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笔墨缱绻，花开未央

    室内香烟袅袅，氤氲着清甜气，女儿的闺房暖意融融，隔着层层锦绣罗帐，影影绰绰显着一双倩影。

    锦儿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青丝柔软，落满锦榻，婵鸳坐于身侧于眉心作画。

    一室安宁。

    湿润笔头在锦儿的额上轻点描摹着。

    “痒。”

    “忍着，得给你好好画。”

    不知不觉中锦儿就睡着了，梦里看见寺庙里自己的院落中那树海棠花落满地，院内空无一人，她便向外寻去，门前碧梧花开得正盛，不由晃了神。

    她隐约中觉得鼻子痒，原是婵鸳特意用一支干净的毛笔戏弄她。

    “可算醒了，我在这累的快死了，你在那都快睡死！”

    锦儿清醒了一下，没接她的话便跑去镜子旁。镜中的人还是自己，却觉得因为这朵栩栩如生的海棠变得格外动人。那朵海棠绽放在眉心，也绽放在锦儿的心里。

    她惊叹着：“你画得海棠都带着香！”

    “那是颜料的味道。”婵鸳鄙夷她的口气太明显。

    “你为何不给自己画一朵？”

    婵鸳叹气：“没办法，姐姐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没有花配的上姐姐！”事实上，她在锦儿睡着的时候就给自己画过，但是自己给自己画实在不方便，她试了很多次都不行。最后把笔一扔，干脆不要了，她不需要！

    锦儿爱不释手，婵鸳自是欢喜：“我倒觉得，梨花适宜。我实在未曾想海棠还有此种画法。”

    额上海棠，嫣然可爱。

    “自然也不看看出自何人之笔，来日方长，再为你作画像罢！”

    “作花便喊累，画人可不要累得拿不稳笔了？”

    “······”说不过她，婵鸳就动手了，一手抓着锦儿的一只胳膊一手不停咯吱她。

    锦儿最受不了痒了，奈何婵鸳不怕痒，她的力气也不敌婵鸳：“错了，错了，我错了！”

    婵鸳正闹得欢喜，突然从袖中掉出一封信来，落到软塌上，她立刻停手伸手去捡。锦儿笑闹间无意踩到了脚下。

    “嘶！”婵鸳怒吸一口气，一手拍在锦儿的脚上，“臭脚拿开！”

    锦儿本来就没穿鞋被拍的生疼撤了脚，白嫩的小脚未穿罗袜，生生拍得见了红，底呼着疼，倒是没生气，双眼带光，“哪来的信？不是我送你的？”

    “不是！”婵鸳捡起信，确定锦儿没弄脏。

    “嗯？”有事，婵鸳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婵鸳犹豫了许久才将信递给她：“我可只给你一个人看！不许同别人说。”

    “自然。”锦儿说着，轻轻接过，展信细看。

    信里的内容大概是一个叫公冶冥的公子无意中看见婵鸳的画像之后就倾心仰慕。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想着办法能见到婵鸳一次。最后终于有机会见了可没过多久却分别了，要数日后才能相见。那人对婵鸳甚是思念。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细看这些词句便知这位公子对女孩的心思掌握的很好，锦儿读了却觉得浮华。不过她还发现信里日期正好是婵鸳来找锦儿的那几日。

    锦儿就估摸着婵鸳已经和他相识最少也有三个月了。估计婵鸳那日急着赶回去还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见公冶冥。

    “他日，你可同我去见他？”婵鸳其实早有打算，若是自己，姑娘家的多少有些羞涩。

    不然，其父必然不许她去与陌生男子见面，但若是说同锦儿一起，父亲必然放心。

    “他品性如何？”锦儿关切。

    婵鸳认真思量后答：“有听闻，爱慕他的姑娘不少，他样貌俊秀。我倒是觉得他能言会道，很是有趣。”

    锦儿倒在软塌上，支起头，细看婵鸳，有些发神，忽问：“你可是真心实意？”

    “毕竟没有你念着四皇子那么久，但同他书信，很是欢喜的。”

    可锦儿却忘了，她自己却未能同她中意之人书信来往，互表情谊。只是心下担心这突然出现的公冶公子，不知何方神圣，竟让一向不愿主动的婵鸳，愿亲自去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