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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元春姐姐,我想……

    傍晚时分,午门。

    午门乃紫禁城正门,处于南北中轴线上,城门洞明三暗五,有重檐黄瓦,气势磅礴。

    以午门代表皇家来脸面,举行庆典宫宴所在,常言“午门斩首”,显然并非如此。神京重犯之斩首问罪,却是在菜市场,由此可让百姓观之,明律法威严。

    不过,老朱传下来的优良传统,三百多年来,无论迁都前后,大明历代皇帝,都喜欢将大臣拉到午门外“廷杖”,由此民间才衍生了“推出午门外斩首”之传言。

    今儿是中秋佳节,午门外,自是一片欢庆。

    时辰一到,掖门大开,文武百官以此而入。随后,在二十四名禁军开道下,大明天子仪仗则走专用的中门。

    下了御驾,于大太监李昌顺弯腰搀扶下,穿着龙袍的朱道真,移步到了华盖下的御座处。

    由此高处望去,御座下方,东面专设膳亭,西设久亭。旁还有珍馐亭、醯醢亭等。

    御座东西两面,各设有御筵,储君朱宜为居于东面,像秦王、赵王、幽王等亲王,都坐在御筵两边。

    一等将军贾赦、同二品神武将军冯唐,等四品以上朝官,或是国公勋贵,按照座次,东西相向,由北向南而立。五品以下的臣子,只能靠边,站在搭好的廊亭里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群臣见礼之后,这才依次落座。

    一时,龙旗随风飘扬,九奏乐歌奏响。

    这其中,九奏乐歌乃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后,专用的朝廷宴飨乐歌。

    《明集礼》载:“每宴会举九爵,一举爵则奏一曲,其曲皆按月律,前三奏和缓,中四奏壮烈,后二奏舒长。”

    礼乐声响,在皇帝朱道真举起酒樽后,皇亲国戚,文臣武将,全都双手举起,面向上首的御椅。

    “诸爱卿,饮此杯酒,愿大明国泰民安!为大明贺!饮胜!”

    朱道真的声音非常洪亮,他一言道出,连宴席后侧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朝臣们异口同声,且见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宫宴外侧,自从被小太监引导到座位处,朱逢春丝毫不在意他人目光,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断左张右望。

    卧槽!

    午门真广,真宏伟!

    便是皇家宴席的布局,同看过的《大明会典》所录,相差无几。

    唯一遗憾的是,坐在后面,前面全是脑瓜子,又不能随意站起,欣赏正宗的大明歌舞。

    实际上,按照朱逢春的太孙身份,像中秋这种大型宫宴,座位都应该仅次于太子。但谁能想到,几年不出现的太孙,会忽然出现在宫宴上?

    而所有的位次,光禄寺早就筹划好了,事到临头,一旦更改,牵一发而动全身,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了。

    请教过太监总管李昌顺后,只能同过往一样,龙凤斗第一名的皇家子嗣,处于后面一些。大半个时辰前,繁忙的李昌顺,趁着间隙,还亲自给朱逢春解释了一遍。

    现处于后侧,一些宴桌尚且空着,除了看不到跳舞,朱逢春倒也乐得清闲。

    谨慎思维下,他猫着腰,将旁边菜食悄咪咪换过来,这才放心大胆,大口吨吨吨。

    还别说,宫宴的菜食,对比慈庆宫的餐食,好吃多了,尤其那螃蟹,御厨显然下了功夫。

    “饮胜!”

    乐声大响,呼啦一声,见所有人又拿起酒樽起身,朱逢春后知后觉,嘴里嚼着蟹肉,也学得有模有样,拿起酒樽,往嘴里灌了一口。

    越喝越觉得,宫廷御赐之酒,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软绵绵的?

    莫非是假酒?

    咕噜噜,他索性又灌了几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宫宴都要结束了,大过节的,朱逢春突然想念起了慈庆宫的几个人。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让他皇太孙是个有情有义的主子!

    遂将两侧桌案上的月饼,赛到兜里,但随之,朱逢春摸着下巴,思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今儿是八月十五,该吃月饼。元春,春香……还有魏安、戴权……这两个月饼也不够分啊!”

    见前面一些朝臣,没有谁扭头注意,朱逢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噔噔噔,跑到另外几个空着的桌案,不断往兜里塞月饼和一些糕点。

    旁边几个侍候的太监,瞪大了眼,彷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朱逢春瞪了回去,还带着几分威胁之意,看什么看?

    这是我家!!

    我想拿就拿。

    但这里的动静,还是被旁边一些官吏察觉到了。

    其中一个老者,浓眉大眼,留着长须,向朱逢春招了招手,笑眯眯道:“少年郎喜欢吃月饼?老夫牙口不好,这月饼没吃,今以灾民饱受饥荒,可朝中……浪费可耻,就赠予少年郎吧!”

    “李御史,将我这一份也送给少年郎吧!”

    朱逢春来者不拒,微拱手后,大大方方揣在了兜里,脸上带着笑道:“谢谢您们了!诸您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等他衣兜鼓鼓,回到了自己的桌案,静待宫宴结束时,岂知皇帝朱道真竟让与宴者,每人写一首诗,但有诗作送上,都可得白玉一双。

    中秋佳节,宫外有诗会,宫内选诗,同属常理。

    何况,朝中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年轻好诗词歌赋,遂很多人接过内侍送来的笔墨,摇头晃脑,假意思索,实则早有准备,将诗文默写出来。

    待诗文一交,内侍就会递来一个锦盒。

    作诗不作诗,对朱逢春来说,倒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不会啊。

    但那锦盒里装着的白玉,显然是贡品,他太眼馋了。都是皇家内府送出的,不要就是亏了!

    朱逢春眼珠乌溜溜的转,转头一扫旁边的小太监,中气十足道:“取笔墨来,我也有诗作奉上!”

    等纸张铺展开后,朱逢春不假思索,随手书道:“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

    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

    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

    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

    这首诗,正是明人文征明所作的《念奴娇·中秋对月》,不过,朱逢春只写了上半部分。

    将笔墨交还后,他迫不及待的从内侍手里,抢过了锦盒。

    嗯,这玉不错,戴在他身上,感觉有些骚气。他又不是大脸宝,整天脖子上挂个玉,倒是可以送给元春!

    ……

    慈庆宫。

    天色渐暗,头顶明月高悬。

    元春与一众宫女聊着天,一双灵动的眼,不断看向小宫门处,眸子里却笼罩着一层忧思。

    也不知道太孙见到贾家人没?

    还有都这个时辰了,太孙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对于太孙之遭遇,经过魏安这段时间道言,元春兰质蕙心,知道后,早就看出了其中处境凶险,同是察觉到里面不容易。

    这段时间的一应教导,她也是心无旁骛,竭尽所能。

    “殿……殿下回来了!快来搭把手!”

    就在此时,魏安那嗓门一响,原本在宫院里的宫女太监,全都聚集了过去。

    戴权跑得最快,一临近就将有些酒气的朱逢春给背了起来。

    离开宫宴现场时,朱逢春的脑袋其实就有些晕了,心里感慨御酒后劲真大。

    一入灯火通明的殿内,见了熟悉的宫舍,他神情顿时清醒不少,拍了拍戴权肩膀,道:“本殿下好着呢!将我放下来!”

    “是!”

    戴权一放下来,朱逢春就将参加宫宴的收获,从兜里一股脑取了出来。

    “这是宫宴月饼,你们一人一个!”

    “还有这个,送给元春姐姐!”

    包括元春在内,都有些愣住了,太孙参加了宫宴?

    这是将桌案上的月饼都搬回来了吗?

    特别是元春,看向被送到手里的锦盒,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关心她,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且跟亲情不同,有些懵懵懂懂……而且这礼物是独一份的,殿下专门送给她,没有送给别人。

    朱逢春倒没有管其他人的想法,在将月饼发下去后,劳累了一天,身心紧绷,回到自己的窝,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被众人照看着到达寝室后,朱逢春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趟,见元春就要告退,他忙拉住元春衣角道:“元春姐姐,你别走,我想你……给我讲故事!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魏安和戴权,一左一右,站在床沿边,扭头望向两边的木梁,心里同时想到:殿下您都多大了,还要人哄着睡觉!是看贾女官人美心善,想着暖床是真吧?殿下小小年纪,就有曹贼之姿也!

    不过,包括魏安、戴权在内的太监宫女,都很有眼色,忙退了下去。

    却说寝室内,瞬间只剩下了朱逢春和元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