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手舞足蹈

    村庄，我们姑且称之为村庄。

    村庄里现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健壮的成年男人都出去打猎捕鱼了，女人和能动的小孩都出去采集果实了。

    只有老得动不了的老人，快要生产的孕妇，小得还不懂事不能劳动的幼儿，和伤残生病的人还在这里。

    村庄没有围墙，茅草屋围成一个不标准的圆形，稀稀拉拉的，四面八方都是口，不过有一条路，明显走得比其他地方多，草都稀疏不少。

    茅草屋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估计是用来分发战利品，唱歌跳舞开联欢晚会的。

    还有祭祀，原始人的祭祀。杨浅溪想到这个都不禁汗毛倒竖，生怕过去了被押了当祭品。作为现代人，对原始社会风俗印象最深的就是带血的祭祀了。这让他很恐惧。

    但是想想还有七八十里路才能到姑苏城，去姑苏城的路上可能会被狼群咬死，到了姑苏城也不一定会被接受等等，他还是觉得值得一试。

    他的想法是有依据的：一来原始社会缺人，应该不会拒绝他这个壮劳力，而且他长得不丑，或许可称为俊朗，看起来不像个坏人。二来现在这个村庄里面全是老弱病残幼，只要得到了老人的认可，应该就问题不大了。要是不行的话，在这群老弱病残幼面前，他也有自信逃掉。

    他选了那条大路，正大光明地走进去。要想被接受，那就要坦诚，他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扔掉手中用来防身的木棍，坦坦荡荡地走进了这个小小的村庄。

    “外面是不是有个人？”

    杨浅溪自以为没人发现他，其实他早在刚刚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就被村落里的老人注意到了。他们虽然现在是老人，但是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猎手，对周围一草一木的变化都非常敏感。

    在这群老猎手面前，他还嫩了太多。

    “看起来是个战士，但是没带武器，穿的也好奇怪。”

    木棍在他们眼里不算武器，这里主流的武器是标枪，石矛，骨矛，石斧什么的。

    而这里穿的都是兽皮或者树叶，和杨浅溪身上的纯棉和化纤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质感也截然不同。

    “这小子的动作怎么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懂？”

    几个老人坐在一起，一边制作肉干，一边密切关注着杨浅溪。这个部落的人和周围的其他部落关系都不错，所以面对外来者的气氛也比较轻松。

    “他好像要过来了，走，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当杨浅溪走到村口时，就发现一间茅屋前方的平台上并排站着五个身影。

    眼神锐利，气息凌厉。和家里楼下打麻将的大爷截然不同。

    想必他们就是这个部落里年老不能捕猎的老人了。杨浅溪一眼看出，这几个老人的身体虽然可以称之为硬朗，但是已经不能参与捕猎或者捕鱼这种高对抗的剧烈运动了。

    他抬手想行礼，但是又一愣，他不知道这里的礼节是什么，只好稍稍欠了一下身。

    “你是谁？”其中一个老人问道。

    听不懂，语言不通。这点杨浅溪早就想到的，也已经打过腹稿，但是临场发挥还是有些慌乱。

    不管对方说什么，只要表达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想加入他们就够了。

    于是他先高举双手，行了一个标准的法国军礼，然后开始他的手舞足蹈。

    好一通比划。

    “这小子是外地人，还是很远的外地，不然不可能不会说这里话。”

    肢体动作不愧是人类通用的语言，他居然真的表达清楚了，把意思传达了过去。

    “他好像是来投奔我们的。”

    一个老人对他身边的同伴说。

    “他说他从外地来，想从我们部落娶一个妻子。”

    “他说他被驱逐，想让我们收留。”

    “他说他不是来攻击我们的，而是来加入我们的。”

    “他说他想来蹭吃蹭喝。”

    行，一个人理解一个意思，果然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过好在大差不差，基本意思到了。

    五个老人又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个外来的家伙的意思是“想加入我们部落”。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被暂时安排在了一个小屋里，然后五个老人也对他疯狂比划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让他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个小屋是这里为首的老人家里的，允许他暂住几天，在这几天里，他要搭建他自己的房子，然后搬出去自己住，还要跟着打猎捕鱼，或者采摘果子。

    “真是太幸运了，遇到这么和善的老人家。看起来这个部落还不错。”

    杨浅溪想道。

    “运气不错，白捡到一个劳动力，看起来还挺乖的。”

    老人们对视一眼，都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