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解冻

    “人心险恶，世事叵测，与其兼济天下，何不独善其身？”那古怪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荡。

    各种记忆卷土重来：娘亲作为灵界质子送上天庭，被人侮辱调笑的画面；娘亲手刃仇敌的画面；阿娘遭人调戏非礼的画面；阿爹好心放过捕灵师却反遭报复的画面；阿爹阿娘为我盗取沙棠圣果，被青冥追杀的画面……

    过去场景再现，我身同感受。激愤悲伤难以自持，过去种种情绪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泪流满面。

    画面如走马观花般，我被晃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纵然情感汹涌，心绪起伏，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不，不只是这样。”

    我记得蓝天白云下姑逢山的沐休团聚；淡月微云中冥哥哥的贴心护送；寂寞山林里，乐樵与我的相濡以沫；青要碧溪边，洛齐为我出生入死……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绝对是个阴谋！

    我竭力嘶吼道：“到底是何方魑魅魍魉，不敢当面与我争辩，只能使出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哼，如此油盐不进，去洗洗脑子罢！”那声音冷哼一声，语带恶意。

    下一刻，我便被扔进一潭深水中，卷入那漩涡之中。刺骨的潭水席卷而来，一沾身便化为寒冰，渗进每一个毛孔，刺得我直打哆嗦，寒噤连连。“吱吱”的声音不断地从脚下传来，我的双脚已然失去知觉。冰冻如同藤蔓一般，慢慢地攀援到了我的腰腹，不多时，我便如同冰雕一般，动弹不得。

    今日在此，莫非天要亡我？

    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不禁在心中哀叹：我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去，我还有好多事未完，还没成亲，还没生娃，还没当上婆婆呢！

    “阿练！”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虚空中，仿佛有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脸。掌心的温暖炙热，我脸上的寒冰顿时烟消云散。那双手在我的脸颊上游走，我的眼睛、嘴巴、鼻孔也一一被解冻。

    “洛齐？”我试探着叫道：“救我！”

    那双手停了下来，虚空中传来洛齐为难又略带羞涩的问话：“若要自由，只能如方才那般。你，确定么？”

    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双手也停在下颚处，不再动作。或许看出我沉默地抗拒，那双手便识趣地退了回去。

    可刚一离开寸许，那坚冰便如获大赦一般，一寸一寸卷土重来。我清楚地感受到脖颈处留存的一点温热已逐渐被坚冰取代。

    “摸罢！”我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只听得洛齐轻笑一声，也不再言语。

    “阿练，你好像瘦了！腰细了。”洛齐声音带着调侃。

    “住手！”我羞涩又窘迫，但脚底却仿佛生根一般，还是不能挪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