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乾公务员典小二
陈仓，历年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昔年韩信迷惑霸王项羽悄然在此借道行军，击败名将章邯，一举成名；后来东汉势微，便成了抵御异族的关隘。如今大乾借着大胜狄戎，将国土疆域西扩千里，陈仓关已然成了大乾腹地，再无驻军的必要。辛庆二年，大乾皇帝下令拆关设县，陈仓关便成了陈仓县，县令楼满星于不久前到任，总理管辖周边数十村镇的日常事务，天仙镇就是其中之一。
刘捕头带着两白役押送童掌柜一路西行，典小二赶着马车带着苏无双一路跟着，刘捕头看着往日情分上并未阻止，只是禁止与嫌犯童掌柜接触，见李大厨和那家丁倒是无妨。
见不到童掌柜，苏无双便寻李大厨麻烦，不断质问他为何要冤枉自己东家，李大厨不断赌咒发誓，声称自己亲耳听闻童掌柜与李员外的对话；典小二虽然了解童掌柜为人并不认为他会做出恶事，但也觉得李大厨不似说谎；只得一路安慰着苏无双不提。
不日抵达陈仓县，刘捕头将案情向娄知县汇报后将童掌柜暂时收押进县衙大牢。李大厨和家丁作为人证再在县衙厢房安排住处，白日并不限制自由，只是入晚必归。
典小二和苏无双只能自行找个客栈住下不提。
如今所有证据都对童掌柜极为不利，苏无双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丫头哪有什么办法，只能不断去寻那李大厨，恳求他良心发现不要冤枉好人。
那李大厨开始还好言相劝，渐渐的不耐烦起来，两人开始争吵起来，那家丁一旁冷言嘲讽，常气的苏无双眼泪直流。
典小二很是头疼，开始后悔为何要带这个丫头前来，完全起不到作用不说，反而影响自己晚上“查案”。
好说歹说，才让苏丫头同意留在客栈等消息不要乱跑，毕竟陈仓县刚经历战火不久，治安算不上多好，他一个女孩子家家着实不太安全，典小二打算夜闯县衙大牢，先见上童掌柜一面，听听他的说辞再做打算。
然而典小二发现自己低估了县衙大牢的安保程度，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潜行能力；陈仓作为刚成立的新县，灾民极多，匪盗横行，牢里关押着不少穷凶极恶之辈，因此守备森严。那县令显然也是个有能力的，将县衙管理的井井有条；典小二竟然找不到漏洞可以潜入进去。虽然仗着武力一路打杀进去倒是不难，但毕竟小二哥还没疯到与朝廷为敌的地步。
小黑没有跟来，典小二待到天亮也没有把握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进入大牢，无奈之下小二只得退去。
正琢磨着是否干脆贿赂牢头，正大光明的进去查探，突然看见苏无双提着一个篮子正和大牢门口的衙役说着什么，那衙役连连摇头，苏丫头急得直接跪了下去。
典小二连忙过去，原来苏无双担心童掌柜在牢里受苦，买了些饭菜想让衙役送去给他，那衙役却抵死不肯。
典小二连忙过去悄悄塞了一把铜钱，那衙役满脸纠结，最后还是将钱塞还给小二，说道：“这位小哥儿，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不敢啊。县尊大人有严令，凡是重罪嫌犯一律不得探监。要是往年倒还罢了，今个儿新来的县尊可是一尊煞星，我好些同僚就是因为贪些油水，不是被杖折就是被开革，你们千万莫要害我。”
小二道：“只是送些吃食，不碍事吧。”
那衙役慌忙道：“不行不行，上次就是有个拐子吃了有人送的酒菜死了，县尊发了好大脾气，小五被下令五十大板打的现在还下不了床，还丢了差事。现今县尊明令牢里人等一律不得与外人接触。快走快走，一会牢头来了，我们都要吃挂落。”
典小二无奈，只得扶起苏无双悻悻的回到客栈。
道客栈后苏无双急的哭了起来，拉着小二流泪道：“小二哥，怎么办，我听衙役哥哥说明天就要开庭了，县尊是会打板子的，掌柜的。。。。。。掌柜的要是吃刑不过。。。就。。。就无可挽回了啊！”
典小二沉默，的确，在铁证如山下，县令审案是有权动刑的，这还真不算屈打成招。
过了一会儿，典小二迟疑说道：“那。。。老李不太像说谎的样子，会不会掌柜的当真酒后失德。。。。”
苏无双一听此言顿时如同炸了毛的猫，大叫道：“绝无可能，掌柜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而且掌柜的一直叫冤，只是大家都不肯相信。我。。。我明天去寻县尊，县尊大人定能还掌柜的一个清白。。。”
典小二叹了口气，温言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找找门路，无论如何先想法子见到掌柜再说。”
苏无双点点头，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典小二突然想起一事，兴奋道：“也许还真有法子，我回去取个东西，明天说不得能让县尊审案时至少不动大刑。事不迟疑，我这就动身，你在这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说完便疾奔出门，苏无双连忙起身询问，却见小二已去的远了。
。。。。。。
三月初十，晴，宜嫁娶，忌搬家、出行。这一天，难得出现的县尊要公开审理一灭门惨案，在缺乏娱乐的古代，县官审案也算一大新闻，早早的，县衙门口就围拢了大批来瞧热闹的吃瓜百姓。
大乾官制大体继承东汉，吸取了东汉地方政权权力过大的教训，朝廷将中央集权发挥到了极致，将州牧，刺史的权力分散；由朝廷直接委派官员管理县一级地方。然而这也有个麻烦事，这年代有文化的人实在太少，根本无法找到足够的人手管理地方。
县令一职几乎囊括了公安局长、最高法官、财政厅长、建设厅长、教育局长等等一系列职务；由于身兼各种行政和司法职能，事情一多，县令们在办案精力上根本吃不消，根本没足够的精力和人手去详察实证，而更多依赖口供和词状。
果不其然，像这种有足够的动机和人证的案子，楼县令看完述状后，简单询问了人证两句，见童掌柜抵死不认，就开始不耐烦起来，直接下令行刑；一顿板子下来，童掌柜是皮开肉裂，而围观群众看的兴致勃勃，纷纷叫起好来。
打完再问，童掌柜依旧喊冤；那就再打。。。。。。
不多时，童掌柜昏迷过去，楼知县也犯了难，如果真把嫌犯打死了也是一桩麻烦事。不得已楼知县只得吩咐左右将童掌柜收押下去，隔日再审。
退堂后楼知县正想着将刘捕头唤来一起商议李家灭门惨案，刚刚开始他以为人证物证齐全，基本上是个铁案；然而童掌柜被打道昏厥也不愿认罪，而且神态不似作伪，慢慢的也开始细细思考起来。这时一衙役来报，说是有一人手持皇城司腰牌求见。
要知道皇城司为朝廷耳目，不受地方管辖，必要时能临时罢免四品以下官员，权力极大。楼知县吃了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将人请入内廷。
只见一俊朗的后生快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年轻姑娘，正是典小二和苏无双。
刘捕头带着两白役押送童掌柜一路西行，典小二赶着马车带着苏无双一路跟着，刘捕头看着往日情分上并未阻止，只是禁止与嫌犯童掌柜接触，见李大厨和那家丁倒是无妨。
见不到童掌柜，苏无双便寻李大厨麻烦，不断质问他为何要冤枉自己东家，李大厨不断赌咒发誓，声称自己亲耳听闻童掌柜与李员外的对话；典小二虽然了解童掌柜为人并不认为他会做出恶事，但也觉得李大厨不似说谎；只得一路安慰着苏无双不提。
不日抵达陈仓县，刘捕头将案情向娄知县汇报后将童掌柜暂时收押进县衙大牢。李大厨和家丁作为人证再在县衙厢房安排住处，白日并不限制自由，只是入晚必归。
典小二和苏无双只能自行找个客栈住下不提。
如今所有证据都对童掌柜极为不利，苏无双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丫头哪有什么办法，只能不断去寻那李大厨，恳求他良心发现不要冤枉好人。
那李大厨开始还好言相劝，渐渐的不耐烦起来，两人开始争吵起来，那家丁一旁冷言嘲讽，常气的苏无双眼泪直流。
典小二很是头疼，开始后悔为何要带这个丫头前来，完全起不到作用不说，反而影响自己晚上“查案”。
好说歹说，才让苏丫头同意留在客栈等消息不要乱跑，毕竟陈仓县刚经历战火不久，治安算不上多好，他一个女孩子家家着实不太安全，典小二打算夜闯县衙大牢，先见上童掌柜一面，听听他的说辞再做打算。
然而典小二发现自己低估了县衙大牢的安保程度，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潜行能力；陈仓作为刚成立的新县，灾民极多，匪盗横行，牢里关押着不少穷凶极恶之辈，因此守备森严。那县令显然也是个有能力的，将县衙管理的井井有条；典小二竟然找不到漏洞可以潜入进去。虽然仗着武力一路打杀进去倒是不难，但毕竟小二哥还没疯到与朝廷为敌的地步。
小黑没有跟来，典小二待到天亮也没有把握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进入大牢，无奈之下小二只得退去。
正琢磨着是否干脆贿赂牢头，正大光明的进去查探，突然看见苏无双提着一个篮子正和大牢门口的衙役说着什么，那衙役连连摇头，苏丫头急得直接跪了下去。
典小二连忙过去，原来苏无双担心童掌柜在牢里受苦，买了些饭菜想让衙役送去给他，那衙役却抵死不肯。
典小二连忙过去悄悄塞了一把铜钱，那衙役满脸纠结，最后还是将钱塞还给小二，说道：“这位小哥儿，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不敢啊。县尊大人有严令，凡是重罪嫌犯一律不得探监。要是往年倒还罢了，今个儿新来的县尊可是一尊煞星，我好些同僚就是因为贪些油水，不是被杖折就是被开革，你们千万莫要害我。”
小二道：“只是送些吃食，不碍事吧。”
那衙役慌忙道：“不行不行，上次就是有个拐子吃了有人送的酒菜死了，县尊发了好大脾气，小五被下令五十大板打的现在还下不了床，还丢了差事。现今县尊明令牢里人等一律不得与外人接触。快走快走，一会牢头来了，我们都要吃挂落。”
典小二无奈，只得扶起苏无双悻悻的回到客栈。
道客栈后苏无双急的哭了起来，拉着小二流泪道：“小二哥，怎么办，我听衙役哥哥说明天就要开庭了，县尊是会打板子的，掌柜的。。。。。。掌柜的要是吃刑不过。。。就。。。就无可挽回了啊！”
典小二沉默，的确，在铁证如山下，县令审案是有权动刑的，这还真不算屈打成招。
过了一会儿，典小二迟疑说道：“那。。。老李不太像说谎的样子，会不会掌柜的当真酒后失德。。。。”
苏无双一听此言顿时如同炸了毛的猫，大叫道：“绝无可能，掌柜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而且掌柜的一直叫冤，只是大家都不肯相信。我。。。我明天去寻县尊，县尊大人定能还掌柜的一个清白。。。”
典小二叹了口气，温言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找找门路，无论如何先想法子见到掌柜再说。”
苏无双点点头，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典小二突然想起一事，兴奋道：“也许还真有法子，我回去取个东西，明天说不得能让县尊审案时至少不动大刑。事不迟疑，我这就动身，你在这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说完便疾奔出门，苏无双连忙起身询问，却见小二已去的远了。
。。。。。。
三月初十，晴，宜嫁娶，忌搬家、出行。这一天，难得出现的县尊要公开审理一灭门惨案，在缺乏娱乐的古代，县官审案也算一大新闻，早早的，县衙门口就围拢了大批来瞧热闹的吃瓜百姓。
大乾官制大体继承东汉，吸取了东汉地方政权权力过大的教训，朝廷将中央集权发挥到了极致，将州牧，刺史的权力分散；由朝廷直接委派官员管理县一级地方。然而这也有个麻烦事，这年代有文化的人实在太少，根本无法找到足够的人手管理地方。
县令一职几乎囊括了公安局长、最高法官、财政厅长、建设厅长、教育局长等等一系列职务；由于身兼各种行政和司法职能，事情一多，县令们在办案精力上根本吃不消，根本没足够的精力和人手去详察实证，而更多依赖口供和词状。
果不其然，像这种有足够的动机和人证的案子，楼县令看完述状后，简单询问了人证两句，见童掌柜抵死不认，就开始不耐烦起来，直接下令行刑；一顿板子下来，童掌柜是皮开肉裂，而围观群众看的兴致勃勃，纷纷叫起好来。
打完再问，童掌柜依旧喊冤；那就再打。。。。。。
不多时，童掌柜昏迷过去，楼知县也犯了难，如果真把嫌犯打死了也是一桩麻烦事。不得已楼知县只得吩咐左右将童掌柜收押下去，隔日再审。
退堂后楼知县正想着将刘捕头唤来一起商议李家灭门惨案，刚刚开始他以为人证物证齐全，基本上是个铁案；然而童掌柜被打道昏厥也不愿认罪，而且神态不似作伪，慢慢的也开始细细思考起来。这时一衙役来报，说是有一人手持皇城司腰牌求见。
要知道皇城司为朝廷耳目，不受地方管辖，必要时能临时罢免四品以下官员，权力极大。楼知县吃了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将人请入内廷。
只见一俊朗的后生快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年轻姑娘，正是典小二和苏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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