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海豚露西
水族馆排起了长龙。
缓慢推进在甬道里，水光波纹散落在人们身上，甭管是小孩大人，全都着了迷。
两侧的海洋鱼类引起人们不断的惊呼。
“鲨鱼，那是鲨鱼。”
“鲨鱼为什么不吃小鱼啊？”
“那个扁扁的是什么？”
“我知道，那是魔鬼鱼。”
又有导游解说负责介绍，人类对海底的世界多于未知，而人类对未知总有好奇。
出了水族馆，前面就是买礼物的商店。
林珊叫嚷着要给李钦和方方带礼物，林和煦满口答应，像是讨好，像是在纠正之前的错误。
谭绍君和林妈妈走在后面……
林妈妈说：“别怪你哥，他是什么人你比我了解，你都是出了国，见了世面的人，反而是他，在香江呆了几年，就有了优越感，找不着北。”
谭绍君没有真生气，方才不过是话赶话，但她的确对香江很抵触：“我不气了，不过我真不喜欢这座城市。”
“明天我还是回去吧，等快开学，我来接珊珊。”
“别了吧。”
“我认真的。”
“那就把珊珊也带回去。”
谭绍君皱眉：“七天假呢，好不容易让你们陪陪女儿。”
林妈妈瞥了一眼丈夫：“他自己都不上心，着紧这七天又有什么用？
珊珊也不喜欢这儿，回去吧。
十月份结束，十一月我们就忙完了，回深城待足一个月，十二月再过来谈几单生意。”
谭绍君看她是认真的，便点了头，说另一件事：“过年怎么安排？”
“珊珊前两天给老爷子老太太打电话，让他们过年来深城呢。”
林妈妈觉得意外：“真的？二老怎么说？”
“答应了，宝贝孙女开的口嘛。”
“好事啊。”林妈妈惊喜起来，因为他们多次让二老来深城玩，就没成功过。
林珊也更喜欢魔都，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去的。
“哎，和煦，咱爸妈过年来深城呢。”
“什么？”林和煦同样意外。
身旁，林珊邀功道：“是我叫爷爷奶奶来的呢，李钦给我出的主意，因为他奶奶和姑姑一家，过年也要来深城。”
林和煦乐了，终于发现女儿几句话不离李钦：“这小子……珊珊，你怎么成人家跟屁虫了？”
林珊不乐意了：“我不是，我没有。”
“你喜欢李钦啊？”
“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
“你够了啊，多大的人了，跟女儿拌嘴，好玩吗？”林妈妈看不下去了，可话刚落，也问女儿：“珊珊，你要喜欢李钦，没关系的，你爸就从小喜欢我，初中还写情书给我，被你姥爷找上门去，你爷爷打了他一顿。”
林珊脸都憋红了：“我就是没有，哎呀，你们烦死了……阿姨！”
她找谭绍君求助。
谭绍君听得旧事，乐得也捂嘴了，另一只手搂着小林珊：“喜欢就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又没让你嫁给他，说不定过几年你就喜欢别人了呢。”
“不过，我可是教过你的，不能让男同学欺负你，要有距离，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林珊都疯了。
这是爸妈？
这是阿姨？
大概，兴许，是的吧？
买了礼物。
一路拍照，来到了海豚表演现场。
一家人来得早，坐在了第一排，驯兽师骑乘海豚出现在水面上，引得满场掌声与呐喊。
林珊叫喊的嗓子都哑了，很想上去摸摸。
结果，她还真就如愿以偿了。
主持人挑选小孩子上去配合表演，林珊被选中。
饶过大水池，走到舞台上。
林和煦举着相机不停拍摄。
与海豹做了传球的游戏，又摸了海豚。
起初林珊很高兴，手舞足蹈。
然而。
等她下来后，却彻底沉默起来，眼眶里竟然还蕴含上了泪珠，眼见着就往下落。
三个大人都很是不解，明明挺开心的啊。
去的时候手舞足蹈，在台上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没受委屈啊，怎么回来就哭了？
林和煦搂着女儿：“珊珊，你怎么了？”
林珊开始抽泣：“那个‘露西’身上有伤，她的鱼鳍只有一半，而且她刚才好几次都没有浮出水面，有个叔叔对另一个叔叔说，这两天不要给露西吃东西，不然露西不听从命令表演了。”
“他们讲的粤语，但我都听懂了……”
“他们都好坏啊，欺负海豚！！”
这…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谭绍君想了想道：“珊珊，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啊，刚才导游还介绍了呢，海豚就跟小朋友一样，小朋友不乖，是不是要被罚？”
“才不是呢！”林珊倔强道，“这里本来就不是它们的家，他们是被抓来的……”
“有人把他们从大海里抓走，用来卖钱。”
“说不定露西的鱼鳍，就是被那些坏人打伤的。”
谭绍君三人彻底无语了。
这是什么说法？
林和煦觉得不对劲：“这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你从哪儿知道的？”
林珊抹了眼泪，道：“是李钦说的，我之前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李钦说，他看过一个海洋杂志，上面说有人捕捉海洋动物贩卖，用来表演。”
“不过，不过…他也说，有些动物是因为受伤被救助过来的，可是…刚才那些坏叔叔分明说，不给露西吃东西。”
“呜呜呜，海豚好可怜的，爸爸，你救救它们好不好？”
又是李钦？
这小子，搞什么搞！
我们一家子出来玩，你给我女儿教这些乱七八糟的？
救海豚？我怎么救？
林和煦只能将林珊抱起来，赶紧招呼妻子与谭绍君离开，但凡林珊再哭喊一会，他们不走，也有保安来驱赶了，这不是砸场子嘛。
谭绍君跟在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水池舞台，脸色难看。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李钦那些话，所言非虚。
生意就是这样。
一旦有需求，就会有供应，然后形成了完整的商业体系。
“这孩子，看得书还挺多，就是太杂了。”
下午三点。
一家人就离开了海洋公园。
林珊并没有被哄好，哪怕林和煦给她买了许多礼物带走，还保证会想办法找一个朋友去救助海豚，给露西吃饭，也没用。
回到家，林珊就开始写假期日记。
关于一只海豚‘露西’的悲惨遭遇。
她一边写，一边流眼泪…
小孩子心思纯白，
如今正第一次深深感受到来自这世上的恶意。
缓慢推进在甬道里，水光波纹散落在人们身上，甭管是小孩大人，全都着了迷。
两侧的海洋鱼类引起人们不断的惊呼。
“鲨鱼，那是鲨鱼。”
“鲨鱼为什么不吃小鱼啊？”
“那个扁扁的是什么？”
“我知道，那是魔鬼鱼。”
又有导游解说负责介绍，人类对海底的世界多于未知，而人类对未知总有好奇。
出了水族馆，前面就是买礼物的商店。
林珊叫嚷着要给李钦和方方带礼物，林和煦满口答应，像是讨好，像是在纠正之前的错误。
谭绍君和林妈妈走在后面……
林妈妈说：“别怪你哥，他是什么人你比我了解，你都是出了国，见了世面的人，反而是他，在香江呆了几年，就有了优越感，找不着北。”
谭绍君没有真生气，方才不过是话赶话，但她的确对香江很抵触：“我不气了，不过我真不喜欢这座城市。”
“明天我还是回去吧，等快开学，我来接珊珊。”
“别了吧。”
“我认真的。”
“那就把珊珊也带回去。”
谭绍君皱眉：“七天假呢，好不容易让你们陪陪女儿。”
林妈妈瞥了一眼丈夫：“他自己都不上心，着紧这七天又有什么用？
珊珊也不喜欢这儿，回去吧。
十月份结束，十一月我们就忙完了，回深城待足一个月，十二月再过来谈几单生意。”
谭绍君看她是认真的，便点了头，说另一件事：“过年怎么安排？”
“珊珊前两天给老爷子老太太打电话，让他们过年来深城呢。”
林妈妈觉得意外：“真的？二老怎么说？”
“答应了，宝贝孙女开的口嘛。”
“好事啊。”林妈妈惊喜起来，因为他们多次让二老来深城玩，就没成功过。
林珊也更喜欢魔都，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去的。
“哎，和煦，咱爸妈过年来深城呢。”
“什么？”林和煦同样意外。
身旁，林珊邀功道：“是我叫爷爷奶奶来的呢，李钦给我出的主意，因为他奶奶和姑姑一家，过年也要来深城。”
林和煦乐了，终于发现女儿几句话不离李钦：“这小子……珊珊，你怎么成人家跟屁虫了？”
林珊不乐意了：“我不是，我没有。”
“你喜欢李钦啊？”
“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
“你够了啊，多大的人了，跟女儿拌嘴，好玩吗？”林妈妈看不下去了，可话刚落，也问女儿：“珊珊，你要喜欢李钦，没关系的，你爸就从小喜欢我，初中还写情书给我，被你姥爷找上门去，你爷爷打了他一顿。”
林珊脸都憋红了：“我就是没有，哎呀，你们烦死了……阿姨！”
她找谭绍君求助。
谭绍君听得旧事，乐得也捂嘴了，另一只手搂着小林珊：“喜欢就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又没让你嫁给他，说不定过几年你就喜欢别人了呢。”
“不过，我可是教过你的，不能让男同学欺负你，要有距离，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林珊都疯了。
这是爸妈？
这是阿姨？
大概，兴许，是的吧？
买了礼物。
一路拍照，来到了海豚表演现场。
一家人来得早，坐在了第一排，驯兽师骑乘海豚出现在水面上，引得满场掌声与呐喊。
林珊叫喊的嗓子都哑了，很想上去摸摸。
结果，她还真就如愿以偿了。
主持人挑选小孩子上去配合表演，林珊被选中。
饶过大水池，走到舞台上。
林和煦举着相机不停拍摄。
与海豹做了传球的游戏，又摸了海豚。
起初林珊很高兴，手舞足蹈。
然而。
等她下来后，却彻底沉默起来，眼眶里竟然还蕴含上了泪珠，眼见着就往下落。
三个大人都很是不解，明明挺开心的啊。
去的时候手舞足蹈，在台上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没受委屈啊，怎么回来就哭了？
林和煦搂着女儿：“珊珊，你怎么了？”
林珊开始抽泣：“那个‘露西’身上有伤，她的鱼鳍只有一半，而且她刚才好几次都没有浮出水面，有个叔叔对另一个叔叔说，这两天不要给露西吃东西，不然露西不听从命令表演了。”
“他们讲的粤语，但我都听懂了……”
“他们都好坏啊，欺负海豚！！”
这…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谭绍君想了想道：“珊珊，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啊，刚才导游还介绍了呢，海豚就跟小朋友一样，小朋友不乖，是不是要被罚？”
“才不是呢！”林珊倔强道，“这里本来就不是它们的家，他们是被抓来的……”
“有人把他们从大海里抓走，用来卖钱。”
“说不定露西的鱼鳍，就是被那些坏人打伤的。”
谭绍君三人彻底无语了。
这是什么说法？
林和煦觉得不对劲：“这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你从哪儿知道的？”
林珊抹了眼泪，道：“是李钦说的，我之前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李钦说，他看过一个海洋杂志，上面说有人捕捉海洋动物贩卖，用来表演。”
“不过，不过…他也说，有些动物是因为受伤被救助过来的，可是…刚才那些坏叔叔分明说，不给露西吃东西。”
“呜呜呜，海豚好可怜的，爸爸，你救救它们好不好？”
又是李钦？
这小子，搞什么搞！
我们一家子出来玩，你给我女儿教这些乱七八糟的？
救海豚？我怎么救？
林和煦只能将林珊抱起来，赶紧招呼妻子与谭绍君离开，但凡林珊再哭喊一会，他们不走，也有保安来驱赶了，这不是砸场子嘛。
谭绍君跟在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水池舞台，脸色难看。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李钦那些话，所言非虚。
生意就是这样。
一旦有需求，就会有供应，然后形成了完整的商业体系。
“这孩子，看得书还挺多，就是太杂了。”
下午三点。
一家人就离开了海洋公园。
林珊并没有被哄好，哪怕林和煦给她买了许多礼物带走，还保证会想办法找一个朋友去救助海豚，给露西吃饭，也没用。
回到家，林珊就开始写假期日记。
关于一只海豚‘露西’的悲惨遭遇。
她一边写，一边流眼泪…
小孩子心思纯白，
如今正第一次深深感受到来自这世上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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