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2）

    星落回头，倏地与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黑袍老人对上视线，眼神交汇间，熟悉的眼神与感觉瞬间让她的双目微微瞪大。

    她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老人开口了:“我本想叫住你，但似乎也没有身份可以再叫住你了。”

    “kid...”

    熟悉的称呼夹带着回忆让星落的心神都一头扎进情绪里，她呼吸紊乱，原本平放在大腿两侧的手微微颤抖，指腹不自觉摩挲。

    她从未放下斯内普。一见钟情爱入骨髓的感情从来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放下的，更何况她在这段感情里接近甘之如殆地献祭。但是...她忘不了当初的那一切事情。

    斯内普平静地看着星落未曾变过的脸庞，还是像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一般，平静无波，失望透顶。斯内普的心抽痛，在他们分开的那几年，他一直在寻找星落，他问过了所有人。她的同学、朋友、家人，可是所有人都含糊其辞，像是事先说好的一样，谁都不肯透露一点星落的下落。

    他太熟悉星落了，星落固执而又绝情，自己真的彻彻底底令她失望，所以她才会做的这么绝，就连一点点再让他见面弥补的机会都不给。其实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星落，但他在每一个独自一人的深夜，每每想到短发的星落那失落决绝的目光便痛得心慌，都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他没有把星落当成莉莉那样去爱，把她的爱想象得太廉价普通，轻而易举，而真的失去了，才又追悔莫及。

    他后悔，深深地后悔。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所以每天都奔波于寻找星落的下落。

    终于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在他们曾经相爱结合的那个教堂。星落将帽子再戴起来，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有什么事吗？斯内普教授。”

    多年不见的称呼在嘴里咀嚼吐出，无论是对星落还是对斯内普来说，都非常复杂怀念。

    斯内普张张嘴，年近衰老，他的气质要比年轻时平和得多，且在星落面前，他再也不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去和她对话。他说:“我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

    星落像是吝啬说话一般吐出几个字:“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呢？教授。”

    对话进行得很慢，星落的回答简洁而又不留情面，斯内普总要想很久很久才能想好怎么回复她。

    “我不知道，或许我该和你说声对不起，kid。”

    从那个骄矜的魔药天才嘴里听到这句话，星落心中有些怪异又忍不住想笑，她何德何能，她还以为这个人天生高高在上，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她冷淡地说:

    “不必了，如果只是为了道歉那么我不接受，你也不用想要弥补我什么，就这样吧，我知道你活得很痛苦，西弗...你一定每天都想着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那么绝情地对待我，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不会原谅你，所以不必了。”

    星落已经很久没有对谁说过那么多话，她一口气噼里啪啦地吐出来，声带沙哑低沉，说完后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