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问罪

    我屏退众人，独自躲在寝宫，把玩着碧玉白转珠。

    方才偷拿时，我借口捂了洛齐双眼，他或许并未发觉。我倒要好好看看，是不是如阳古所言那般神奇。

    反复观察摩挲了半日，发现这碧玉白转珠与留尘镜虽功能相似，但还是有所区别。留尘镜记忆读取机动灵活，但白转珠只能由近而远地读取。

    我愤然离殿，洛齐在桐玉殿被我愚弄，柳叶贴面；他倚窗读书；在夜深之时，念叨担忧我；嘱托多鴖看管照料我；将醉酒花丛的我抱回桐玉殿精心照料；与我畅饮一醉欢，品尝倾颜；……

    我快速往前读取。

    终于看到他手绘画稿，为我亲手制作头饰，多次修改调整；又不顾自身羸弱，数次呕血，却径直将灵力注入心莲之中；

    看到店家戏问他为何制作女装，又被尺寸难住，羞赧却不断地回想比划高低；

    看到血迹斑斑的他，坐在湍急的清溪边，绞尽脑汁地为我讲故事；

    看到他四处寻找话本子，不断修改，独自在小屋中，暗地练习直至熟练顺畅；

    看到一袭碧衣的他，多次出生入死，攀绝壁，潜幽潭，为我采摘神草……

    看到洛齐被猛兽扑倒，我眼前一黑，手中的白转珠也顿时飞走。

    我噙着泪，怔怔地看着远处那个手执白转珠，一脸无语的绿衫少年，猛地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梦香急急走上来，解释道：“姑娘莫恼！姑娘吩咐无论何人都不能入内，可洛齐公子神速，我等实在是阻拦不及……”

    我趴在被褥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头也不抬地挥手，示意她出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有远去的，也有靠近的。

    “偷拿白转珠，我尚未问罪，你倒嚎哭起来！”那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床榻稍稍下沉，他坐下来，轻拍我的后背，抚慰道：“好了，被众人听见，又是一顿笑话。”

    我不依，将头从被褥中稍稍移开，埋在他腿上继续嚎哭。

    洛齐身子一僵，轻拍我的手也久不见落下。半晌，方妥协道：“你可是少主！你所哭为何？还如此这般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摇摇头，继续嚎。我才不会告诉他，免得他傲娇。

    “不若我先告退，容你慢慢伤心罢！”他似是无措，又似威胁。

    我一把摁住他，慢慢收声，大嚎逐渐变抽泣。我凝噎道：“都是，因为，你！”

    “我如何？”一双手摸索向下，试图为我拭泪。

    “你拿了我的碧玉白转珠！”我抬头看他，他瞳仁中的女子双眼浮肿，鼻尖通红，一脸泪痕。

    他一愣，回神之后气急而笑：“阿练，你颠倒黑白的本领愈发厉害了！”

    “你忘了？”我坐起身，胡乱抹了一把脸，提醒道：“当初在渡水镇，那个客栈内，你将它送给了我。”

    他侧转了脸，没有说话。

    我急道，继续提醒：“当时我沐浴入睡，险些溺死，你救了我也看光了我，当时你说要为我负责，将碧玉白转珠作为聘礼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