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内乱（终）
广袤的西伯利亚雪原上，一群西伯利亚雪橇犬拉着雪橇正在雪原上上飞驰，目光所及雪杉向后退去。
三支雪原行动小队正乘着狗拉雪橇朝着目标方向前进。
“准备，所有人检查装备。”
“收到。”
他们带着厚重的防寒帽，口鼻处蒙着白色的过滤口罩，口罩的作用不是为了抵挡灰尘，而是对口鼻的保护，避免冷空气将鼻子冻掉。
一名队员从雪橇上取下处于严密保护的铅酸蓄电池，安装在移动电台上。
敦实的移动电台被收发员背在背上，显得憨实。
“山猫队长，电台布置完成，随时准备接收信息。”
“时刻注意中尉信息，及时汇报情况。所有人注意，行动不超过二十分钟。现在所有人校准时间。”
身材没有周围队员高大的队长干脆利落的挥手。取出腰间的望远镜，看向远处被积雪掩埋一半的原木小屋。
“目标三人，机动成员，移动，占据屋顶。”
背着喷气背包的维稳小队稳稳落到指定位置，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队长，其他维稳小队已经准备就位。请求配合。”此时，电台天线在寒风中晃动，就如同风中芦苇杆。
“准备好急救针，打开保险。”
“收到。”
队员正在房顶上布置炸弹，他们十分清楚这次的敌人穷凶极恶，乌萨斯远东极北特质厚实的屋顶覆盖着半米厚的积雪。
直接用原木构建的墙壁隔绝着严寒，也成为难以破防的屏障。
队员做出手势后，一切的风声都似乎消失。
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起，队员顺着冒着硝烟破洞跳入。
就如同暴雨前的平静，周围没有声响，只是暴雨前的沉寂。
嘭，一侧闪过一丝火光。
*疼痛*
“室内交火，有人受伤，更多压制。”
耳机里传来简短的指令。
*战术规划*
当最后一丝硝烟散尽，房间内多处了三具尸体。
“队长，一人受伤，正在清点物资。准备爆破地下室中。”
房间中铺着熊皮，墙壁挂着佩剑和老式的铳。
“还好最近部队换装了防具。”
“是啊。不然我刚才早凉了。”他拍着胸部的胸甲。刚才抵挡了大部分的铁砂，虽然部分铁砂迸射进腹部。
“这种老式的铳塞满铁砂，如果还是以前的防具，我估计有的受。”
沉闷的爆破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着带着硝烟的地炕，等到硝烟散尽，铁门已经变形扭曲在门轴的一侧。
摆满的蒸馏设备映入眼帘，特殊麦芽香味混着酒精钻入鼻腔。
“队长，仅仅因为禁酒令就处死他们吗？”
“不，你看那些粮食，最近中尉很头疼那些投机倒把的粮食分子，粮价已经上涨，很有可能他们杀害过前往的难民。”
“不仅如此，你看这里是经过排查后，他们是经常侵犯城镇的贼。”
“队长，哪里有人！”
远处渐渐出现了几个黑点，看不太清，但动物绝不会用这么暴露的方式前进的，后面似乎有更多。
是难民，队长用望远镜看到后面有更多黑压压的人群，他没有伸张，而是示意队员回到岗位的手势。
“通讯员，马上发报给中尉。请求更多的维稳小队。”
无线电波如同涟漪扩散开来，被二十公里外的通讯站点接收。
……
“赫萝小姐，也是从远方来的商人，能够这么远到达这里，很厉害了。想必知道知道很多趣闻。”
“说起来，吾是第一次见过极北还有这么繁华的小镇。还有这魔绿色的钞票，还有特殊的乌萨斯炖肉。”
赫萝很是惊喜的踏着积雪，“汝难道不觉得踩上积雪会有种沙沙很舒服的声音吗？吾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对于这种松软的声音很像多听。”
“赫萝小姐还真是有趣。说起来还是称呼我为琳达。”
“欸~琳达，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我可是能听到很细微的呼吸声，任何事务都逃不过吾的鼻子和耳朵，贤狼的名号～可是很厉害的。”
“比如说～”琳达显然很好奇的盯着晃动的狼耳，显得毛茸茸，而且不怎么带防护就能在寒风中出行，自己的种族特征，带上厚厚的防寒帽，耳朵也被防寒帽保护起来。
“比如某人正在朝这边靠近哦～他可是穿着一双帅气的军靴，显然真在寻找某人，是～中尉～”赫萝故意拖长声调。
“欸～”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和慌乱，一切都被赫萝尽收眼底。
“什么嘛！只是巡逻士兵。”
“吾刚才可是听到某人的心跳加快了。”
“额-赫萝小姐还真是爱恶作剧。”
赫萝用肩顶着赫萝，“如果没有好好抓紧机会去告诉他，那个人也无法察觉到吧。”
“真、赫萝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我可是注意到某人身上带着麦芽的味道，很新鲜。”
“那可是我昨天新年的习俗，换入新的麦子，祈求来年的好运。”
“喔～可是还混杂着香料的味道，这可是昨天才卖出的商品哦，听说还是他想亲手送给某人喔～真的不在意吗？”
“真、的吗？”
赫萝转眼间就跳到琳达另一侧，啪，拍了一次掌。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谎言被拆穿的某人。
“耳朵都从帽子中漏了出来了喂～看来真是害羞到了极点。”
“真是和柔和的耳朵，和之前见过各种各样的耳朵真不一样。”赫萝机敏地摸到了琳达的耳朵。
真的，真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部位，可是看到赫萝那灵动的眼睛，刚要开口就收住了，泰拉世界可是不喜欢被他人摸耳朵，这对于他人可是一种冒犯，赫萝小姐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远方习俗不一样。
赫萝轻快的调到一侧小道上，街道很宽，积雪散射开阳光，带着柔和的光彩，显得很轻软。
穿着的制式皮靴，却没有妨碍到她的轻快，搭配纯白色的防寒服，如同一朵雪莲，辩识性的狼耳轻微晃动，眼睛纯洁而富有活力。
“呣～真受不了赫萝小姐恶作剧。”
“汝也称呼吾为赫萝吧。”
“说起来，一双很漂亮的棕色皮靴，劳伦斯先生送的吗？”
“赫，那只大笨驴怎么会注意到这些，还是中尉注意到刚来不便，提议送的。”
“欸唉，我还以为是劳伦斯主动送的。”
“他就是个大笨驴，大笨驴，一个满世界跑的商人。”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服装店，估计很适合赫萝你。”
二人就这样前往中央城镇区。
赫萝小姐真的很有活力也很可爱，听着她奇怪的称谓，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嚯哟，琳达难道就没出去过吗？明明和周围的种族不一样，难道出生在这里。”
“不，我是从南边温暖地方出生的。”
“欸，真过分，来这里两年多了，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琳达竟然是被绑过来的？明明那个中尉看起很绅士的。”果然只是表面工作做的好，赫萝愤愤不平想到。
“不，我在这里生活很自由，已经很适应了，而且没有那种操劳感，我很喜欢这种平静而朴素的生活了。特别是……小镇上祥和有生气，每次我看到街上有人走动，作着交易，或者进山带着毛皮会到家中，期待着家人的欢迎。”
“那种，每家发出熏烟，听着壁橱中的噼啪声，或是听婆婆讲着故事。她膝上的橘猫发出呣姆的声音，手上织着毛衣，线团稀疏的声音，翻动厚实书而具有韵味的书籍，每一天我都很快乐充实。而且最近一年中尉允许我寄送信件，并且最近几个月前，架设完成的有线通讯我也可以使用。我收到许多很多我哥给我的来信。”
琳达也觉得自己对这里，对中尉都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这里生活很开心也很幸福，中尉对自己也很好，唯一不愉快的就是自己刚来这里。除了每月会给自己一笔工资，还对自己生活上的关照。
“说起来，最近使用电报比起寄信快多了，而且不用担心遗失问题。”
这个时代，通讯还不发达，除炎国和维多利亚这些国家外，通讯基本上靠写信。尤其是跨国通信，延时和意外丢失基本上很常见。
“吾还是觉得那种中尉很可恶，一下子就把你带到这么陌生的环境。说起来，那种电报是怎么回事？”
赫萝很是对这种新奇事物感到好奇。同时她也不由得感到好奇，琳达身份的特殊性，她能随便出入军营而不接受检查，而且军营中士兵对她很尊敬，不像普通士兵对待平民。
就在二人交谈时，急促的哨声打破宁静局面。犹如划破平静湖面的石子。
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一个模子里刻出似的，穿着标准作战服的士兵源源不断朝着外侧小跑。
“那是？”
“我很少看到如此的，我说不上来。”
“吾闻到令吾讨厌的气味。”
“真的吗？明明是依靠他们小镇上才安稳的。”
“吾是闻到了紧张的气息。”
此时一名传令兵架着狗拉雪橇朝着城镇中心区前去，城镇广播中播报宵禁提前的播报。
……
“是的，中尉，情报小组已经发现我们部分通讯线路被切断。”
“还没查出吗？”
“没有，只是小规模的活动，破坏的只是小型联络站点。”
“好了，请部分同志退场，更多的细节部分待会交接，请情报部门的同志发言。”
作战会议室里，大比例的城镇地图被挂在身后。
“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已经有部分敌人随着难民已经混入了城镇。”
“切断站点有出现混乱吗？”
“暂且没有，他们用无线电汇报了情况，而且已经进行了抢修。”
“很好，接下来我们要去重要设施进行排查，确保安全。”
……
“欸，那边起雾了，真的和少见。”
“那是城镇的工厂，负责冶炼钢铁。”
“好像去看看那边的工厂看看起雾。”
“好的，今天就配赫萝看看那边。”
“比起这个，琳达，这里的书籍还真是多了。”
“那都是中尉帮我从哥伦比亚或者其他大学图书馆里寄过来的。”
“吾从上面闻到了很久之前的味道，很古老的书呐！”
赫萝和琳达顺着木制阶梯下楼，楼下的婆婆正用织这毛衣，腿上盖着一张毛毯。那只橘猫温顺的附在毛毯上，这次没有睡着却依旧发出呣姆的声音。对着墙边的壁橱，看到琳达后很温顺的跳下，磨蹭人的小腿，祈求抚摸。
“婆婆，我们出去，待会回来。”
显然是才注意到了二人下楼，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望着二人，带着慈祥的神色，微微点头。
脸上柔和，眼皮有些下垂。
“琳达，中尉送的书已经被我放到壁橱里了。”
“知道了，婆婆。”
真的是一副很暖很柔和，忘记了疲惫的住所。长期的旅途，让赫萝觉得这么一个温馨的归处也别具魅力。
出门后，赫萝回头看到住所被厚厚的积雪掩映，下部分的厚实原木的主体在岁月和严寒中会变得发黄，方形的小窗很明亮。
“琳达不是可以住在军营吗？”
“我只会看小镇经济报告时或给中尉建议时才会住在军营，因为方便。而觉得这里住着舒心，总觉得军营还是太单调了。”
“是中尉帮忙找的吗？”
“没错，而且除了帮我付了房租外，还会每个月给我一笔工资。”
“这样看来，吾觉得，那名中尉对可是很复杂，吾刚开始就知道他是一名和真诚的人。还有部分吾可是知道的，汝却不知的。”
“什么？”
“吾可是贤狼赫萝，可以洞察万物。比如说，吾可是看到汝可是很爱慕他的，而他对你也是一样。只是隐藏的很深。”
琳达一瞬间脸上沾了一丝绯红，如同桃花花瓣般。只给赫萝一个侧脸。
“赫萝真会开玩笑。”
一瞬间，赫萝带着狡黠的目光，盯着琳达的双眼。看的后者发怵。
“那么吾可是很认真的告诉某人，这种男人可是大笨驴，如果补好好明确传达给他的话。他们总是也明白不了的。”
“真的？”琳达想起刚开始来乌萨斯的种种，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可能变得糟糕，可是她渐渐看到中尉那真诚清澈的双眼，她渐渐的信任了他。
赫萝想起那名满世界跑的商人，如果说男人是笨驴的代表，如果说男人中还有救，中尉还算一个，劳伦斯可以说让人笨驴代表。
“大笨驴。”赫萝小声重复了一遍。
远处，不断升起的雾气还未完全升空，便在空中冷凝，留下一些冰晶。远处的工厂在一片雾霭中变得柔和，遍布的铁轨运送了所需的养料，不断产生的钢材带来的热量。
附近的发电站正在将冷却水排入河流，热量融化了封冻的河面激起雾气，随着飘散，附近的树林形成雾凇。
工业的力量正给小镇带来发展和繁华，以前无尽的雪原上总是留下无尽的树桩，木材被搬运到港口。被践踏的积雪仿佛雪原上的伤痕遍布雪原上每一处森林。
她的许多建议被中尉采纳了。森林不再被全部砍伐，雪一样晶莹的世界被保护起来，渐渐的有了轧钢厂和其他建筑设施，通讯站点也在不断完善。
从刚开始输送木材和动物毛皮到现在输送钢材出口，进口粮食货物也比以往更多了。
不断接受着附近的难民，为工厂的扩张提供了动力。一切都在稳步向前，中尉曾问过她现在发着更多的加工工厂是否会给小镇经济带来崩溃。
她回答会的，庞大的资金周转利率和不必要的膨胀将会带来资金的缩水。加上其他的风险考虑，很可能带来物价的涨落。
“说起来，琳达经济很好对吧，那是一门关于如何行商的学问吧。”
琳达掩住嘴轻笑，“经济可不是单单行商，它可是如同一根根串联钱币的丝线，将这个世界和人联系起来。”
“姆，真了不起，如果让某个自以为是的商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那个龙门币似乎一直很稳定，吾去过不少地区都用它作为交易货币，卢布因为贬值很多地方甚至不在用卢布作为交易货币。”赫萝想起去过的很多地方，“那是什么材料制成，又坚韧又便于携带，比以往大胆金属货币方便多了。”
……
“您好，好久不见了。”
“啊，中尉不必客气了。”波耶贵族姥爷正在阅读一本书，他的旁边似乎有一只可爱的小精灵正在阅读一本很有趣的故事书。
“这位是我的孙女，米莎。”
中尉带着善意的微笑，米莎一点也不害怕，好奇都打量着中尉，最终觉得他浓密的须胡很有趣。
“我这次来是想询问您的儿子。”
贵族姥爷神色变得严肃，不似刚才的舒缓和蔼，示意米莎离开。那是对待事物认真的态度。
“中尉不用担心，我的儿子托我转告一切顺利，今天我的孙子也出生了，就这这里，我的儿子守在里面，我想请你做我孙子的老师。”
“您的儿子已经很优秀了。不需要我了。”
“不，我知道中尉身边哪位小姐学时渊博，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事，更精通炎国语言。我让她做我孙女的老师，但是教男孩是需要中尉你来。女孩子可以让她很有涵养和知性的美丽，但我的儿子太腼腆了，你有我最看重的品质，那种男人的责任心。”
“这太抬举我了。”中尉带着歉意的微笑。
“我的儿子只是一名工程师，可是我对他的期望远远不止如此，你有我最欣赏的品质。”
“额，我觉得这太突兀了。”
“没关系，未来的生活还很多，世界很大。我七年前看着你绞死了这里的贵族和领主，我也从首都搬到了这里，我始终觉得你就是那个颗跳动的心脏。是他们当中少数作为孤狼来到这里的人，他们向往繁华，迷失了自己。你慢慢建设着这里，我是能看到了，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不只有我，还有我的部下。”
“那琳达了？”
“额，您难住我了。”
“我可看的出来，中尉那些经济手段可不是自己能想出来的，一定是她，从龙门币推行为货币，从日后中央发行的卢布贬值，而龙门币影响不大，看的出她起了非凡作用。”
“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说这些。”
“我知道，中尉。我很想说，有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哪怕你一直掩藏她的价值。有人注意到了。”说完，递给中尉一一份文件。
“旁边的大城市贵族已经开始调查你的控制区域了，他们可不想受你的控制。”
中尉只是平静的扫过文件，和情报部门给的消息有出入。
“我这个老头子给的建议，一个陌生种族在这里不引起注意都难，我觉得她很适合你，我也看的出来你对她的情感。”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呵。”中尉很坦城的笑了。
“那么请您给予更多的帮助保护她。”
“嗯，她是我孙女的老师，从她身后的那些老鼠我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还有就是四年一次的近日点，听说中尉你曾受过伤，估计会隐隐作痛吧。我这里真好一些神级递质阻断剂。是天灾信使带给我的，是名叫普罗旺斯的信使，她告诉我是第一次见过初中央外这么繁华的小镇。”
“很感谢。”
回到军营的途中，中尉回味着刚才的话，伏在厚重的橡木桌上，他看到自己和曾经的师团长合照。中尉感到平日积攒下的疲惫，盯着照片睡着了。他只会修整一会。
军营中空荡荡的，士兵们早就前往指定地点驻扎，此时军营就如同漆黑的长廊，越往前越不知道方向和长度。那种空荡已经让人置身黑暗中的人失去了空间感知能力。
“给我备好雪橇，演戏将于凌晨四点进行。我要去接琳达。”
“好的中尉，可是，派人去不就行了吗？”
此时的副官也是他的学员正在他的办公室汇报情况。
“不，我总放心不下。”
中尉难道和她是那种关系？副官感到疑惑。
副官眼中，琳达似乎和中尉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琳达开始注意到了中尉的小细节起来，而中尉也送给她茶具和香料。
似乎是察觉到了副官所想。
“对她尊重点，不要妄自猜测。”
“我不明白，中尉难道不喜欢她吗？我可以看出她刚来这里是抵触这里的，我可看的出来，她慢慢的适应了这里，也更加信任起了中尉你。也给过许多建议。”
中尉此时眼睛很亮，没有生气，他知道平时副官不会发问这么多，看来估计是四年一次的近日点影响到了他，让他问出了许多问题。
PS：近日点为四年一次，觉得这个设定更加合理，影响包括天灾活动加剧，心情变得狂躁和反常，女性周期。
“我在想上次说过，有些是爱让人们面对危险，联系更加紧密。中尉难道对她的不是爱。”
中尉带着笑意，他看着副官，他的学生在不断的思考中，不过没有体察到细微差异。
“那么，我补充一句，人往往感到自己的虚无，特别是在这个处境艰难的世界，感觉自己所做的努力和证明无意义。这是因为人的尊严和价值往往是处于被亵渎的状态。”
“只有感受到人应有受到的尊重和价值才会感到身为人的一点快乐，那种来自尊严的快乐。”中尉顿了顿，“我看到了她价值，给予了尊重，我正是因为尊重她，看到了她的价值，我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快乐，我或许喜欢上了她，让我更加反思起自己。”
副官此时微张嘴，显然被震惊到了。
“你要记住让人相信自己靠的从来不是手段，而是尊重和真诚。我知道你说她信任我，我也看的出来她有时想向我靠近，希望我开心。帮我给些建议，以及询问我的意见和看法。她给的些建议让我们拥有更强的力量去建设工业开采矿产，进而宏观上去控制其他城镇和城市。让更多汇聚的民间力量集中，而比单纯的命令来管理市民有效。”
副官没有说话，他显然在思索。
“可我如果告诉你，我早教注意到了，只是隐藏起来了。我反思的是我是否利用了她对我信任，而获得了特权，从而伤害了她，我有时很害怕面对她。”
副官一下子就明白了，简单来说越是对别人好，别人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忽视感受和意见，只能说有些人不懂感情，不值得。
“你要学会尊重，我很赏识你，好了，谈话到此为止。”
副官看到桌面上立起一个相框，中间曾经的师团长和中尉。
“那些茶具送给你了。我一次也没用过”
“欸，你难道不需要吗？”
中尉看着琳达，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
“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总觉得它和你很配。”接着中尉抱起大茶缸喝了起来。
“我的朋友很有品味，和你很配，如果他看到你使用一定会开心。因为有品位的人使用它，才配的上它的价值。我用不上了。”
“我这种用茶缸喝茶的人用不上了。希望你永远不要失去这种生活的品质。”
此时，副官想起，那时琳达离开后流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而中尉在她离开后，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中尉总是给人沉稳而可靠的感觉，最近却时不时展露出了疲惫。
副官看着中尉走出漆黑的军营，就如同一个殉道者般走向未知的前途，他此时看到照片上师团长悲戚的神色，幻觉吧。副官想，他刚想到那句，我用不上了，想要叫住，可中尉消失了。
晚间，大部分人都入睡了，乌萨斯男人发出沉稳的鼾声，女人们照顾孩子们。
“明天见，琳达。”赫萝兴奋的招手离开，她确实感受到小镇的平和，那些每天都有生活的动力和希望，也没有操劳的感受。
她想起有些地区价格飞涨，今天的苹果价格已经变成昨天两倍。
同时她用肩抵着劳伦斯，“看不出汝还如此细心来接我，吾可是做好走着回去的准备。”
“什么嘛，我的好意全被当成某人的不理解了。”
二人都不约而同望向一个方向，简章上带着标志性的锋芒，反射着寒光，那是中尉来到了这里。
中尉只是敲门后，就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有事吗？”
中尉只是沉默的摇摇头，“现在准许你回家，可以随我回军营取私人用品，考虑到宵禁问题，待会由我送你回来。”
琳达眼神闪过一丝喜悦，看向中尉的眼睛，一刹后觉得反常，看向中尉的眼睛。
“我前几天考虑过这些，未来估计我会很忙，估计没时间处理这些。明天会有一批船离开这里，还有我的老朋友也在那，他会照顾好你，无线电里我和他交接过细节问题。”
琳达感到一丝不安，没有表露出来。
她总感觉中尉有些事瞒着自己，她不敢去确认，明明刚才的对视下，中尉慌了一瞬，哪怕很细微，因为平时中尉的沉稳。这一丝的反常也被放大。
狗拉雪橇似乎跑的很快，比平时更急一些。
真的是，中尉想起刚才副官汇报的文件，他隐隐感觉对方的行动更快。
犹如划破寒风的利刃，一身枪响，刺破黑夜中的平静。
“躲到我身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往外面看，这是命令。”
中尉不大的声音犹如哪怕在寒风中却清晰听清，很奇怪。
中尉下意识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她想起自己的哥哥曾经也这样保护自己。一切自然而然的，她贴近他宽厚的背。似乎很熟悉的气息，似乎能听到心跳声，不知是自己还是中尉的。
一瞬间的直觉让他看到那趴在房顶上那双有杀气的眼睛。
雪橇被提起来速度，不少子弹打空，看来对方不是一人。
就在即将抵达前方一个哨笛点时，对于琳达来说时间不断被拉长，寒夜带来的寂静和枪声的回响让一突兀。
“男人就应当像骑士一样保护起女性。”那时赫萝还在讲起她和劳伦斯在一次旅行意外，模仿起来。
颠簸不由得让她抱住了中尉，觉得受伤带着一丝温热，恐惧让她忽视。
一声特殊的脆响，她看到中尉的防寒帽被打飞，混带着鲜血。接着失去了控制的雪橇失去了平衡，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保护中尉。”似乎是哨岗的士兵正在还击，一切又很嘈杂，耳鸣让她难受的想吐，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一种莫名的难受，和担心的恐惧。
……
“只是擦伤，感光正常。”
她感觉外面的声音似乎很远，而且隆隆的，一种晦涩难懂且失真地声音，一道白光刺眼。
“你醒了。”医生放下手电，她看到自己右手上布满鲜血凝结的痕迹，白色的防寒服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些，“放心，你没有受到枪伤，这些血也不是你的。”
那是？一瞬间她想到她紧紧抱住的中尉。
“中尉了？”
还未医生开口，一名她常见的副官走进。
“琳达小姐请随我来。”慢慢搀扶起她。
“医生说他命中头部，厚实的防寒帽做了些缓冲，没有击穿头骨，只是身上的枪伤有些严重。”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到来，鼻翼轻微变化。
中尉睁开双眼，“琳达怎样？”随即这声牵动全身的伤口，疼痛让声音更加微弱，琳达还是听清了。
只是中尉依旧只是茫然望着天花板，显得空洞与茫然。
医生这时用手电对准双眼进行检查，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光芒的存在，那双眼睛完全没有眨眼。
“瞳孔没有对焦，眼球结构初步判断完整，考虑大脑视区受伤……”
此时中尉额头缠着绷带，渗出了部分血迹。
“中尉我在。”副官此时显得很平静，推开医生。
“琳达……”他此时看到琳达微微朝他摇头，不知是难受还是别的，微红着眼睛。
副官急忙改口，“琳达她没事，放心吧。她现在……回去”副官神色复杂。
“嗯，那好。”
“请不要刺激伤者，才做完手术取做了部分子弹，考虑到止血，还有三发没有取出。”
这个时代医术还不发达，一场大手术往往还要考虑各种情况，往往又应各种情况终止。
“我能听到，那么我刚才从地狱爬出来，我的死神还没有来临。”中尉的话语依旧很平静，只是比平时小了很多。“医生，你下去吧，我还有些话要说。”
“我任命你为师团长。”
“中尉，我不知道。”
“那么我曾经对于你们这些学员说过，要有爱，我真的放心不下你们。你们知道了爱，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
琳达沉默的看着二人，可以看出眼睛上蒙了白雾，只是努力压抑。
“你们要记住，时代的尘埃落到每个人的身上就将是一座大山，只有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分担，你们一定要团结。每个人都将有意外，就如同我，”此时他的声音变得微弱，积攒力量后，“万一指挥部被斩首，我不希望你回答的还是不知道。如同每个人都会坠入谷底，我一直努力的做的事，就是编织一张网，让每人坠入谷底都有缓冲。”
副官想起，那些平时发放伤残军人的补偿，建起的伤兵疗养院，他和其他军官努力操持军队，做思想工作。其他地区储存一些基本的社会福利物资，负责难民的接济。
每天很幸苦，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每天都能安心的生活，不必担心物价上涨，并且长期储备物资让大家都能度过这个冬天。可以说军队的军政一体维持小镇的安定。
“所以我希望你们十名学生发挥我的作用，而不是让尘埃落到某一个人的头上，你们都是从以前小镇贫苦的底层出来的，我希望你们记住初心。”
“同时，要都接受新观念，对琳达放尊重些。她就是她，我看的出，你们对她的尊重更多的是来自对我，而不是对她。”
“这，不怪你们，因为人是孤独的，这是一种存在的孤独，终其一生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很难对他人真的理解和尊重，所以尊重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的事物，我教你，用本心去感受生命的本真，去尊重理解。”
“粮食投机分子一定要打击，你应该深刻明白那些粮食对于民众是多么重要。我有预感，针对禁酒令，一定会诞生黑帮及其他后果，但我不希望从这里出发，同时推行官方的贩酒渠道。也不能让宝贵的粮食浪费在制酒上，应当限制，也不是单纯中央的一纸禁令。最后，你一定要把琳达送出去，这辈子别让她回到乌萨斯。”
“为……什么？”副官询问，他看到琳达此时克制住情绪。
“这里马上就回不安宁了，你应当明白这些，她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我不想她留在这里，有人正觊觎她。同时我很看重你，我还有几本历史唯物主义史观的书你一定要看，多感悟。坚定的走下去吧。”
“中尉，这次不能没有你。还有你的视力。”
“我已经很累了，我知道一个疗法，估计没人听说过，我房间中的神经递质阻断剂给我注射进入，让我的大脑暂时和身体断开联系，我想好好睡一觉。我要好好想想一些事，我也要休息了。万一我没有撑过，靠你们了。”
“你、就这么平静面对死亡吗？”此时的琳达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已经止不住。再迟钝的男人也会像骑士一样……，赫萝的话想起。
“你已经在几年前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现在却只是还是因为你的想法就像让我离开。你这个迟钝的……”琳达没有接着说下去，此时她好像变成一个脆弱的小女孩。
“听我的安排，离开这里。”
“……”琳达依旧沉默，“爱过我吗？”
中尉的喉头微动，想要表达什么，如同被噎住，就像是拼命咽下一口水。
“嗯，所以听我的话，离开这里。”
“我们家族会把这个给家人和重要的人。”
很熟悉的味道，带有点麦芽的味道，如果不细心，是感受不到的。
她将红色的囊袋给出，“你答应我，以后都要好好活着，来找我。作为改变原本我人生轨迹的补偿。因为我爱着你。”
“我的朋友你应当见过。我答应你。我会来找你，你千万别回乌萨斯。我只要你的知识，你的生命什么的，我什么都不要。记住，总有人爱着你，你的家人们等你，我很抱歉让你离家这么久。”说完，似乎用尽所有力气，暂时昏了过去。
……
琳达离开了乌萨斯，是乘一艘巨轮。
“我们见过，不是吗？”高帽男站在甲板上，他的身上好像沾不到一丝海雾。
“我知道你，你也会了解我的。”
琳达此时还是对她感到害怕，“不用担心，我是很有原则，上次只是我绑架了你，硬塞给临川。他完全不知情。作为补偿，我为你准备了一笔资金，这是他对我的嘱托。”
……
照明弹不断抛射到空中，雪原上弥漫的血腥之气飘散到几公里外。
中尉正靠在一名通讯员身上。
中尉活动着他还能活动的右手，左手已经被炸碎。用右手和嘴把左手大臂捆住。
“我们被出卖了，中尉。”
“嗯，后悔吗，跟着我。”
“不，我是曾经的那个野小子，如果没有中尉，我和我弟弟早就冻死在了荒原上。”
无线电电台天线此时正在摇曳着，就像命运的绳索。
“中尉，什么是幸福。我们被人出卖了，剩下的队伍还有救吗？”
“幸福对于我来说找到人生的归宿，心灵的归处。”
通讯员想到曾在雪原上茫茫向前走，你可以看到无垠的广袤，却没有依托，找不到归宿。
“是的了。那么中尉，我恨那个出卖我们的人。”
“我也一样，其他的队伍有希望，他们会占领其他地区，和我们不一样，哪怕有小人被收买，我依旧相信我们当中依旧有忠勇之士。”
中尉为自己打了一只肾上腺素注射剂。
“中尉，其他小队已经控制了部中心城区，他们成功了。”
听着无线电中的呼叫，他难道露出笑容，此时脸上布满血污，他身后的中尉长久没有声音，他害怕去想中尉已经死亡，此时空落落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离其他小队二十公里，无法被及时救援。那种等待死亡前的孤独是最难以忍受的，周围到处都是战友的尸骨，鬣狗正准备饱餐一顿。
“告诉他们，我先走一步。祝他们好运。答应我，你一定要抓住哪个出卖我们的人。你还有弟弟，有你爱的人，也有爱着你的人。”
“中尉，没有机会了。”
“不，一定要心怀希望，我是个骗子，系着囊袋的家族一定要传达我死亡的消息，一定不要让她再等我。”
中尉扔掉胸前伤痕累累的装甲板，从中扯下胸前红色的囊袋，哪怕全身污渍，也没有它受到污染。
“中尉，现实点吧，我只要我弟弟平安的踏上移动城市就可以了，我们没救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被巨物叼起，感觉摇头晃脑，他视野没有如此开阔。影子下看到了巨狼。
他昏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已处在一间小房间，还有他的弟弟在床前，正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
“我还没死。哭什么！”
他全身感到疼痛，难道是梦。突然间他看到手中紧握的囊袋。
尾声：“赫萝小姐，我不虚伪，有人说我玩弄人心，我只是爱着他们，我宁愿死去。这是我身为指挥官的责任，如何爱着部下。”
巨狼只是围绕着中尉，注视着他，眼神中带着悲戚的同情。
“我知道贤狼能够在麦子中转移，这是真的。我的父亲可是赫萝一族。”
“你骗了琳达。”巨狼的咆哮传到了很远，外人眼中这是一次狼嚎，可中尉能听清。
“没错，所以说我是个骗子。可我还是要骗她，很多事情没办法完美解决，原谅我。宿命没办法让我做出更多选择，那么我选择不让她痛苦。”
“这样就是完美的吗？”
“不，谈不上完美。我的母亲可是标准乌萨斯人，我只有父亲的一部分血统和他黑色的眼睛。我的父亲临终前告诉我他最后悔的事，就是看着母亲离世，如果再做一次选择，哪怕爱也不会选择和我母亲在一起。因为人性的考验不是来自大彻大悟，而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细微这么。”
“就像现在，怎么选，我都会后悔。我一定会做出选择，却不能承受后面的追问。我，没有勇气了。”
“你带着他离开吧，他是有救的，就让死人和即将要死的的人在一起吧。活人分开这里吧。”
“劳伦斯先生一定比我更有勇气，我看的出来，可惜我只有爱着他们，却没有让更多的人活着，就让我冻死在这里，我没救了。”中尉盘算着，肾上腺激素的时限，他拖延着时间，哪怕赫萝执意带他离开，他也会死去。
“我尊重你的选择。一路走好。”巨狼神色负责的回头看了一眼。
“谢谢。”
就这样他看着远处的光芒变得明亮，他的双眼慢慢布满了霜。
他看到无数师团的人正等着他，最后的归宿，心灵的归处。“我的师团。”他呢喃着。
从中尉开始，引发了了乌萨斯的东西对立，诞生了军事贵族，皇权已然衰落，更多的小队流浪，后来在冰上打游击，他们没有忘记最初的使命，他们的控制范围依旧只是一小片远东地区。
……
“米莎，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切城的钥匙落入坏人的手中。”
“爸爸，我怎么区分他们呢？”米莎带着哭腔。
“我答应过中尉，你记住像中尉那样有着真诚有良知的人才能使用它。”
就这样和当初中尉管理下的市民随着这座城市去往了未知的命运。
三支雪原行动小队正乘着狗拉雪橇朝着目标方向前进。
“准备，所有人检查装备。”
“收到。”
他们带着厚重的防寒帽，口鼻处蒙着白色的过滤口罩，口罩的作用不是为了抵挡灰尘，而是对口鼻的保护，避免冷空气将鼻子冻掉。
一名队员从雪橇上取下处于严密保护的铅酸蓄电池，安装在移动电台上。
敦实的移动电台被收发员背在背上，显得憨实。
“山猫队长，电台布置完成，随时准备接收信息。”
“时刻注意中尉信息，及时汇报情况。所有人注意，行动不超过二十分钟。现在所有人校准时间。”
身材没有周围队员高大的队长干脆利落的挥手。取出腰间的望远镜，看向远处被积雪掩埋一半的原木小屋。
“目标三人，机动成员，移动，占据屋顶。”
背着喷气背包的维稳小队稳稳落到指定位置，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队长，其他维稳小队已经准备就位。请求配合。”此时，电台天线在寒风中晃动，就如同风中芦苇杆。
“准备好急救针，打开保险。”
“收到。”
队员正在房顶上布置炸弹，他们十分清楚这次的敌人穷凶极恶，乌萨斯远东极北特质厚实的屋顶覆盖着半米厚的积雪。
直接用原木构建的墙壁隔绝着严寒，也成为难以破防的屏障。
队员做出手势后，一切的风声都似乎消失。
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起，队员顺着冒着硝烟破洞跳入。
就如同暴雨前的平静，周围没有声响，只是暴雨前的沉寂。
嘭，一侧闪过一丝火光。
*疼痛*
“室内交火，有人受伤，更多压制。”
耳机里传来简短的指令。
*战术规划*
当最后一丝硝烟散尽，房间内多处了三具尸体。
“队长，一人受伤，正在清点物资。准备爆破地下室中。”
房间中铺着熊皮，墙壁挂着佩剑和老式的铳。
“还好最近部队换装了防具。”
“是啊。不然我刚才早凉了。”他拍着胸部的胸甲。刚才抵挡了大部分的铁砂，虽然部分铁砂迸射进腹部。
“这种老式的铳塞满铁砂，如果还是以前的防具，我估计有的受。”
沉闷的爆破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着带着硝烟的地炕，等到硝烟散尽，铁门已经变形扭曲在门轴的一侧。
摆满的蒸馏设备映入眼帘，特殊麦芽香味混着酒精钻入鼻腔。
“队长，仅仅因为禁酒令就处死他们吗？”
“不，你看那些粮食，最近中尉很头疼那些投机倒把的粮食分子，粮价已经上涨，很有可能他们杀害过前往的难民。”
“不仅如此，你看这里是经过排查后，他们是经常侵犯城镇的贼。”
“队长，哪里有人！”
远处渐渐出现了几个黑点，看不太清，但动物绝不会用这么暴露的方式前进的，后面似乎有更多。
是难民，队长用望远镜看到后面有更多黑压压的人群，他没有伸张，而是示意队员回到岗位的手势。
“通讯员，马上发报给中尉。请求更多的维稳小队。”
无线电波如同涟漪扩散开来，被二十公里外的通讯站点接收。
……
“赫萝小姐，也是从远方来的商人，能够这么远到达这里，很厉害了。想必知道知道很多趣闻。”
“说起来，吾是第一次见过极北还有这么繁华的小镇。还有这魔绿色的钞票，还有特殊的乌萨斯炖肉。”
赫萝很是惊喜的踏着积雪，“汝难道不觉得踩上积雪会有种沙沙很舒服的声音吗？吾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对于这种松软的声音很像多听。”
“赫萝小姐还真是有趣。说起来还是称呼我为琳达。”
“欸~琳达，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我可是能听到很细微的呼吸声，任何事务都逃不过吾的鼻子和耳朵，贤狼的名号～可是很厉害的。”
“比如说～”琳达显然很好奇的盯着晃动的狼耳，显得毛茸茸，而且不怎么带防护就能在寒风中出行，自己的种族特征，带上厚厚的防寒帽，耳朵也被防寒帽保护起来。
“比如某人正在朝这边靠近哦～他可是穿着一双帅气的军靴，显然真在寻找某人，是～中尉～”赫萝故意拖长声调。
“欸～”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和慌乱，一切都被赫萝尽收眼底。
“什么嘛！只是巡逻士兵。”
“吾刚才可是听到某人的心跳加快了。”
“额-赫萝小姐还真是爱恶作剧。”
赫萝用肩顶着赫萝，“如果没有好好抓紧机会去告诉他，那个人也无法察觉到吧。”
“真、赫萝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我可是注意到某人身上带着麦芽的味道，很新鲜。”
“那可是我昨天新年的习俗，换入新的麦子，祈求来年的好运。”
“喔～可是还混杂着香料的味道，这可是昨天才卖出的商品哦，听说还是他想亲手送给某人喔～真的不在意吗？”
“真、的吗？”
赫萝转眼间就跳到琳达另一侧，啪，拍了一次掌。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谎言被拆穿的某人。
“耳朵都从帽子中漏了出来了喂～看来真是害羞到了极点。”
“真是和柔和的耳朵，和之前见过各种各样的耳朵真不一样。”赫萝机敏地摸到了琳达的耳朵。
真的，真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部位，可是看到赫萝那灵动的眼睛，刚要开口就收住了，泰拉世界可是不喜欢被他人摸耳朵，这对于他人可是一种冒犯，赫萝小姐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远方习俗不一样。
赫萝轻快的调到一侧小道上，街道很宽，积雪散射开阳光，带着柔和的光彩，显得很轻软。
穿着的制式皮靴，却没有妨碍到她的轻快，搭配纯白色的防寒服，如同一朵雪莲，辩识性的狼耳轻微晃动，眼睛纯洁而富有活力。
“呣～真受不了赫萝小姐恶作剧。”
“汝也称呼吾为赫萝吧。”
“说起来，一双很漂亮的棕色皮靴，劳伦斯先生送的吗？”
“赫，那只大笨驴怎么会注意到这些，还是中尉注意到刚来不便，提议送的。”
“欸唉，我还以为是劳伦斯主动送的。”
“他就是个大笨驴，大笨驴，一个满世界跑的商人。”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服装店，估计很适合赫萝你。”
二人就这样前往中央城镇区。
赫萝小姐真的很有活力也很可爱，听着她奇怪的称谓，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嚯哟，琳达难道就没出去过吗？明明和周围的种族不一样，难道出生在这里。”
“不，我是从南边温暖地方出生的。”
“欸，真过分，来这里两年多了，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琳达竟然是被绑过来的？明明那个中尉看起很绅士的。”果然只是表面工作做的好，赫萝愤愤不平想到。
“不，我在这里生活很自由，已经很适应了，而且没有那种操劳感，我很喜欢这种平静而朴素的生活了。特别是……小镇上祥和有生气，每次我看到街上有人走动，作着交易，或者进山带着毛皮会到家中，期待着家人的欢迎。”
“那种，每家发出熏烟，听着壁橱中的噼啪声，或是听婆婆讲着故事。她膝上的橘猫发出呣姆的声音，手上织着毛衣，线团稀疏的声音，翻动厚实书而具有韵味的书籍，每一天我都很快乐充实。而且最近一年中尉允许我寄送信件，并且最近几个月前，架设完成的有线通讯我也可以使用。我收到许多很多我哥给我的来信。”
琳达也觉得自己对这里，对中尉都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这里生活很开心也很幸福，中尉对自己也很好，唯一不愉快的就是自己刚来这里。除了每月会给自己一笔工资，还对自己生活上的关照。
“说起来，最近使用电报比起寄信快多了，而且不用担心遗失问题。”
这个时代，通讯还不发达，除炎国和维多利亚这些国家外，通讯基本上靠写信。尤其是跨国通信，延时和意外丢失基本上很常见。
“吾还是觉得那种中尉很可恶，一下子就把你带到这么陌生的环境。说起来，那种电报是怎么回事？”
赫萝很是对这种新奇事物感到好奇。同时她也不由得感到好奇，琳达身份的特殊性，她能随便出入军营而不接受检查，而且军营中士兵对她很尊敬，不像普通士兵对待平民。
就在二人交谈时，急促的哨声打破宁静局面。犹如划破平静湖面的石子。
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一个模子里刻出似的，穿着标准作战服的士兵源源不断朝着外侧小跑。
“那是？”
“我很少看到如此的，我说不上来。”
“吾闻到令吾讨厌的气味。”
“真的吗？明明是依靠他们小镇上才安稳的。”
“吾是闻到了紧张的气息。”
此时一名传令兵架着狗拉雪橇朝着城镇中心区前去，城镇广播中播报宵禁提前的播报。
……
“是的，中尉，情报小组已经发现我们部分通讯线路被切断。”
“还没查出吗？”
“没有，只是小规模的活动，破坏的只是小型联络站点。”
“好了，请部分同志退场，更多的细节部分待会交接，请情报部门的同志发言。”
作战会议室里，大比例的城镇地图被挂在身后。
“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已经有部分敌人随着难民已经混入了城镇。”
“切断站点有出现混乱吗？”
“暂且没有，他们用无线电汇报了情况，而且已经进行了抢修。”
“很好，接下来我们要去重要设施进行排查，确保安全。”
……
“欸，那边起雾了，真的和少见。”
“那是城镇的工厂，负责冶炼钢铁。”
“好像去看看那边的工厂看看起雾。”
“好的，今天就配赫萝看看那边。”
“比起这个，琳达，这里的书籍还真是多了。”
“那都是中尉帮我从哥伦比亚或者其他大学图书馆里寄过来的。”
“吾从上面闻到了很久之前的味道，很古老的书呐！”
赫萝和琳达顺着木制阶梯下楼，楼下的婆婆正用织这毛衣，腿上盖着一张毛毯。那只橘猫温顺的附在毛毯上，这次没有睡着却依旧发出呣姆的声音。对着墙边的壁橱，看到琳达后很温顺的跳下，磨蹭人的小腿，祈求抚摸。
“婆婆，我们出去，待会回来。”
显然是才注意到了二人下楼，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望着二人，带着慈祥的神色，微微点头。
脸上柔和，眼皮有些下垂。
“琳达，中尉送的书已经被我放到壁橱里了。”
“知道了，婆婆。”
真的是一副很暖很柔和，忘记了疲惫的住所。长期的旅途，让赫萝觉得这么一个温馨的归处也别具魅力。
出门后，赫萝回头看到住所被厚厚的积雪掩映，下部分的厚实原木的主体在岁月和严寒中会变得发黄，方形的小窗很明亮。
“琳达不是可以住在军营吗？”
“我只会看小镇经济报告时或给中尉建议时才会住在军营，因为方便。而觉得这里住着舒心，总觉得军营还是太单调了。”
“是中尉帮忙找的吗？”
“没错，而且除了帮我付了房租外，还会每个月给我一笔工资。”
“这样看来，吾觉得，那名中尉对可是很复杂，吾刚开始就知道他是一名和真诚的人。还有部分吾可是知道的，汝却不知的。”
“什么？”
“吾可是贤狼赫萝，可以洞察万物。比如说，吾可是看到汝可是很爱慕他的，而他对你也是一样。只是隐藏的很深。”
琳达一瞬间脸上沾了一丝绯红，如同桃花花瓣般。只给赫萝一个侧脸。
“赫萝真会开玩笑。”
一瞬间，赫萝带着狡黠的目光，盯着琳达的双眼。看的后者发怵。
“那么吾可是很认真的告诉某人，这种男人可是大笨驴，如果补好好明确传达给他的话。他们总是也明白不了的。”
“真的？”琳达想起刚开始来乌萨斯的种种，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可能变得糟糕，可是她渐渐看到中尉那真诚清澈的双眼，她渐渐的信任了他。
赫萝想起那名满世界跑的商人，如果说男人是笨驴的代表，如果说男人中还有救，中尉还算一个，劳伦斯可以说让人笨驴代表。
“大笨驴。”赫萝小声重复了一遍。
远处，不断升起的雾气还未完全升空，便在空中冷凝，留下一些冰晶。远处的工厂在一片雾霭中变得柔和，遍布的铁轨运送了所需的养料，不断产生的钢材带来的热量。
附近的发电站正在将冷却水排入河流，热量融化了封冻的河面激起雾气，随着飘散，附近的树林形成雾凇。
工业的力量正给小镇带来发展和繁华，以前无尽的雪原上总是留下无尽的树桩，木材被搬运到港口。被践踏的积雪仿佛雪原上的伤痕遍布雪原上每一处森林。
她的许多建议被中尉采纳了。森林不再被全部砍伐，雪一样晶莹的世界被保护起来，渐渐的有了轧钢厂和其他建筑设施，通讯站点也在不断完善。
从刚开始输送木材和动物毛皮到现在输送钢材出口，进口粮食货物也比以往更多了。
不断接受着附近的难民，为工厂的扩张提供了动力。一切都在稳步向前，中尉曾问过她现在发着更多的加工工厂是否会给小镇经济带来崩溃。
她回答会的，庞大的资金周转利率和不必要的膨胀将会带来资金的缩水。加上其他的风险考虑，很可能带来物价的涨落。
“说起来，琳达经济很好对吧，那是一门关于如何行商的学问吧。”
琳达掩住嘴轻笑，“经济可不是单单行商，它可是如同一根根串联钱币的丝线，将这个世界和人联系起来。”
“姆，真了不起，如果让某个自以为是的商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那个龙门币似乎一直很稳定，吾去过不少地区都用它作为交易货币，卢布因为贬值很多地方甚至不在用卢布作为交易货币。”赫萝想起去过的很多地方，“那是什么材料制成，又坚韧又便于携带，比以往大胆金属货币方便多了。”
……
“您好，好久不见了。”
“啊，中尉不必客气了。”波耶贵族姥爷正在阅读一本书，他的旁边似乎有一只可爱的小精灵正在阅读一本很有趣的故事书。
“这位是我的孙女，米莎。”
中尉带着善意的微笑，米莎一点也不害怕，好奇都打量着中尉，最终觉得他浓密的须胡很有趣。
“我这次来是想询问您的儿子。”
贵族姥爷神色变得严肃，不似刚才的舒缓和蔼，示意米莎离开。那是对待事物认真的态度。
“中尉不用担心，我的儿子托我转告一切顺利，今天我的孙子也出生了，就这这里，我的儿子守在里面，我想请你做我孙子的老师。”
“您的儿子已经很优秀了。不需要我了。”
“不，我知道中尉身边哪位小姐学时渊博，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事，更精通炎国语言。我让她做我孙女的老师，但是教男孩是需要中尉你来。女孩子可以让她很有涵养和知性的美丽，但我的儿子太腼腆了，你有我最看重的品质，那种男人的责任心。”
“这太抬举我了。”中尉带着歉意的微笑。
“我的儿子只是一名工程师，可是我对他的期望远远不止如此，你有我最欣赏的品质。”
“额，我觉得这太突兀了。”
“没关系，未来的生活还很多，世界很大。我七年前看着你绞死了这里的贵族和领主，我也从首都搬到了这里，我始终觉得你就是那个颗跳动的心脏。是他们当中少数作为孤狼来到这里的人，他们向往繁华，迷失了自己。你慢慢建设着这里，我是能看到了，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不只有我，还有我的部下。”
“那琳达了？”
“额，您难住我了。”
“我可看的出来，中尉那些经济手段可不是自己能想出来的，一定是她，从龙门币推行为货币，从日后中央发行的卢布贬值，而龙门币影响不大，看的出她起了非凡作用。”
“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说这些。”
“我知道，中尉。我很想说，有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哪怕你一直掩藏她的价值。有人注意到了。”说完，递给中尉一一份文件。
“旁边的大城市贵族已经开始调查你的控制区域了，他们可不想受你的控制。”
中尉只是平静的扫过文件，和情报部门给的消息有出入。
“我这个老头子给的建议，一个陌生种族在这里不引起注意都难，我觉得她很适合你，我也看的出来你对她的情感。”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呵。”中尉很坦城的笑了。
“那么请您给予更多的帮助保护她。”
“嗯，她是我孙女的老师，从她身后的那些老鼠我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还有就是四年一次的近日点，听说中尉你曾受过伤，估计会隐隐作痛吧。我这里真好一些神级递质阻断剂。是天灾信使带给我的，是名叫普罗旺斯的信使，她告诉我是第一次见过初中央外这么繁华的小镇。”
“很感谢。”
回到军营的途中，中尉回味着刚才的话，伏在厚重的橡木桌上，他看到自己和曾经的师团长合照。中尉感到平日积攒下的疲惫，盯着照片睡着了。他只会修整一会。
军营中空荡荡的，士兵们早就前往指定地点驻扎，此时军营就如同漆黑的长廊，越往前越不知道方向和长度。那种空荡已经让人置身黑暗中的人失去了空间感知能力。
“给我备好雪橇，演戏将于凌晨四点进行。我要去接琳达。”
“好的中尉，可是，派人去不就行了吗？”
此时的副官也是他的学员正在他的办公室汇报情况。
“不，我总放心不下。”
中尉难道和她是那种关系？副官感到疑惑。
副官眼中，琳达似乎和中尉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琳达开始注意到了中尉的小细节起来，而中尉也送给她茶具和香料。
似乎是察觉到了副官所想。
“对她尊重点，不要妄自猜测。”
“我不明白，中尉难道不喜欢她吗？我可以看出她刚来这里是抵触这里的，我可看的出来，她慢慢的适应了这里，也更加信任起了中尉你。也给过许多建议。”
中尉此时眼睛很亮，没有生气，他知道平时副官不会发问这么多，看来估计是四年一次的近日点影响到了他，让他问出了许多问题。
PS：近日点为四年一次，觉得这个设定更加合理，影响包括天灾活动加剧，心情变得狂躁和反常，女性周期。
“我在想上次说过，有些是爱让人们面对危险，联系更加紧密。中尉难道对她的不是爱。”
中尉带着笑意，他看着副官，他的学生在不断的思考中，不过没有体察到细微差异。
“那么，我补充一句，人往往感到自己的虚无，特别是在这个处境艰难的世界，感觉自己所做的努力和证明无意义。这是因为人的尊严和价值往往是处于被亵渎的状态。”
“只有感受到人应有受到的尊重和价值才会感到身为人的一点快乐，那种来自尊严的快乐。”中尉顿了顿，“我看到了她价值，给予了尊重，我正是因为尊重她，看到了她的价值，我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快乐，我或许喜欢上了她，让我更加反思起自己。”
副官此时微张嘴，显然被震惊到了。
“你要记住让人相信自己靠的从来不是手段，而是尊重和真诚。我知道你说她信任我，我也看的出来她有时想向我靠近，希望我开心。帮我给些建议，以及询问我的意见和看法。她给的些建议让我们拥有更强的力量去建设工业开采矿产，进而宏观上去控制其他城镇和城市。让更多汇聚的民间力量集中，而比单纯的命令来管理市民有效。”
副官没有说话，他显然在思索。
“可我如果告诉你，我早教注意到了，只是隐藏起来了。我反思的是我是否利用了她对我信任，而获得了特权，从而伤害了她，我有时很害怕面对她。”
副官一下子就明白了，简单来说越是对别人好，别人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忽视感受和意见，只能说有些人不懂感情，不值得。
“你要学会尊重，我很赏识你，好了，谈话到此为止。”
副官看到桌面上立起一个相框，中间曾经的师团长和中尉。
“那些茶具送给你了。我一次也没用过”
“欸，你难道不需要吗？”
中尉看着琳达，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
“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总觉得它和你很配。”接着中尉抱起大茶缸喝了起来。
“我的朋友很有品味，和你很配，如果他看到你使用一定会开心。因为有品位的人使用它，才配的上它的价值。我用不上了。”
“我这种用茶缸喝茶的人用不上了。希望你永远不要失去这种生活的品质。”
此时，副官想起，那时琳达离开后流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而中尉在她离开后，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中尉总是给人沉稳而可靠的感觉，最近却时不时展露出了疲惫。
副官看着中尉走出漆黑的军营，就如同一个殉道者般走向未知的前途，他此时看到照片上师团长悲戚的神色，幻觉吧。副官想，他刚想到那句，我用不上了，想要叫住，可中尉消失了。
晚间，大部分人都入睡了，乌萨斯男人发出沉稳的鼾声，女人们照顾孩子们。
“明天见，琳达。”赫萝兴奋的招手离开，她确实感受到小镇的平和，那些每天都有生活的动力和希望，也没有操劳的感受。
她想起有些地区价格飞涨，今天的苹果价格已经变成昨天两倍。
同时她用肩抵着劳伦斯，“看不出汝还如此细心来接我，吾可是做好走着回去的准备。”
“什么嘛，我的好意全被当成某人的不理解了。”
二人都不约而同望向一个方向，简章上带着标志性的锋芒，反射着寒光，那是中尉来到了这里。
中尉只是敲门后，就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有事吗？”
中尉只是沉默的摇摇头，“现在准许你回家，可以随我回军营取私人用品，考虑到宵禁问题，待会由我送你回来。”
琳达眼神闪过一丝喜悦，看向中尉的眼睛，一刹后觉得反常，看向中尉的眼睛。
“我前几天考虑过这些，未来估计我会很忙，估计没时间处理这些。明天会有一批船离开这里，还有我的老朋友也在那，他会照顾好你，无线电里我和他交接过细节问题。”
琳达感到一丝不安，没有表露出来。
她总感觉中尉有些事瞒着自己，她不敢去确认，明明刚才的对视下，中尉慌了一瞬，哪怕很细微，因为平时中尉的沉稳。这一丝的反常也被放大。
狗拉雪橇似乎跑的很快，比平时更急一些。
真的是，中尉想起刚才副官汇报的文件，他隐隐感觉对方的行动更快。
犹如划破寒风的利刃，一身枪响，刺破黑夜中的平静。
“躲到我身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往外面看，这是命令。”
中尉不大的声音犹如哪怕在寒风中却清晰听清，很奇怪。
中尉下意识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她想起自己的哥哥曾经也这样保护自己。一切自然而然的，她贴近他宽厚的背。似乎很熟悉的气息，似乎能听到心跳声，不知是自己还是中尉的。
一瞬间的直觉让他看到那趴在房顶上那双有杀气的眼睛。
雪橇被提起来速度，不少子弹打空，看来对方不是一人。
就在即将抵达前方一个哨笛点时，对于琳达来说时间不断被拉长，寒夜带来的寂静和枪声的回响让一突兀。
“男人就应当像骑士一样保护起女性。”那时赫萝还在讲起她和劳伦斯在一次旅行意外，模仿起来。
颠簸不由得让她抱住了中尉，觉得受伤带着一丝温热，恐惧让她忽视。
一声特殊的脆响，她看到中尉的防寒帽被打飞，混带着鲜血。接着失去了控制的雪橇失去了平衡，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保护中尉。”似乎是哨岗的士兵正在还击，一切又很嘈杂，耳鸣让她难受的想吐，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一种莫名的难受，和担心的恐惧。
……
“只是擦伤，感光正常。”
她感觉外面的声音似乎很远，而且隆隆的，一种晦涩难懂且失真地声音，一道白光刺眼。
“你醒了。”医生放下手电，她看到自己右手上布满鲜血凝结的痕迹，白色的防寒服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些，“放心，你没有受到枪伤，这些血也不是你的。”
那是？一瞬间她想到她紧紧抱住的中尉。
“中尉了？”
还未医生开口，一名她常见的副官走进。
“琳达小姐请随我来。”慢慢搀扶起她。
“医生说他命中头部，厚实的防寒帽做了些缓冲，没有击穿头骨，只是身上的枪伤有些严重。”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到来，鼻翼轻微变化。
中尉睁开双眼，“琳达怎样？”随即这声牵动全身的伤口，疼痛让声音更加微弱，琳达还是听清了。
只是中尉依旧只是茫然望着天花板，显得空洞与茫然。
医生这时用手电对准双眼进行检查，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光芒的存在，那双眼睛完全没有眨眼。
“瞳孔没有对焦，眼球结构初步判断完整，考虑大脑视区受伤……”
此时中尉额头缠着绷带，渗出了部分血迹。
“中尉我在。”副官此时显得很平静，推开医生。
“琳达……”他此时看到琳达微微朝他摇头，不知是难受还是别的，微红着眼睛。
副官急忙改口，“琳达她没事，放心吧。她现在……回去”副官神色复杂。
“嗯，那好。”
“请不要刺激伤者，才做完手术取做了部分子弹，考虑到止血，还有三发没有取出。”
这个时代医术还不发达，一场大手术往往还要考虑各种情况，往往又应各种情况终止。
“我能听到，那么我刚才从地狱爬出来，我的死神还没有来临。”中尉的话语依旧很平静，只是比平时小了很多。“医生，你下去吧，我还有些话要说。”
“我任命你为师团长。”
“中尉，我不知道。”
“那么我曾经对于你们这些学员说过，要有爱，我真的放心不下你们。你们知道了爱，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
琳达沉默的看着二人，可以看出眼睛上蒙了白雾，只是努力压抑。
“你们要记住，时代的尘埃落到每个人的身上就将是一座大山，只有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分担，你们一定要团结。每个人都将有意外，就如同我，”此时他的声音变得微弱，积攒力量后，“万一指挥部被斩首，我不希望你回答的还是不知道。如同每个人都会坠入谷底，我一直努力的做的事，就是编织一张网，让每人坠入谷底都有缓冲。”
副官想起，那些平时发放伤残军人的补偿，建起的伤兵疗养院，他和其他军官努力操持军队，做思想工作。其他地区储存一些基本的社会福利物资，负责难民的接济。
每天很幸苦，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每天都能安心的生活，不必担心物价上涨，并且长期储备物资让大家都能度过这个冬天。可以说军队的军政一体维持小镇的安定。
“所以我希望你们十名学生发挥我的作用，而不是让尘埃落到某一个人的头上，你们都是从以前小镇贫苦的底层出来的，我希望你们记住初心。”
“同时，要都接受新观念，对琳达放尊重些。她就是她，我看的出，你们对她的尊重更多的是来自对我，而不是对她。”
“这，不怪你们，因为人是孤独的，这是一种存在的孤独，终其一生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很难对他人真的理解和尊重，所以尊重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的事物，我教你，用本心去感受生命的本真，去尊重理解。”
“粮食投机分子一定要打击，你应该深刻明白那些粮食对于民众是多么重要。我有预感，针对禁酒令，一定会诞生黑帮及其他后果，但我不希望从这里出发，同时推行官方的贩酒渠道。也不能让宝贵的粮食浪费在制酒上，应当限制，也不是单纯中央的一纸禁令。最后，你一定要把琳达送出去，这辈子别让她回到乌萨斯。”
“为……什么？”副官询问，他看到琳达此时克制住情绪。
“这里马上就回不安宁了，你应当明白这些，她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我不想她留在这里，有人正觊觎她。同时我很看重你，我还有几本历史唯物主义史观的书你一定要看，多感悟。坚定的走下去吧。”
“中尉，这次不能没有你。还有你的视力。”
“我已经很累了，我知道一个疗法，估计没人听说过，我房间中的神经递质阻断剂给我注射进入，让我的大脑暂时和身体断开联系，我想好好睡一觉。我要好好想想一些事，我也要休息了。万一我没有撑过，靠你们了。”
“你、就这么平静面对死亡吗？”此时的琳达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已经止不住。再迟钝的男人也会像骑士一样……，赫萝的话想起。
“你已经在几年前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现在却只是还是因为你的想法就像让我离开。你这个迟钝的……”琳达没有接着说下去，此时她好像变成一个脆弱的小女孩。
“听我的安排，离开这里。”
“……”琳达依旧沉默，“爱过我吗？”
中尉的喉头微动，想要表达什么，如同被噎住，就像是拼命咽下一口水。
“嗯，所以听我的话，离开这里。”
“我们家族会把这个给家人和重要的人。”
很熟悉的味道，带有点麦芽的味道，如果不细心，是感受不到的。
她将红色的囊袋给出，“你答应我，以后都要好好活着，来找我。作为改变原本我人生轨迹的补偿。因为我爱着你。”
“我的朋友你应当见过。我答应你。我会来找你，你千万别回乌萨斯。我只要你的知识，你的生命什么的，我什么都不要。记住，总有人爱着你，你的家人们等你，我很抱歉让你离家这么久。”说完，似乎用尽所有力气，暂时昏了过去。
……
琳达离开了乌萨斯，是乘一艘巨轮。
“我们见过，不是吗？”高帽男站在甲板上，他的身上好像沾不到一丝海雾。
“我知道你，你也会了解我的。”
琳达此时还是对她感到害怕，“不用担心，我是很有原则，上次只是我绑架了你，硬塞给临川。他完全不知情。作为补偿，我为你准备了一笔资金，这是他对我的嘱托。”
……
照明弹不断抛射到空中，雪原上弥漫的血腥之气飘散到几公里外。
中尉正靠在一名通讯员身上。
中尉活动着他还能活动的右手，左手已经被炸碎。用右手和嘴把左手大臂捆住。
“我们被出卖了，中尉。”
“嗯，后悔吗，跟着我。”
“不，我是曾经的那个野小子，如果没有中尉，我和我弟弟早就冻死在了荒原上。”
无线电电台天线此时正在摇曳着，就像命运的绳索。
“中尉，什么是幸福。我们被人出卖了，剩下的队伍还有救吗？”
“幸福对于我来说找到人生的归宿，心灵的归处。”
通讯员想到曾在雪原上茫茫向前走，你可以看到无垠的广袤，却没有依托，找不到归宿。
“是的了。那么中尉，我恨那个出卖我们的人。”
“我也一样，其他的队伍有希望，他们会占领其他地区，和我们不一样，哪怕有小人被收买，我依旧相信我们当中依旧有忠勇之士。”
中尉为自己打了一只肾上腺素注射剂。
“中尉，其他小队已经控制了部中心城区，他们成功了。”
听着无线电中的呼叫，他难道露出笑容，此时脸上布满血污，他身后的中尉长久没有声音，他害怕去想中尉已经死亡，此时空落落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离其他小队二十公里，无法被及时救援。那种等待死亡前的孤独是最难以忍受的，周围到处都是战友的尸骨，鬣狗正准备饱餐一顿。
“告诉他们，我先走一步。祝他们好运。答应我，你一定要抓住哪个出卖我们的人。你还有弟弟，有你爱的人，也有爱着你的人。”
“中尉，没有机会了。”
“不，一定要心怀希望，我是个骗子，系着囊袋的家族一定要传达我死亡的消息，一定不要让她再等我。”
中尉扔掉胸前伤痕累累的装甲板，从中扯下胸前红色的囊袋，哪怕全身污渍，也没有它受到污染。
“中尉，现实点吧，我只要我弟弟平安的踏上移动城市就可以了，我们没救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被巨物叼起，感觉摇头晃脑，他视野没有如此开阔。影子下看到了巨狼。
他昏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已处在一间小房间，还有他的弟弟在床前，正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
“我还没死。哭什么！”
他全身感到疼痛，难道是梦。突然间他看到手中紧握的囊袋。
尾声：“赫萝小姐，我不虚伪，有人说我玩弄人心，我只是爱着他们，我宁愿死去。这是我身为指挥官的责任，如何爱着部下。”
巨狼只是围绕着中尉，注视着他，眼神中带着悲戚的同情。
“我知道贤狼能够在麦子中转移，这是真的。我的父亲可是赫萝一族。”
“你骗了琳达。”巨狼的咆哮传到了很远，外人眼中这是一次狼嚎，可中尉能听清。
“没错，所以说我是个骗子。可我还是要骗她，很多事情没办法完美解决，原谅我。宿命没办法让我做出更多选择，那么我选择不让她痛苦。”
“这样就是完美的吗？”
“不，谈不上完美。我的母亲可是标准乌萨斯人，我只有父亲的一部分血统和他黑色的眼睛。我的父亲临终前告诉我他最后悔的事，就是看着母亲离世，如果再做一次选择，哪怕爱也不会选择和我母亲在一起。因为人性的考验不是来自大彻大悟，而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细微这么。”
“就像现在，怎么选，我都会后悔。我一定会做出选择，却不能承受后面的追问。我，没有勇气了。”
“你带着他离开吧，他是有救的，就让死人和即将要死的的人在一起吧。活人分开这里吧。”
“劳伦斯先生一定比我更有勇气，我看的出来，可惜我只有爱着他们，却没有让更多的人活着，就让我冻死在这里，我没救了。”中尉盘算着，肾上腺激素的时限，他拖延着时间，哪怕赫萝执意带他离开，他也会死去。
“我尊重你的选择。一路走好。”巨狼神色负责的回头看了一眼。
“谢谢。”
就这样他看着远处的光芒变得明亮，他的双眼慢慢布满了霜。
他看到无数师团的人正等着他，最后的归宿，心灵的归处。“我的师团。”他呢喃着。
从中尉开始，引发了了乌萨斯的东西对立，诞生了军事贵族，皇权已然衰落，更多的小队流浪，后来在冰上打游击，他们没有忘记最初的使命，他们的控制范围依旧只是一小片远东地区。
……
“米莎，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切城的钥匙落入坏人的手中。”
“爸爸，我怎么区分他们呢？”米莎带着哭腔。
“我答应过中尉，你记住像中尉那样有着真诚有良知的人才能使用它。”
就这样和当初中尉管理下的市民随着这座城市去往了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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