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电话

    邹凡望着灯红酒绿的街道，喧嚣又寂静。他们各怀心事的朝目的地走去，他们在这里留下热闹，印出足迹的延伸。在他们眼里，此时此刻世界分为两部分——他和他们，他与他们存在看不见的屏障，这将他们隔开，因此自己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走在学校里，李仕进在楼下买东西，其他人上楼回宿舍。

    邹凡光把鞋脱了就直接上床睡觉，奉献在洗澡，程明在阳台给母亲打电话，张梁毅在里面喊：“程明打麻将。”“程明三缺一。”不一会儿也趴在桌子上睡了。

    程明忐忑的拨打母亲电话，一是怕喝酒乱说话，二是家里打电话都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不会说嘘寒问暖注意身体这种话。

    “喂。”

    “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之前在和同学吃饭。”

    “喝酒了吗。”

    “没有，有什么事要说吗？”

    “国庆节回不回家，王伯的儿子和其他几位叔叔的子女要去武川玩，你也一起去。”

    “不回来，不去。”

    “你待在学校干什么，和他们一起去玩不好吗？”

    “我和他们合不来，再说我已经和同学说好了放假出去旅游。”

    “哪个同学？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说了你又不认识。我不知道他们家里是做什么的，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是为你好，家庭条件好的同学才适合做你朋友，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玩，知道吗？”

    程明压低声气，“哪个不三不四，有钱人的后代就很正直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伯他儿子什么样，我和他们合不来！”

    “合不来就合不来，你去是熟络关系，他们将来是要继承父母公司的，你现在不和他们打好关系，等你以后接我们的班你怎么和他们深入合作，你懂我在说什么，这么大了不为自己也为家里考虑考虑。”程明母亲说这句话时语气重了些。

    “关系不好就不合作了吗，合作讲的是利益好吗？”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明天下午你必须回来！”

    “每次都这样我受够了，我告诉你，我读大学我长大了，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程明挂断电话，他差点吼出声，转头看看里面的人，还好他们都睡着了。

    可与阳台一门之隔的厕所里的奉献清清楚楚的听见程明说的最后一句话，前面的听的断断续续，他没想到看上去沉着冷静的程明也会有这样的烦恼。

    他原来以为有钱人就没有烦恼，有钱人能有什么烦恼呢，人最大的烦心事不就是没钱吗？奉献认为。

    程明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正要挂断，一看是霍思思打的，便平复情绪说：“喂。”

    “你还知道接啊，是打游戏还是出去鬼混了，嗯？”

    不知怎的，霍思思说这话应该是愤怒的，可程明一点没听出来，反而听了想笑。

    “我和室友出去吃饭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明天就1号了，去哪里玩啊？”

    “糟糕！”程明一拍脑袋，之前霍思思问去哪里玩，他说到时候再说，结果给忘了，已经和邹凡他们说好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糟了，你不会把这事忘了吧？”

    “你猜对了，我和室友约好后天去仙女山……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或者等我回来再去其他地方？”

    “你！！！仙女山好玩吗？”

    “不知道。你要去？”

    “不然呢，一共就放几天，等你回来都什么时候了，我室友都走了，我一个人有点怕。”

    奉献洗完澡从厕所里出来。室友们洗澡都很快，无论冬夏几分钟就洗完了，程明至少要洗十几分钟，搞不懂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有什么好怕的，那就这样，我去洗澡了，goodnight。”程明挂断电话，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