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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你好,我是林慕

    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

    “这周五有测验,哎,林慕,物理和生物的卷子你做了没?”林潇把课本收拾进抽屉,头也不抬地和我说。“周五我来不了,请假要去考试。那两张太简单,你写20分钟最多了,你不是今晚还要去演唱会。”我也在收拾桌面,准备随时随地地溜人。“啊,是这周末啊,那你跑来跑去辛苦咯。”林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张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怜悯地眼神溜溜达达在我身上转了几圈。我接收到了,“不怕不怕,不就考个试么,当是去新加坡玩一圈,潇姐等我凯旋。”我大大方方拍了拍又是同桌又是闺蜜的林潇。

    我和林潇高一就不知怎地有听说过对方地名字,却一直对不上人,高二文理重新分班分到了一起,本来这省重点高中高一进校只有理科省招班,到了高二文理分科,便有了那唯一的文科省招班。还记得九月开学时候,各自找到了高二五班这班级所在,我俩性格都有些淡,刚到这一个陌生的班级见到这么多新的同学,总有些被教室里的熙熙攘攘吵得头疼,都各自选了个角落坐下。后来班主任刘老师一声令下把大家都拎到走廊里,希望按身高两两分组进班安排座位的时候,俩人又都默默地往队伍尾巴站,一不小心眼神对上了,“那,咱俩一起吧。”也不记得是谁先开的口了。这便成了同桌,变成了同桌,便也让我们成了人生里最好的朋友。

    “你准备的怎么样啦,第一次考吧。”林潇书包已经收拾好,甩肩上了,这大长腿一起身,我感受到一股压迫。我也站起来,让她从里面出来,“哎,单词还是背不牢,不过就这样吧,周六就考了,有那么一点点信心哈哈哈。”我抓抓头,把做好的卷子就放抽屉里,不准备带回家了,拿起那本只来得及翻了两三遍的SAT单词书,叹了口气,塞进书包,准备回家再过一遍。“林慕你怕过什么考试,肯定可以的。我先回家啦。晚上还要早点去体育场排队看演唱会,啊,我的楚言来了!!!”林潇这位学霸,我总笑她长得像周迅,性子也经常冷地像迅哥,怎么还这么热情地追星的时候,她就会非常严肃地和我安利楚言这位创作型歌手,人帅,低调,才华型,声音好听,性格腼腆,认真做音乐。这不,来我们市开演唱会了,我的林潇就绷不住了。“好啦好啦,你快回家,注意安全啊,不要太激动!!”我也忍不住笑,边穿上羽绒服,边把这位大神赶出座位。

    准备回家咯~。因为家离学校有些远,父母心疼我,不愿让我住校,便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每天我便走路上下学,学校后面出去左边的奶茶店右转便是个长长的胡同路,似乎叫三桥两巷,也是非常的诗意了。沿路有一些铺子印象里总一天到晚的开着,煎饼店,店家里还煮着麻辣烫,那个味道在现在这个季节可真的是百米飘香了,每次路过里面总有三五成群的学生在点菜或者高声玩笑。旁边开着个五金店,似乎是很旧的一家店铺了,店铺里黑黢黢的,每次路过总觉得这店没生意,但也天天开张着,毕竟这沿街的店铺上面和后面都是老的住宅楼,肯定还是有老主顾的吧。五金店旁边是个小超市,总有些小学生从那厚重的透明塑胶帘子里穿梭进出,手上抓着些小零食或者小玩具。小路对面就是间网吧,我总觉得这开在我们学校后门的网吧也忒没有心思了,我们这学校基本一本线近百分之百的,会有人去网吧吗?后来我想,也许是我低估了某些住校的理科学霸,可能他们天天玩上个两三个小时依然保送清北吧。过了这小超市和对面的网吧便是长墙了,上面的宣传字画还挺经常会替换,有时候是某小学包办的都是小学生的绘画作品,有时候是街道办的宣传。巷子很窄,于是留出来的人行道便也不宽,基本上就是一人宽度了。

    我有时候倒是很享受夕阳,在余晖里踢踢路边的小石子,在沿街的烟火气里优哉游哉地晃回家,出了这条巷子,再过一条干道马路,再往前走一刻就到租住的小区了。今天却是有些着急,周五可就是后天啦,假和老师请好了,上午的飞机,从本市出发直飞新加坡樟宜机场,然后到酒店休息一下,抱一下佛脚,周六上午九点就开考了。这SAT还真的是磨人,和以前的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考试不一样,一考就是4个多小时,每个模块还计时。想到那阅读和单词,我就一阵紧张。第一次出这么远门去考个试,约了培训班的杨子文一起,两个女生就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要去“搞事情”了!摸摸书包里的单词书,瘪了瘪嘴,内心一阵怒吼,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背啊!!!

    周四晚上,我妈过来检查我的行李了,“怎么还没开始收拾!”这一声怒吼差点把我从椅子上震下来,我正在和几个和我不是很熟的单词挤眉弄眼呢。“哎呀,就那么点东西,等会我很快就弄好啦。”我还是用手撑着头,右手随意向身后挥了挥。老妈念了几句开始给我理衣服。“喏,衣服我帮你弄好了,你的那些书哪些要带,哪些不带我就不管啦,你自己弄啊,也不用带很多书了,放轻松考就行。”老妈的脚步声听着像走去厨房了,我轻声叹了口气,把这本吃不透的单词书合上。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想了想刚晚上练过的一些题,轻轻地甩了甩头发,想把脑海里纠结成一团的一些知识点理清楚。

    闹钟“叮-------”地在床头柜上开始尽职尽责地营业。其实我早就醒了。从小到大,第二天有大事儿的时候总是会醒很早,可能就是紧张吧。在床上滚来滚去,一直等着闹钟响,感觉才是被迫要开始这一天了。洗脸刷牙,抱着单词书,好像在飞机上还能再多背很多单词一样,拎着箱子就出门咯。

    “紧张啊?”电梯里老妈偷笑,我没好气地不理她。“哎呀,这次你和杨子文一起去,两个人都要注意安全,下次五月份有假了我和老爸一起陪你去,顺便我们玩一下。”快到地下车库了,老妈边叮嘱边在包里找车钥匙。“诶,你给小杨打个电话看看出发了没。”我挠了挠耳朵,头发现在是不长不短的尴尬长度,有时候弄的脖子痒痒的。

    “杨子文~我们到啦!就在A29这儿值机,我在排队托运行李呢,你等会来这儿就能找到我啦。”老妈非要把我们送进安检才回去上班,我也只顾着第一次单独出国的紧张,紧紧跟在她身后,想多赖着些老妈的陪伴。队伍好长,队伍里也看得出有好多学生,看来这趟SAT还是有很多人的嘛。为了排解内心的不安,我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在望些什么,老妈拿着我的护照和行李在前面低头整理东西,我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队伍前面的他。

    我好像愣住了。他侧着身子,的嘴巴上下在动,好像和身旁的人在交流着一些什么。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脑子也顿时一片空白。就这么望着,好像时间停住了。没有声音,没有思绪,没有空气一样。

    “嘿!”一回头,是杨子文到了,扯着我的手臂,“啊,叔叔阿姨好。”我看到子文她爸妈也一起站在旁边了,“我们帮你去后面排队了哈,你和小林聊聊天。”杨爸一直都这么体贴,我赶紧傻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们去后面排队。子文也挥挥手,急忙拉着我埋怨道,“发什么呆呢,我老远就跟你挥手打招呼你都没看见。”我和子文在当时其实也没有很熟,就是培训班里聊得上的同学,培训班我去上的次数少,也没见过几次,不过一见便也很投缘,于是这次便一起约定去新加坡考试,互相做个伴两边的家长也放心些。不过数年后回首才发现也就是这一次考试,我收获了一次长久的心动和一位挚交。

    她顺着我尴尬的眼神往前望去,“哟呵,这时候还能有心情看帅哥,林慕你果然是厉害。”竟还打趣我,我无奈地推了推她。不过却也控制不住地再抬眼去人群中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班飞机呢,我看他同学穿着校服,那是不是也是去考SAT的?他着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个深蓝色格纹衬衫,牛仔裤,戴着眼镜,但也挡不住那一双剑眉星目。清澈明亮的双眼,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浓眉,短发,耳边的有几簇头发不听话地卷了起来。“哦,那是不是南外的校服。感觉我们这一次基本都是你们师大附中和南外的。”小杨煞有其事地推了推眼镜,下了一个判断。

    南外,南京外国语。该校学生认为,NJ市四大名校?南师大附中一本率遥遥领先?文理科状元?这都是凡人的数据,我们南外的优秀早已超凡脱俗,不屑得下凡争此虚名,什么四大名校,什么一本率,什么理科状元,我们的哈佛耶鲁芝加哥和斯坦福,年年盛产,谁与争锋?我也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其实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诶,你们这次好像也来了很多人,有同学不?”小杨拽了拽我胳膊,我回过神来,前后张望了一下,觉得谁都眼熟,也谁都不认识。“不知道,都不认识。”耸耸肩,反正我也不是社交型人才,在学校里也是淡的很,自诩人酷话不多,拿成绩说话就行。我和林潇在的南师附中,大概校园里的氛围就是,什么四大名校?最优秀的只有我们这一所。什么南外?那一大半学生不参与高考直接出国的学校,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能相提并论。大家在各自的领域里好好自行闪光不好吗?小杨在另一所名校,经常自嘲算了算了不和你们南外和南师附中争。

    眼见着就要排到他去办理登机手续了,我有些局促地捏紧了手指,如果不是一班飞机或者不是一个目的地,那是不是就看不到他了?我下意识地走出了队伍,往前走了两步,之后的行为,我竟然彻底就给忘了。。。

    是后来子文在飞机上摇着我给我比了一百个大拇指的时候我才知道。许多年后,我问起他,“诶,梁丘你还记得我们在机场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嘛?”正准备发自肺腑地感慨一番缘分弄人的时候,他抬起眼睛,嘴角微微向上,阳光又透过树叶,调皮地在他的自然卷的头发上跳来跳去,他的两片嘴唇轻轻一碰,“怎么不记得,一个呆瓜忽然走过来拍了我的肩膀,和我说,你好,我是林慕,南师附中的,你呢?”我只知道,子文和我说的时候,和梁丘又一次论证了子文的说法的时候,我是彻彻底底地被自己震惊了。

    不经从心底给自己竖起了一个巨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