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妄之灾
贝尔星，图书馆路小茴香街2号。
米夏还记得，那是非常非常普通的一天。
直到现在，他穿着睡衣看着眼前一群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陌生人，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而自己又是怎么被卷进谋杀案的。
还记得，下班回家的路上，天很冷，在回到位于小茴香街11号的公寓前的路上，遇到了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子的奇怪邻居，当时他正牵着一只浑身白色的雪橇犬，因为下了雪那只雪橇犬看上去比他的主人还要精神几分，以至于J2立刻双眼放射出可怕的光芒来。
‘打住。’米夏立刻阻止了J2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震撼性发言，‘我虽然还单身，但是对一只狗还是没兴趣的。’
‘是吗？’J2回头看了一眼正蹦跶得欢畅的雪橇犬，头上的天线耷拉下去，‘其实我觉得还不错的说。’
米夏：……。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
来到公寓楼下，胖胖的公寓管理员马尔林太太正在高声咒骂她那喝醉酒的丈夫，几乎整栋公寓的人都能听见，当然这也是家常便饭，尽管大家都非常同情瘦弱的马尔林先生，但没人敢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小茴香街11号是一栋非常古老的红色四层楼房，有三角形的屋脊，非常典型的列昂风格建筑。那时，雪花还在洋洋洒洒地往下飘，头顶上的阴云沉重得几乎随时都会砸下来。米夏裹紧了长大衣，心里对可怜的马尔林先生表示了一下同情，跺了跺冻麻了的双脚震掉上面的浮雪爬上水泥楼梯，一路跑上了二楼。
黑麦面包、拉夫热咖啡以及黄油鸡卷解决了晚餐，熬夜写了一篇明天早上要交的新闻稿，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一切都平常得和他来到贝尔星之后的每个晚上没什么不同。
午夜，一阵擂鼓般的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跟着五六个穿着黑色长大衣的人边出现在他家的门口。
冰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冲进来，米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
“米夏先生，你因涉嫌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张传讯令说道。
谋杀？米夏眨了眨眼睛更清醒了，问：“谁死了？”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人又说。
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将他推开大步走了进来。米夏看向那几人脚下的毡靴，雪混着泥水就那样踩在光亮的红木地板上。
“请问，你们是？”
一个靠在门框上一直没说话的高个子男人推了推帽檐，露出了大半张脸，鼻梁高挺、皮肤很白、下颚棱角分明，中间有一条美人沟，他从大衣内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打开出示在米夏的眼前：列昂特别事件调查局，安德烈。
“可以了？”安德烈收回证件，对手下大手一挥，嘴唇里吐出一个字，简洁有力：“搜。”
米夏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列昂不是他们的联邦，只得抿着嘴唇看着这些人在自己的家里乱翻一通。
安德烈靠在门框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了，刚好被帽檐遮住的视线直直地看过来，米夏不由得挺直了脊梁。
那些人似乎翻得差不多了，安德烈这才指了指他身上的睡衣，“怎么，你打算就穿着这样跟我们走？”
米夏低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床上急忙忙地下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真要跟他们走？但那些证件看上去像是真的。米夏的大脑转动起来，他怎么不记得贝尔星有这样一个组织？新成立的？眼下自己势单力薄，反抗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得也只能先跟他们走了。
“我去换件衣服。”米夏说着走向卧室。
等到了卧室才发现，安德烈也跟着到了门口，米夏忍不住皱起眉头，伸手要去关门：“麻烦你在外面等我。”
“抱歉。”安德烈少校靠着门框挡住了他要关门的动作，叼着烟微微仰头：“请吧。”
米夏：……。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主要是介意也没用。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颗红色的耳钉戴在耳朵上，转过身去脱掉睡衣。
‘米尔，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是他的耳钉，也是号称联邦最新一代智能服务微型机器人，代号J2，出发前赫尔曼送给他的工具，当然也是唯一的工具。当时还觉得赫尔曼这人太抠门，但现在看来倒可以说是‘有先见之明’了，不然真搜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哎呀，这位是谁呀，长得可真帅呀。’J2说，语气又开始兴奋起来，‘哇哦，身材也不错，这个人可以——’
‘打住！’米夏穿上白色的衬衫和羊毛衫，打断了J2，‘他是来抓我的。’
J2听了倒抽一口气：‘完了，米尔你暴露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也想知道呢。’米夏叹了口气，穿上长裤套上保暖的羊毛呢子大衣，关上衣柜的门转身走向杵在门口的安德烈：“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身材不错。”从安德烈身旁经过时，他笑着说道。
“谢了。”米夏瞄了他一眼，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嘿，亲爱的米尔，我敢说他对你有意思。’J2又兴奋起来：‘我看得出来。’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对男人没兴趣。’米夏回应道。
‘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的。’J2的语气听上去颇为认真，‘你知道根据联邦婚姻署的统计数据来看，同性伴侣的比例正在逐年上升，专家预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逆转的趋势。’
米夏冷哼一声：‘相信专家的话，会连裤子都穿不上。’
‘哎，米尔你真是太固执了。’J2耸耸肩低头对了对手指，做了个无语的表情闭上了嘴，看上去颇有些不甘心。
米夏拿起挂在门口帽架上的围巾和帽子，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客厅以及到处都是泥水的地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抱歉。”安德烈说，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上去毫无诚意，对他一把手：“请吧，米夏先生。”
几人下楼，米夏落了锁之后，钥匙就被毫不留情地收走了。
下楼，雪地上停着一辆陆地车，引擎发动，一个大个子男人打着方向盘转弯，驶离小茴香街11号公寓。
在陆面车的背后，就在米夏公寓的楼上，窗帘微微一动露出淡黄的光，跟着一闪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米夏还记得，那是非常非常普通的一天。
直到现在，他穿着睡衣看着眼前一群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陌生人，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而自己又是怎么被卷进谋杀案的。
还记得，下班回家的路上，天很冷，在回到位于小茴香街11号的公寓前的路上，遇到了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子的奇怪邻居，当时他正牵着一只浑身白色的雪橇犬，因为下了雪那只雪橇犬看上去比他的主人还要精神几分，以至于J2立刻双眼放射出可怕的光芒来。
‘打住。’米夏立刻阻止了J2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震撼性发言，‘我虽然还单身，但是对一只狗还是没兴趣的。’
‘是吗？’J2回头看了一眼正蹦跶得欢畅的雪橇犬，头上的天线耷拉下去，‘其实我觉得还不错的说。’
米夏：……。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
来到公寓楼下，胖胖的公寓管理员马尔林太太正在高声咒骂她那喝醉酒的丈夫，几乎整栋公寓的人都能听见，当然这也是家常便饭，尽管大家都非常同情瘦弱的马尔林先生，但没人敢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小茴香街11号是一栋非常古老的红色四层楼房，有三角形的屋脊，非常典型的列昂风格建筑。那时，雪花还在洋洋洒洒地往下飘，头顶上的阴云沉重得几乎随时都会砸下来。米夏裹紧了长大衣，心里对可怜的马尔林先生表示了一下同情，跺了跺冻麻了的双脚震掉上面的浮雪爬上水泥楼梯，一路跑上了二楼。
黑麦面包、拉夫热咖啡以及黄油鸡卷解决了晚餐，熬夜写了一篇明天早上要交的新闻稿，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一切都平常得和他来到贝尔星之后的每个晚上没什么不同。
午夜，一阵擂鼓般的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跟着五六个穿着黑色长大衣的人边出现在他家的门口。
冰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冲进来，米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
“米夏先生，你因涉嫌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张传讯令说道。
谋杀？米夏眨了眨眼睛更清醒了，问：“谁死了？”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人又说。
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将他推开大步走了进来。米夏看向那几人脚下的毡靴，雪混着泥水就那样踩在光亮的红木地板上。
“请问，你们是？”
一个靠在门框上一直没说话的高个子男人推了推帽檐，露出了大半张脸，鼻梁高挺、皮肤很白、下颚棱角分明，中间有一条美人沟，他从大衣内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打开出示在米夏的眼前：列昂特别事件调查局，安德烈。
“可以了？”安德烈收回证件，对手下大手一挥，嘴唇里吐出一个字，简洁有力：“搜。”
米夏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列昂不是他们的联邦，只得抿着嘴唇看着这些人在自己的家里乱翻一通。
安德烈靠在门框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了，刚好被帽檐遮住的视线直直地看过来，米夏不由得挺直了脊梁。
那些人似乎翻得差不多了，安德烈这才指了指他身上的睡衣，“怎么，你打算就穿着这样跟我们走？”
米夏低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床上急忙忙地下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真要跟他们走？但那些证件看上去像是真的。米夏的大脑转动起来，他怎么不记得贝尔星有这样一个组织？新成立的？眼下自己势单力薄，反抗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得也只能先跟他们走了。
“我去换件衣服。”米夏说着走向卧室。
等到了卧室才发现，安德烈也跟着到了门口，米夏忍不住皱起眉头，伸手要去关门：“麻烦你在外面等我。”
“抱歉。”安德烈少校靠着门框挡住了他要关门的动作，叼着烟微微仰头：“请吧。”
米夏：……。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主要是介意也没用。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颗红色的耳钉戴在耳朵上，转过身去脱掉睡衣。
‘米尔，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是他的耳钉，也是号称联邦最新一代智能服务微型机器人，代号J2，出发前赫尔曼送给他的工具，当然也是唯一的工具。当时还觉得赫尔曼这人太抠门，但现在看来倒可以说是‘有先见之明’了，不然真搜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哎呀，这位是谁呀，长得可真帅呀。’J2说，语气又开始兴奋起来，‘哇哦，身材也不错，这个人可以——’
‘打住！’米夏穿上白色的衬衫和羊毛衫，打断了J2，‘他是来抓我的。’
J2听了倒抽一口气：‘完了，米尔你暴露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也想知道呢。’米夏叹了口气，穿上长裤套上保暖的羊毛呢子大衣，关上衣柜的门转身走向杵在门口的安德烈：“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身材不错。”从安德烈身旁经过时，他笑着说道。
“谢了。”米夏瞄了他一眼，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嘿，亲爱的米尔，我敢说他对你有意思。’J2又兴奋起来：‘我看得出来。’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对男人没兴趣。’米夏回应道。
‘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的。’J2的语气听上去颇为认真，‘你知道根据联邦婚姻署的统计数据来看，同性伴侣的比例正在逐年上升，专家预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逆转的趋势。’
米夏冷哼一声：‘相信专家的话，会连裤子都穿不上。’
‘哎，米尔你真是太固执了。’J2耸耸肩低头对了对手指，做了个无语的表情闭上了嘴，看上去颇有些不甘心。
米夏拿起挂在门口帽架上的围巾和帽子，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客厅以及到处都是泥水的地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抱歉。”安德烈说，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上去毫无诚意，对他一把手：“请吧，米夏先生。”
几人下楼，米夏落了锁之后，钥匙就被毫不留情地收走了。
下楼，雪地上停着一辆陆地车，引擎发动，一个大个子男人打着方向盘转弯，驶离小茴香街11号公寓。
在陆面车的背后，就在米夏公寓的楼上，窗帘微微一动露出淡黄的光，跟着一闪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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