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疑犯们
被请来帮助调查的并不止无终。
在桃山城的最高长官，刚刚四十岁的城守裴元的公堂里，足足聚集了几十号人。
这与推理小说里常见凶杀案的疑犯人数完全不符。
是因为黄四郎得罪的人太多吗？
好吧，无终没有注意这个。
他只是新奇地看着这些“同济”，以人类的视角理解他们的身份。
首先是桃仙居的掌柜陶英——他也终于能在命运的轨迹中展示自己的名字了，虽然哭得撕心裂肺的，但一样被视作疑犯了。
没办法，第一，在黄四郎的推测死亡时间里他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二，桃山城所有人都知道，他跟黄四郎经常争执，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的争执，但积累起来或许也有了足够的杀人动机。
“老朽与少主只是正常的工作意见相左而已！”
虽然陶英这样解释了，但无奈裴元并不接受。
至少是没法以这样的理由就排除他的嫌疑。
除了陶英，被认为有嫌疑的还有猎户们。
无终曾在桃山城门口见到的那些人马具装的猎户当然不是一般的猎户。
他们其实是桃山的武林人士，居住在城外的一座叫“铁血”的坞堡里。
因为是武林人士，他们给桃仙居提供的猎物也不是一般的猎物。
每一日，桃仙居收到的都是堡主燕枫带领门人弟子猎杀的异兽。
桃仙居对这些异兽会出高价收购。
这是铁血堡很重要的一项经济来源。
而最近，对这些异兽，黄四郎却打算压价了。
谈判谈崩，冲动之下弄死黄四郎，这种事放在武林人士身上一点都不意外。
只要是武林人士，无论是谁都不意外。
所以铁血堡自燕枫以降，来桃山城的五十门人弟子都被请来了！
而黄四郎惹上的武林中人还不止燕枫。
那个秀璇大家，黄四郎心心念念想要宴请的人，也是武林中人。
黄四郎那种层次大概不清楚，但对桃山城的城守来说，裴元是可以从斩妖司获得一些机密的。
祝秀璇，表面上的身份是行走天下，醉心艺术的伶人，但实际上，她是武林一大门派的传经人，肩负着该门派的传承之责，武功之高，已经触碰到了神通领域。
弄死一个黄四郎，大概，连门都不用出。
所以她，或者类似拥有远程杀人能力的高手，他们的一切不在场证明统统无效。
等斩妖司确认黄四郎的死因之后，确认不是被高手远程杀死的，高手的不在场证明才会生效。
这里面包括桃仙居的伙计刑小六。
“小六，你居然是武林中人？！”掌柜陶英难以相信。
“抱歉，掌柜的。师父不让我说。”小六一脸不好意思。
“你……算了……”陶英本要骂两句，但马上就泄了气。
有什么好意外的。
酒楼伙计，本就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掩饰身份。有武林门派让某个弟子来应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当初陶英招小六的时候是觉得小六最机灵。
不过现在想想，陶英恍然发现，当时机灵的人其实不止小六。那次招伙计，所有来应聘的人都足以胜任伙计这个职位。而他选中小六之后，其他人二话不说立刻就走，没有任何想要再争取一下的意思。
那时他以为那些人是识时务，现在看，那些人该不是全是武林门派的人吧？
……我这个掌柜能做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掌柜不用懊恼。我们要的是打探消息，伙计就够了，不会动你的。而且啊，掌柜这个活儿，派中恐怕也没人能做。就是师父也会把桃仙居弄倒闭的。”一旁的小六安慰道。
“小六，下次我要派你去当乞丐。”一个声音传来。
“师父？”小六惊讶。
师父怎么会来？他也成嫌犯了？
“齐庄主？”陶英更惊讶。
来人赫然是桃仙居的一位常客，桃山城的名士，拥有一座满是桃花的庄园的齐昊。
“本派传统，弟子们要去基层历练，我这样的则需要经营人脉。”齐昊对自己的老友道。
“怪不得你每次来都要小六随侍。”陶英更理解了一些事。
“你是因为前几天少主抢了你看重的桃仙墨宝被请来的吧？”陶英道。
“嗯，就是那事。其实我不怎么懂书法，桃仙墨宝只是我用来充实风雅人设的，被四郎抢了我也没在意。但府君大人似乎不这么想。”
他们聊了起来。
武林中人就这么多了。
剩下的还有一些普通人。
比如黄四郎的七个前女友，三个现女友，还有她们的家人。
还有黄四郎相好的，或者相好过的男男女女，大概百来个人。
还有黄四郎得罪过的各路掌柜、少主，大概也有百来个人。
不过这些人都不像是能杀了黄四郎的样子。
无终以人类的思维也能分析出这一点。
黄四郎是死在自家的桃仙居的。
他的房间有重重守护。
普通人想越过这么多守护杀人实在太难了。
难道黄四郎还会主动给要杀他的人打开守护不成？
所以最有嫌疑的就是最强的祝秀璇了。
裴元以为她是触摸到了神通领域。
但无终看得出，她已是神通。
哦，无终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力量。
他保持着凡俗之身的体验模式。
只是以他的眼力，即使只是凡俗之身，也足以看出一个生命是否抵达神通了。
神通与非神通，在生命的位阶上是有绝对的区别的。
不过这个孩子的神通应该很弱。无终对祝秀璇进行了评价。
她眼中的神华纯粹却单调，所以在神妙上与宿命通必然相差甚远，论战斗与金光法也必然天差地别。
“裴兄，黄四郎的死因确定了。”在无终观察的时候，裴元也收到了新的消息。
神色严肃的斩妖司桃山分司司长，裴元的老搭档白辰，一身戎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何？”裴元问。
“尸体上没有法力、真气或者妖魔气的痕迹。死因是单纯的机械性窒息。”白辰道。
“……所以就是因为黄四郎脖子上那道勒痕？”裴元道。
“具体的手法还不确定，不能排除有人用法力驱使绳索勒死黄四郎，但直接的死因就是如此。”白辰说。
“这可真是……一点都没能减少工作量啊。”裴元叹息。
在桃山城的最高长官，刚刚四十岁的城守裴元的公堂里，足足聚集了几十号人。
这与推理小说里常见凶杀案的疑犯人数完全不符。
是因为黄四郎得罪的人太多吗？
好吧，无终没有注意这个。
他只是新奇地看着这些“同济”，以人类的视角理解他们的身份。
首先是桃仙居的掌柜陶英——他也终于能在命运的轨迹中展示自己的名字了，虽然哭得撕心裂肺的，但一样被视作疑犯了。
没办法，第一，在黄四郎的推测死亡时间里他没有不在场证明；第二，桃山城所有人都知道，他跟黄四郎经常争执，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的争执，但积累起来或许也有了足够的杀人动机。
“老朽与少主只是正常的工作意见相左而已！”
虽然陶英这样解释了，但无奈裴元并不接受。
至少是没法以这样的理由就排除他的嫌疑。
除了陶英，被认为有嫌疑的还有猎户们。
无终曾在桃山城门口见到的那些人马具装的猎户当然不是一般的猎户。
他们其实是桃山的武林人士，居住在城外的一座叫“铁血”的坞堡里。
因为是武林人士，他们给桃仙居提供的猎物也不是一般的猎物。
每一日，桃仙居收到的都是堡主燕枫带领门人弟子猎杀的异兽。
桃仙居对这些异兽会出高价收购。
这是铁血堡很重要的一项经济来源。
而最近，对这些异兽，黄四郎却打算压价了。
谈判谈崩，冲动之下弄死黄四郎，这种事放在武林人士身上一点都不意外。
只要是武林人士，无论是谁都不意外。
所以铁血堡自燕枫以降，来桃山城的五十门人弟子都被请来了！
而黄四郎惹上的武林中人还不止燕枫。
那个秀璇大家，黄四郎心心念念想要宴请的人，也是武林中人。
黄四郎那种层次大概不清楚，但对桃山城的城守来说，裴元是可以从斩妖司获得一些机密的。
祝秀璇，表面上的身份是行走天下，醉心艺术的伶人，但实际上，她是武林一大门派的传经人，肩负着该门派的传承之责，武功之高，已经触碰到了神通领域。
弄死一个黄四郎，大概，连门都不用出。
所以她，或者类似拥有远程杀人能力的高手，他们的一切不在场证明统统无效。
等斩妖司确认黄四郎的死因之后，确认不是被高手远程杀死的，高手的不在场证明才会生效。
这里面包括桃仙居的伙计刑小六。
“小六，你居然是武林中人？！”掌柜陶英难以相信。
“抱歉，掌柜的。师父不让我说。”小六一脸不好意思。
“你……算了……”陶英本要骂两句，但马上就泄了气。
有什么好意外的。
酒楼伙计，本就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掩饰身份。有武林门派让某个弟子来应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当初陶英招小六的时候是觉得小六最机灵。
不过现在想想，陶英恍然发现，当时机灵的人其实不止小六。那次招伙计，所有来应聘的人都足以胜任伙计这个职位。而他选中小六之后，其他人二话不说立刻就走，没有任何想要再争取一下的意思。
那时他以为那些人是识时务，现在看，那些人该不是全是武林门派的人吧？
……我这个掌柜能做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掌柜不用懊恼。我们要的是打探消息，伙计就够了，不会动你的。而且啊，掌柜这个活儿，派中恐怕也没人能做。就是师父也会把桃仙居弄倒闭的。”一旁的小六安慰道。
“小六，下次我要派你去当乞丐。”一个声音传来。
“师父？”小六惊讶。
师父怎么会来？他也成嫌犯了？
“齐庄主？”陶英更惊讶。
来人赫然是桃仙居的一位常客，桃山城的名士，拥有一座满是桃花的庄园的齐昊。
“本派传统，弟子们要去基层历练，我这样的则需要经营人脉。”齐昊对自己的老友道。
“怪不得你每次来都要小六随侍。”陶英更理解了一些事。
“你是因为前几天少主抢了你看重的桃仙墨宝被请来的吧？”陶英道。
“嗯，就是那事。其实我不怎么懂书法，桃仙墨宝只是我用来充实风雅人设的，被四郎抢了我也没在意。但府君大人似乎不这么想。”
他们聊了起来。
武林中人就这么多了。
剩下的还有一些普通人。
比如黄四郎的七个前女友，三个现女友，还有她们的家人。
还有黄四郎相好的，或者相好过的男男女女，大概百来个人。
还有黄四郎得罪过的各路掌柜、少主，大概也有百来个人。
不过这些人都不像是能杀了黄四郎的样子。
无终以人类的思维也能分析出这一点。
黄四郎是死在自家的桃仙居的。
他的房间有重重守护。
普通人想越过这么多守护杀人实在太难了。
难道黄四郎还会主动给要杀他的人打开守护不成？
所以最有嫌疑的就是最强的祝秀璇了。
裴元以为她是触摸到了神通领域。
但无终看得出，她已是神通。
哦，无终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力量。
他保持着凡俗之身的体验模式。
只是以他的眼力，即使只是凡俗之身，也足以看出一个生命是否抵达神通了。
神通与非神通，在生命的位阶上是有绝对的区别的。
不过这个孩子的神通应该很弱。无终对祝秀璇进行了评价。
她眼中的神华纯粹却单调，所以在神妙上与宿命通必然相差甚远，论战斗与金光法也必然天差地别。
“裴兄，黄四郎的死因确定了。”在无终观察的时候，裴元也收到了新的消息。
神色严肃的斩妖司桃山分司司长，裴元的老搭档白辰，一身戎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何？”裴元问。
“尸体上没有法力、真气或者妖魔气的痕迹。死因是单纯的机械性窒息。”白辰道。
“……所以就是因为黄四郎脖子上那道勒痕？”裴元道。
“具体的手法还不确定，不能排除有人用法力驱使绳索勒死黄四郎，但直接的死因就是如此。”白辰说。
“这可真是……一点都没能减少工作量啊。”裴元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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