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犹待，碧梧花开
春雨与春云，资生万物新。
青苍山点点，碧绿草匀匀。
雨霁长空静，云收一色真。
报言修道者，何物更堪陈。
锦儿收拾好细软便于海棠树下拾落花，置于香囊。
顷刻，有细雨点点落下，落到锦儿拾落花的手上。
她抬眼看了一瞬，继而拾着落花。
雨忽而迅疾，锦儿方起身，回到屋檐下，静静地站着，忽而想到什么，眼里发亮，转身就往明如房去。
推门向里露出头来，见其正读书，笑道：“茶否？”
明如起身，即随而去。
锦儿回房将水壶递于明如便回屋收拾笔墨去了。
回廊下海棠树旁的水缸里存着去年的冬雪，明如挽袖舀了半嫖水入壶，方回门前檐下起火煮水。青魁始终卧于案下安眠。
室内锦儿摆好茶具果盘，在木柜上选了一个铜质远山型印香炉，细细松岛香灰，压香、打心字篆，填香起篆后唤了声明如。
随之将手上柴盒递其，明如划起火点香后又到回廊看火。
袅袅烟生紫炉，潺潺雨打海棠。
明如取热水入室。
坐于案前的主人捻起一嘬细茶入壶，接过水缓缓绕壶壁轻注，腾腾热气出来。
明如落座见锦儿放下水壶，将茶壶盖上，第一泡丢后，复之注水，静待三个呼吸，遂倒茶，将其置于自己面前，方双指头扣桌，置茶杯细闻，缓缓入口。
锦儿注视着他。
饮茶人尝后放下杯子，微笑轻轻点头。
沏茶者才缓缓笑了，浅尝后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手捧着暖暖的茶杯转头看向窗外海棠被细雨轻打出神。
“不知皇城的雨是何景色。”
“很快便会知道了。”
锦儿心下算着，“寄信于皇城快则半月之期，等我入皇城再寄信与你，待你收到信信时，想来碧梧期至。”
明如道，“要行一月？”
“是，中间还有水路。”
“你不是晕船？”
锦儿抬头颦眉，“我何时乘舟，为何不记得？”
“约是四岁。”
“你竟记得？当年很多事我已再难忆起。”锦儿知道明如记忆一向很好。
“记得一些罢了。”
锦儿并不甚在意，只道：“那时年幼，如今如何尚不可知。”
“你当时可是吐得人要没了。”
锦儿执杯的手顿住，“当真如此可怖？”
“此去你便知道了。”
“可有何物喜欢，我去皇城替你寻来寄回。”锦儿为明如倒茶，轻声问。
明如思量后言，“你买些自己喜欢的便好。”
此去迢迢千里无期，望你珍重。
锦儿不再多问放下茶杯，取出一把古琴，由于路途遥远，她并不打算将琴带走。
“何首?”她把琴放置腿上问明如。
明如思量不语。
锦儿未等，便抬手，一曲阳光三叠从琴弦间缓缓流淌。
屋檐上雨成珠线而落，天地一色，唯有细雨轻落声，山色涳濛，烟雨朦胧中隐约可见室内一双人影安坐。
而此刻远方的梧桐寺，百里青弦带着一位姑娘赶到锦儿的居所，见姐弟二人正在饮茶，笑道：“听雨品茶，二位雅兴。”
“百里公子。”锦儿起身问候。
明如遂起身行礼，“二位说着。”便回居所去了。
青弦见其不愿多聊，也没有特意留人，只是行礼。
“锦儿，县令的儿子乃是我皇城中的好友，如今他听闻你将作为我义妹回城，特意选出一个丫鬟，会些功夫，伴你左右，路途遥远也有个照顾。待你回府自会再挑些人侍候。”
锦儿看向来者，大概比自己大上两岁，一身素色装束，简约得体，肩上背有包袱，想来是准备住下的。
那姑娘行礼，“问百里小姐安，奴婢纸鸢。”
这是第一次有人郑重地称呼她为百里家的，更为切身感受到如今自己与百里府的关系。
“快起来罢。”锦儿轻手扶住纸鸢。
“即日起你便在此侍候，我妹妹身子弱，你须仔细些。”
“明白，公子。”纸鸢回答简练。
“锦儿此后她便是你的人，有事尽可吩咐，莫要为难，她每月月例可不少，护你周全是她职责所在，若侍候不好才是失职。”青弦怕锦儿性子软，加上在寺里长大不习惯使唤下人。
锦儿未曾想他如此体贴，颔首，“知道哥哥。”
青弦见锦儿愿如此称呼，欢喜起来。想来锦儿并未被人侍候，或许常见香客如此，但未想过自己如此。百里青弦又嘱咐了一些，跟锦儿留下一句好好习惯，便离开了。
听闻百里公子朋友甚多，这边亦有同僚，想来这几日也是不得空。
“纸鸢姑娘，你……”锦儿凑近身前的姑娘，虽说初见，却觉得此人极为可靠。
“姑娘但说无妨。”纸鸢不为所动。
“月例多少？”她早就听闻皇城内消费高，倒是未曾关心过这些。
“一两银。”
“多少？”
一两，这可是她半年的开销……要不她做丫鬟吧，锦儿如是想着。
青苍山点点，碧绿草匀匀。
雨霁长空静，云收一色真。
报言修道者，何物更堪陈。
锦儿收拾好细软便于海棠树下拾落花，置于香囊。
顷刻，有细雨点点落下，落到锦儿拾落花的手上。
她抬眼看了一瞬，继而拾着落花。
雨忽而迅疾，锦儿方起身，回到屋檐下，静静地站着，忽而想到什么，眼里发亮，转身就往明如房去。
推门向里露出头来，见其正读书，笑道：“茶否？”
明如起身，即随而去。
锦儿回房将水壶递于明如便回屋收拾笔墨去了。
回廊下海棠树旁的水缸里存着去年的冬雪，明如挽袖舀了半嫖水入壶，方回门前檐下起火煮水。青魁始终卧于案下安眠。
室内锦儿摆好茶具果盘，在木柜上选了一个铜质远山型印香炉，细细松岛香灰，压香、打心字篆，填香起篆后唤了声明如。
随之将手上柴盒递其，明如划起火点香后又到回廊看火。
袅袅烟生紫炉，潺潺雨打海棠。
明如取热水入室。
坐于案前的主人捻起一嘬细茶入壶，接过水缓缓绕壶壁轻注，腾腾热气出来。
明如落座见锦儿放下水壶，将茶壶盖上，第一泡丢后，复之注水，静待三个呼吸，遂倒茶，将其置于自己面前，方双指头扣桌，置茶杯细闻，缓缓入口。
锦儿注视着他。
饮茶人尝后放下杯子，微笑轻轻点头。
沏茶者才缓缓笑了，浅尝后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手捧着暖暖的茶杯转头看向窗外海棠被细雨轻打出神。
“不知皇城的雨是何景色。”
“很快便会知道了。”
锦儿心下算着，“寄信于皇城快则半月之期，等我入皇城再寄信与你，待你收到信信时，想来碧梧期至。”
明如道，“要行一月？”
“是，中间还有水路。”
“你不是晕船？”
锦儿抬头颦眉，“我何时乘舟，为何不记得？”
“约是四岁。”
“你竟记得？当年很多事我已再难忆起。”锦儿知道明如记忆一向很好。
“记得一些罢了。”
锦儿并不甚在意，只道：“那时年幼，如今如何尚不可知。”
“你当时可是吐得人要没了。”
锦儿执杯的手顿住，“当真如此可怖？”
“此去你便知道了。”
“可有何物喜欢，我去皇城替你寻来寄回。”锦儿为明如倒茶，轻声问。
明如思量后言，“你买些自己喜欢的便好。”
此去迢迢千里无期，望你珍重。
锦儿不再多问放下茶杯，取出一把古琴，由于路途遥远，她并不打算将琴带走。
“何首?”她把琴放置腿上问明如。
明如思量不语。
锦儿未等，便抬手，一曲阳光三叠从琴弦间缓缓流淌。
屋檐上雨成珠线而落，天地一色，唯有细雨轻落声，山色涳濛，烟雨朦胧中隐约可见室内一双人影安坐。
而此刻远方的梧桐寺，百里青弦带着一位姑娘赶到锦儿的居所，见姐弟二人正在饮茶，笑道：“听雨品茶，二位雅兴。”
“百里公子。”锦儿起身问候。
明如遂起身行礼，“二位说着。”便回居所去了。
青弦见其不愿多聊，也没有特意留人，只是行礼。
“锦儿，县令的儿子乃是我皇城中的好友，如今他听闻你将作为我义妹回城，特意选出一个丫鬟，会些功夫，伴你左右，路途遥远也有个照顾。待你回府自会再挑些人侍候。”
锦儿看向来者，大概比自己大上两岁，一身素色装束，简约得体，肩上背有包袱，想来是准备住下的。
那姑娘行礼，“问百里小姐安，奴婢纸鸢。”
这是第一次有人郑重地称呼她为百里家的，更为切身感受到如今自己与百里府的关系。
“快起来罢。”锦儿轻手扶住纸鸢。
“即日起你便在此侍候，我妹妹身子弱，你须仔细些。”
“明白，公子。”纸鸢回答简练。
“锦儿此后她便是你的人，有事尽可吩咐，莫要为难，她每月月例可不少，护你周全是她职责所在，若侍候不好才是失职。”青弦怕锦儿性子软，加上在寺里长大不习惯使唤下人。
锦儿未曾想他如此体贴，颔首，“知道哥哥。”
青弦见锦儿愿如此称呼，欢喜起来。想来锦儿并未被人侍候，或许常见香客如此，但未想过自己如此。百里青弦又嘱咐了一些，跟锦儿留下一句好好习惯，便离开了。
听闻百里公子朋友甚多，这边亦有同僚，想来这几日也是不得空。
“纸鸢姑娘，你……”锦儿凑近身前的姑娘，虽说初见，却觉得此人极为可靠。
“姑娘但说无妨。”纸鸢不为所动。
“月例多少？”她早就听闻皇城内消费高，倒是未曾关心过这些。
“一两银。”
“多少？”
一两，这可是她半年的开销……要不她做丫鬟吧，锦儿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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