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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纸扎点睛,心观神雷

    “嘎吱”

    大门再度合起。

    谢崇无奈的看了看林香如,道:“掌柜的,你没事提我干嘛啊”

    林香如有些疲累的伸了个懒腰,美目白了谢崇一眼:“你还当你是个孩子呢,是该操办这些的时候了,若不是你再无别的长辈,也不用我这般操心”

    “那也不用这般着急吧”

    林香如叹了口气:“咱们开的是棺材铺子,寻常姑娘家哪里会愿意嫁过来,这不正好有个外乡大户的管家,我便帮你说和说和,指不定能成呢”

    说罢,林香如也是觉得有了些倦意,打着哈欠道:“今日我忙活了一天,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记得吃剩下的酒菜记得罩起来,免得招来了虫鼠”

    谢崇看着林香如远去的背影,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

    他今时非同往日,已然见略了仙道风光,怎可能甘愿做个寻常凡俗之人娶妻生子。

    见林香如走进了屋,谢崇眼神瞬间一冷,瞟向了门外方向。

    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那姓王的老头不大对劲。

    三十个纸扎,虽然没什么分量,但也不是一个空手老头能搬得回去的。

    更何况那老头临走时,还神神叨叨的提及了中元鬼门,香火鬼魅。

    其中定然另有蹊跷。

    只是碍于林香如在侧,他不敢声张出来,怕惊扰到她,现在林香如走了,谢崇也不免生出好奇。

    眼神四下飘忽,最终落在墙角一处。谢崇两步三窜便扒在了墙上,目光在街巷边扫视一圈。

    三十只纸扎还在,老头也还在。成排的纸扎整整齐齐得摆放在街角阴影处,也就是现在时辰近晚,这铺子周遭又没什么邻居走动。

    要不然这黑灯瞎火的,陡然间看到如此怪异的一幕,说不得还要吓到别人。

    墙角下,干巴老头依次绕着纸扎转起了圈。

    谢崇有惑心瞳加持视力夜视不在话下,但仔细一瞧,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突然出现。

    只见那小老头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支毛笔,另一只手端着一只鲜红色的砚台。

    毛笔尖向砚台一沾,随后飞快的在纸人脸上点过。

    下一刻。

    如此动作依次在三十只纸扎上重复。

    也不知是夜里风大,还是老头碰到了纸扎,只见那先前被老头用画笔点过的纸扎好像有了一点动静。

    谢崇定睛仔细观察着老头的动作,可不看还好,一看却是把谢崇吓了一跳。“这老头不怕死吗,竟然在给纸扎点睛”

    在白事行当里有句老话叫做“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

    意思就是纸人可以画眼,但不可以勾勒出瞳孔,必须要留白。

    正所谓画龙点睛,纸人纸马也是同一意思。

    纸人本就近乎人形,沾染了人气,再加上其是丧物阴邪之属,稍不留神便可能沾染上死人最后一口阳气,生出邪异。

    所以,纸扎匠在最后点彩之时,会特留在瞳孔留白,让纸人近乎是人,但却与人有不同之处。

    为的就是避免纸扎变活扎。

    在谢崇的记忆中,单恒所传关于纸扎的异术,几乎都是在这最后一笔上做文章。

    像那禽僵,就是用心头血点睛,以人气唤醒沉睡的死物,而眼前这老头简直是在作大死。

    但谢崇并没有生出提醒的意思,因为他感觉这老头可能比纸人更邪性。

    干巴老头的动作很快。

    不一会,三十只纸人纸马便全部被其点上了最为关键的眼睛。

    阴风阵阵,月影稀疏。

    空荡荡的街角,小老头满意的端详着面前的纸马:“这家铺子手艺倒是不错,若是好用,赶明我也弄一匹回去代步”

    说罢,粗短的手掌往纸马头上一拍。紧接着纸马突然开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小老头见状也不意外,反而是掐着指头念念有词起来:“宝贝,别睡了,快些起来随我向阴门去”

    “嘶!”

    一道怪异的马嘶声骤起。

    谢崇趴在墙上看的心惊,这小老头竟然真的能唤醒纸马。

    难不成也和他一样是异人?

    只是这七月十五中元时节,一个大活人不好生生的祭祀先祖,跑到青圭镇摆弄纸扎干嘛。

    谢崇心里想不明白,但干巴小老头的动作却是不停。

    安抚好已经“活”过来的纸马后,又依次按照相同的步骤唤醒了剩下的纸扎。

    不过片刻功夫,三十个活蹦乱跳的小人、小马就在街角闹腾了起来。

    你拍拍我,我撞撞你。

    若不是脸上油彩尚能分辨的出来,那活灵活现的模样简直和寻常孩童马驹没什么不同。

    干巴老头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似是对这伙新生的活死人如此闹腾有些不满,冷哼一声,插着腰道:“都给我定”

    说罢。

    街角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小老头挑了一匹自己最为中意的纸马翻身而上。

    “架~”

    纸马四蹄一扬,领着呼啦啦一片兄弟姐妹们绝尘而去。

    。。。

    “这老家伙倒是会享受”

    谢崇巴砸巴砸嘴,对如此景象倒是没多大的反应,毕竟他也是干这个行当的。

    唤醒纸扎什么的,对他来说不要太容易。

    只不过寻常竹骨纸皮的纸扎虽然能“活”过来,但却不堪什么大用。

    顶多能祸害祸害些凡人之流。

    若是不得窍门,被其迷了心智,任凭你身强力壮,也会被纸扎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看那小老头也是有些本事在身,虽不确定其身份来路。

    但是这重要吗。

    不重要。

    货已出门,便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主家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便是娶回去做老婆,也不关他谢崇的事。

    趴在墙头上,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真要让他跳出去阻拦,谢崇才懒得管这闲事。

    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谢崇重回饭桌前,匆匆又海塞了些酒菜。

    劳累了一日的疲累涌上心头。

    。。。

    月已渐至中天,谢崇盘腿端坐床上。

    脑海中又回想起了真虚子的教导:“五雷法,法雷最易,只要有气感便可以入门,待以异象凝聚气海之后,可法随心动,动念即可唤出气海异象之雷化生为活物对敌。算是真虚子最常用的一门法术。

    不过他启灵时没能吞得天雷,只收获了一道雷火。因此这法雷用的也不伦不类的,说是雷,倒更像是火,因而化生出来的雷灵只是一只火雀。

    法雷之后,便是心雷。

    此术乃是淬炼心神之法,心感神雷趋吉避凶,可洞悉法理,明辨妖魔精怪之属,强化己身心思感觉。

    说白了,就是一个雷达法术,通过观想五雷祖师脉络,以其中雷霆锻炼心神,提早发现危险。

    不得不说,这法术多有神妙之处,谢崇有兰仲楼傍身,不怕遇到强敌,就怕还没发现强敌的踪影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心念动过,谢崇定下了先修行心雷法的心思。

    “趁着现在还有闲心,索性试一试”

    暗自嘀咕了一句,谢崇闭目回想着真虚子传法时的场景。

    真虚子说过,日后自己只要在心中观想五雷祖师对抗天地的场景,便能从其中悟出五雷法门。

    而谢崇只是刚刚定下气息,脑海中就骤然出现了那副震撼人心的图画。

    滚滚天雷如同落雨泄地,不要钱一般向着那伟岸的男子身上劈去。

    可那男子却岿然不动,当做这些雷光都不存在一般。

    谢崇一看,便再挪不开眼。

    渐渐地,他仿佛化身成为了那置身于雷海当中的人,万般天怒,不过尔尔。

    我心广阔,岂是天地能知?

    冲天豪气直上云霄,怒雷充斥心肺。

    “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像是打鼓一样,没一下都重重敲击在谢崇脑海。

    一抹电光刺啦响过,谢崇的身体猛然间一抖。

    雷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身体脉络,血管、筋脉,在谢崇的眼中一览无余。

    甚至还有那丹田当中的一点法力之丝也暴露无遗。

    “这是内视?”

    谢崇心有所感,早些时候真虚子帮他炼化法宝时,他便有过这种感觉。

    但那时只能看到气海,而现在却是整个身体的状况。

    “啧啧啧,我这身体原来是这么个构造,学了个雷法怎么跟电疗似的”看着心脏上隐隐闪动的泪光,谢崇忍不住咋舌吐槽起来。

    缓缓地睁开眼,内视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场景。

    怀着一点兴奋之情,谢崇又开始了尝试:“内景完了,也该看看外景了”

    这心雷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用来感知危机,趋吉避凶。

    再度闭上眼,神奇的一幕出现在谢崇的心神中。

    只见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模糊的画面,如同水波一般不断飘荡,自己屋子里的摆设一一映衬其中。

    仔细看去,就连那细小的尘土也不例外。

    但这幅画面却极其狭小,谢崇根据距离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只有不到一丈范围。

    “这未免太小了吧”虽然心知这是自己修为不够的原因,但谢崇还是吐槽起来。

    “再往外就是一片混沌了,虽然能隐约的感知到有东西,但完全判断不出来,自己还得快些提升修为”

    突然。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他心头生起,好像门外有什么东西在走动一般。

    暗自摇了摇头,谢崇觉得还是自己杂念太多。

    修行最忌心神不一,也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不但会干扰自身修行,更还有可能会引起外魔入侵。

    长舒一口气,谢崇缓缓地退出了心雷感知的状态。

    “看来这修行真不是一蹴而就的”

    活动活动筋骨,疲乏之感顿上心头。

    可就在谢崇昏昏欲睡之时,一道炸雷怦然在他耳边响起。吓得谢崇一个抖擞,刚来的困意转眼间消散一空。

    心悸之余,谢崇连忙探出脑袋疑惑的看了看窗外。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奇了怪了,这大半夜该不会是哪家熊孩子放鞭炮玩吧。

    心中之念将起,很快就被谢崇否定。那一道巨响虽然入耳如同鞭炮齐鸣。

    但静下心来细细分辨的话,也能分别出其中不同。

    更何况今天乃是中元节,各家各户祭祖烧香的日子。若真是有那不开眼熊孩子,屁股指定是要开花。

    心中思索了片刻,谢崇连忙披上外袍。

    可走出门外,依旧是那副悠悠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