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轮回百世

    阳羿严肃地向风叔说道：

    “风叔，那些混混不算什么，

    顺藤摸瓜抓住背后的人才重要。

    我们必须清楚是哪一方的人先动手了。

    这些事您比老爹在行。”

    风叔感觉有点怪，说了一句：

    “你小子说的不错，我也去盯着，免得出纰漏。”

    阳羿急忙大声道谢：

    “多谢风叔了。”

    阳离也连忙出声道谢。

    风叔摆摆手，立刻起身离开。

    阳羿转头问阳离：

    “老爹，接下来可能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你得做点符文和法阵，最好是方便随身携带的。

    欠账都还清了吗？”

    阳离作势要打儿子，刚抬起手又缓缓放下，回答道：

    “小羿，和我这么说话没关系，风叔不欠我们的，

    只有我们欠他的，以后不准没大没小。

    钱都还了，还有些人情就不好还了。”

    阳羿点头应下，他也知道刚才说话失了分寸，容易伤了别人。

    就听阳离继续说着：

    “我已经有所准备，关键是神魂方面的符文，你有多大把握？”

    阳羿摇头道：“晚点再商量吧，我现在去休息一下。”说完他起身进屋躺下。

    阳离则开始检查这几天抽空做的符文。

    事关生死，他也没有把握撑过这一劫，只能尽量多做准备。

    阳羿躺在床上，静静感受着自身。

    在废弃矿洞里动手后，他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之前以为是2辈子初次杀人带来的惊悸感，

    可是翻动几个混混和后来之人的尸身时，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前世犯罪心理学里描述的后怕、心惊、恶心的感觉，

    当然也没有刺激、血脉贲张之类的变态感觉，

    有的只是平静和对生命消亡的莫名哀悼感，

    回到家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阳羿回想前世，

    他生于华夏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一生普通。

    如果说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对生死特别感兴趣，细读过诸多道藏佛经、心理学和有关生死论的书籍，

    就是想探寻前人的生死之论。

    这也是穿越后，他并无太大情绪波动的原因。

    可前世的自己面对亲人离去也只有悲痛，

    并没感受到今日这种对生命本身的深深哀悼感。

    想着想着，他陷入了睡梦中。

    迷糊中，阳羿感觉自己似乎又穿越了，

    来到一处被黑雾笼罩的地方，

    远处有一个亮着白光的隧道

    自己高高坐在一处，

    视线所及处隐约看见无数人影佝偻着身子在脚下缓行。

    那些人影经过时都对阳羿顶礼膜拜，

    然后走到远处白光里之后便化成无数奇形怪状的光影散去，

    更远处还有新的人影陆续而来。

    看着脚下场景，

    阳羿心中生出一股悲悯，

    胸中一股冲动让他张口念出一段话：

    “始而本无生，生而本无形，杂乎芒忽之间，

    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

    今又变而之死，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吾怜其生之苦，哀其死之变，是为轮回百世。”

    耳中忽又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勿忘根本。”

    阳羿只觉眼前白光罩下，双眼一睁，倏然醒来。

    梦中场景历历在目，那段话更是像刻在灵魂深处似的，

    他坐起身，闭目反复低声吟诵那段话：

    “始而本无生，生而本无形……”

    心中思绪不起，一片空明，随着吟诵，手指抬起，

    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大篆：死。

    这是一个以戈斩首的字形，

    乃华夏古人对死亡场景的描绘，

    也寄托了古人对死亡的恐惧。

    阳羿吟诵到了尾声，

    轮回百世四字响彻四周，

    他眼中现出一片白芒，倾盖而来，漫过神魂。

    所坐床榻倏然散开，阳羿倒在一地木材废屑中。

    “小羿！”

    阳离被屋里的吟诵声引来，正看见床榻散落，儿子倒在地上。

    他扑过去抱起阳羿，放到另一张床上，不停呼唤。

    阳羿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睁着双眼，愣愣地看着屋顶。

    阳离被吓坏，生怕儿子又变回痴傻，不停摇晃他的身体。

    “再摇就散了。”

    阳羿回复清醒，开了个玩笑：

    “老爹，你真不适合带小孩儿。没事都被摇出事了。”

    听到这个声音，才让阳离放下心来，询问变故。

    阳羿心有所悟，却不好多说，打趣地说：

    “老爹放心，我睡个觉就找到神魂克制之法了，你儿子天才吧？”

    阳离今天受了2次惊吓，抱着儿子沉声说道：

    “办法可以慢慢想，你没事就好。”

    感受到老爹患得患失的心情，

    阳羿也颇为感动，

    再次表示自己真的想到神魂符文了。

    阳离放开儿子，说出了心中纠结已久的一段话：

    “小羿，我知道你可能是前世神魂未泯，

    但我也相信你是我儿子，

    因为你母亲就是个不凡之人。

    你有不凡之处也正常。”

    阳羿愕然，这不靠谱老爹一点都不懵懂嘛，猜中七八分了。

    不过他的回答还是不太正经：

    “老爹你是想说，

    我不平凡，我妈也不平凡，

    你就更不平凡了吧，

    不然我妈怎么会看上你呢？”

    阳离对这段不平凡之论倒是欣然接受，

    也听出这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把憋在心中的好奇一起倒出：

    “说说你的前世吧，哪位了不起的前辈？还是神祇降世？”

    阳羿只说自己记忆不全，说不清楚。

    他反问道：

    “反正我是你儿子没错就行。

    老爹啊，给我讲讲神魂投胎和凶魂附体的事呗，

    我有点疑问需要确认一下，和神魂符文有关。”

    阳离恢复正色，把罗兰斯大陆和神国与此相关的事说了一遍。

    相传祝融大神携巫族跨空来到罗兰斯，

    曾把此地死神诛杀，

    此后大路上就到处是亡灵凶魂，无神管理。

    常有凶魂附在痴呆之人和刚死之人身上作乱，

    直到千年前符文兴起，

    符文师公会以扫除凶魂为己任，

    在大陆上打了好几次大战，

    才让人间生死恢复秩序。

    不过现在还是会偶尔听到凶魂肆虐、祸害平民，

    符文师公会在大陆各地的驻点的一大任务就是解决这些事件。

    至于神魂投胎，阳离也不太清楚，

    他只是在阳氏传承记录中见到过只言片语，不成体系。

    确实有提到一些天生智慧非凡的人可能是某个前辈高手神魂未泯，

    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