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黄花
霍炳头脑中昏昏沉沉，像是有颗种子误掉入脑中，在其中生根发芽，汲取着大脑的养分，成长壮大。
大脑被种子发芽成的小芽撑开，似乎硬生生将大脑撑开一道细缝，微不可查，但霍炳却是清晰地感受大脑中剧痛无比。
霍炳意识渐行渐失，原本眼前的黑乎乎的一片，场景变换，耳边传来尖锐的呼啸声与可怖的呻吟声。
他回到了那个迷雾中。
迷雾中深处传来怪异的声音，但这时霍炳并没有感觉到头脑、四肢撕裂的感觉，不过周围的同族子弟、侍从却是倒地不起。
霍炳向迷雾中看去，迷雾深处隐隐约约传来星点火光，紧接着不断扩大、舞动起来。当到霍炳跟前时，已经是数十丈高的一面火墙翻涌着舞动着向霍炳推进来。
霍炳站立原地，直到那面由火焰组成的墙向自己推来，将自己彻底吞没，也随之失去意识。
“三少主……”
“三哥……”
霍炳张开双眼，见到自己的屋中聚集了不少人。
霍玎，自己的四弟。
阳叔，从小跟随、陪伴着自己。
霍良洪，自己的叔公。
还有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影，霍天钧，霍族大长老。
霍炳小时候曾见过这位老者，那时霍天钧被霍玄请来，希望能为霍炳重塑轮海，以便踏上修行之路，不至于落得凡俗。
本来霍族另一位高深也被霍玄请来，霍率。霍玄一脉的老祖，但霍率无空前来，潜心于破解霍玄留下的书信几个铭纹。
霍炳心中有所感知，连深居祠堂的大长老都被请来，定然是大事。
霍炳被霍玎细心地扶起，一头靠着床头。这不是他不敬，只是现在他浑身无力，无法下床起身行礼。
“大长老，良洪叔公。”霍炳不失礼貌问候。
大长老面带春风，头微微点点。而霍良洪却是一脸冷色，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没有任何反应的霍良洪，却是先开口说道：“霍炳，我和大长老有些事情要询问你。”
霍玎本想开口说霍炳刚刚苏醒来，应让其休息后，择日询问。
但霍炳却是一口应道：“好。是问那日的进入迷雾后发生的事情吧？”
大长老脸上微笑依旧，令人如沐春风般，点了点头。
霍炳将那日误入迷雾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过程中，霍炳还询问现在是否有那题同去族人的消息，但阳叔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讲述完，霍玎喂给霍炳一颗水元丹润润喉。
霍良洪听完后，深思片刻，问道：“从在迷雾中昏迷不醒，到知道回到城府中，其间你是否有再苏醒来？”
“没有。”霍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霍炳确信在这中间他没有恢复意识来过，当时只觉得四肢头脑撕扯般的剧痛后，便失去意识。再醒来才得知自己被搜索队带回到霍城中，而后霍城发生的事情都是阳叔告诉自己的。
霍良洪毫无表情地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进入迷雾所见所闻，是否还有遗漏的？”
霍炳回想片刻，答道：“没有遗漏了。”
“那你轮海修补完好是怎么回事？”霍良洪问题连连。
“轮海修补完好？”
霍炳一愣，显然不知自己轮海已经修补完好这事。
霍玎这时出来为霍炳解答：“你刚才晕倒后，阳叔为你顺通筋脉时，发现你轮海竟然修补地完好无损。便将良洪叔公请来察看，确证你轮海修补完好。”
霍炳虽然无法成为修士，但是周围都是修士，耳濡目染，也知道轮海是修士之根基，一旦轮海破损便是彻底断绝修行之路。
而霍炳便是轮海破损，彻底断绝修行之路。
原本轮海修补完好应是件好事，但眼下霍玄了无音讯，令霍炳全然高兴不起来。
但阳叔、霍玎却是为霍炳轮海修补完好而高兴。
“恭喜三少主喜成修士。”阳叔喜洋洋地恭贺道。
“只不过是轮海修补完好罢，只不过是空桶，怎么能称修士？”霍良洪语气中内含嘲讽，心中依旧责怪因霍炳贪玩而致使己脉之主失踪。
但霍良洪也没说错，修士天生轮海，如同是一只空桶，而修身炼气便是向其中填充“水”——灵气，轮海储存灵气，生生不绝。
而霍炳轮海破损便是连装水的器具都没有，自然无法成为修士。
霍天钧倒是没有说什么话，而是问道：“轮海破损天生无法成为修士，自古来都没有什么案例说明轮海破损后，还可以修补完好？”
场中霍天钧资历最深，是霍族的大长老，一生见闻自然是广博。当时便是他断定霍炳无法成为修士，而只有霍玄傻傻地坚持，给自己轮海破损的儿子找来不少的大药、灵丹，却丝毫不见起色。
霍良洪也是因为霍玄将大药、灵丹浪费在霍炳身上，从小便没有给霍炳什么好脸色看。
大长老都发话断定霍炳轮海破损无修补之机遇，但现在的实际情况便是相反。
霍天钧手指轻搭在霍炳手腕上，灵力探入其中，顺着筋脉向霍炳轮海去。
确实如霍良洪所说，霍炳的轮海已经修补完好，只是这轮海……
由灵魂组成的轮海！
霍天钧的灵力探入霍炳的轮海，确是完好的轮海无误。但以霍天钧广博见识，分辨出这完好的轮海，竟然是由一个个残缺的灵魂组成。
霍天钧不禁诧异，心问：“这灵魂轮海是如何拼凑成的？这残缺灵魂组成轮海是否能盛纳灵气？”
“这一定和这小子误闯那迷雾中有关。”霍天钧思索片刻，便有些结论得出。
霍炳最近只有误闯迷雾中这等大事发生，或许是迷雾中神秘造成现在霍炳，完好轮海由残缺灵魂组成。
但灵魂之秘，连霍家先祖也不能洞察其全部。
霍天钧虽然见识广博，但也未听闻过肉身死后，而灵魂却依旧存在。
肉身死后，灵魂理应也随着其消亡，即使是巨子巨擎也只能将灵魂消失时刻延长些，但终究是会消散与天地间。
这是天地法则，不可违背，不可忤逆。
但霍炳的情况特殊，现在霍炳的轮海竟然是由残缺的灵魂组成。虽说是残缺的灵魂，但其不消散的奥秘，便是霍天钧这境界不能洞晓的。
霍城之外的险地自然是最好的解释，自古对于霍城之外的险地说法万千，但只不过低级修士的闲暇闲谈，没有一定依据，多是将一些游历野外的修士的经历，加之一些绮丽魔幻的想象，便成为修士口中流传的险地传说。
甚至曾一时有传说言险地是福地洞天，不少修士先后前去野外寻找险地，欲以闯之，等到其中神丹、神药。
但根本是无稽之谈，不少修士因此丧命险地。
后来才这等荒谬传说才渐渐被低级修士遗忘，但修士也知道这险地从长老处得知，险地凶险与上古某些不可言谈的秘密有关。
但是每年在外游历的修士依旧误闯入其中的，有些一去不返，有些幸存下来，却惨死于修行中。
霍天钧也查看过那些在修行中惨死修士的轮海、识海、肉身、筋脉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如果不是个例，或许便会被当成修行过度而暴死。
不过从险地中逃生的修士都会大肆宣传自己的光辉事迹，也引得不少修士关注，因此惨死便被多关注几分。
连博闻多识的大长老都对此束手无策，那如何修补轮海，在场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
最后，大长老又询问了霍炳误闯入迷雾险地后情况，还施法在霍炳的全身指指点点，折腾大半时辰后，这才罢手。
房间只剩霍炳、霍玎、阳叔三人。
“阳叔、四弟，我没事，你们回去吧。”霍炳宽慰二人道。
“不行，我不放心。”霍玎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三少主，节哀，但也要注重身子。”
阳叔刚才被霍炳昏倒吓一跳，这下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霍炳一步。
霍炳摇了摇，只好由着两人守在床旁，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中。
霍炳睡梦似乎经历很久很久的时光，但是发觉是在睡梦时，却是丝毫睡梦中记忆都回想不起来，只觉得头脑从未有的这般清醒。
醒来后，霍玎、阳叔依旧在房间中，盘坐在椅子上冥想修炼。
霍炳并没有将二人唤醒，自顾自地走出房间。霍炳的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花朵，这都是碧镯的功劳。
当初初到这花阁院的时候，霍炳只说了一句名不符实，自名花阁，但却一花不见，那时碧镯托阳叔弄来各种鲜花，栽种在院子。四季各有花朵争奇斗艳，院子花朵多样，寒冬依旧会有一支寒梅傲寒开放。
霍炳走到花圃一旁，花圃正好有一朵淡淡的黄花开放，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朵小黄花，但是它依旧不羡慕其他花朵的艳丽，独自盛开，悄无声息。
霍炳集中注意力于小黄花，见到一滴露珠正躺在花蕊中，花蕊溺在这一滴露珠中，静悄悄。
霍炳从未如此的清醒着，他心中有个东西萌芽了，被小黄花的露珠浇灌着，探出小芽来。
大脑被种子发芽成的小芽撑开，似乎硬生生将大脑撑开一道细缝，微不可查，但霍炳却是清晰地感受大脑中剧痛无比。
霍炳意识渐行渐失，原本眼前的黑乎乎的一片，场景变换，耳边传来尖锐的呼啸声与可怖的呻吟声。
他回到了那个迷雾中。
迷雾中深处传来怪异的声音，但这时霍炳并没有感觉到头脑、四肢撕裂的感觉，不过周围的同族子弟、侍从却是倒地不起。
霍炳向迷雾中看去，迷雾深处隐隐约约传来星点火光，紧接着不断扩大、舞动起来。当到霍炳跟前时，已经是数十丈高的一面火墙翻涌着舞动着向霍炳推进来。
霍炳站立原地，直到那面由火焰组成的墙向自己推来，将自己彻底吞没，也随之失去意识。
“三少主……”
“三哥……”
霍炳张开双眼，见到自己的屋中聚集了不少人。
霍玎，自己的四弟。
阳叔，从小跟随、陪伴着自己。
霍良洪，自己的叔公。
还有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影，霍天钧，霍族大长老。
霍炳小时候曾见过这位老者，那时霍天钧被霍玄请来，希望能为霍炳重塑轮海，以便踏上修行之路，不至于落得凡俗。
本来霍族另一位高深也被霍玄请来，霍率。霍玄一脉的老祖，但霍率无空前来，潜心于破解霍玄留下的书信几个铭纹。
霍炳心中有所感知，连深居祠堂的大长老都被请来，定然是大事。
霍炳被霍玎细心地扶起，一头靠着床头。这不是他不敬，只是现在他浑身无力，无法下床起身行礼。
“大长老，良洪叔公。”霍炳不失礼貌问候。
大长老面带春风，头微微点点。而霍良洪却是一脸冷色，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没有任何反应的霍良洪，却是先开口说道：“霍炳，我和大长老有些事情要询问你。”
霍玎本想开口说霍炳刚刚苏醒来，应让其休息后，择日询问。
但霍炳却是一口应道：“好。是问那日的进入迷雾后发生的事情吧？”
大长老脸上微笑依旧，令人如沐春风般，点了点头。
霍炳将那日误入迷雾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过程中，霍炳还询问现在是否有那题同去族人的消息，但阳叔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讲述完，霍玎喂给霍炳一颗水元丹润润喉。
霍良洪听完后，深思片刻，问道：“从在迷雾中昏迷不醒，到知道回到城府中，其间你是否有再苏醒来？”
“没有。”霍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霍炳确信在这中间他没有恢复意识来过，当时只觉得四肢头脑撕扯般的剧痛后，便失去意识。再醒来才得知自己被搜索队带回到霍城中，而后霍城发生的事情都是阳叔告诉自己的。
霍良洪毫无表情地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进入迷雾所见所闻，是否还有遗漏的？”
霍炳回想片刻，答道：“没有遗漏了。”
“那你轮海修补完好是怎么回事？”霍良洪问题连连。
“轮海修补完好？”
霍炳一愣，显然不知自己轮海已经修补完好这事。
霍玎这时出来为霍炳解答：“你刚才晕倒后，阳叔为你顺通筋脉时，发现你轮海竟然修补地完好无损。便将良洪叔公请来察看，确证你轮海修补完好。”
霍炳虽然无法成为修士，但是周围都是修士，耳濡目染，也知道轮海是修士之根基，一旦轮海破损便是彻底断绝修行之路。
而霍炳便是轮海破损，彻底断绝修行之路。
原本轮海修补完好应是件好事，但眼下霍玄了无音讯，令霍炳全然高兴不起来。
但阳叔、霍玎却是为霍炳轮海修补完好而高兴。
“恭喜三少主喜成修士。”阳叔喜洋洋地恭贺道。
“只不过是轮海修补完好罢，只不过是空桶，怎么能称修士？”霍良洪语气中内含嘲讽，心中依旧责怪因霍炳贪玩而致使己脉之主失踪。
但霍良洪也没说错，修士天生轮海，如同是一只空桶，而修身炼气便是向其中填充“水”——灵气，轮海储存灵气，生生不绝。
而霍炳轮海破损便是连装水的器具都没有，自然无法成为修士。
霍天钧倒是没有说什么话，而是问道：“轮海破损天生无法成为修士，自古来都没有什么案例说明轮海破损后，还可以修补完好？”
场中霍天钧资历最深，是霍族的大长老，一生见闻自然是广博。当时便是他断定霍炳无法成为修士，而只有霍玄傻傻地坚持，给自己轮海破损的儿子找来不少的大药、灵丹，却丝毫不见起色。
霍良洪也是因为霍玄将大药、灵丹浪费在霍炳身上，从小便没有给霍炳什么好脸色看。
大长老都发话断定霍炳轮海破损无修补之机遇，但现在的实际情况便是相反。
霍天钧手指轻搭在霍炳手腕上，灵力探入其中，顺着筋脉向霍炳轮海去。
确实如霍良洪所说，霍炳的轮海已经修补完好，只是这轮海……
由灵魂组成的轮海！
霍天钧的灵力探入霍炳的轮海，确是完好的轮海无误。但以霍天钧广博见识，分辨出这完好的轮海，竟然是由一个个残缺的灵魂组成。
霍天钧不禁诧异，心问：“这灵魂轮海是如何拼凑成的？这残缺灵魂组成轮海是否能盛纳灵气？”
“这一定和这小子误闯那迷雾中有关。”霍天钧思索片刻，便有些结论得出。
霍炳最近只有误闯迷雾中这等大事发生，或许是迷雾中神秘造成现在霍炳，完好轮海由残缺灵魂组成。
但灵魂之秘，连霍家先祖也不能洞察其全部。
霍天钧虽然见识广博，但也未听闻过肉身死后，而灵魂却依旧存在。
肉身死后，灵魂理应也随着其消亡，即使是巨子巨擎也只能将灵魂消失时刻延长些，但终究是会消散与天地间。
这是天地法则，不可违背，不可忤逆。
但霍炳的情况特殊，现在霍炳的轮海竟然是由残缺的灵魂组成。虽说是残缺的灵魂，但其不消散的奥秘，便是霍天钧这境界不能洞晓的。
霍城之外的险地自然是最好的解释，自古对于霍城之外的险地说法万千，但只不过低级修士的闲暇闲谈，没有一定依据，多是将一些游历野外的修士的经历，加之一些绮丽魔幻的想象，便成为修士口中流传的险地传说。
甚至曾一时有传说言险地是福地洞天，不少修士先后前去野外寻找险地，欲以闯之，等到其中神丹、神药。
但根本是无稽之谈，不少修士因此丧命险地。
后来才这等荒谬传说才渐渐被低级修士遗忘，但修士也知道这险地从长老处得知，险地凶险与上古某些不可言谈的秘密有关。
但是每年在外游历的修士依旧误闯入其中的，有些一去不返，有些幸存下来，却惨死于修行中。
霍天钧也查看过那些在修行中惨死修士的轮海、识海、肉身、筋脉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如果不是个例，或许便会被当成修行过度而暴死。
不过从险地中逃生的修士都会大肆宣传自己的光辉事迹，也引得不少修士关注，因此惨死便被多关注几分。
连博闻多识的大长老都对此束手无策，那如何修补轮海，在场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
最后，大长老又询问了霍炳误闯入迷雾险地后情况，还施法在霍炳的全身指指点点，折腾大半时辰后，这才罢手。
房间只剩霍炳、霍玎、阳叔三人。
“阳叔、四弟，我没事，你们回去吧。”霍炳宽慰二人道。
“不行，我不放心。”霍玎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三少主，节哀，但也要注重身子。”
阳叔刚才被霍炳昏倒吓一跳，这下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霍炳一步。
霍炳摇了摇，只好由着两人守在床旁，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中。
霍炳睡梦似乎经历很久很久的时光，但是发觉是在睡梦时，却是丝毫睡梦中记忆都回想不起来，只觉得头脑从未有的这般清醒。
醒来后，霍玎、阳叔依旧在房间中，盘坐在椅子上冥想修炼。
霍炳并没有将二人唤醒，自顾自地走出房间。霍炳的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花朵，这都是碧镯的功劳。
当初初到这花阁院的时候，霍炳只说了一句名不符实，自名花阁，但却一花不见，那时碧镯托阳叔弄来各种鲜花，栽种在院子。四季各有花朵争奇斗艳，院子花朵多样，寒冬依旧会有一支寒梅傲寒开放。
霍炳走到花圃一旁，花圃正好有一朵淡淡的黄花开放，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朵小黄花，但是它依旧不羡慕其他花朵的艳丽，独自盛开，悄无声息。
霍炳集中注意力于小黄花，见到一滴露珠正躺在花蕊中，花蕊溺在这一滴露珠中，静悄悄。
霍炳从未如此的清醒着，他心中有个东西萌芽了，被小黄花的露珠浇灌着，探出小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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