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十六章

    结束以后，秦穗青抱着周奕，也不睡，但都不想动。帐篷里很安静，忽然秦穗青唱起了小曲，咿咿呀呀地，听得出来是有些功夫在。

    “你唱的什么？”周奕问。

    “扬州清曲《四季相思》”

    周奕往他怀里钻了钻，问：“你还会唱曲？”

    “我好像没怎么和你聊过我家里的事。”周奕嗯了声，他接着说：“我外婆是个戏曲演员，就是唱扬州清曲的。她本来想让我妈继承她的衣钵来着，但我妈不肯，到我出生了，她就教我。所以啊，我是有一些功夫在身上的。”

    “嗯嗯。”周奕敷衍两句，大腿架到秦穗青大腿上，秦穗青喂了她一声，周奕忙收回脚。

    周奕呵呵干笑两声，抱着秦穗青说：“你接着讲，我们接着聊。”

    秦穗青收回复杂的目光，叹气说：“我的家庭事很复杂。我跟我妈关系不好，我觉得她很恨我。”周奕嗯了一声，打起精神来听。

    “她和我爸在我五岁那年就离婚了，他们还闹得很僵，至于是什么原因，我至今也不知道。我是跟我妈的，但十岁那年她嫁来F国，就把我交给了外婆照顾，之后是爸爸一直在照顾我。直到十几岁的时候，外婆走了，她才把我接到F国。”

    “其实在来F国之前，我还是很爱她的，我渴望从她身上得到相应的爱，可是她太令我失望了。她一次次丢下我，一次次伤害我。就算我大难临头，她也毫不在意。她一点也不爱我，一点也不……”

    秦穗青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周奕能明显感觉到他抱她的力度加重了。她知道秦穗青在情绪上有点问题，于是忙抱紧他，安慰说：“别想了，以后我陪着你。”

    秦穗青笑了笑，说：“嗯，不想了，反正可能很快回国了。”

    “你要回国？”

    “我前几年就在申请了。如果我回去，你要和我一起走么？”

    “还要赚钱呢。”周奕故意说。

    “不赚了，我的都给你，命都给你。你就和我一起走呗，可不要离开我。”撒娇的语气再次出现，惹得周奕笑了笑，他又说：“拜托了周小姐，请律师请到你这个程度真的很厉害的了，那有人请律师请到连人带财一起卷走的？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周奕咯咯地笑了，说：“其实做律师做到你这个程度也是了不起的，成天跟客户厮混在一起。”

    秦穗青哼哼两声：“你那里是客户？你是女菩萨···”他的手一通乱摸，看来又是不可避免的程度。

    野营到了第三天就结束了，回到贺汶家，再待上几天，他们就要回市里面。

    清早，周奕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她撑起身子，看见秦穗青正坐在正对着床的椅子上看报纸，低着头，刘海长长，遮住了眉眼。晨曦斜照入户，刚好落在他的身上。微风扬起白色的窗帘，顺便拂过周奕的背。

    “阿青。”周奕学着贺汶叫了秦穗青一声，秦穗青猛地抬头，放下报纸走了上前。

    “怎么这么早醒？”秦穗青问，但周奕没有回答。秦穗青拿来周奕的衣服，周奕推开，说：“我想洗个澡。”她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秦穗青看着她，眼神变了变，然后抓着她的大腿，半亲半咬地来了一口，周奕推开他，说：“昨天还不够么？”

    秦穗青摇了摇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周奕叹了叹气，伸手抱住秦穗青，挂在他的身上。

    “怎么这么大的汗味？”周奕嗅着秦穗青的味道问。

    “跑步去了。”秦穗青答着，一边托着周奕，走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