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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2)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喜婆问她:“你不是个傻孩子,几千年了,我们在那个冷冷的地方睡了几千年,我们时间一族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生命诞生于此了,而我,也已经经历了几代人的兴衰消亡,我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新人喜结连理,诞下后代,外面那些个吃酒大喊的人也是。”

    “是啊。”旁边那个话不多的喜婆悠悠接下话茬,她也忍不住唠叨了几句:“老天不亡我一族,你作为那个人的女儿,可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你嫁过去,没有人会对你不尊敬,大家都会感谢你,爱戴你,几千年后,说起你,只会说你的好,你会芳留百世。”

    她明白,一切她都明白。

    时间一族需要她,需要她和另一个男人结合,成功生下一个,这断了几千年来——第一个没有外人血脉的孩子。作为时间法则拥有一份中魔力最强的母亲的孩子的她,多少人眼巴巴期待着,自己能够为她们带来希望。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是她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世界上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她呢。

    你可真残忍啊,老天爷。

    盖头落下,星落眼前逐渐模糊,她听见喜婆沉沉叹了口气:“忘了那个人吧,以后还请好好地……活下去,孩子。”

    忘了吧?她怎么能忘!她怎么忍心忘!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到重来一世,她就是个死脑筋的人,就是个闷头走到黑的人,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撞得头破血流也甘之如殆的人,你让她怎么忘?

    忘记什么?

    眼前的红逐渐模糊,星落看不起前面的路,她被喜婆一步一个脚印的牵着,听,听耳边逐渐清晰的宾客嘈杂声,看,看异客他乡陌生的地砖,闻,闻到一片香烛饭菜味……

    恍惚间,她想起来了。她似乎还曾有一场婚礼,她一个人踏过那扇门,但是……她的身后有父亲,她的前面,有斯内普。

    只要她一回头,她就能看见父亲用带着泪花的眼睛静静地,不舍地看着她。而她转过头,最末端,是她幸福的终点,也是她曾努力一世想守护的那个人,是她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要不顾一切奔赴过去的人。

    星落倏地回头,掀开盖头——走廊的最末端,谁也没在,只有跃然的烛火孤独地照着、跳着。

    喜婆立刻将她的盖头盖回去,她不希望满堂宾客看到星落满脸的泪眼婆娑,她低声呵斥:“待会拜堂的时候可不要随便掀开盖头,听着族长的宣词,该拜的时候就拜,新郎会牵着你。”

    她的父亲死了,她的丈夫不要她了,而她现在要被这些人强压着,嫁给另一个男人。

    星落无声地垂头,挂在睫毛上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往下掉,却掉不到地上,滴进喜服里,消失不见了。

    大抵是走出耳室了,她听见族长用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开始宣誓着什么。喜婆在她耳边低低道:“新郎长得可真俊,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你呢。”“是啊是啊,快把眼泪收收吧,准备拜堂了。”

    星落站在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的台子前,恍然间,她突然想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个有着红色尖顶的教堂里,她似乎也曾这样,站在教堂的圣台前,静静地聆听牧师的宣誓。

    族长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喜意,他说:“老天不亡我一族,让我们有了翻身的机会,往后,老天保佑我族人丁兴旺,子嗣繁多……”

    族长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周围很多人,星落能听见——老的、小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那些曾经同窗几年的朋友,再也见不到在她与斯内普的婚礼上湿了眼底的麦格教授,再也见不到大声拍着手的波特,再也见不到曾属于过她的……斯内普。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似乎有些紧张,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紧张,他小声地告诉星落:“我见过你,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你放心,拜完堂,我定让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将你接进我的家门。”

    漂亮吗?

    星落扯了扯嘴角,随着族长大喊一声:“一拜天地!”星落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弯腰,她想,想教堂外掠过的白鸽,想教堂里她环视一周的同学朋友与老师,每个人或哭或笑,却是揣着祝福地欢呼为他们高兴。

    那是她一生最为幸福的时刻。

    “二拜高堂。”

    第二拜,星落对着族长再一次弯下腰。忽然她又想到那个明明已经有了皱纹,明明一向内敛深沉,却还是站在阶梯上,一脸急不可耐想与她对着神明宣誓,结为夫妻的男人。

    她没办法否认斯内普对她的爱意,可她也似乎没有办法赢过那个已经死去很久很久的人——就算她拼尽全力把斯内普从尖叫屋救出来。

    “夫妻对拜——!”

    这一喊,族长喊得格外响亮、悠扬。声音传得很远,远得星落觉得霍格沃兹的某一个教室里的某一个人,都能听见,响得星落倏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绝望与灰白。

    似乎她的人生,她的所有努力,都用来换那场梦一样的婚礼一样,从今往后,她便要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了。

    一切都结束了。

    “礼成——”

    所有人都在欢呼,所有人都在大喊,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的婚礼,只有她一个人,在盖头底下,安安静静地,没有声音地,哭花了妆。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