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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杀上门来

    陈三、陈县令、若男、夜长安循声看去时,讳如海已一脚踏进了房门。陈县令一瞅,那张大脸与画像中的一模一样,微微一愣神后,不由喜出望外,老手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可算是把你给盼来啦!赶紧先与本官去看看我那孩儿.......”说着,急脚朝前迎去。

    夜长安嘴角一抽,只见讳如海笑了笑,陈县令几个大步后便到了他身前,一只老手探出,就欲去抓衣袖。讳如海大袖轻轻一拂,便躲了开,道:“等等。”

    陈县令一手抓空,不满地道:“还等什么,你与你师兄慢慢再叙不迟,我那孩儿自从那一粒解药药效过后便.......”双手再次探出,重又朝那衣袖抓下。

    讳如海眉头一蹙,大袖再次轻轻一拂,陈县令虽没被那大袖碰着,但顿感似被人推了一把,脚下几个趔趄,朝后退了去,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陈三忙上前扶了一把,急道:“老爷?老爷?”

    陈县令一手推开他,由太师椅上跳脚起来,怒道:“你竟敢对本官动手动脚!”

    讳如海笑道:“县令大人着急什么,我都说了,先等等。”

    陈县令吹了吹鼻子,朝屋外喊道:“来...”一语未了,便见讳如海手中将一令牌举起,陈三一瞅下,大吃一惊,在他耳边急道:“禁内卫内察司!”陈县令到嘴的话音匆匆咽了回去。

    讳如海道:“县令大人,不知我这师兄有何得罪的地方?”

    陈县令脸色如丧考妣,一时没答上来。陈三硬挤出了个笑容,道:“佥.佥事大人,这.这.说来都是误会,误会。”陈县令忙道:“对对,误会,误会。”

    讳如海轻“喔”了声,道:“既是误会,那这事可有禀告过州府,亦或其他人知晓?”

    陈县令忙摇手,道:“没,没,此乃小事,哪会叫州府与他人知道。”

    讳如海道:“那便好,我看过李三脚那缉拿告示,不知他来这田山县是要盗什么?”

    陈县令道:“没,什么都没盗,便是叫人瞧见模样罢了。”

    讳如海道:“谁人瞧见?”

    陈县令道:“是白头山的山崖子道长。”

    讳如海眉头微微一蹙,道:“山崖子道长身手了得,想来既没抓着人,赃物可缴获了有罢?”

    陈县令脸皮抽了抽,苦着脸道:“有是有,可是..是曹国公府丢失的醉步摇。”

    讳如海道:“只醉步摇吗?”

    陈县令应“是”,讳如海点了点头,道:“那便没事了。”陈县令微微一愣,倒以为他要看看那丢失的醉步摇,不由松了口气,道:“那不知上差可以..或是方便..”

    讳如海道:“县令大人是想要问令郎之事?”

    陈县令忙点头,道:“还请劳烦佥事大.......”

    讳如海道:“我这便送县令大人去跟儿子相见...”说着,忽地一掌探出,陈县令一语未了,胸口便中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重又跌坐回身后太师椅上,双手摊直,显断气了。陈三大惊,呼喊都未及,便也中了一掌,当场倒毙。

    若男即被吓了大跳,讳如海看去,夜长安忙上前一步,将若男护在身后,才道:“她是我救命恩人!”

    讳如海微笑了笑,道:“你倒觉得我会在乎。”

    夜长安胸口一挺,道:“那你便将我一起杀了!”

    讳如海忽地一抬手,若男急道:“不要!”却见只是用大袖掸了掸身上灰尘。讳如海道:“我为何要杀你。”

    夜长安道:“也是,杀了我,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合适的人来!”

    讳如海轻嗤了声:“你倒自信。”又道:“不过好像也没说错,你竟能将药丸给他人服下,忍受体内那毒所带来的折磨一月之久,着实令我刮眼相看,况且由眼下这些破事看来,你这小子虽然滑头,却也算是有点胆识,于这般年岁说来,实属难得。”

    若男闻言一愣,耳边仿佛响起陈多儿那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猛朝夜长安看去,道:“你也中了毒?”

    夜长安朝她笑了笑。便算准了讳如海一月左右要来,未免起疑,十日前便故意不用功法将毒化去,脸色看起来当然不会太好,不过却不知是否修炼天照经缘故,那毒作却是没有预想的难受,方才见得讳如海进来,为瞒天过海,便又偷偷运转功法,将毒倒逼入脉中,当下疼得额头不住冒冷汗,道:“那你还不赶紧将解药给我。”

    讳如海轻哼了一声,便扔去一小瓶。夜长安一手接过,拔开瓶塞,但见里面有好几粒药丸,心生意外,由李三脚中毒时便得知,这解药乃是稀罕之物,不由对讳如海印象好了几分,竟真是没打算要以此来要挟自己。

    讳如海朝若男道:“是你救了他?”若男紧盯着夜长安将药丸服下,怪不得近日时常见得额头冒汗,原以为是寻讳如海不着,心下焦虑所致,如何能想到是毒作难忍,暗恨自己没心没肺,头也不回地应道:“是。”,讳如海道:“那你说来听听,何时何地,如何相救?”

    若男没好气地道:“为何要告.......”

    夜长安忙插嘴:“如实说。”

    若男眉头微微一蹙,点了点头,道:“一年多前在一破庙里,我见他奄奄一息,胸口处伤势溃烂发脓,便去找了大夫。”

    讳如海道:“你母亲是胡人,还是父亲是胡人?“

    若男眼神一黯,道:“与你无关。”

    讳如海一笑,道:“可是本县大户人家千金?”

    若男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个跑江湖的。”

    讳如海道:“以何为生?”

    若男道:“我一小女子,为了生活自是偷蒙拐骗无所不作,但我眼疾手快,还是在路边摆赌番摊为多。”

    讳如海轻“喔”了声,朝夜长安看了眼,夜长安翻了个白眼,讳如海又道:“想不到你个小丫头竟还会赌,这行当很赚钱罢?”

    若男道:“勉强够温饱罢了,都是骗那些起贪念的市井无赖,但凡有钱的贵人谁又会在路边去贪那点小便宜。”

    讳如海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又呵呵道:“那倒奇怪了,既然你赚得钱只够自身温饱,但按你先前所说,他当时应该伤得不轻,难倒是你与那大夫双双大发善心,不知是城中哪家医馆?”

    若男道:“是回春堂的袁大夫......”

    讳如海重问道:“是城中回春堂的袁大夫?”

    若男点了点头,道:“是城中回春堂的袁大夫,他收诊金为人看病理所当然,倒也不见得要大发善心才是。”

    讳如海道:“那诊金何来?”

    若男道:“当时他身上有一玉佩,我拿去卖了十金。”

    讳如海道:“只一个玉佩就值十金?”

    若男应道:“是。”

    讳如海道:“那玉佩卖在何处?”

    若男道:“城中吉利典当铺。”

    讳如海不由回想起城中失火之事,微显诧异,道:“吉利典当铺?”

    若男点了点头,重又说了一遍。讳如海眉头微微一蹙,道:“那就巧了。”

    若男问道:“什么巧了?”

    讳如海摇了摇头,道:“可还记得那玉佩模样?”

    若男想了想,粗略地描述道:“记不太清了,约三指大小,质地不错,上面好像还雕有瑞兽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