之上。

    他这一下用了全力,只听砰的巨响,木鞘上的云吞口铁箍和八局尽数脱落,一分为二,露出里边的剑光,在月色下闪烁微光。

    萧瑜也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摇动,向后便倒,那老张脱身站起,惊魂甫定,颤声道:“见鬼了,他是谁……”

    这边纷争混乱,自然惊动了老李几人,呼喝声中,一拥而上,那为首的汉子见行踪败露,便再不遮掩,哈的一声,横刀立马,戟指老李,道:“你这个坏蛋总管,为虎作伥,欺压良善,咱哥几个可没在你手下少吃了苦头,今日终须要砍下你一条手臂作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