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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巡游士

    拒北城内,西街的骆驼坊,泉肆茶楼里人声鼎沸。

    “啪!”一声醒木惊响。

    “上回书说到,这罗将军人如猛虎下山,马似蚊龙出水,长枪一横花飘零,杀的那异鬼片甲不留!”说书先生说的是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到那关键时刻却非要卖个关子,喝口水润润喉,急的底下看客是恨不得抢过茶杯。

    茶楼边座,一位书生摇着木扇,和另一寻常百姓装扮之人像是久别重逢,正互诉衷肠。

    “家里人都来了吗?”书生一边嚼着花生,看似随意讲,但眼角余光却警惕的看向四周。

    “都到了,行李也都带着,目前暂住在我一远房亲戚屋里,准备出去找些活干。”另外一人神色紧张。说罢把一翡翠戒指握在手心,手背朝下像是无意的放在桌中央。

    “他乡遇故知啊!”书生感叹一句,面上有些激动握住了眼前之人的手,内心不动声色的取走那翡翠戒指,悄悄塞进袖口。

    “回去等通知吧,今年城里热闹的很,很快就用得上你们了。”

    二人装模作样再聊了两句,就互相拱手告辞。

    刚刚起身,茶楼外嘈杂声更甚,密集的脚步和浑厚的嗓音、盔甲碰撞之音此起彼伏。

    两人互相看了一看,神情凝重,加快了脚下步子,

    “分头走!”书生也不遮掩,“唰”合上扇子,丢下几枚铜钱,想要离开。

    正门口十几位黑衣半身铠卫士手持横刀一字排开,封锁了酒肆。

    酒肆老板满脸堆笑,手里拿着几两碎银就想塞给为首的那位黑袍。

    “不知将军大驾光临小的茶楼所为何事?有何小的能代劳必鞠躬尽瘁。”两人身形交错之间,银子很顺滑的掉进黑袍军士的胸口。

    “呵呵”冷笑了两声,摸了摸搁着胸口的银子,那为首之人莫无表情的说:“贿赂上官,罪加一等”。

    随后大声呵到:“巡游士办事,无关人等不得围观,茶楼里一个都不能走漏,全部带回去!”

    刚到门口的那寻常装扮之人听闻听到巡游士三字,整个瞳孔闪烁。

    “遭了,真面目不能让他们看见!”书生扇子往脸上抹过去,脸上出现了一副青狐面具,脚下生风像是飘起来一般就要出这茶楼。

    “什刹海的青狐!”,一声惊呼!

    “别放走青狐”为首的那位巡游帅眉头四皱,一声令下,四位巡游士围过来想要活捉青狐!

    却见青狐轻挥手中木扇,顺发四道木刺直扎巡游士咽喉,两道血箭飞起,举刀的手还未落下,喉管里就已经充斥着汩动的鲜血。

    前面倒了后面人连忙补上来,两把横刀十字交叉朝着书生的四肢砍去。

    书生倒是不慌不忙,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不是被围剿,而是在教书,

    口里念到“脚踏谢公履,身登青云梯。”木扇上一列行楷闪耀,双脚轻轻一点,踩在横刀之上,行云流水般越过面前二人。

    手中扇子再次合上,轻轻朝身后两位手臂上一点,两声惨叫,竟是持刀的手臂反方向扭曲90度,直接折了!

    “都是不听话的学生”青狐的嘴角好似有些微笑。

    “是嘛,那弟子要向老师请教!”话音间一把横刀横空出世,原来是那巡游帅一手接过刚刚手臂折断的兄弟掉落半空的刀,提膝顶刀柄,然后腰腹半扭,手肘刚好顶住横刀刀柄,就像是被重锤击中的钉子,瞬间爆发飞向青狐,

    这还没完!一刀接一刀,扭过来的身体连着舒展开的手臂,飞翔的横刀后面紧接着就是一记横斩!

    “功夫不错!”

    “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木扇上再次闪烁白色光泽,书生的身影忽的一分为二,

    那巡游帅连续两刀都斩在空气之中。

    “就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别费力气了,多读几年书再来抓我!”青狐的声音越飘越远。

    “嗖嗖嗖!”几支弓弩射向远去的身影,几位巡游士射出手弩,

    弩箭在半空中就被书生手背旋了手扇子,啪啪啪,掉落在地上。

    空中一根青色狐毛悠悠然转了三圈,掉到巡游帅的盔檐上。

    另一边那寻常装扮之人混在茶客里,排着队等着检查,见青狐跃巡游人包围,吸引多数兵力,头便一低,

    “你,抬起头!”一位巡游人持着刀,刀尖盯着他的前胸。

    刹那间,他鬼魅般侧到刀尖一边,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划破面前巡游人的脖颈,人还没有倒下,一记重拳直奔第二人面孔而去,

    巡游人反应及时,左手持掌护住面庞,但却没有护住砸到小腹的第二拳,

    “呕..”瞬间吃痛的巡游人吐出一坨污秽之物,半跪在地上不能起身,

    连续放倒两人,他想要腾空而起,人还在半空,两条铁链破空而来,一条砸在了他的胸口,另一条缠住他一条腿。

    “砰!”从半空中摔落,扬起一片灰尘。挣扎着起身,被缠住的右腿传来剧烈的撕扯感,那铁链上尽然密布着小倒勾深深扎在肉里,右小腿血流成河。

    其他巡游人此时直接以刀尖顶着他的咽喉,眼看逃不了,他大笑道:

    “天父地母,什刹吾君!”眼中一丝决绝,

    头直接用力向前靠,喉咙瞬间被横刀刀尖划破,带着血液空气呛住喉管的是沙哑之音:

    “别想....咳咳...哈哈哈!”眼神涣散,头颅一歪,失去了呼吸。

    此刻的巡游帅以刀尖取下沾在自己盔檐上的狐毛,仔细打量,

    手下提刀来报:“禀陈帅,刚刚逃去之人有一同伙不敌弟兄们,畏罪自杀了!”

    “哦?意思是没有活口了。”

    “是!”

    “那你说我这载罪簿怎么写?”

    “这......”

    那被称之为陈帅的巡游帅“呼”的吹了一口气,将拿青狐毛吹至空中,随后转身讲到:

    “拿着这根狐毛附在最后,记:”

    “启元十三年腊月十二,骆驼坊泉肆茶楼,查什刹海犯人两位,一死一逃,死者身份不明,逃者疑似什刹海十二使臣青狐,留狐尾毛一根。”

    顿了一下,又讲到:

    “回去自己领十鞭,下次记得留活口。”

    属下悻悻的离去,为那位以刀尖指犯人的兄弟默哀。

    片刻之后,才听见这陈帅骂了一句:“妈个巴子!还不是老子替你们抗上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