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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想象和回忆最美好

    中秋节快乐!QQ红包。可能是心有感应,这一天的早上,林青就觉得会有好事发生,2022年的中秋节傍晚,林青收到了来自余文的中秋节祝福。距离他们分手已有一年半。这一年半,余文不止一次的看林青的QQ空间。

    “对不起,你方便电话吗?我想和你说说话,我觉得我需要向你解释一下。”看到这条信息,屏幕前的林青,激动了好久。幻想过很多次和好的场景,这一天来的很早,也很意外。林青立马给余文发去了语音电话。那一头说“好久不见。”

    “说吧,你想解释什么?你想我了吗?”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林青挑衅的问余文。“是的,我想你了,很抱歉当初那件事。当初那个人是我的一个师姐,这个你知道的。那段时间她离婚了,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而且不止一次的自杀,我实在没有办法。当然也怪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现在她的抑郁症恢复的很好。我和她也结束了之前的状态,各自回归原本的生活。”“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虽然我知道即使说清楚了你也不一定会原谅,但是至少我们还可以最朋友。而且我觉得你可能不会介意。”“是的,我不介意,那我原谅你了。”那是一个愉快的晚上,对余文,对林青,都非常的愉快。虽然隔着千里,从语音电话,到视频电话,林青手机没电又换了平板电脑,聊到了很晚很晚。林青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这样聊天了,她感到很快乐。

    没有像很久以前那样每天都聊天,他们保持着一周或者半个月的频率,从生活到工作,还有对林青的念念不舍。林青偶尔放出几张充满诱惑的照片,他们甚至隔着屏幕各自解决生理需求。对彼此又一次充满期待。只是那时的疫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作为医护人员,他还不能请假,三年没有回家,当然也不可能为了林青而请假,最主要的是,主任也不会批准。而林青,虽然行动自由,考虑到余文的职业,她还是控制了自己。其实最主要的一点,她已经不自由了。经济的不自由,生活的不自由,只是这些她不愿意再和余文说。他们的关系恢复了,但是他们的关系也变了。事实上不管是林青还是余文,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自己,但为了彼此心里的那份美好,他们都没有再诉说,一段感情,成了一个只有生理需求的约会。

    大疫不过三,2022年底,疫情彻底的结束了。余文和林青在手机里互相庆贺,好像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可以再次相拥。林青开始规划哪一天去找余文,余文也在计算什么时候方便。但是他们都没有过于主动,聊天看似热情,挂断视频,没有人知道他们各自在想什么,或许忙碌的余文什么都没有想,但清闲的林青一定想了很多很多。林青对余文的情感,并没有那么热烈,或许她装的很像,但事实是挂掉视频,她觉得不见面也挺好的。

    原本约定在春节,而从最后一次到聊天到春节,已经有半个月。余文会家了。他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林青很开心,她不用去找余文。还是春节那天,还是余文主动,春节快乐,一个QQ红包,一段放烟花视频。那天晚上他们蒙在被子里又开了视频聊天,还是有所期待,又有所保留。

    余文要辞职回广州了,他终于有机会接近自己的家乡。第一时间他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林青。他问林青,等他回去的时候,开车回家,林青能不能陪自己一段路。林青愉快的答应了,两个人幻想了好久,江浙地区有哪些好玩的,两个人可以做什么。

    事实是赶不上变化的。林青没有等到余文辞职,余文在面试的时候就提前过来找林青了,他等不及了。每次看到视频里的林青,他都会想到和林青在床上的场景。林青白皙的皮肤,白到发光。微胖有肉,性感不失温柔。很腼腆,很女人。而林青,听到余文要来的消息,更是激动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穿什么,该如何打扮。他们要住在哪里,吃什么合适。

    林青在上海定了酒店,他们在虹桥机场附近见面。为了这次见面,她换了两个酒店,总担心不好。她换了一下午的衣服,最后在二月份的天气,穿了一身驼色的呢子大衣,内搭一套黑色的职业裙。提了一个公文包包。

    幻想的见面是拥抱,是亲吻。最后林青看到余文的那一眼,只是一眼,便回头进了房间,余文跟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很尴尬,你没有变,你有点变了,就是这样搭话。“那出去吃饭吧”余文转移了话题。夜晚八点的上海街头,两人并肩走,还是像三年前一样,打胳膊,余文抓住了林青的手。只是那段路很短,那手抓的也只是一瞬间。

    那顿饭并不愉快,林青的紧张和在意,余文的紧张和不知所措。林青烫了嘴,余文除了付钱不知所措。没有人知道饭好不好吃。

    回到酒店也没有互动,陌生的房间,尴尬的两个人。余文说我去洗个澡,一起吗?林青拒绝了。等林青也洗好澡出来,坐在床头的两个人,望着没有节目的电视大屏,尴尬到抠出二亩地。余文主动的亲了林青,把她拥入怀中,如果你以为后面就是少儿不宜,那就错了。

    林青没有感觉。这一切突然的动作,林青回应了,却没有生理上的感觉。余文主动了,却也没有生理上的反应。那一刻,林青知道,他们回不去了。那一晚并不美好。余文的紧张让一切变得更加尴尬。虽然林青慢慢的恢复过来,但是对余文而言,可能是男人的自尊,也可能是长途的疲惫,也可能是脑子里那些换工作的事情,余文力不从心了。他们度过了对林青而言还算不错的一夜,余文紧紧的抱着他,一夜没有松手。对林青而言,这便是最渴望的美好。

    林青特意定的大床房自动窗帘也没有派上用场,没有成年人幻想的浪漫,只有一对老夫老妻久别重逢的尴尬和不堪。一直到中午,他们起床,继续吃饭,余文定了返程的车票。

    如果一切从这里结束或许也会很美好。不堪的是,林青发现余文请了三天假,他提前走了。最后一顿饭,余文很在意,而林青很拘谨,余光瞥到的账单,让林青知道,这样的饭不会有第二次了。因为这样的场合他们都觉得不快乐。粤式的高档餐厅,对此时的林青而言,是一种久久不能触碰的消费。对余文,或许有点贵,但是那已经是他越来越熟悉的圈子。

    余文走了,林青发了很多信息,说我们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了纯洁的男女关系,余文说,是的,“是的,太纯洁了。”没有再回复。

    林青有些失落,数周后,林青给余文发去了很多解释,说自己穿的太正式。说自己那天心情不好,说自己不该不化妆,说自己吃饭确实看起来让别人觉得很没有胃口,说自己没有带余文好好看看上海,说自己该送他走……林青多么希望,这样的道歉能换来余文心里的想法。余文只是简单的一句,“不要想太多啦,可能我那天脑子里也有工作和论文,所以显得心不在焉,过去啦!”余文敷衍的回复,林青20多条信息,四五百字从此淹没在QQ再也不会去看的记录里。

    林青和余文的最后相逢就这样结束了。余文走的那天,林青问他是不是还是回忆和想象好一点。余文说“是,三年了,我们多少还是有些变化,也没有了共同的话题,所以其实还是想象中的你最好。”

    这一别他们没有再见,直到林青的姓名出现在捐赠者的信息上面。这一切也仅仅是七年的时间。

    余文开始反思,林青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她想和他说说心里话,又觉得不能说,她发生了很多事,她从苏北到了苏南。她的人生是不是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或许林青曾经非常渴望告诉他,或许他该听一听,可是各种误会和隔阂让他们不再亲近,所以那些憋在口中的话,也没有再说出口。

    如果那天他没有提前走,留下来的晚上,他们便会慢慢熟悉回来,他也可以听听林青到底怎么了。可惜没有如果,林青,彻底的走了。而且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告别。望着照片里的林青,余文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