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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终南之行

    林清灵接过茶水,收回了打量房屋的目光,听到他问起姐姐,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都怪你,姐姐才崴伤了脚,前天来找你,一动今又肿胀了起来。”林清灵说着便瞄眼看到了他们三人提前收拾好的行装,一下瞪大眼睛:“张子平你们行礼都收拾好了,这是要离开了吗?张子平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来了京城,不来见我和姐姐就算了,如今又打算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可曾把姐姐和我当作朋友放在心上?!”

    见林清灵大声责怪,张子平并未急于反驳,待她说完才轻声说:“清灵,是我的错。不过这行装确实是要短暂出一趟公差,这处居所,我和逸冰是买下来的,此后会试我们的长居之所。只是,一直未能及时去林府拜见两位林小姐,还请你与清寒见谅。”

    “你!张子平你让我感到好生分!你到底……你这次要走多久?”林清灵听他竟然称呼自己与姐姐林小姐想要发火,但想到姐姐的嘱咐,便压了下来。

    听到这,一旁的于逸冰满色狐疑,看了看二人,心道“我二哥这么厉害的吗?这是姐妹花通吃通吃的节奏啊,我怎么一早没看出来……”于逸冰很识趣,他于是拉上李言:“二哥、清灵你们先聊,我和小言去买些早点。”说完两人不待他们回应便一溜烟地去了。

    张子平也随身坐下:“这次去的地方还是比较远的,快点的话,一到三个月应该可以回来。”

    林清灵看到他平淡如水的表情,心里本有些不舒服也逐渐淡淡散去:“子平,能问你个问题吗?”

    “清灵你请说。”

    “你…你到底有没有对我的姐姐心动过?”

    听到林清灵如此直接的问这个问题,张子平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我与逸冰自习武有成,最大的梦想便是游历四方,立志不为世间或人和事拘束了自己,就像风一样,没有根。像我们这样的江湖中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江湖埋没,连性命都无法保证。纵然清寒是我喜欢的,可能我们也并不合适,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么说,清灵你明白吗?”

    “……我大概懂了,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嗯……”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随你游历山川,不惧江湖险恶,你会愿意吗?”林清灵说完端起茶水小心地抿了一口。

    张子平一怔:“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再去为一个人负责……”

    林清灵看着这个神色平淡的人多了一些落寞,想再问,想知道他的一切经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异于常人的心性。可是当触及他眼中的落寞,她没有再继续深入的问下去。过了一会儿,林清灵突然说:“子平,还记得在扬州时你弹奏过一首很欢快的琴曲,许久没有听你弹琴了,你能不能再弹奏一下,我想听。”

    听林清灵说起竖琴,说起‘欢乐颂’,张子平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连道:“好的,固所愿也。”

    随着张子平抚动天丝汇韵琴,欢快的音调就像小精灵一样,让刚刚有些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欢快了起来。阳光、鸟叫,以及被风儿舞起的树叶儿,全部都变得如此美好。林清灵静静地捧着茶杯,静静地看着张子平,听着他弹琴,心中平静欢欣。“怪不得姐姐为他着迷,真是个让人恨,也让人爱的坏蛋……”

    夜空明亮,一轮快要变圆的大月亮爬山了枝头。

    林清寒一个人在林府的后院中,倚水旁的凉亭中静坐半晌。回忆起自扬州分别后,那次雪中广场唯一的会面;回忆起初次见他一身麻布衣安坐弹琴;回忆起自己额头受伤,他担忧的神色;还回忆起自己敲诈他时,他少见的失态,以及弹奏欢乐颂时嘴角的笑意和酒窝。

    从清灵那得知他又去了远方,还有他委托清灵带来的问候以及歉意。那天的误会他也知道了,解除了。

    林清寒却在想,若是不曾解除,不知道他会不会始终把那个误会放在心底,耿耿于怀。

    知道他就在明京城的时候,虽然想他,却并不急切,因为离得近,便仿佛随时都能见到他。可是得知他离开后,思念就变得有些折磨人了,突然林清寒很想弹琴,用琴声缓解思念,用琴音为他送行。

    想到就做,林清寒取回新买的竖琴,一曲“风歌”随后响了起来。夜晚很静,已躺在床上的林清灵听到姐姐又弹奏起的风歌,眼睛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田玉暖日生烟,但此蓝田非彼蓝田,一为蓝田玉,一为蓝田镇,蓝田镇是终南山脉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城镇。

    此间大明皇朝虽然没有除夕春节,但也有一个同样值得庆贺的节日,名为——祈神节。

    这个节日的寓意也跟前世的春节有些相似,大明人会在新年的第一天,用去年的收成来祭奠神明,祈求上苍让新一年有更好的收成。

    而蓝田镇是为终南山唯一的大镇,恰逢年关至为重要的祈神节,也会逐渐热闹,节日气氛也很浓烈。但往年的蓝田镇都绝对没有像今年这样,离祈神节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整个蓝田镇都快要人满为患了,甚至比之往年祈神节当日都要热闹。

    此刻在通过蓝田镇的官道上,一行青年三人骑着马儿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其中两人所骑马匹个头高大,全身肌肉矫健有力,更重要的是马儿毛色泛光,一看就是上等马匹。相比之下另一位青色衣衫侠士的白马儿,虽然身高也不遑多让,但是毛色和体型却相差甚多。这三人正是经过十数天跋涉赶路的张子平、于逸冰和李言三人。虽然自从白马风儿跟了张子平以后,张子平已经尽力将养,但之前风儿所亏欠的底子太多,一时之间也难以恢复。纵然如此,一路上,三人心血来潮时比试赛马,于逸冰从白彦风那里敲诈所得看似更为强壮的汗血宝马,却没能赢过风儿一次。

    “大哥、二哥,刚听旁边人说前方数里就到蓝田镇了,据说现在蓝田镇热闹非常,已经没有可居住的客栈房间,可需要言儿直接买下一处客栈来?”

    张子平嘴角带笑:“食宿方面,向来是你二哥来负责的,他必有办法。”

    于逸冰一听张子平把锅甩给了自己,不禁一脸不情愿:“二哥,你良心大大的坏了,虽然我很牛叉,但要不要每次都是我来?”

    “牛叉的人当然要多多展示一下,不然岂不是明珠蒙尘,锦衣夜行吗,小言你说是不?”

    李言听后一阵捂嘴偷笑。

    “住宿的事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二哥你能不能传授一下你的绝招呀?”于逸冰眼睛一转随之问道。

    “呃,我哪还有绝招,似雾如迷都教给你了。”

    “不不,是你如何把林家姐妹花都给搞定了?还有那天早上我跟小言走后,有没有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还有那林清寒对你这么痴心不改,难道你竟然趁我不知道的时候把她拿下了?”

    于逸冰一连好几个问题,连李言也被他勾起了八卦之魂,跟着望着张子平,一脸期待的样子。

    张子平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白了一眼激情满满的二人:“你们能不能正经点,我很正人君子的好吗?”

    “呃,大哥我们自然相信你的为人,但是能不能跟我们讲讲您与两位林姐姐的故事呀?”李言还是甚为好奇的问道。

    “咳…咳咳,小言,你的好奇心要少一点,别跟逸冰学坏了,咱俩还是好兄弟……”

    于逸冰窃笑不已,正准备继续鼓动李言围攻张子平,却见张子平突然一副别样神情看向前方。自那日张子平指点他如何运用灵觉之后,这些天他也经常尝试练习,而今已略有所成,于是也展开自身灵觉向前探去,前方似乎有人起了争执。

    “前方好像有事发生,逸冰、小言你俩别闹了,我们上去看看”

    若是于逸冰不曾学会灵觉用法,自然不会理他,此时只会认为他在转移注意力。但现在就不同了,知道二哥所言不虚,于是便停止了嬉闹,便一同驱马跟了上去。

    由于是直通蓝田镇的官道,有加上江湖中人,多有一些行事霸道之辈,难免会有些磕碰之事。所以一路上发生口角,纷争也不少见,一般互相说几句狠话便不了了之了,但这次却有不同。

    只见此刻官道旁边地上躺着一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体不正常的卷曲着,并不停的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而在官道中间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正被一名看起来不到十八岁的麻布衫小伙子拉扯着,边拉扯还边嚷嚷:“草菅人命啦!撞伤人了还想跑,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啊,给评评理啊!”

    “胡说八道,我明明骑马走在路中,怎么会撞到人在路边的老人?莫要诬赖好人!”华服公子哥挣扎着,想挣开小伙子的拉扯,但始终挣脱不掉,无奈也只能大声解释。

    随着人越聚越多,麻布衫小伙叫嚷的更响亮了:“你终于承认了,你骑马把我爷爷从路中间都撞飞到了路边了,你看我爷爷都被你撞成啥样了,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还敢赖账,还有没有人性?”

    华服公子怒了:“臭小子你给我松开,你可知道我爹是谁?我爹爹乃是华山派核心弟子,你再胡搅蛮缠,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华山弟子哦,名门正派了不起吗?名门正派撞了人就不用承担责任,横行霸道了吗?”

    这时旁边一副江湖中人模样打扮的人,似乎有意帮华服公子解围,劝道:“小伙子,现在这情况,你还是应该赶紧找医师给你爷爷治伤为要,就让这位公子给你赔些钱,不然误了时机就是大事了。”

    “是啊,是啊给老人家救治要紧”周围人也跟着相劝。

    麻布衣小伙子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那华服公子先不干了:“我凭什么给他赔钱,他爷爷又不是我撞的,若非我好心,下马查看他是否有碍,我早就骑马走了,怎么会被这无赖小子诬陷?你这臭小子赶紧松开我,不然我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