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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解明日

    好一会儿,三人当中没有一人开口,一直盯着站在门口的佐仓千代子。直到离去前还很平静,再度返回的时候被慌乱取代,洁白的厨师长袍上沾着红色的液体。

    这又是什么展开?

    三人心中生出大大的问号,脸色煞白的佐仓千代子小姐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三人心中泛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不管发生了什么,让淑女继续受惊下去可不是绅士所为。”第一个开口的是黑猫,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千代子身旁,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同时面头一皱,对不远处的姜逸凡说道。

    “有血迹。看样子不像是菜肴产生的。”

    黑猫把佐仓千代子小姐扶到桌边坐下,即使现在她的情绪不稳定,黑猫还是需要掌握一手情况,轻声问道:“有发生什么吗?”

    佐仓千代子小姐的身躯依旧处于发抖,断断续续地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还在继续···为什么一为什么···”

    “新的受害者出现了,无头尸又多了一具。”江涛此时从外走了进来,一拳重重地锤在桌上,“可恶,明明和那个自大占卜师说了要共同行动,还装作没事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门里。”

    他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早知道就该强硬的把地拉进队伍。”江涛宛若脱力般地倒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依菈小姐,死了?那位--无所不知的占卜师。

    开玩笑的吧。在场的人脑中第一想法。

    但是-江涛和佐仓千代子的神情就好像在印证什么。

    “江先生,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之前江涛也有开导过他,姜逸凡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也已经尽力了。出现这种事情只能说依菈小姐也没想到吧。知晓他人的一切却无法知道自己的命运,节哀吧。”

    “真是谢谢你了。”江涛无力地开口道,随后站起身来,看了眼处在恐惧状态中的佐仓千代子,摇了摇头,“请随我来吧。”

    小白留下来照顾受到惊吓的千代子小姐,姜逸凡和黑猫则跟着江涛前去新的案发现场。

    死亡近在眼前。

    一个人这么轻易,就被杀了,轻易地让人吃惊。

    一场拼上性命的游戏,所有人都太小看犯人了。

    房间里充满了红色,甚至空气中仍残留着血的味道,近乎于实质的死亡气息扑面袭来,饶是侦探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里可以说是地狱也不过。较之前两桩命案,这次的犯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仅选择了活体斩首还大肆破坏,彻底破坏。一具满是血迹的无头尸被绳子吊在原本吊牌的位置,随空气流动来回摇摆。

    “好家伙。人生,摇摆在无聊与痛苦间。”黑猫吞了口唾沫,“犯人这次真够疯的。不过,多少和前面两件看起来风格不像。硬要去形容,激情杀人更合适。”

    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与动摇,黑猫将无头尸从半空中放下,从外表的衣服来看,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依菈无疑。

    “太惨了。”江涛转过头去,强忍着内心的不适。

    “案件开始棘手起来了。”黑猫紧锁眉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犯人的节奏似乎开始加速,而他们甚至才刚解开第一个密室。

    三人其实对于依菈完全不熟。在现场堪验的时间也花费了不少,当然也和房间内干扰物太多所导致。

    与此同时,姜逸凡也并未闲着,开口问道:“这里还是密室吗?”

    江涛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从茶餐厅出来后,千代子小姐和我想给依菈小姐提个醒,也抱有幻想,说不定可以让她出来。不过,到达这里后,无论我们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回应。情急之下,我把门撞开,之后就是这样了。千代子小姐经受不住跑了出去,随后我把门关上防止其他人进入,然后追着千代子一直到遇见你们。”江涛说的很详细,详细到让人怀疑。至于尸体能给的信息则要看黑猫的本事了。

    根据小白之前提供的信息,依菈小姐并没有与这里人产生过场外任何私下联系,单论她本人,对于案件进展的帮助可能还不如一直领导我们的李重光。很难想象犯人会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杀害一个没有威胁的人,难道说仅仅是为了保险起见吗?姜逸凡心中泛起一堆问题,却没有一个答案。真是徒劳无功,甚至觉得思考无用,心情也如进退无路。

    黑猫收回自己的小本本,拍了拍姜逸凡的肩头将他从思绪中带离:“先回去吧。我感觉刚才千代子小姐的想说的也许并不是尸体。”

    黑猫罕见地变成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眼神也不如之前那般无神。

    这家伙,似乎有思路的时候,眼睛会发光,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这段对话特地避开了还在寻找线索的江涛。

    江涛坚持表示自己要先去李先生处避难,与二人仔细检查房间后离去。

    回到茶餐厅,

    小白的安抚下,千代子小姐的面色恢复了些许红润,只是两只大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似乎见搜寻无果,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连串细微的动作自然没有被三人放过。

    “千代子小姐,你来找我们应该不是因为第三具尸体吧。这样判断没错吧?我希望你能把实情全部说出来。”黑猫直视着千代子小姐。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也无视了身边想一探究竟的小白。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千代子小姐点了点头:“关于这一串事件,三位似乎在努力破案。”

    是两位。

    姜逸凡纠正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擅长逻辑游戏。

    “两位也好,三位也罢。其中也有些许私人恩怨。“小白愤愤地说道,“真的是让人恼火。”

    姜逸凡斜眼看了一眼小白,没想到小白的胜负欲还挺重。

    “既然要推理,首先情报必须要正确。我的理解应该没错吧。”千代子用平静的语气开口,双目也毫不示弱地盯着黑猫,丝毫没有之前害怕的影子。

    黑猫点了点头。

    没错。收集情报就如同盖房子一般。如果想从房顶盖起,那是必败无疑。一栋坚固的房子必定是在打下坚固的地基后,从地面往上盖的。假如其中拢杂了劣质的沙石亦或是没有沙石,这栋房子终究也无法盖起来。假使双脚用一双不合脚的鞋子来起舞,最后也会落得残废这一后果。

    “千代子小姐,正如你所说。如果需要推理的话,的确是要正确的线索。不过,请恕我说出一个假设,你来这里是因为江涛吗?”

    千代子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否认,反而点了点头附和道:“不知道你们的感受,和他在一起,我感觉我随时会死。厨师也是一个杀生多的职业,对一些冥冥中的杀意有敏锐的感官。”说到这,千代子小姐又朝门口看了看,那里没有人出现。

    “冥冥中啊。第六感。像依菈那样吗?”

    “不是那样的。依菈小姐本身就知晓一切才会把自己锁在房内,江涛就是看到才会锁定她为目标吧。因为逃不过又不想说,才只能这样死去吧。那样的场面--”

    “千代子小姐,这已经偏离你想说的了。讨论犯人什么的可以晚一点再说的。”黑猫拍了拍肩头。

    “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至于犯人啥的我有头绪了,不过这种劳累的事情还是交给侦探就好了。”

    “嗯。”千代子小姐回复下了心情,继续说道,“抱歉。”

    说罢,千代子小姐鞠了一个90度的躬,三人都未料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未持续多少时间。

    “勾手指,吞千针。这是我和妈妈的约定,但在第一次事件中,我做了伪证。”

    !??

    “你说伪证?伪证是指虚假的不存在的证据吗?”

    “是的。”千代子点了点头以示肯定,“那天晚上,我与李先生的确是在品尝新菜和聊天,一直到震动以前,这些都是正确的。不过在那个时候的人,只有我和李先生。”

    !??

    “你是说,安氏那二人不在?”黑猫双手拍在桌子上,强调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是的。”千代子小姐说完后便低下了头,双肩下垂。此时的她宛如从咒语中解放,重获新生后的乏力。

    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啊。在调查不在场证明时,李重光主动表示有两位保镖和千代子小姐一起在一起。同时在千代子小姐需要供述不在场证据的时候主动出口亲自为千代子小姐作不在场证言。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让佐仓千代子说出不相关的事情。换言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李重光在包庇自己的手下。

    “那时候,我也认为只要营造出势均力敌也可以避免,换言之,在我们所有人脑中都认为这是什么一件大不了的事情。”千代子小姐突然抬起头,眼泪从眼眶中涌出。

    “可是。可是,就因为这样,却害得林铃小姐一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被我们所有人监禁然后被杀了!”佐仓千代子小姐犹如决提般滔滔不绝,三人沉默不语,默默聆听。

    “还有不久前的证词,李重光也说自己和安家的三个兄弟在一起。可是,既然第一次都说谎。怎么能保证第二次是实话?”千代子情绪激动起来说道。

    “包庇自己人,一定是因为知道犯人是谁才会那么做吧!而且斩首这种事情也只有力气大的男人做得来吧!”

    三人不禁大吃一惊,压根就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变成那样。但是,佐仓千代子小姐一脸认真。

    “不在场证言的确变得可疑起来,当然,前提是没有人扯谎,以及存不存在共犯关系。”黑猫出来打了个圆场不想事情又变成互相怀疑的地步。

    “这个地方充斥着谎言不是吗。”黑猫打趣道。

    “当然是真的!你们可以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佐仓千代子小姐不同于之前一直以来的软弱形象,这次,非常地斩钉截铁地断言道。千代子小姐应该思考过了,从做出伪证后,就一直不停的思考吧。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很不安,很害怕。

    假设那天李重光没有不在场证明会怎么样?好吧,其实有没有这段都不影响当前的所有推论。唯一一个关注点是李重光的撒谎。如果说自己的手下杀人,肯定也会知道的。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惜扯谎也要用来包庇自己的手下。

    “或许李重光命令他们杀人呢?”咕噜一声吞口水的声音响起,不过不知道是谁,搞不好是姜逸凡自己。

    “应该不会哟~从刚才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主动杀人的人了。”

    “你们不觉得吗!从一开始,李重光就很懂这个游戏,一开始就劝诫我们用心玩,发生案件后能如同无事人一般主持会议。做伪证,不参与,就是再置之事外也会担心自己肩膀上变得平坦吧,可是他却并没有任何担忧。你认为死去的她们的脑中有什么!你无论让我说几次都可以!事到如今,已经受够了!”

    “我从一大早就开始观察李重光他们一行人,该怎么说呢。虽然他们外表是人,却让我感到害怕,这种感觉甚至让我感到李重光就是在靠演技活着!”

    “然后你们知道为什么圆小姐和林铃和小姐依菈小姐会被杀嘛。”

    “话题转的好快。”

    “没有转!”佐仓千代子一年认真表情和语气说道:“中医食疗中有一句话叫做以形补形。民间的药膳有猪腰煲杜仲,中医认为『猪腰』填精气补肾脏。核桃仁煲『猪脑』,可以养脑益智,有助于小孩的生长发育,对长期用脑的知识分子起到补脑的作用。夏枯草煲『猪肺』可以润肺泄火。”

    “总之,倘若想改善情况不好的内脏,就要吃跟它相同的东西,这个常识你们听过吗?”佐仓小姐仿佛悲鸣般的怒吼响彻在整间房间,回声萦绕耳际。

    “原来是这样!真是最大的戏言啊!”黑猫双手合十,大笑道:“我明白了!”

    犯人为什么要砍下圆小姐跟林铃小姐和依菈小姐的头?犯人为什么要拿走三个人的头?拿去哪里了?她们被带走的头部里面,究竟有什么?

    如果杀人现场有宝石被偷走了,犯人就是想要宝石吧。如果是现金,那铁定是想要现金。那种想法很普通、是常识,也是理所当然。

    然后这次不见的东西是被害者的头部。

    “呐,为什么啊!”

    宛如求救般的声音。

    她应该思考过了吧。在那个餐厅作出伪证以后,就一直不停思考吧。从圆小姐遇害以前,还有遇害以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苦心思索吧。

    咕噜一声吞口水的声音。

    这次是黑猫的声音:“可能吗?那种事情,那种想法拥有那种想法本身,不就是不能容许的事吗?”

    这个是真正的关键吗。

    “请问-”千代子一脸疑惑,被一下子打断了话语。

    “安静一下,只要这条路行的通,对。答案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只有证明了。”黑猫低下头暗自推敲。

    “所有的材料应该都齐了,还真是胆子够大的。不过这样子下去只有合理性完美符合逻辑。至于刚才的事件,也是为了这样考虑吗?”

    黑猫案子思索,小白也皱起了眉头。所有的材料,应该都齐了,有那种感觉。不,材料本身早就齐了。

    当小白的计算机遭人破坏的那个阶段,纵使我们已经抵达真实也不奇怪,因为那些材料业已摆在我们的眼前。而如今,终于取得关键钥匙。

    可是,这个。

    “只有这个方向可以考虑的通了。”黑猫开口道。

    “那么,反击开始咯!”小白开心地抬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