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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思绪

    【希蒂,该睡了哦】

    【好的~】

    麦斯特在地上铺好床,其实也就一对破旧的毯子而已,不过虽然是毯子,但是却十分干净,这都是希蒂努力的成果。而且也挺大的,虽然盖住两人的脚有些困难,但在这个秋天也算绰绰有余。

    房间唯一的亮光只有正中央摆着的略显简陋的粉色台灯,两人铺好床后,从衣柜拿出枕头时,身后台灯的光也熄灭了,整个房间也回归了黑暗。

    【哥哥?你在哪?】

    【慢点来我这里,不要撞到脚了】

    在黑暗中,两人摸索着道路,终于是躺下了,希蒂将头枕在麦斯特胳膊上。

    【看来忘记交电费了呢】

    【哈哈哈,我忘记了】

    【呐,要不我就不继续读书了吧】

    原本轻松的氛围突然骤降,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麦斯特的脸,但语气也变得悲哀且无奈。

    【你这么说一定是有你的理由吧】

    【嗯,有一个自称是经纪人的P,想让我去当偶像,这个工作应该也很快来钱的吧】

    【...你应该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讨好人的工作吧】

    【......但是,但是】

    【听我说,希蒂,如今我们相依为命,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让你健康成长,我已经高中毕业可以去工作了,再等我一年,再等我一年后成年,就可以摆脱这临时工的生活了】

    【你已经...】

    在黑暗中感受到有一双纤瘦但有力的大手包裹住自己,揽住自己的头靠向过去,胸膛的心跳声是那么清晰。

    【希蒂,我对不起你...我好想让你能够不用受这罪...是我对不起你】

    声音逐渐变得怯弱、疲惫、颤抖,希蒂双手抱住麦斯特,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抚摸着麦斯特的后背。

    【好,我会好好听话的,晚安哥哥】

    【就算让我付出所有,我也想要你...幸福啊...】

    终于是沉沉的睡去了,同时打四份工的纤瘦男子像是婴儿一样沉睡,眼角的泪水滴落到苍白的发丝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就算是凉爽的秋夜、就算是炎热的夏夜,都像是害怕对方离开一样,拥抱着睡去。

    抚摸着麦斯特的头发,希蒂也幸福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也变了模样。

    【主人,早上好】

    【我睡了多久?】

    【昨天晚上十一点到现在早上八点,共九小时】

    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木屋,每隔一段时间希蒂就会找时间来这里休憩,推着麦斯特来这里住一个晚上,似乎是为了回忆什么。

    希蒂将麦斯特扶到轮椅上,温柔的梳理着头发,一起进入因为长时间没人打扫有些积灰的浴室。

    一打开水龙头,果然因为没有交水电费停了水,一个拇指大的水系法阵在出水口形成,凑合着还在用。

    谢菲尔德很想打扫这里的环境,但主人似乎是对这里情有独钟,也没有下指示,只好忍耐着女仆之心,和贝尔法斯特低头等待着两人从浴室出来。

    隔了一会,梳洗完毕的两人从里面出来,原本像是角色扮演般的旧的发白的衣服也都换成了平日穿的正装,高贵且孤傲,赤红色的眼瞳不带丝毫的情感。

    【谢菲尔德你去备好车,贝尔法斯特去和安朵斯通知一下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两女仆低头表示了解后不约而同的开始行动,希蒂推着麦斯特到处去有回忆的地方打转。

    “现在轮到我守护你了”

    ---

    金松真希紧紧盯着坐在座位上和同学们交谈的希蒂,表情阴沉的可怕。

    “为什么?梅尔那家伙不是把她带走了吗?怎么像完全没事一样,到底怎么回事”

    从早上开始给梅尔发信息也不回,有种不安的感觉在背后蔓延,明明确认过希蒂并没有什么运动方面的特长,就算有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吧。

    【你怎么了?表情好可怕】

    【唏!】

    弘树拍了一下真希的肩膀,处于紧绷中的真希被吓的惊叫出声差点摔倒在地。

    【哇!怎么回事】

    【你...你吓我一跳】

    【那么紧张干什么】

    【和你没关系吧】

    真希扭过头去,看向窗外有些恼火,水原业注意到这里有些吵闹,看着苦笑的弘树和愤怒的真希,大致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弘树你又惹真希生气啊】

    【你才是,今天没和希蒂同学卿卿我我,来关心我们平民了?】

    【才没有呢】

    两人快活的打着趣,真希叹了口气,自己那么努力结果就为了这个木头脑袋,真是...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庆幸着三人能有这样聊天的时间。

    不远处希蒂的小团体正中心,希蒂微笑着瞥了一眼打闹的三人,嘴中念念有词,但周围没有一个人听清楚。

    午休时间,因为希蒂午餐拒绝让其他人跟上去,除了水原业,引的其他同学很眼红,水原业也自豪的跟着希蒂去楼顶吃便当。

    这个时候真希就能和自己原来的姐妹们一起去食堂了,但在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希蒂在门旁像是等着她一样。

    “她这是?”

    希蒂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踮起脚尖缓缓凑近真希的耳边,用着只有真希才能听见的声音。

    【你看了笔记本是吧】

    【什么?】

    【放学后来楼顶一下】

    希蒂往真希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虽然这一可爱的行动使周围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带着有些羡慕的表情望着真希。

    但真希就像被雷打到一样,脸变得煞白,像被打上死亡倒计时一般,恐惧和思绪使得真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反应过来时,希蒂早已经离开。

    一旁的姐妹们看着发呆的真希,有些担心的样子,弘树就像出来解围一样,拍了拍真希的后背。

    【怎么了?被迷住了?】

    【啊?没...没有】

    【是嘛,那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朋友很担心你哦】

    转过头同学们有些担心的看着脸有些发白的真希,苦笑了一下。

    “我这是干嘛呢,她再怎么样也打不过我吧,我比她高半个头呢,就算叫人也没办法对一个女生怎么样吧”

    裤兜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梅尔回信息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翻出手机看梅尔的讯息。

    【抱歉,现在才翻出手机】

    【你昨天怎么搞的?我看希蒂什么事也没有啊,你们一大伙人难不成打不过她?】

    【昨天的话她已经道歉了,我看她挺诚恳的就原谅她了】

    【动画表情小熊:掀桌】

    【但她现在又和业卿卿我我了啊】

    【我已经原谅她了诶,还要硬上吗?】

    真希紧握着手机,有些恼火于梅尔的无能,但也知道了希蒂并没有什么保镖也没有什么打架的能力,刚才莫名其妙被希蒂的气势惊了一下,现在想想真是愚蠢,而且..

    “那个笔记本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

    放学铃一如既往的响了起来,希蒂已经不在座位上,真希收拾着背包,虽然知道希蒂没什么威胁,但还是有种莫名的压力和不安,在教室的值日生也离开后,真希才注意到自己还没下定决心。

    “她也没证据是我拿的,狡辩一下就行了”

    脚步沉重的像楼顶走去,明明希蒂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点,但不详的感觉使得真希头皮发麻,每一步都像是踏上自己的处刑台一样,这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吗?从来没有这样的危机感。

    深吸一口气,推开楼顶被锁上的门,一阵寒风吹过,使得真希眼睛有些生疼,眯起眼睛向视线尽头的白发少女,应该是希蒂没错,她扶着栏杆似乎是看着远处的景色,穿着让人觉得价格不菲的黑色长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

    那个人似乎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缓缓转过身看向前来赴会的真希,左手合上笔记本,暗紫色的眼瞳冷漠的注视着真希。

    【水原业从小到大的玩伴,纯粹因为他比较照顾你所以喜欢他,名字叫做...金松真希是吧?】

    【你还调查过我?】

    【昨天偷走笔记本还提醒我回来拿,试图暂时让我离开水原业再让那个...布兰妮·梅尔对吧?来惩戒我】

    【我只是单纯在打扫卫生时地上捡到了而已,如果这么随意说我偷东西我会困扰的】

    【是嘛,就当是这样吧】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详的预感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要逃离这里。装成不清楚、不明白的样子找借口离开大致是唯一的方法了,阴沉着脸强行装成冷静的模样,扭头准备从楼顶的门离开。

    【暂且先等一下】

    大门就像是被大风刮了一般,撞在一起发出巨响,真希抓住扶手却不管怎么样也拉不开门,终于,知道了不详预感的源头是哪里,感受到身后希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冷汗沾湿了后背。

    希蒂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毫无感情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发抖,感受不到有什么样的未来在等待着自己。

    【我没听说过你还是超能力者呢】

    【你觉得是这样吗?那就这样吧】

    【你要把我怎么样,杀了我?你不是没有在梅尔那里受到伤害吗,就这样就要杀了我?】

    【不,不会,我不会杀了你,我很吓人吗】

    【那要我怎么样?】

    【首先是,你欺骗了我,其次是,不承认罪行,还有就是,抗拒审判;真复杂呢,早点结束吧】

    【那么你要怎么样】

    【是呢...】

    希蒂的裙摆开始不断的渗出黑色的汁液,粘稠、漆黑、令人作呕,在地上蔓延,一转眼就已经完全覆盖住了楼顶的地板。

    【该怎么办呢...】

    漆黑粘稠的液体从真希的鞋开始,像触手一样爬上真希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上爬,十分的冰凉,看起来很粘稠但并没有粘住衣服,但却改变不了这玩意很恶心的事实。

    【这...这是什么啊...停...】

    真希疯狂的撕扯身上的漆黑液体,明明看起来软弱无力,但韧性、力量、粘稠自己根本无法摆脱,逐渐的,粘液蔓延到了脸,却依旧在往上爬着。

    被恐惧击垮,真希倒在地上想摆脱身上的漆黑液体,却忘记了此时楼顶上全是漆黑的粘液,静静流淌着,这也加快了粘液侵蚀真希的进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触手一样,漆黑的液体感觉甚至连夕阳的光芒都吞噬进去,只剩下无尽深邃的黑暗。

    缓缓流动着,钻入真希的眼球、嘴巴、鼻子、耳朵,一部分钻入真希的衣服内,找寻着所有能钻入的孔洞,扭动着,往体内伸出钻去,像是要填满一样。

    【那么,好好享受吧】

    这过程漫长且枯燥,真希也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迹象,倒在漆黑的粘体中像是昏迷一样,一丝动静都没有,但能看出地面上令人作呕的粘体正慢慢流淌着,被真希吸收进去,表面却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

    “这里是哪?好黑”

    真希睁开眼睛,自己在一个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但却看得见自己的身影,四处寂静无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

    想不起发生什么事了,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搜索记忆只觉得一阵头疼。

    【呀~真希】

    声音从背后响起,转过身去,水原业微笑着看着自己。

    【业君!】

    不管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至少有他在,有他在的话,就一定...

    拥抱住水原业,他也很温柔的与自己回应,整个世界只剩我们二人,感觉就像创世纪的亚当夏娃一样。

    【啊,我一直都想这样,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一直注视着我,好吗?】

    “啊,是呢,我一直都在这个世界生活着,从始至终都只存在这里啊”

    希蒂观察着手中上漂浮的暗紫色光球,上面显出了影像,真希和“水原业”在幻梦境【Phantomdream】中的深渊漫步。

    【请你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吧】

    “真希”沉默着站在希蒂身旁,带着古怪的微笑和希蒂一起看着幻梦境里的世界。

    【你可以回去了,今后你首先听主人指示,其次为我,其余的情报我已经给你了】

    【好的】

    真希单膝下跪表示理解后,踏过满地的漆黑粘液,单手推开原本拼尽全力也无法打开的门离开。希蒂看了眼夕阳,对着空中伸出食指,一只黑色的飞蛾停在指尖,隔了一会,飞蛾飞上了天空。

    【真是枯燥】

    ---

    一如既往放学的路上,希蒂四人像往常一样,像现充一样走在一块,然而仔细看气氛却总让人觉得不对劲,水原业总是找各种话题和希蒂聊天,希蒂配合着水原业有的没的话题,表情依旧是那么温柔。而蕾米尔和水原筱就像是被冷落一样,沉默的跟在后头。

    【今天早上我碰见梅尔学姐和她打招呼,居然好冷淡哦】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出来发生什么事】

    【你冷落了人家吧?】

    【是吗?唉,我总是被人说木头脑袋,今天才被真希说太不会看脸色了】

    希蒂像是听见好笑的事情一样,碧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比原来的微笑更深了。

    一只飞蛾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在四人眼前晃来晃去,水原业挥手将它赶开,飞蛾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希蒂耳边一瞬之后飞走了,无影无踪。

    希蒂的笑容更深了,撩了一下耳边的白发,看向远方不知名哪个位置,有股清爽的风拂过,在夕阳下,希蒂显得多么圣洁。

    蕾米尔顺着希蒂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回应了刚才水原业的话。

    【你今后好好表现的话,那个叫真希的就不会说你了哦】

    【真...真的吗】

    听见蕾米尔愿意回应自己不过脑子的废话有些激动,水原筱带着奇怪眼神看着神态与以往不一样的蕾米尔,明明应该是为人找想的话却感觉十分冷漠。

    水原业却欢天喜地的想继续话题,蕾米尔却闭上嘴无视了他,气氛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境地。

    希蒂突然停下脚步,一辆甚至叫不出名字的豪车,肉眼可见的舒适,低调却又奢华的外表,也有着强劲的动力。

    水原筱好奇的看着突然停在一旁的豪车,水原业则征了一瞬。车上副驾驶下来一个女仆,与上一次不同,是一个金发女仆,但有着不输上一次女仆的美貌,以及...胸部。

    【希蒂小姐,蕾米尔小姐,主人让你们回去】

    比了个正式的皇家礼仪之后,拉开后车门,请示希蒂和蕾米尔入座,内部依旧那么豪华,担任驾驶位的在水原业印象中却依旧是上次那个有些娇小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岁数的女仆。

    【那么,我就先走了,水原同学,还有水原学妹,明天学校见】

    【再见啦,筱】

    水原筱和水原业也反应过来,而希蒂他们已经上车已经发动车子要开走了。

    【明天见!蕾米尔还有...希蒂学姐】

    【希...】

    没等业说完,驾驶的女仆立刻踩下油门离开了,该说不愧是豪车吗?起步速度十分的快。

    【额...】

    【走吧,哥哥】

    【唉...】

    车子载着希蒂等人,到达安朵斯领域门口时,如今这里并没有护卫存在,所以还是由女仆来迎接的,女仆也不是原本那批中年女仆,换成了希蒂从空间带来的女仆,因为种族的原因,比原来的女仆能干,比护卫更能打,若是能摄入足够的魔力还能不止疲劳。

    原本多余的人力则全部遣散,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到其他地方工作,这是安朵斯的决定,希蒂也没有意见,反正钱要多少有多少。

    现在的女仆大约有数十个,排除被管理负责卫生及杂物的下等女仆外,大致有“贝尔法斯特”、“天狼星”、“贾维斯”、“黛朵”、“谢菲尔德”、“赫敏”等,还有一些职位不明由希蒂创造至今为止安朵斯和蕾米尔还没见过面,只从希蒂那听说过,如今还在果园【Obstgarten】并没有被带出来。

    回到洋馆内,已经是晚餐时间,女仆恭敬的请两人下车之后低头行礼就去侍奉主人了,而豪华的车辆就这样随意的摆放在门口,虽然大门外足够宽广但还是有些突兀了,不过现在领域的真正管理者是希蒂,所以才有这样的余裕。

    将携带的包袱交给在门口守候的天狼星,来到餐厅,原本宽广但只有四人使用的餐厅,如今十三个位置都有各自的分配。

    “希蒂”数着座椅坐到属于她的第“十二”号座位,盯着眼前座位上的人露出古怪的表情,蕾米尔则坐到第“十三”号座位上,将胳膊摆在桌子上撑着脸,无聊的等着晚餐。

    此时餐桌上每张脸都一模一样,虽然气质不同但似乎都是一个人,没错,都是希蒂...

    【怎么还不开饭啊】

    【“十一”号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在路上】

    蕾米尔看起来饿坏了,转换坐姿大大咧咧的趴在桌子上,“十二”号“希蒂”抚摸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着她一样,其他“希蒂”微闭着眼睛,喝着手中的饮品,除了“一号”以外。

    为数不多的容易从众多希蒂之间认出来的,“修女希蒂”是“一号”,即便是在晚餐时也戴着镣铐,眼前也绑上黑布,穿着庄严的修女服,坐在自己的位置似乎是在发呆,从来没见过她吃过东西,但也没有因此瘦弱,身材也和普通希蒂一样,来餐厅参与晚餐纯粹是为了集合。

    气氛陷入了沉默,这也早已经是日常,因为不管是哪个“希蒂”都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像是挑准这个时候,“十一”号“希蒂”缓缓推开大门进来,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身后的黑暗灵气让人不不寒而栗,在那幽暗的灵光里,就像是有着无数的人影在痛苦的挣扎。

    “十一”号注意到人齐之后,为了照顾没有战斗能力的“希蒂”收敛了身后的灵气,“十二”号“希蒂”按响了桌子上的铃,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十数名女仆端着餐盘进入餐厅,走到长桌的各个位置,摆下每个人爱吃的晚餐后,低头行礼离开了。

    走在一般女仆最前面的是餐点负责人“黛朵”,在门口施礼之后,站在每个人都能看见的位置,保持着端正的姿态,向“希蒂”们报告。

    【今晚的晚餐按照各位的需求布置完毕,有什么需要按响铃声我会来处理,那么,请用餐愉快】

    行礼后离开了餐厅,每个希蒂都安安静静的享用自己的晚餐,她们的嗜好一般都是由主人设定的,所以基本每道菜都是自身喜欢的,而蕾米尔喜欢吃蔬菜和水果,这是谁都知道的。

    蕾米尔搅拌着沙拉,紧盯着沙拉里的蔬果是否新鲜,在确认这是创造出来最新鲜状态的蔬果时,拍拍手满意的点点头,蕾米尔总是在意这些地方,该说这是精灵特有的习惯吗,不过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而且这些举动也挺可爱的。

    坐在身旁的、最熟悉的“十二”号希蒂总是让蕾米尔很佩服,不管是正常的和人类相处,甚至还打成一片,还是相同的对人类的厌恶,但她却能利用好自己的能力和人类交谈,如果蕾米尔自己也学会的话,那说不定能帮主人更多了。

    【嗯?盯着我做什么?】

    【十二号真厉害啊,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和人类好好相处就好了】

    【这样啊,不需要难过哦,因为我从被创造开始就有这能力了,我还羡慕你呢,你的性格是独属于你自己的】

    【但没什么用啊,我也想帮助姐姐】

    蕾米尔有些苦恼的将一颗沾上沙拉酱的小番茄用叉子叉起来塞进嘴里,皱着眉头咀嚼着。

    【呵呵,没事的,现在还没有事不是吗?等需要你的时候,一定能发挥作用的】

    【但姐姐太厉害了,我完全帮不上忙啊】

    【不会哦,主人无法击败的存在很多,会有你出场的时候的】

    “十二”号眯起眼睛,看向天花板,原本轻松的表情逐渐严肃,像是回忆起什么东西,表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

    【没事】

    就这样平静的享用完晚餐后,按一声铃,女仆陆续进来,将餐盘端出去,以及擦桌子和更换餐桌上的花束,确认没有其他需要整理的,黛朵带着女仆们离开了餐厅。门声响起,贝尔法斯特优雅的从外推开门,进来个一张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但这次不是复制体,而是本人。

    希蒂推着麦斯特进入餐厅,蕾米尔想站起来,但有双无形的手轻轻将蕾米尔按下去顺带抚摸了一下头。

    【就不用说多余的话了,看过笔记本【Necronomicon】的人类现在怎么了?】

    【已经处理了】

    回答的是“十一”号,手中浮现出一个被其本人称为泡泡的-暗紫色光球,表面上浮现了影像,缓缓的漂浮向希蒂,上面的实验体正沉溺在幻梦境里,希蒂对别人的欲望梦境并没有兴趣,挥挥手光球便回到了“十一”号的手中。

    随着“十一”号手掌一握,光球消失在了视野中,她继续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喝着手中的树莓汁,似乎对着状况完全不在乎一样。

    【那没什么事了,今后继续实验吧】

    希蒂推着麦斯特并没有打算停留,径直离开了餐厅,贝尔法斯特向餐厅的各个“希蒂”低头行礼后,跟上希蒂的步伐,室内的气氛一如既往。

    只有一人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蕾米尔想要向希蒂搭话,结果到希蒂离开都没有说出口,搬离房间后现在住在哪里?为什么要求我去找个朋友?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等等都没能成功开口。

    【姐姐...】

    看着蕾米尔有些委屈的样子,“十二”号拍了拍蕾米尔的后背,碧蓝色的眼瞳温柔的注视着蕾米尔,没有以往的伪装,她知道的,蕾米尔的忠诚。她清楚的,希蒂的忧虑,明明能一起快乐生活的,但是没有时间啊...

    蕾米尔揉了揉头,感受着刚被抚摸的位置,心中有了一丝慰藉。

    “为了姐姐,就算付出生命也没问题,但求求你,请使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