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羊妖来历
徐北苍错愕的看着书生，对方跪得猝不及防，令人侧目。
试着剑锋，徐北苍问道：“在此害了几条人命。”
书生连连摆手道：“道长，老羊今日是受邀前来，这伙妖欲邀老羊入伙，老羊可没害过一人。”
徐北苍不信：“是么？”
书生见徐北苍的神色，赶忙解释道：“老羊生平喜素，道长请看。”
旋即露出本体，是一头留着白胡须的黑羊。
羊妖蒸腾出自己妖气，里面确实没有掺杂一丝血光灾。
徐北苍见状，收起剑：“本道从不乱杀无辜。”
见徐北苍如此说，身上杀意渐消，气氛缓和下来后，羊妖壮起些许胆量，问出了心底疑惑：“道长，老羊素来仰慕人族文化，曾饱读儒家典籍，过往行走闹市，也多被当作读书人来尊敬，怎会被道长您这一眼识破？”
徐北苍负手道：“第一，身处客栈八妖之中，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活着，本就值得怀疑。”
闻言，黑羊泛起嘀咕：“那亦可能是在道长之前刚刚抵达，还没来得及下手。”
徐北苍瞅着黑羊：“即便如此，那这第二，自古花娘爱书生，那蜘蛛精幻形的花娘走下来，直接找我这一幅赶脚商打扮，而不是你这位苦读书生，这于理不合。至于这第三嘛，刚才本道让你退居一旁，你不应该犹豫。你这一犹豫，是否想趁着刚才的相持，偷袭本道？为何没动手？”
黑羊听得瞠目结舌，原以为自己行走人族世界，对人间门道已然知晓颇多，没曾想处处有讲究。
而面对徐北苍的发问，羊妖讪然道：“老羊天性对危险感知敏锐，潜意识在告诉老羊，您不好惹的。”
徐北苍对此，哼了一声道：“所以，疑惑解了？”
书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以后行走江湖人间，须当牢记今日教训。
只是刚点了一下，愕然感觉脖子就不听使唤。
断离的剧痛感席卷脑门，意识不断下坠模糊时，自己怎的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脖子？还有一旁这道人明晃晃的剑光！
羊目圆睁散发着强烈不甘：自己空有凝丹大成的妖行，却一招未发就被砍了头。
这道人，太没有道家弟子风范，不讲武德。刚刚还谈笑风生不乱杀无辜的做派，结果呢，嘴上一套，手上功夫又是另一套。
强烈的憋屈感，伴随着羊妖的意识彻底湮灭。
就在斩灭这只羊妖之后，徐北苍的识海中，氤氲着阴阳二气的卷轴再度展开：【......斩灭凝丹大成羊妖一只，收获功德值一百点】
看着斩灭羊妖生成的功德值，徐北苍心道，果然有猫腻。
这功德难挣，如蜘蛛精这般开客栈、害人不知多少的凝丹大成妖精，卷轴也才只是生成五十点的功德，在此之前自己所记载的功德簿上，这已是目前凝丹大成这个境界妖怪里，产生功德值最高的。
可此刻，斩灭这羊妖，卷轴竟大方给出一百点的功德值。
其中必有蹊跷！
三年来斩妖驱鬼灭怪，徐北苍是摸清了卷轴的一个尿性：斩灭事物未来对人间危害意义越大，功德值就越高。比如迎山村的那些亡魂，若非他超度，将来会牵连一个化形期的槐树精堕落肆虐。
事实上，从始至终，徐北苍就没打算放过这个从一开始就想着浑水摸鱼的黑羊书生。
因为他有一个最疑惑的地方在于：蜘蛛精领头的八妖直到决死一搏的时刻，都没有把在一旁装晕的羊妖给供出来。
这不正常，妖物可没有死贫道不死道友的觉悟。
在当时自身难保、一心要挣脱雷网的状况下，拖一个场外妖下水，指不定就是一桩变数。但客栈八妖并未如此做，直到最后要自爆妖丹，也闭口不言。
俨然，这羊妖关碍着有什么比它们生死还重要的东西。
不过，徐北苍并没有去问。能让凝丹大成的妖怪宁死不出卖的秘密，问了估计也不会出结果，也没法去验证真假。
不如砍了，涉及超乎常理的道德值生成，卷轴会给出答案。
徐北苍凝视着卷轴，果然，明悟般的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
一处草深林莽的丛林深处。
群妖攒动。
羊妖身处在众妖群中，远远向着北方一尊妖气冲天的存在朝拜着。
徐北苍凝聚精气神想要看清面貌，还没等画面拉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赶忙作罢后，没有去干预卷轴的推演，画面一转，朝拜结束。
一头人身虎头的妖怪，昂首阔步走到这黑羊妖一旁，过来搭着肩膀，吩咐着什么。
羊妖点头称是，准备一番后，踏上路途。在潜入山海关后，幻形化作赶考书生，避开大城，行走在山林郊野，一路交结妖孽。
直至三天前，羊妖抵达至此，见面后，同客栈内妖怪交谈着什么。就见两日后，一头熊妖领着几只小妖往北方而去，看小妖形态，应该是这些妖怪的崽。
画面至此结束，识海中，卷轴徐徐卷起。
这次卷轴呈现的，是对于过去一些画面的推演......徐北苍暗忱着这些画面，若有所思着。
原来这客栈群妖还有一只熊妖，怪不得客栈八妖宁死不拖羊妖下水，看样子是怕暴露出熊妖一行的行踪。
而如果没有自己的一剑而斩，接下来这只羊妖应该会继续游走四方，广结妖孽。
至于动机，徐北苍留意到，画面里那些妖精崽去往的方向，是北方之地。跨过山海关，就是原始北莽，群妖汇聚。
近些年北莽群妖蠢蠢欲动，屡屡试探中土九州，反观大夏朝国祚延续到四百载，气数衰颓。这羊妖潜入山海关结识妖孽，或许想着有一日进犯山海关时，里应外合。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徐北苍叹息一声。
抬头看天，稀朗月光下，愁云惨淡，杂乱无章，这人间，如这大夏国序，乱象丛生！
摇了摇头，徐北苍收回思绪，聚焦眼下，从纳物袋里掏出一柄剔骨刀。
驭气于刀，如蝴蝶纷飞般，在面前吊睛白额虎的尸体上灵活游动，很快将一张虎皮给完整剥了下来。
在此前动手时，徐北苍是有意识的保留这张虎皮，少留创伤。
倒不是虎皮威风，而是市井之间用度，尤其打酒，都需要银两。平日修炼在师门，毋需这些，但下山行走，得换一些银两出来。作为道门弟子，伸手银钱唾手可得，不过徐北苍更愿意等价交换，这样的一张虎皮在人世间是轻易能换上一个好价的。
顺道的，徐北苍挨个劈开妖兽头颅，取出妖丹。
并不是每只都有，因为燃丹一战的缘故，原本凝丹初期妖兽，妖丹就已然溃散。
挖出来的品质也谈不上好，泡酒都嫌弃，徐北苍从纳物袋中掏出妖丹袋，往里面一扔。这玩意儿自己看不上，但带到凡俗，有的是将军武夫愿意买去锻体。
剥掉虎皮、取完妖丹，又卸下四条羊腿、四条猪腿，取下所需后，剩下的妖兽尸体就横陈在荒野之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万物腹中之物，归于自然。
夜风疏朗吹过，掀起一股血腥味儿散往林间。
徐北苍身体腾跃，从林中随意取了些柴，找到上风口的一处青石。客栈早已打成飞灰，这会儿只能露宿荒野。
黑夜之中熊熊烈火燃起，羊腿在烈火炙烤中发出哔里吧啦的响声。
皎皎月华之下，火光撩人，冷光凛冽的剑贯立于火光之前，徐北苍一口酒一口肉，熊熊燃烧的篝火映亮着脸庞，篝火四周的方圆数公里寂静无声。远处林中生物，小心翼翼看着火光映照的道人，不敢大声喘气，唯恐引来注意力......
试着剑锋，徐北苍问道：“在此害了几条人命。”
书生连连摆手道：“道长，老羊今日是受邀前来，这伙妖欲邀老羊入伙，老羊可没害过一人。”
徐北苍不信：“是么？”
书生见徐北苍的神色，赶忙解释道：“老羊生平喜素，道长请看。”
旋即露出本体，是一头留着白胡须的黑羊。
羊妖蒸腾出自己妖气，里面确实没有掺杂一丝血光灾。
徐北苍见状，收起剑：“本道从不乱杀无辜。”
见徐北苍如此说，身上杀意渐消，气氛缓和下来后，羊妖壮起些许胆量，问出了心底疑惑：“道长，老羊素来仰慕人族文化，曾饱读儒家典籍，过往行走闹市，也多被当作读书人来尊敬，怎会被道长您这一眼识破？”
徐北苍负手道：“第一，身处客栈八妖之中，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活着，本就值得怀疑。”
闻言，黑羊泛起嘀咕：“那亦可能是在道长之前刚刚抵达，还没来得及下手。”
徐北苍瞅着黑羊：“即便如此，那这第二，自古花娘爱书生，那蜘蛛精幻形的花娘走下来，直接找我这一幅赶脚商打扮，而不是你这位苦读书生，这于理不合。至于这第三嘛，刚才本道让你退居一旁，你不应该犹豫。你这一犹豫，是否想趁着刚才的相持，偷袭本道？为何没动手？”
黑羊听得瞠目结舌，原以为自己行走人族世界，对人间门道已然知晓颇多，没曾想处处有讲究。
而面对徐北苍的发问，羊妖讪然道：“老羊天性对危险感知敏锐，潜意识在告诉老羊，您不好惹的。”
徐北苍对此，哼了一声道：“所以，疑惑解了？”
书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以后行走江湖人间，须当牢记今日教训。
只是刚点了一下，愕然感觉脖子就不听使唤。
断离的剧痛感席卷脑门，意识不断下坠模糊时，自己怎的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脖子？还有一旁这道人明晃晃的剑光！
羊目圆睁散发着强烈不甘：自己空有凝丹大成的妖行，却一招未发就被砍了头。
这道人，太没有道家弟子风范，不讲武德。刚刚还谈笑风生不乱杀无辜的做派，结果呢，嘴上一套，手上功夫又是另一套。
强烈的憋屈感，伴随着羊妖的意识彻底湮灭。
就在斩灭这只羊妖之后，徐北苍的识海中，氤氲着阴阳二气的卷轴再度展开：【......斩灭凝丹大成羊妖一只，收获功德值一百点】
看着斩灭羊妖生成的功德值，徐北苍心道，果然有猫腻。
这功德难挣，如蜘蛛精这般开客栈、害人不知多少的凝丹大成妖精，卷轴也才只是生成五十点的功德，在此之前自己所记载的功德簿上，这已是目前凝丹大成这个境界妖怪里，产生功德值最高的。
可此刻，斩灭这羊妖，卷轴竟大方给出一百点的功德值。
其中必有蹊跷！
三年来斩妖驱鬼灭怪，徐北苍是摸清了卷轴的一个尿性：斩灭事物未来对人间危害意义越大，功德值就越高。比如迎山村的那些亡魂，若非他超度，将来会牵连一个化形期的槐树精堕落肆虐。
事实上，从始至终，徐北苍就没打算放过这个从一开始就想着浑水摸鱼的黑羊书生。
因为他有一个最疑惑的地方在于：蜘蛛精领头的八妖直到决死一搏的时刻，都没有把在一旁装晕的羊妖给供出来。
这不正常，妖物可没有死贫道不死道友的觉悟。
在当时自身难保、一心要挣脱雷网的状况下，拖一个场外妖下水，指不定就是一桩变数。但客栈八妖并未如此做，直到最后要自爆妖丹，也闭口不言。
俨然，这羊妖关碍着有什么比它们生死还重要的东西。
不过，徐北苍并没有去问。能让凝丹大成的妖怪宁死不出卖的秘密，问了估计也不会出结果，也没法去验证真假。
不如砍了，涉及超乎常理的道德值生成，卷轴会给出答案。
徐北苍凝视着卷轴，果然，明悟般的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
一处草深林莽的丛林深处。
群妖攒动。
羊妖身处在众妖群中，远远向着北方一尊妖气冲天的存在朝拜着。
徐北苍凝聚精气神想要看清面貌，还没等画面拉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赶忙作罢后，没有去干预卷轴的推演，画面一转，朝拜结束。
一头人身虎头的妖怪，昂首阔步走到这黑羊妖一旁，过来搭着肩膀，吩咐着什么。
羊妖点头称是，准备一番后，踏上路途。在潜入山海关后，幻形化作赶考书生，避开大城，行走在山林郊野，一路交结妖孽。
直至三天前，羊妖抵达至此，见面后，同客栈内妖怪交谈着什么。就见两日后，一头熊妖领着几只小妖往北方而去，看小妖形态，应该是这些妖怪的崽。
画面至此结束，识海中，卷轴徐徐卷起。
这次卷轴呈现的，是对于过去一些画面的推演......徐北苍暗忱着这些画面，若有所思着。
原来这客栈群妖还有一只熊妖，怪不得客栈八妖宁死不拖羊妖下水，看样子是怕暴露出熊妖一行的行踪。
而如果没有自己的一剑而斩，接下来这只羊妖应该会继续游走四方，广结妖孽。
至于动机，徐北苍留意到，画面里那些妖精崽去往的方向，是北方之地。跨过山海关，就是原始北莽，群妖汇聚。
近些年北莽群妖蠢蠢欲动，屡屡试探中土九州，反观大夏朝国祚延续到四百载，气数衰颓。这羊妖潜入山海关结识妖孽，或许想着有一日进犯山海关时，里应外合。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徐北苍叹息一声。
抬头看天，稀朗月光下，愁云惨淡，杂乱无章，这人间，如这大夏国序，乱象丛生！
摇了摇头，徐北苍收回思绪，聚焦眼下，从纳物袋里掏出一柄剔骨刀。
驭气于刀，如蝴蝶纷飞般，在面前吊睛白额虎的尸体上灵活游动，很快将一张虎皮给完整剥了下来。
在此前动手时，徐北苍是有意识的保留这张虎皮，少留创伤。
倒不是虎皮威风，而是市井之间用度，尤其打酒，都需要银两。平日修炼在师门，毋需这些，但下山行走，得换一些银两出来。作为道门弟子，伸手银钱唾手可得，不过徐北苍更愿意等价交换，这样的一张虎皮在人世间是轻易能换上一个好价的。
顺道的，徐北苍挨个劈开妖兽头颅，取出妖丹。
并不是每只都有，因为燃丹一战的缘故，原本凝丹初期妖兽，妖丹就已然溃散。
挖出来的品质也谈不上好，泡酒都嫌弃，徐北苍从纳物袋中掏出妖丹袋，往里面一扔。这玩意儿自己看不上，但带到凡俗，有的是将军武夫愿意买去锻体。
剥掉虎皮、取完妖丹，又卸下四条羊腿、四条猪腿，取下所需后，剩下的妖兽尸体就横陈在荒野之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万物腹中之物，归于自然。
夜风疏朗吹过，掀起一股血腥味儿散往林间。
徐北苍身体腾跃，从林中随意取了些柴，找到上风口的一处青石。客栈早已打成飞灰，这会儿只能露宿荒野。
黑夜之中熊熊烈火燃起，羊腿在烈火炙烤中发出哔里吧啦的响声。
皎皎月华之下，火光撩人，冷光凛冽的剑贯立于火光之前，徐北苍一口酒一口肉，熊熊燃烧的篝火映亮着脸庞，篝火四周的方圆数公里寂静无声。远处林中生物，小心翼翼看着火光映照的道人，不敢大声喘气，唯恐引来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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