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谈
———公元2116年7月———
“这便是我们的世界了，这里相当于你们世界的M国。”银面男人看着窗外，语气带着点怀念和欣慰。
“M国……哦。”看着眼前巨大无比、高耸入云的高楼和电梯，还有远处那些穿着蓝白色条纹制服、手拿枪械的士兵们，我只是简单应了声，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怎么？难道你不好奇吗？”银面男子怪笑问。
“白鹰国是吧……”站在这名为白鹰国的首都城市里，看着周围繁华热闹的街道和人来人往的路边摊，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这个世界我大致了解，出自一本叫做《T病房的病人》的讽刺小说，没什么可好奇的。”我转过头去，看着银面男子，语气平淡又冷静：“如果我猜的不错，卡彭特将军现在已经是总统了吧？你们的三权分立制度呢？”
银面男人微眯起眼睛打量了我片刻，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或者害怕，但显然并没有。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他轻叹口气，收回目光，重新把视线投向窗外的景象：“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聊聊吧，做这份工作，真是太折磨人了，尤其是当上级不知哪根筋搭错时，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应付他。”
我抬了抬眉毛，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所谓的三权分立现在在我们国家早已不复存在，自从总统掌握军权后，你在这个国家说法制，路人都会觉得好笑。”
“卡彭特先生是吧……”我笑着说：“这几年他又做了什么呢？”
“卡彭特先生……他的脾气很古怪，而且有一种偏执狂的性格，这点你可能不知道。”银面男人顿了顿，继续说：“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决策是最优秀的，他认为只要是他的决定，那就必然是正确的，那也是全国人民必须去做的。我当初选择这个职业，也是因为卡彭特将军的号召，将军告诉我们——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这些人，我们是拯救拯救国家、拯救民族、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现在……”
他停住话音，扭头朝我看来，露出了个嘲弄的表情：“现在，我们这些人倒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罪人。”
我没吭声，等着他接着往下讲。
“卡彭特将军之前曾说过，我们现在打仗，不是为了金钱、权力或者控制世界，我们现在打仗——只是为了白鹰国的理想。”
银面男人缓慢地说着，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抹苦涩：“他认为白鹰国的理想，就应该建立在战争之上，存乎于斗争之中，于是一场战争就爆发了，‘梦之战’——他们把这场战争称为实现白鹰国理想的战争，这是白鹰合众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实行的全球化战争。他说我们的目的不是侵略，不是征服、奴役其他民族，而是解放他们。他认为在斗争中可以找到真理，在战败中可以学习教训，而胜利……则是无上的光荣……”
“这是一场为了生存的战斗，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战斗似乎成了我们的唯一选择，在世界能源危机之后……更是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后代不再饥饿，不再贫穷，不再颠沛流……而卡彭特将军，就是我们所有人奋斗的方向。”
听着银面男人的话，我心底隐隐有些悲凉。
“我们被告知：其他国家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从小便生存在一片民族仇恨之中——所有在历史上跟我们民族有仇的国家我们都恨，哪怕没仇，政府也会因为利益冲突制造仇恨，我们否认所有其他民族的优点，几乎所有平民百姓都以嘲讽其他民族为乐，媒体也为了流量和任务专捡其他国家的及其部分人的劣迹报道，甚至必要的时候也会扭曲事实，我们相信我们的祖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美好的——在任何方面，包括历史、文化等等，长久以往，人民产生了一种无比的优越感，因为政府告诉我们——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我们所有人都为祖国的强大而努力着，但后来我才发现，我们的这种努力，不过是在富足另一群人，他们为了获得财富，为了拥有权势，对内肆意践踏人命，玩弄规则……对外更是屠杀弱小，毁灭文明……我们所有人的牺牲，不过是为他们提供更丰厚的养料罢了。”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幅被黑暗笼罩的画面。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我微笑着问。“专制集权国家的觉醒者，并不多见。”
“因为……”银面男人看着窗外，低声回答，“那个历史学家……”
“斯克林先生吗？”我问道。
“他曾经告诉过我，我们的国家文明虽然在这里延伸，但是，在我们身体里依旧流淌着另一个侵略过我们的国家之血液。”他低低的说。
“我曾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他让我去搜集一个世界的历史资料，我终于明白了……因为这样的理由，这样的把戏，早在一百多年前，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历史书里便已经出现过了。但即使如此，我依旧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上的人啊，永远都是被逼迫到绝境之后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吁了口气，像是释放压抑许久的郁闷一般。
“是我们世界吗？”
“不错。”
“我们世界曾有位M国总统说过：长久以来，华盛顿的一小群人攫取了利益果实，代价却要由人民来承受。他们的胜利不曾是你们的胜利，他们的凯旋不曾是你们的凯旋，既有体制保护的是自己，而不是我们国家的公民。这句话来形容你们国家，再适合不过了。”
银面男人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们彼此对望良久，谁也没有开口，最终他先移开了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阳台外是一片荒原。
那是城市外围，在这里看到的，除了黄土便是坟墓，空旷而拥挤，清晰而苍茫，狂烈的的风吹过荒野，发出呜咽的声响，听上去宛若冤魂哀嚎。
“卡彭特将军在三天前死掉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令我怔愣了几秒钟。
“……什么？”我皱了下眉，“死了？怎么死的？”
“据说是暴病猝死。”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这种他生前玩过无数遍的老套把戏居然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简直可笑。”
“内讧？”我忍不住问道。
“内讧……哈，”银面男人嗤笑。
“呵……”
“哦？怎么？不是？”
“鬼知道呢？自从卡彭特上台以来，这个世界上的阴谋家和反叛党也越来越多了，而且还有极端组织暗中作乱，本就为数不多的资源在战争开始后便已匮乏到连一亿人都养不活了，而且战争一开始便停不下来了，这不是最后的战争，也不是结束战争的战争，这个世界……已经快崩溃了，唯一终结战争的方法，恐怕就是用核弹洗地。”银面男人冷淡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年，最多两年，整个世界就会彻底毁灭了吧，哪怕不发动核战争我们这些人类也会被饿死，现在的资源已经养活不了那么多人了，人类将迎来末日，除非我们找到其他出路。”
“所以呢？转移矛盾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出路？把多到无意义的军火贩卖到其他世界获取资源，把多到没办法吃饭的人扔进战区送死，贵公司的理念就是这样的吗？”我轻声问道。
“不错，我们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生存的方式。”银面男人说，“我个人并不觉得这是错误的选择。”
“行吧，”我站起身，“既然你坚持这种信念，我也不反对……那么，请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我。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我问，“你的名字，是你的秘密吗？”
“抱歉，我不能透露我的姓名，这是规矩。”
“好吧。”我叹了口气：“……那我就叫你‘Boss’（老板）吧。”
“……不用了……”他的语调有些奇怪，似乎在犹豫什么。
过了一会，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臂。
他冰冷而修长的指尖触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仿佛感到了电击一般的酥麻感，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近了他，他低下头，缓慢地靠近我的脸。
这时只见他颤抖着手将银质面具缓缓褪下，我的呼吸顿时屏住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少女的脸。
这张脸上的五官堪称绝妙，鼻梁高挺，唇瓣殷红，眼睛深邃而迷人，眼尾带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像是桃花一般妖娆妩媚；她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瞳仁，睫毛纤长浓密，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剪影；皮肤光滑细腻，像牛奶一样温暖柔软，嘴巴也很饱满诱人，像玫瑰花瓣一样水嫩鲜艳。
“安德烈，是我的名字，这次破例告诉你。”那人微笑地看着我。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冷静地问，但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男人。”
我点点头，心脏跳动得很厉害，不过表面上仍装作镇静。
随后他重新戴上面具，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守秘密，如果有人问起我的名字，你可以照实说，但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记住了么？”
“好的。”我立刻答应道。
“那么……我走了，那两个还在挣扎的新人，就交给你了。”他朝我挥了挥手，打算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又回过头来说：“不管怎样，我真诚地祝福你……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你能坚持下去，那就继续吧，至少我会陪在你的背后。”
我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银面男子向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直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也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最后他对我笑了笑。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他问。
“您叫什么名字，先生？”
“陈世源，世外桃源的世源。”我淡笑着回答。
然后我看着他渐渐消失在一片光芒中，仿佛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星尘碎屑。
他也有他的工作。
“这便是我们的世界了，这里相当于你们世界的M国。”银面男人看着窗外，语气带着点怀念和欣慰。
“M国……哦。”看着眼前巨大无比、高耸入云的高楼和电梯，还有远处那些穿着蓝白色条纹制服、手拿枪械的士兵们，我只是简单应了声，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怎么？难道你不好奇吗？”银面男子怪笑问。
“白鹰国是吧……”站在这名为白鹰国的首都城市里，看着周围繁华热闹的街道和人来人往的路边摊，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这个世界我大致了解，出自一本叫做《T病房的病人》的讽刺小说，没什么可好奇的。”我转过头去，看着银面男子，语气平淡又冷静：“如果我猜的不错，卡彭特将军现在已经是总统了吧？你们的三权分立制度呢？”
银面男人微眯起眼睛打量了我片刻，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或者害怕，但显然并没有。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他轻叹口气，收回目光，重新把视线投向窗外的景象：“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聊聊吧，做这份工作，真是太折磨人了，尤其是当上级不知哪根筋搭错时，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应付他。”
我抬了抬眉毛，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所谓的三权分立现在在我们国家早已不复存在，自从总统掌握军权后，你在这个国家说法制，路人都会觉得好笑。”
“卡彭特先生是吧……”我笑着说：“这几年他又做了什么呢？”
“卡彭特先生……他的脾气很古怪，而且有一种偏执狂的性格，这点你可能不知道。”银面男人顿了顿，继续说：“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决策是最优秀的，他认为只要是他的决定，那就必然是正确的，那也是全国人民必须去做的。我当初选择这个职业，也是因为卡彭特将军的号召，将军告诉我们——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这些人，我们是拯救拯救国家、拯救民族、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现在……”
他停住话音，扭头朝我看来，露出了个嘲弄的表情：“现在，我们这些人倒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罪人。”
我没吭声，等着他接着往下讲。
“卡彭特将军之前曾说过，我们现在打仗，不是为了金钱、权力或者控制世界，我们现在打仗——只是为了白鹰国的理想。”
银面男人缓慢地说着，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抹苦涩：“他认为白鹰国的理想，就应该建立在战争之上，存乎于斗争之中，于是一场战争就爆发了，‘梦之战’——他们把这场战争称为实现白鹰国理想的战争，这是白鹰合众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实行的全球化战争。他说我们的目的不是侵略，不是征服、奴役其他民族，而是解放他们。他认为在斗争中可以找到真理，在战败中可以学习教训，而胜利……则是无上的光荣……”
“这是一场为了生存的战斗，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战斗似乎成了我们的唯一选择，在世界能源危机之后……更是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后代不再饥饿，不再贫穷，不再颠沛流……而卡彭特将军，就是我们所有人奋斗的方向。”
听着银面男人的话，我心底隐隐有些悲凉。
“我们被告知：其他国家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从小便生存在一片民族仇恨之中——所有在历史上跟我们民族有仇的国家我们都恨，哪怕没仇，政府也会因为利益冲突制造仇恨，我们否认所有其他民族的优点，几乎所有平民百姓都以嘲讽其他民族为乐，媒体也为了流量和任务专捡其他国家的及其部分人的劣迹报道，甚至必要的时候也会扭曲事实，我们相信我们的祖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美好的——在任何方面，包括历史、文化等等，长久以往，人民产生了一种无比的优越感，因为政府告诉我们——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我们所有人都为祖国的强大而努力着，但后来我才发现，我们的这种努力，不过是在富足另一群人，他们为了获得财富，为了拥有权势，对内肆意践踏人命，玩弄规则……对外更是屠杀弱小，毁灭文明……我们所有人的牺牲，不过是为他们提供更丰厚的养料罢了。”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幅被黑暗笼罩的画面。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我微笑着问。“专制集权国家的觉醒者，并不多见。”
“因为……”银面男人看着窗外，低声回答，“那个历史学家……”
“斯克林先生吗？”我问道。
“他曾经告诉过我，我们的国家文明虽然在这里延伸，但是，在我们身体里依旧流淌着另一个侵略过我们的国家之血液。”他低低的说。
“我曾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他让我去搜集一个世界的历史资料，我终于明白了……因为这样的理由，这样的把戏，早在一百多年前，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历史书里便已经出现过了。但即使如此，我依旧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上的人啊，永远都是被逼迫到绝境之后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吁了口气，像是释放压抑许久的郁闷一般。
“是我们世界吗？”
“不错。”
“我们世界曾有位M国总统说过：长久以来，华盛顿的一小群人攫取了利益果实，代价却要由人民来承受。他们的胜利不曾是你们的胜利，他们的凯旋不曾是你们的凯旋，既有体制保护的是自己，而不是我们国家的公民。这句话来形容你们国家，再适合不过了。”
银面男人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们彼此对望良久，谁也没有开口，最终他先移开了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阳台外是一片荒原。
那是城市外围，在这里看到的，除了黄土便是坟墓，空旷而拥挤，清晰而苍茫，狂烈的的风吹过荒野，发出呜咽的声响，听上去宛若冤魂哀嚎。
“卡彭特将军在三天前死掉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令我怔愣了几秒钟。
“……什么？”我皱了下眉，“死了？怎么死的？”
“据说是暴病猝死。”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这种他生前玩过无数遍的老套把戏居然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简直可笑。”
“内讧？”我忍不住问道。
“内讧……哈，”银面男人嗤笑。
“呵……”
“哦？怎么？不是？”
“鬼知道呢？自从卡彭特上台以来，这个世界上的阴谋家和反叛党也越来越多了，而且还有极端组织暗中作乱，本就为数不多的资源在战争开始后便已匮乏到连一亿人都养不活了，而且战争一开始便停不下来了，这不是最后的战争，也不是结束战争的战争，这个世界……已经快崩溃了，唯一终结战争的方法，恐怕就是用核弹洗地。”银面男人冷淡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年，最多两年，整个世界就会彻底毁灭了吧，哪怕不发动核战争我们这些人类也会被饿死，现在的资源已经养活不了那么多人了，人类将迎来末日，除非我们找到其他出路。”
“所以呢？转移矛盾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出路？把多到无意义的军火贩卖到其他世界获取资源，把多到没办法吃饭的人扔进战区送死，贵公司的理念就是这样的吗？”我轻声问道。
“不错，我们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生存的方式。”银面男人说，“我个人并不觉得这是错误的选择。”
“行吧，”我站起身，“既然你坚持这种信念，我也不反对……那么，请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我。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我问，“你的名字，是你的秘密吗？”
“抱歉，我不能透露我的姓名，这是规矩。”
“好吧。”我叹了口气：“……那我就叫你‘Boss’（老板）吧。”
“……不用了……”他的语调有些奇怪，似乎在犹豫什么。
过了一会，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臂。
他冰冷而修长的指尖触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仿佛感到了电击一般的酥麻感，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近了他，他低下头，缓慢地靠近我的脸。
这时只见他颤抖着手将银质面具缓缓褪下，我的呼吸顿时屏住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少女的脸。
这张脸上的五官堪称绝妙，鼻梁高挺，唇瓣殷红，眼睛深邃而迷人，眼尾带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像是桃花一般妖娆妩媚；她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瞳仁，睫毛纤长浓密，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剪影；皮肤光滑细腻，像牛奶一样温暖柔软，嘴巴也很饱满诱人，像玫瑰花瓣一样水嫩鲜艳。
“安德烈，是我的名字，这次破例告诉你。”那人微笑地看着我。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冷静地问，但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男人。”
我点点头，心脏跳动得很厉害，不过表面上仍装作镇静。
随后他重新戴上面具，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守秘密，如果有人问起我的名字，你可以照实说，但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记住了么？”
“好的。”我立刻答应道。
“那么……我走了，那两个还在挣扎的新人，就交给你了。”他朝我挥了挥手，打算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又回过头来说：“不管怎样，我真诚地祝福你……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你能坚持下去，那就继续吧，至少我会陪在你的背后。”
我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银面男子向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直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也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最后他对我笑了笑。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他问。
“您叫什么名字，先生？”
“陈世源，世外桃源的世源。”我淡笑着回答。
然后我看着他渐渐消失在一片光芒中，仿佛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星尘碎屑。
他也有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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