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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开幕日(2)

    啪搭。

    纵使姜逸凡特地选了个角落的二人桌,但桌子对面依旧有人坐了上来。

    “啊拉?”来者诧异道,“难道说,你也要坐在这里吗?”

    姜逸凡瞥了一眼,并未开口。

    明明也是他先来的,没道理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且因为奇怪的一句话放弃自己选择的位置。

    “您好。”女子开口道,“我叫林铃。来自【白房子】。”

    “什么?”姜逸凡茫然不解地问道。

    “是吗。”林铃首先致了歉,随后便拿上自己的早饭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姜逸凡想到,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他选择的是普通的大饼油条。

    说来也巧,刚才那位奇怪的女人,林铃,她也是玩家。

    区分玩家与普通人的最明显一点,FTF的装备中特地准备了“必须佩戴”的物件--手表。

    或者说,来这里的人除了原本酒店的厨师团,其他人都是玩家。

    做出这些美味的早餐的那位厨师,名叫佐仓千代子。从刚进来的时候,仅凭一道菜就彻底征服了玩家和原厨师团。

    据说其本人原本只是专精日料,年长时,就开始在世界国家涉猎各种美食。

    是美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顶厨师。

    而且本人也是一个长相娇美,正直爽朗的短发日式美女。对任何前来品尝美食之人都以礼而侍。

    自从她来了后,帝都酒店的伙食完全上升了不止一次档次,连一直挑剔的小白都啧啧称奇。

    天才的料理人:佐仓千代子。

    吃完早餐,就在姜逸凡打算继续回到小白房间的时候,即将起身之际,又一个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就连姜逸凡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明明自己不是那种吸引人的体质,却在一个早上连续遇见了好几位女性。

    扎着一束马尾,穿着一身正式的西服,口中哼唱着一段不知名的旋律,注意到有人在盯着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朝姜逸凡打了声招呼。

    “早安。”

    “你好。”

    “不对哦!早上应该用“早安”,我想我大概起得并不算晚。”又是奇怪的女人,又是一段奇怪的指正,“我叫依菈,来自墨西哥。”

    中文!?

    似乎看出(料到)姜逸凡的惊讶,掩口笑道:“我自幼学过多国语言,而且我是一位占卜师。同时这也是我的职业。”

    “占卜师?塔罗那种?”姜逸凡以前也遇到过几个自称会占卜的人,可无一例外都是类似于只说笼统之言的模糊之人。

    “那么,我今天的运势如何?”

    并非真想知道自己的运势,只是就礼仪上说,大家也都希望能在自己擅长的方向上进行,当然也有其他一些不知所措的万能开口语。

    “那请提供你的生日、爱好、今天想的事。”依菈抿嘴一笑,并未过分在意真假。

    姜逸凡因为记忆受损严重,这些问题也只能随口一填。

    闭着眼听完,依菈小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姜逸风,然后自顾自离开了。

    打开一看,一手秀丽的中文让他再次震惊。

    姜逸凡回到房间,把刚才拿到的纸条递给了小白,上面用中文写着他之前随口一答的生日,爱好和今天想的事情。

    “很不可思议啊。看起来也不像戏法,毕竟是你随口一说的数据。”小白把纸翻来覆去,似乎想找出什么机关。但马上选择了放弃。

    还是回到了计算机啪嗒啪嗒地敲击着键盘。

    “找到了。”小白举起双手,开心说着。

    “依菈,生年不详。从出道以来为不少政治家或有名的人都进行过卜。而且从来不给杂志媒体占卜。在外也被人称为“神姬”。知过去,通未来,明人世,晓万理。甚至有被说成超能力者。传闻佛门有六神通,天眼通、无耳通、宿命通、神境通、漏尽通及他心通。有人推测占卜可能类似他心通。”小白似乎越说越复杂。

    “因为这个超能力才会出现预先知道你的回答,然后准备了这张纸。甚至都知道你会问她这个问题吧。”小白转过身来,这种能力其实也能看做科学理论的具体实验,所以小白好像并没有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超能力啊。”姜逸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小白你知道我们要被封闭到何日。”

    “给我们的房间票上面写着是住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安安稳稳的三天,还剩下四天。”小白回道,同时伸出了四根手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姜逸凡躺在白色的地毯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莫非你很无聊,凡?”小白把转椅转了过来,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光线。

    “应该说我觉得人生挺无聊的。每天也就是这样过来过去。”姜逸凡开口道。

    “那样难看死了!”小白吐舌道,“要觉得无聊,可以帮我一起弄计算机。还有,这里有书,我这里也有书。当然--”

    小白说到一半,嘿嘿一笑:“来做一场成年人的游戏也是可以哦。”

    “你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姜逸凡瞥了一眼小白,“还有什么新情报吗?”

    “就是要误会好不好。新情报是没有了。倒是你,似乎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小白突然从椅子上蹲下来,凑到姜逸凡身上,用鼻子闻了个遍,狡黠地说道。

    “今天一个上午就遇到了好几个奇怪的女人,包括刚才你查的那位占卜师。”姜逸凡无奈地说道。一半无奈,一半傻眼,姜逸凡翻了个身。

    “咦?”小白的手抓起了他的左手,看了看,“你的手表坏了呦!”

    ?

    FTF的手表在送过来的时候,也有附带说明书。其中明确指出这只表通体由钛钢整体加工而成,内部也用了一些航天材料,其中还添加了简易的录像功能,至于如何拼在一起,则不是一般人考虑的范围。手表还特地标明了能经受住各种极端环境的考验,然而现在,在姜逸凡的手中这只号称无坚不摧的手表坏了。

    “是哦。”姜逸凡这才发现表的数字停留在6:00,而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也许是哪里撞倒了吧。”

    “给我吧。”小白利索地把表从姜逸凡的手腕上摘了下来,拿到眼前来回检查。

    同时眼神在姜逸凡身上不断打量:“话说回来,没想到这种科技结晶也能被你弄坏。我是否可以考虑让你远离我的机器。毕竟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呐~”

    ......

    “逗你玩的。”小白看着姜逸凡无语的表情笑出口。

    吃过中餐,姜逸凡依约前往圆小姐的画室。小白选择了午睡。

    姜逸凡按照之前江涛给的地址顺利来到了衹园附近的房间,敲响了画室的门,里面传来了门把转动的声音,圆小姐的随从江涛的身子先从房内走了出来:“没想到你还真来了啊,那么接下来是你和她的时间了。我先离开了。”

    说完,似乎是怕姜逸凡转变念头,马上从后背把姜逸凡推入画室,并且马上把画室的门关上。

    客房被改造成了画室,这大概是酒店方给的特权安排,不过老实说,给钱是最方便的。“服务至上”的理念在这家酒店各处体现得淋漓尽致。

    初入画室,给人的初印象是一间美术教室,不过里面并没有等距排放的桌椅,也没有石膏像,同时画室的面积也很小,这间客房似乎比姜逸凡那间还要小。

    “你来了。那么,在这张椅子上坐好。”圆小姐用冷峻的眼神看了看姜逸凡,沉默片刻,如此指示。

    穿过摆放各种绘画器材与油漆桶的柜子,依照指示坐在了圆小姐的对面。

    “请多指教。”

    坐到对面才发现,圆小姐还真是漂亮,金发蓝眼,二者相得益彰。而且本人还兼具一种知性美,还有绘画才能,甚至是描绘万象的不限风格画家。

    简直就是绝大多数人梦想中想成为样子。

    圆小姐跟姜逸凡一样,坐在椅子上,因为穿着古典小礼服,似乎坐在上面显得有些别扭。

    “穿成这样不会被颜料沾到吗?”

    姜逸凡马上收到了白眼。

    “我什么样子没关系。还有,接下来请不要摆出一副白痴的样子。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其实画我只是江涛的一时恶作剧。”我开口解释道。

    “你什么意思?”圆小姐突然用骇人的表情反问。

    “你难道是——白痴吗?作为画家,是不会挑题材的。就算是恶作剧,也要去认真完成。我最讨厌那种只会抱怨题材不好,模特不行、环境不对的画家,那种净说一些废话的参照物,净说一些自我中心主义的废话。比如你。”

    圆小姐毫不留情的开口把姜逸凡贬了一顿。

    “而且,我告诉你。真正的艺术永远来自于平凡甚至是丑陋恶心的东西!不论是多么平凡的人,还是九相图那种,我都能画成艺术!”圆小姐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会场。

    原本之前江涛还和姜逸凡透过底,认真描述了圆小姐的性格之恶劣,没想到亲眼亲耳感受到是另一番滋味,也不知道江涛先生是怎么忍受的了这种人的。

    挑眼一看,她的身后放着一幅画着花田的素描。用俯角描绘的花田,是今天早上看的那片花田。犹如黑白照片般的细腻的画。这样一来,姜逸凡对于圆小姐的绘画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只花了两个小时,”圆小姐发现了姜逸凡关注的地方,从旁边把花田拿到身前,“你觉得这幅画,感觉如何。”

    “画得真好。像照片一样。”

    “嗯,是啊。”仿佛早已听腻了这种平凡的赞美,圆小姐兴致索然地应道。

    “唉~”接下来的举动出乎姜逸凡的意料,圆小姐咻地一声举起花田摔向了木板地,那边也放置着一堆碎裂的画。画框破裂的声音响起。

    “一幅失败的画作。”圆小姐低声自语道,“不过如果拿去拍卖的话,好事者也能给个几千万美元吧。自己的价值自己最清楚,脑袋不灵光的家伙给的评价我才不稀罕!”

    “不过没事,”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姜逸凡。

    “啊对了,你不用感到任何罪恶感,这是我个人的责任。这幅画在我眼里就是不完美的,失败的画作,一幅需要挑选鉴赏者的画作,完全不能把它称之为艺术。对了我提醒你一句,最好把“像xxx一样”的赞美词口头禅改掉,对画家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我那是最高级的侮辱词汇。假如你的认知只停留在需要这些条条框框才能表达清楚,那我也没办法。有些人的大脑只能蹦出来一些浅陋的词汇,也是不可避免的呢。”

    “不过你的这种说法也可以理解。照片也是由图画产生,只是照片也能通过一些修正手段达到欺骗世人的——”

    “那个,圆小姐。”姜逸凡打断了打算滔滔不绝一直说下去的圆小姐,“现在不用开始画吗?”

    “现在正在记忆。你可能不清楚吧。我是独自工作的类型,如果有人在我身边则无法集中精神。”圆小姐这次没有因为姜逸凡打断她而大声呵斥,反而用平和的语气回答。仿佛之前咄咄逼人的姿态完全不存在一般。

    观察与绘画分开进行的画家,尽管并不常见,倒也不是从未听闻,加上姜逸凡本身很少外露过多表情,所以从面容上看没有特别诧异。

    “这样画人物的话,就要全凭记忆了吧。”

    “这又如何,你看见刚才那副花圃了吧。对我而言,记忆与认知是同类词。从你进来的时候,你的说话方式,你的动作,你的表情。等你离开之后,我就会画。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画出能够让你这种程度能够理解的花田。所以,你的人像画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吧,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欸...?画要...给我吗?”姜逸凡疑惑地问道。

    “啊,毕竟我留着你的人像画没什么用。放心好了,我会在上面签名。你拿到之后是裱起来还是拍卖掉都随便你。甚至你撕掉也没问题。不过对你来说会损失个几千万吧。”

    很现实的形容法,而且让人很难反驳。

    时间是两小时后,

    姜逸凡离开画室后重新回到小白的房间,小白的枕边放着似乎修改好的手表。姜逸凡把手表戴回左手,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小白。

    低声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