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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虚子离去

    三日下来,谢崇从真虚子的嘴中也算是大概窥探了修行界的面貌。

    此方天地,在修行者口中被称为元央,是取万界中央,寰宇一元之意。

    有仙道真修、佛门圣僧。

    更有远古神灵、鬼怪妖魔。

    虽然在凡人世界中,神通不显,一片祥和安宁之态。

    但修行界的面目却是真实而残忍。

    该说不愧是仙贼,这帮修士不仅偷老天爷的,对自己的“道友”更是狠辣。

    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

    道统之争,杀人夺宝之事,更是不穷胜举。

    远有上古万族之争,打断山河大地,以无渊海为界,将元央大陆一分为二。

    近有两大圣土道庭大战,挑起梁齐两国之争百年未解。

    可以说这个修行界实则是一个大型斗兽场。

    适者生,通杀一切,不适者亡,沦为资粮供奉强者。

    在真虚子口里,也就他是个老实人,平日里潜心修道,闲来无事便出山除魔。

    虽然谢崇觉得老道是出山敛财,但这并不能否认真虚子算是纯良一流的修士。

    “神虚啊”

    正在练着法雷,真虚子突然又叫起了谢崇的道号。

    忙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只见老道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老师有何指教?”

    “你跟着我修行多少年了?”

    谢崇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你可是修行者啊,怎的还能喝醉了。

    但他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弟子随老师潜修六十余载,今感神功大成,还请老师再赐些我法宝护身”

    真虚子身形一晃,险些从树桩上掉了下来:“六十年!你小子还真说得出口,你加上你爹都不知道有没有活够六十年呢”

    谢崇撇了撇嘴。

    按道理来说,他和他那苦命的老爹,算阳寿的话还真不够六十年。

    “那不知老师有何见教”

    真虚子稳了稳身形,先前上头的模样瞬间随着一道青烟消失,挑眉冷哼一声道:“端是个油嘴滑舌,见教老道我可谈不上”

    谢崇心头一动,老道这是又在说反话了。听这语气,他又有好处拿了。

    “老师这是说哪里话啊,老师一言一行无不是对学生的指教,老师但又所说,学生莫敢不从”

    真虚子打了个鼻响,对谢崇的话不屑一顾:“那你可愿意跟我回山,继承道统啊”

    也不等谢崇有所应答,真虚子嗤然继续道:“不愿意就算了,只是可怜我老道,临了也没能养老送终的啊,这一去估计又得独守那若虚山了”

    谢崇脸色瞬时一遍,面露难色:“老师可是要回山了?”

    真虚子面露惆怅:“是啊,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老道我也是有家业要打理的”

    一言即罢。

    谢崇蓦的跪倒在地。砰砰给真虚子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谢崇,在此叩谢老师传法,传法之恩,情比天地,弟子永世难忘”

    声音之响如同闷雷,可把真虚子心疼坏了。

    不等谢崇继续,连忙就从树桩上跳了下来。

    双手扶起谢崇,同时一道法力忽的冒出,抚平了谢崇脑门上的淤青:“你小子也是,平日里怎么不见有这份孝心”

    真虚子皱着眉头,露出心疼之色。

    谢崇嘿嘿一笑,尽显纯厚:

    “您老这不是要走了吗,弟子也没什么登得上台面的东西孝敬,磕两个头什么的,也算是不负您老人家栽培”

    “诶”

    真虚子轻叹一声,看是动了真感情。

    “又不是生死相隔,看你这像什么样。日后修行遇到了难事,大可来若虚山寻我”

    谢崇咧嘴笑了笑。

    说实话,这几天的接触下来,真虚子是实打实的倾囊相授。

    他起初还有些看不上这老道,但真到了分别之刻,难免还是有些神伤。

    郑重的点了点头:“弟子有空一定会去看老师的”

    真虚子见得如此场面,不禁又想起了自己故去多年的师傅。

    情不自已的就哽咽了起来:“你这臭小子,还算是有些良心。也罢,为师就再传你一宝”

    说罢,真虚子怀中金光一闪。

    一个约莫寸许长,雕刻有雷云闪电,形制古朴的小瓶赫然出现在其手中。

    “这是?”

    谢崇面露惊奇。

    在他的目光里,真虚子并没有伸手拿取的动作,这小瓶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真虚子轻抚着小瓶,怀念的道:“此物名唤养雷瓶,位属法宝之列,可吸纳天地之雷蕴养其中,乃是我们五雷观传承宝物之一。”

    “这宝贝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能抚平天雷的暴虐之气,化为精纯法力精粹,里面有我几十年来灌注的雷火精华,对你修行大有裨益。”

    谢崇心头一喜,修行气海本就需要大量资源。

    更何况自己还有三道不同的天地异象,消耗更是平常修士的三倍。

    本来他还打算日后用那附身诡异的能力巧取豪夺一些,但没想到真虚子竟然是在分别之时送出如此重礼。

    犹豫了片刻,谢崇手指按在养雷瓶上。拒绝的道:“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您老还是快收回去吧”

    真虚子本海有些感动,但突然发觉谢崇那一只手竟是又握紧了几分养雷瓶。

    不由脸色一僵道:“那你小子倒是松手啊”

    言语说罢。

    却是施施然露出笑容,略有些不舍的道:“你小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这贪得无厌的性子可得收敛收敛”

    谢崇嘿嘿一笑,从真虚子手中接过了养雷瓶。

    “这不是一时半会再见不到老师了吗,弟子想留个念想”

    真虚子摇了摇头。

    :“此物除了化雷,还有一方空间,可藏纳物品,用法力便可打开,你气海未开,若是有什么身家宝物之类的,也能放进去。若是雷火精华用完了,你小子也可以引动些天地自然之雷,或是直接将法雷灌进去,蕴养些许十日便能化作精粹以用修行。”

    谢崇露出惊喜之色,竟然是个空间法宝,这还有意外收获啊。

    旋即眉开眼笑的道:“那弟子就却之不恭了”说罢就要将养雷瓶收入囊中。

    真虚子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这徒弟算是没得救了。

    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倒是好脸皮,这就收下了,也不想想这东西你能不能用?”

    闻言,谢崇将养雷瓶塞向怀里的动作一滞,挠了挠头又将养雷瓶送回到真虚子手中。

    “既是老师所说,那想来其中还有些门道?”

    真虚子绿豆小眼白了谢崇一下。

    紧接着,一缕赤红色的火光从其手中飞出,煅烧在养雷瓶瓶身。

    “修行一事,除过术法护身,还要深谙法器之道,你不经过祭练,就将这法宝收下,若不抹除我打下的烙印,便是挠破头皮也别想着用”

    谢崇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真虚子的动作,连声问了起来:“那不知这法宝要怎么祭练”

    真虚子深呼一口气,手上火光更甚,隐隐还能听闻到响雷之声:“你小子先别想着祭练法宝,便是低一级的法器都不是你现在能处理得了的”

    谢崇心生明悟:“可是要正式修成气海?”

    雷火熄灭,古朴的小瓶顿现珠玉光泽。

    “算你小子聪慧,祭练法器、法宝的确是要气海修为才可,你现在将将领悟气感,仅凭你自己要想摸清楚门道,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谢崇愕然,宝物在前,自己却没有机会享用。

    他不能接受!

    但从真虚子的口中,谢崇也多少听出了些许老道的意思,眼珠一转旋即恳切的道:“那这不是还有老师您呢吗,我一个人不行,老师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真虚子一个脑瓜崩弹在谢崇脑门,有些吃味的道:“油嘴滑舌,不愿意拜师还一口一个老师的没完,若我有生之年能再找到一位弟子,定将你逐出门去”

    谢崇知道真虚子是玩笑话,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是顶嘴道:“那也得等您老找到才行啊,眼下您可就我这一个弟子”

    真虚子叹了口气:“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碰上你这么个怨种”

    随后将养雷瓶抛到谢崇手中,道:“属于我的烙印已经抹除了,此物现在是无主之物,你小子日后若是有机缘能得到些法宝法器之流的,也可以学我刚才的动作,以气海法力冲刷法宝的烙印”

    谢崇心知这是真虚子最后一次的教导,也不敢大意,竖起耳朵不想放过一个细节。

    “洗刷掉宝物原主的烙印之后,祭练之法也不难,无外乎是在法宝上打下自己气海异象的烙印,你现在气海未开,便由我带你施法”

    说罢真虚子一手扶在谢崇肩上,熊熊火力顺着其手臂传输进谢崇体内。

    谢崇只感觉一道火热的法力顺着自己的筋脉涌向丹田气海。

    静心凝气,行心雷之法,谢崇很快便内视到了自己丹田中的变化。

    只见一道赤红色的火光包裹起了自己那一滴法力之丝。

    模样如同一堆烈火当中丢进去了一颗明珠。

    随后,那赤红火光渐渐变得虚幻起来,像是化成了虚无,渐渐消失在自己的丹田。

    而相应的,自己那一滴法力之丝紧跟着壮大了起来。

    从原先指头大小,瞬间变化到数丈方圆。

    谢崇心念闪动,知道这应当是真虚子将自己的法力渡入了体内,暂时培育壮大了他的气海。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传入了谢崇神魂:“如此这些法力应当是足够你炼化一件无主的法宝了,接下来将气海里的法力灌输到养雷瓶,便可以炼化”

    谢崇心领神会,双目紧盯着手中小瓶。

    一道雷光紧跟着喷涌而出,直直向着养雷瓶而去。

    。。。

    片刻后,谢崇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可算是炼化了,法宝果然深不可测,没想到不过是认个主就这差点把我榨干了”

    真虚子笑盈盈的坐在一边:“你小子还差着远呐”

    随后又是站起了身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气馁,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谢崇手里把玩着养雷瓶,现在的他和这小瓶有种心念相通的感觉。

    甚至只要他一动念头,养雷瓶就可以在自己的丹田气海内穿梭,当然了,前提是要有法力支持,现在的他已经是一滴都没有了,只好将小瓶先收入怀中。

    抬起了头,谢崇手指天边,坚定地道:“不过修行罢了,无路我便开路,他日我定能同那落日争辉”

    真虚子不由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徒,日后这天地必有你一席之地”

    随后转过身子,迎着夕阳又走了两步,宽大的袖袍此时多有飘洒之意。

    望着余晖,真虚子一声长叹。

    “如此也罢,那为师便走了,神虚你一人修行,务必要多加小心”

    说罢。

    真虚子袖袍一挥,一道黑色的旋风赫然而出。黑气缭绕间,兀的一头黑驴赫然出现。

    竟是真虚子来青圭镇时所骑的那一头。

    黑驴打了个鼻响,两道如柱的白眼从鼻孔飘出。

    谢崇看的有些呆了,他本还以为这黑驴只是真虚子的法术,没想到还是真物。

    “老师这是?”

    真虚子回过头来,刚刚才和谢崇豪言壮语的气魄消散一空,略警惕的看了谢崇一眼:“小黑可是为师的代步坐骑,你就别想了”

    谢崇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

    说完,真虚子一拍驴屁股,身子一跃,就跨坐在了黑驴后背。

    黑驴心领神会,灵性的大眼睛扫了谢崇一眼,紧跟着四蹄一跃,纵身跳向了山林之间。

    万物寂静,空荡荡的山顶,最后只余真虚子渐行渐远的声音:“神虚,为师去也,日后别忘了来看为师”

    望着真虚子逐渐消失在山林中的背影,谢崇嘴角挂起发自由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