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聚会
空旷，孤寂，没有尽头的黑暗中，一个年轻的男子静静地躺在一座血红的铜棺中。无数闪动的金色符文，像是无数的锁链，一层又一层地结成一个囚笼，将一口血红色的棺椁锁地密不透风。
躺着的人无声地呐喊着，可是他的声音却无法传出层层禁锢的铜棺。白色雾气的空间里，除了他，没有任何生命，也没有任何声音。一望无际的白雾漂浮在空中，就像是定格的时间，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
王寻猛地醒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做恶梦了，他梦见自己出现在那口曾经见过的棺材里，金色的符文锁链缠绕着他的全身，覆盖了整个棺椁，他无法出声，也无法移动，一个人一口棺，不知躺了多少时间。
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汗，看看时间。午睡的时间似乎超标了，不过幸好还没有错过时间，聚会赶得上。
出门继续地铁，虽然大家经常在群里闲聊，但是聚餐还是不多的。各有各的事情，平时难聚得起来，也只有节假日的时候，大家才会凑一起，吃个饭，唱个歌。
打开手机群，果然，大伙已经聊开了。
三个磊头人：大家快点，我都已经到了，你们也太慢了，坐的不是国产的地铁吗？
小磊子聚会最积极，每次都是最先到的一个，这次也不例外，早早地就到地方了，估计已经小酒唱上了。
十月里的春风：车上有个变态在看我，怎么办？
大红：有我变态吗？
十月里的春风：没你变态，但和你一样猥琐。
不会哭的小鱼：在哪儿，要不要我们来接你，这年头真的什么人都有。
大红：对，我们都过去接你，大家一起盯着他看，让他知道，到底谁更变态。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安全起见，坐下一班车吧！如果他跟着你，你再发消息，我放大红出来。
小敬子：大哥说得有理，还不到放大红的时候，汪。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敬子，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没有说大红是狗，我只是说他变态。
小敬子：我自己叫一声不可以吗？我是单身狗！汪汪汪！咋了，你有意见？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没意见，汪！
三个磊头人：大哥说得对，坐下一班，不行我们去接你，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人。
几分钟后，十月里的春风再次发来消息，已经坐了下一班，变态没有跟着。
爱不死你：不好意思，兄弟们，姐又来晚了。
几年下来，这位姐们是经常迟到，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也可能理解，毕竟天天加班到晚上一两点，最惨打工人，大家是不忍心多说她的。除了大红。
大红：将仪同学，能不能别每次都迟到，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这么变态，也按时到了，时间观念，姐们儿。不会是看公司的帅哥看入迷了，没时间聚餐吧。
爱不死你：对，就是在看帅哥，总比看变态强。
小敬子：欢迎本群第一加班人牛人，蒋姐，全体鼓掌！
三个磊头人：啪啪啪......欢迎。
十月里的春风：啪啪啪......欢迎。
不会哭的小鱼：啪啪啪......欢迎。
大红：啪啪啪......欢迎。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啪啪啪......欢迎。
大红：姐，昨天加几点，搁着几十里地，我都能闻见你身上的黑眼圈。
爱不死你：昨天下班早，十二点多。
不会哭的小鱼：黑心老板啊，赶快辞职吧，姐姐！
三个磊头人：套麻袋，让他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反对加班，殴打老板。
小敬子：姐，幸苦了。
十月里的春风：别干了，换家公司，那里做不一样。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
经历了一个小时，大家总算是到齐了，大红点菜。其它人开始闲聊，工作生活，一地鸡毛。大城市的生活，都不容易，打工人，更不容易。
几个人里，大红是最先结婚的，婚后生活刚开始久，正处于甜蜜期，精神焕发，只不过没有带老婆出来，这让单身狗们一阵失望。
小敬子最猛，这个月又换了两份工作，不喜欢就辞职，不顺心就辞职，不在预期，还是辞职。一通抱怨，总是觉得自己运气太差，找不到好工作。
不会哭的小鱼找的工作也不是很如意，工资低，时间长。已经决定要回老家了，觉得大城市不好混，社会的毒打，打得太毒。
爱不死你没说啥，大家都觉得她太老实，加班最多，工资最低，被老板坑的最厉害。可她就是不选择辞职，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小磊子年龄最小，高中毕业，自学设计，纯真热情，和大家关系都很好。平时群里他喊得最欢，聚餐能成功，他功劳最大。
王寻最熟悉的，还是十月里的春风。他的本名叫李月，王寻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四十岁的女人，长相却是二十岁的女孩。白嫩的皮肤，精致的面孔。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年轻很自然，不像那些做手术，或者打针的艺人，给人一种很僵硬的感觉。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吧，每个人都不一样，都不容易，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不就是这样，谁都有烦恼。佛说：“众生皆苦”，说得是实话。
不过生活还得继续，聚会不能停。男生们几杯酒下肚，渐渐地飘了起来，个个都是人生导师，职场达人。女生们也是司空见惯，不是第一次聚会了，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清清楚楚。她们淡定地喝着饮料，兴致勃勃地聊着一些七姑八姨的生活锁事，职场的烦心事当然要提一下，闺蜜的趣事当然也要提一下，最近买了什么东西，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当然也要提一下.......
打工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上不完的班，做不完的事。
对于王寻来说，每次聚餐，都是难见的快乐时光。同一代的人，有更多共同的话题，大家都很自觉的AA，没有那么多的面子里子。没有什么目的，也不讲什么人情世故，大家可能都觉得自己暂时避开了这尘世的纷纷扰扰，一个个野起来，就连最内向的小鱼，也开始哼起歌来。
饭毕，一如往常地去唱歌，一部分人继续喝酒，一部分人选择唱歌，还有没聊尽兴的，接着聊的。几个人中，没有一个唱的好的，却都很开心。
等到结束时已经是深夜，王寻留在最后，将打到车的人一个一个送上车。最后只剩下李月，两个人站在马路牙子上，久久无言。相识多年，更加了解，也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像问什么，都不合适。
“家里有催婚吗？”李月笑笑，主动问起问题。
王寻苦笑一声，摇摇手机：“前几天刚催过，不过没办法，暂时没有这个条件，靠父母吧！总觉得不爽。”
“哎吆！这么有志气，不想啃老？”
“也不是什么志气，其实现在很多人啃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并不反感他们。就是觉得，不值得。用两辈人的一切去换一份婚姻，或者说一个人，觉得太亏。可能我太功利，这种事也计算利益得失，凭白玷污了神圣的爱。”王寻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找了一圈儿，却发现没有打火机。
“或许你还没有遇到令你心动的人吧！”李月转变了话题，感情应该是不能用金钱去衡量的，但需要金钱支撑。
“应该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缘分、运气这种东西很难讲，冥冥中的东西，总是无常的。”王寻点点头，在感情方面，他几乎没什么经历。
小学的时候醉心玩弹珠，除了上课写作业，其它的时间就是玩弹珠，那时候也太小，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初中喜欢运动，除了学习之外，空余的时间化身狂人，格斗也是那时候开始学的；高中时又喜欢上了画画，画得饭都没时间去吃，更别说谈恋爱了；大学又开始喜欢格斗，天天练，学习都耽误了，更不要说女朋友；
在他的印象里，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模糊不清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又好像做了很多事情。
“你呢？你有什么要求？”
李月没有回答，她盯着远方的黑暗，就像是在盯着一个人，很久之后，才惨然一笑。虽然是在黑暗的路灯下，虽然面容很模糊，虽然也没有看见她的泪花，但那种冷硬却深入骨髓的绝望，还是让王寻一阵心惊。
王寻很后悔，不应该去问，可惜晚了。他很早就意识到，李月肯定经历过很惨痛的感情，而王寻也在有意在去避免涉及这些东西。但是，当话题放到自己身上时，他本能地反问了一下。
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立刻又打消了念头。数十年都忘不了的东西，走不出的伤痛，多劝一句，怕都是多一把刀。她有她的故事，他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永远不能刨根问底。只有这样，才会有足够的距离，相看两不厌。
世上有渣女，又何曾少了渣男。李月二十几岁的时候，婚姻还没有那么昂贵，应该不至于是经济的原因，那么，事情就是显而易见了。
“唉，你太倔强了！”王寻为李月拉开车门，她在车里挥手告别，眼神郁郁。王寻也挥手示意，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安静的夜里，王寻一个人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婚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财富，地位，权力，婚姻，爱情，繁衍......
造物主用无与伦比智慧创造了我们，而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在世俗的洪流中走向死亡吗？
躺着的人无声地呐喊着，可是他的声音却无法传出层层禁锢的铜棺。白色雾气的空间里，除了他，没有任何生命，也没有任何声音。一望无际的白雾漂浮在空中，就像是定格的时间，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
王寻猛地醒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做恶梦了，他梦见自己出现在那口曾经见过的棺材里，金色的符文锁链缠绕着他的全身，覆盖了整个棺椁，他无法出声，也无法移动，一个人一口棺，不知躺了多少时间。
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汗，看看时间。午睡的时间似乎超标了，不过幸好还没有错过时间，聚会赶得上。
出门继续地铁，虽然大家经常在群里闲聊，但是聚餐还是不多的。各有各的事情，平时难聚得起来，也只有节假日的时候，大家才会凑一起，吃个饭，唱个歌。
打开手机群，果然，大伙已经聊开了。
三个磊头人：大家快点，我都已经到了，你们也太慢了，坐的不是国产的地铁吗？
小磊子聚会最积极，每次都是最先到的一个，这次也不例外，早早地就到地方了，估计已经小酒唱上了。
十月里的春风：车上有个变态在看我，怎么办？
大红：有我变态吗？
十月里的春风：没你变态，但和你一样猥琐。
不会哭的小鱼：在哪儿，要不要我们来接你，这年头真的什么人都有。
大红：对，我们都过去接你，大家一起盯着他看，让他知道，到底谁更变态。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安全起见，坐下一班车吧！如果他跟着你，你再发消息，我放大红出来。
小敬子：大哥说得有理，还不到放大红的时候，汪。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敬子，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没有说大红是狗，我只是说他变态。
小敬子：我自己叫一声不可以吗？我是单身狗！汪汪汪！咋了，你有意见？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没意见，汪！
三个磊头人：大哥说得对，坐下一班，不行我们去接你，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人。
几分钟后，十月里的春风再次发来消息，已经坐了下一班，变态没有跟着。
爱不死你：不好意思，兄弟们，姐又来晚了。
几年下来，这位姐们是经常迟到，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也可能理解，毕竟天天加班到晚上一两点，最惨打工人，大家是不忍心多说她的。除了大红。
大红：将仪同学，能不能别每次都迟到，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这么变态，也按时到了，时间观念，姐们儿。不会是看公司的帅哥看入迷了，没时间聚餐吧。
爱不死你：对，就是在看帅哥，总比看变态强。
小敬子：欢迎本群第一加班人牛人，蒋姐，全体鼓掌！
三个磊头人：啪啪啪......欢迎。
十月里的春风：啪啪啪......欢迎。
不会哭的小鱼：啪啪啪......欢迎。
大红：啪啪啪......欢迎。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啪啪啪......欢迎。
大红：姐，昨天加几点，搁着几十里地，我都能闻见你身上的黑眼圈。
爱不死你：昨天下班早，十二点多。
不会哭的小鱼：黑心老板啊，赶快辞职吧，姐姐！
三个磊头人：套麻袋，让他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反对加班，殴打老板。
小敬子：姐，幸苦了。
十月里的春风：别干了，换家公司，那里做不一样。
锃亮的小光头不是和尚：......
经历了一个小时，大家总算是到齐了，大红点菜。其它人开始闲聊，工作生活，一地鸡毛。大城市的生活，都不容易，打工人，更不容易。
几个人里，大红是最先结婚的，婚后生活刚开始久，正处于甜蜜期，精神焕发，只不过没有带老婆出来，这让单身狗们一阵失望。
小敬子最猛，这个月又换了两份工作，不喜欢就辞职，不顺心就辞职，不在预期，还是辞职。一通抱怨，总是觉得自己运气太差，找不到好工作。
不会哭的小鱼找的工作也不是很如意，工资低，时间长。已经决定要回老家了，觉得大城市不好混，社会的毒打，打得太毒。
爱不死你没说啥，大家都觉得她太老实，加班最多，工资最低，被老板坑的最厉害。可她就是不选择辞职，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小磊子年龄最小，高中毕业，自学设计，纯真热情，和大家关系都很好。平时群里他喊得最欢，聚餐能成功，他功劳最大。
王寻最熟悉的，还是十月里的春风。他的本名叫李月，王寻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四十岁的女人，长相却是二十岁的女孩。白嫩的皮肤，精致的面孔。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年轻很自然，不像那些做手术，或者打针的艺人，给人一种很僵硬的感觉。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吧，每个人都不一样，都不容易，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不就是这样，谁都有烦恼。佛说：“众生皆苦”，说得是实话。
不过生活还得继续，聚会不能停。男生们几杯酒下肚，渐渐地飘了起来，个个都是人生导师，职场达人。女生们也是司空见惯，不是第一次聚会了，这几个人是什么德行，清清楚楚。她们淡定地喝着饮料，兴致勃勃地聊着一些七姑八姨的生活锁事，职场的烦心事当然要提一下，闺蜜的趣事当然也要提一下，最近买了什么东西，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当然也要提一下.......
打工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上不完的班，做不完的事。
对于王寻来说，每次聚餐，都是难见的快乐时光。同一代的人，有更多共同的话题，大家都很自觉的AA，没有那么多的面子里子。没有什么目的，也不讲什么人情世故，大家可能都觉得自己暂时避开了这尘世的纷纷扰扰，一个个野起来，就连最内向的小鱼，也开始哼起歌来。
饭毕，一如往常地去唱歌，一部分人继续喝酒，一部分人选择唱歌，还有没聊尽兴的，接着聊的。几个人中，没有一个唱的好的，却都很开心。
等到结束时已经是深夜，王寻留在最后，将打到车的人一个一个送上车。最后只剩下李月，两个人站在马路牙子上，久久无言。相识多年，更加了解，也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像问什么，都不合适。
“家里有催婚吗？”李月笑笑，主动问起问题。
王寻苦笑一声，摇摇手机：“前几天刚催过，不过没办法，暂时没有这个条件，靠父母吧！总觉得不爽。”
“哎吆！这么有志气，不想啃老？”
“也不是什么志气，其实现在很多人啃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并不反感他们。就是觉得，不值得。用两辈人的一切去换一份婚姻，或者说一个人，觉得太亏。可能我太功利，这种事也计算利益得失，凭白玷污了神圣的爱。”王寻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找了一圈儿，却发现没有打火机。
“或许你还没有遇到令你心动的人吧！”李月转变了话题，感情应该是不能用金钱去衡量的，但需要金钱支撑。
“应该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缘分、运气这种东西很难讲，冥冥中的东西，总是无常的。”王寻点点头，在感情方面，他几乎没什么经历。
小学的时候醉心玩弹珠，除了上课写作业，其它的时间就是玩弹珠，那时候也太小，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初中喜欢运动，除了学习之外，空余的时间化身狂人，格斗也是那时候开始学的；高中时又喜欢上了画画，画得饭都没时间去吃，更别说谈恋爱了；大学又开始喜欢格斗，天天练，学习都耽误了，更不要说女朋友；
在他的印象里，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模糊不清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又好像做了很多事情。
“你呢？你有什么要求？”
李月没有回答，她盯着远方的黑暗，就像是在盯着一个人，很久之后，才惨然一笑。虽然是在黑暗的路灯下，虽然面容很模糊，虽然也没有看见她的泪花，但那种冷硬却深入骨髓的绝望，还是让王寻一阵心惊。
王寻很后悔，不应该去问，可惜晚了。他很早就意识到，李月肯定经历过很惨痛的感情，而王寻也在有意在去避免涉及这些东西。但是，当话题放到自己身上时，他本能地反问了一下。
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立刻又打消了念头。数十年都忘不了的东西，走不出的伤痛，多劝一句，怕都是多一把刀。她有她的故事，他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永远不能刨根问底。只有这样，才会有足够的距离，相看两不厌。
世上有渣女，又何曾少了渣男。李月二十几岁的时候，婚姻还没有那么昂贵，应该不至于是经济的原因，那么，事情就是显而易见了。
“唉，你太倔强了！”王寻为李月拉开车门，她在车里挥手告别，眼神郁郁。王寻也挥手示意，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安静的夜里，王寻一个人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婚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财富，地位，权力，婚姻，爱情，繁衍......
造物主用无与伦比智慧创造了我们，而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在世俗的洪流中走向死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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