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艰难抉择
顾先生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指向园中的柳树，“人啊，离不开自然。越置身其中，越能感受到自然之美。你就看这鸟儿，隔着外罩布什么都看不见，但离城市的喧嚣越远，离花草树木越近，它们就越欢脱，这就是自然的力量。”
白馨雨满腹心事，只听到‘自然’二字，其他字全都似乱跳的音符，入耳即化，消失无痕，见顾先生疑惑的看向她，才尴尬的笑笑答了声‘嗯’。
顾先生长叹一声，笑着摇头道：“心事重重的。必是因为严总和你聊的事情吧。”
馨雨面露惊讶之色，并不知晓顾先生从何得知。
他睿智又沧桑的脸在微风的吹拂下渐显柔和，缓缓吐出：“我知道前天你参加了作家围读会，严总和你单聊了一段时间。别看我这把年纪了，耳听八方还是没问题的，即使我不听，也照样有人说给我听。我今日叫你来，也是要聊聊此事。”
馨雨来之前，确实忐忑了好一阵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越过李先生直接见顾先生，总有些无法避免的焦虑和紧张。不过好在顾先生将此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他家附近的花园中，伴着鸟雀的短鸣和树叶的晃动声，紧绷的神经也不觉放松了几分。
“说说吧，严总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顾先生终于摘下鸟笼的罩布，将其挂在一弯枝杈上，朝鸟儿不停的探出下巴，笑得像个老小孩。
以往遇到这类事情，馨雨都会向李先生请教，毕竟他的才华、阅历足以为她指点迷津。可如今，严总的矛头指向他们二人的关系，纵使她问心无愧，也不得不选择避嫌，以免伤到李先生的名誉和颜面。既然顾先生主动问起此事，馨雨便将那日与严总的对话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说到最后，只觉心里的重压轻了一半，这才知道，自己夜不能寐竟是因为太过伤神的缘故。
顾先生听罢，沉思了半晌，只逗弄鸟儿，脸上的表情时阴时晴，多时，才道：“你现在考虑的如何？”
馨雨茫然摇头，“我没有头绪。一周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够我想清楚整件事。”
顾先生牵出一丝笑容，温和的看向她，“做决定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所谓的不够，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清楚。”
“不是有些，是全部。我感觉只要一去想严总的提议，脑子就会混乱一团。我不懂这是什么缘故，明明……我要的就只是陈明的恶有恶报啊。”
“如果你答应了严总的提议，有什么好处呢？”
“那陈明就会被踢出‘潜心网’，我被抄袭的作品就可重获新生，严总的矛头不会指向与我有关的人，我的读者也终于可以看到我的新书发行……这可以算是我当初站在评奖礼上说出那番话时期盼的最佳结果了。”馨雨说完，却无半点轻松之色，反而越发心事沉重。
顾先生点点头，又启发道：“那你拒绝严总的提议，会有什么好处呢？”
馨雨猛摇着头，痛苦的闭上双眼，咬牙道：“应该无半点好处……”
“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站到他那边去。我知道这话很傻，毫无道理。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我没有办法想象，我们坐在记者发布会上表现出我们是一个阵营的那种虚假样子。只要稍稍想一下，我就觉得恶心。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简直不可理喻。我不能想这样，又想那样。不可能一切都像我想象的那么完美。这些我都知道。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我不懂这是为什么！”馨雨说着沮丧的靠在树上，聆听着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作响，那像生命的警铃无数次的召唤她走回正常的思路中，而她却背道而驰，甚至越走越远。
顾先生历经沧桑，非常明了她此时的心境，他知道那不是吹毛求疵，也不是无病呻吟，更不是自寻烦恼，那只是生命与灵魂的抗争罢了。他的青春也有过抗争的痕迹，他要向左，灵魂却要向右。他明知道向左才是世俗认定的成功与正确，但灵魂的执拗却让他寸步难行，而馨雨此时就被灵魂的执拗钉在地上，纵使将利弊看得透彻，却始终无法踏出本该踏出的一步。他思索良久，说道：“你和陈明不是一路人，和严总也不是，因此，偏向任一方都会让你不舒服。但这就是人生，上天放了一架天平在你的眼前，只为衡量这两人的重量，你必须择其一，才能从这架天平上迈过去，不然，它就始终都横在那里。选择并不困难，睁眼闭眼或是随手一指，结果便有了。困难的是选择之后的煎熬。你能不能说服自己接受自己的选择，这才最关键。馨雨，让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讨厌这两个人吧。”
馨雨仍旧靠在树上，已听不到头顶的声音，全神贯注的思考着顾先生的话，犹豫着答道：“陈明的抄袭为人所不齿，这就是我讨厌他的理由。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在公众面前装模作样？至于严总，以前我对他了解不多，但通过这次的事，我发现他所有行为都与利益挂钩，在他眼里，对他和‘潜心网’有利的一切是对的，反之则是错的。他根本不在乎陈明做了什么，我的诉求是什么，他只在乎他的‘潜心网’是否会受牵连。这种关键时刻推陈明出去以保全自己的行为，我也觉得很卑鄙。”她在说这番话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但当一切宣之于口，许多事情就自己清晰起来。
顾先生默然点头，思索片刻说道：“馨雨啊，你有没想过，陈明被你指出抄袭后，为什么还有一部分读者拼命维护他？”
她困惑摇头。
“因为他只是用你的作品帮自己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开启后，他就不再偷奸耍滑，而是拿出更多的好作品帮自己站稳脚步。而这些读者正是被他一系列的作品打动后，才选择坚定的支持他。他们知道，陈明有他的才华，他能走好写作这条路，他的作品正是他们喜爱的样子，这就是这些读者维护他的原因。抄袭是可耻的，没有错。但在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他们不在意一开始是怎么成功的，他们更在意，成功后，自己是不是能把握住机会再创辉煌。你可以鄙视他，看不起他，但你无法让这类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更无可避免在日后的生活中遇到类似的人。你对他的讨厌很有道理，而别人对他的喜欢和支持也同样能找到令他们自己信服和坚定的道理。你有时候不得不跳脱自己的位置，去看待眼前的人事物，因为，当局者迷，你越深陷其中，越是无法思考清楚。”
馨雨想到陈明在三年前拿下新晋作家奖后，每年都坚持出版两本新书，可谓高产，也正因此，才有那么多读者选择相信陈明是清白的，指责她为了出名不折手断。
顾先生继续道：“还有严总。你要知道‘潜心网’先前不过是一家非主流媒体，主营业务也只是提供在线阅读小说，短短6年的时间，严总就将它发展为行业巨头，这其中的艰辛无需多言，用过的手段也可想而知。像他这样的人，不会跟你一直围绕公正公平去讨论，他的眼里只有他一手创办的‘潜心网’的前途而已。你要挡他的路，他就要清理你。这就是他的惯有思维，若没有这个思维，他也走不到今天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严总的心里，牺牲一个陈明或一个你，都不值一提。他利益至上的思维模式可能会让许多人看不惯，可他走过的每步路都提醒着他这是对的。馨雨，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决定了他们的眼界不同、选择不同。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理解他们，而是要让你看清楚，这些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和你一样，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的。明白了这些，再去做严总要你做的决定，会不会简单点呢。抛去个人喜恶，只问自己的内心，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结果。”
白馨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中像已串联了数条通路，就差一点她就要想清楚了。
顾先生一抬眼，望见一片叶子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即将脱离本体之时，他伸手一指，“馨雨，叶落之前，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馨雨猝不及防，慌乱而紧张的盯着那片飘然下落的叶子，急急的说道：“我不能答应严总，我不能。”
她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结论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当她催促自己快些思考的时候，这句话就自然而然的吐了出来。她心慌不已的看向顾先生，生怕自己白费了他的一番苦心，却见他笑得分外平和，“自己想清楚就好了。这一周的时间不是用来思考是否答应严总提议的，而是用来思考答应或拒绝后，你要说些什么。现在你知道了，自己不想答应严总的提议，我想很快你也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答应他。那样，当你答复他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好的应对之策。”
馨雨默然点头，终于释放了灿笑。“谢谢您，顾先生。”
顾先生将鸟笼取下，认真的罩好，望着园中较远的一处花丛淡然说道：“我在你这样的年纪，心高气傲，极瞧不起一个用词犀利的小子，然而后来，我落了难，竟只有他肯站出来斥责那些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后来我们见了一面，聊起此事，他说原先很看不惯我，觉得我就是个矫揉造作、卖弄文采的生意人，直到我那次直抒胸臆，写了一篇被人唾骂的犀利文章，他倒对我另眼相看了。那之后，我们成了一辈子的朋友。馨雨，人生路长，不要轻易对人下定论。也不要轻易对眼前的困境低头。慢慢走，慢慢看，人心和前路都迟早会看清的。”
白馨雨满腹心事，只听到‘自然’二字，其他字全都似乱跳的音符，入耳即化，消失无痕，见顾先生疑惑的看向她，才尴尬的笑笑答了声‘嗯’。
顾先生长叹一声，笑着摇头道：“心事重重的。必是因为严总和你聊的事情吧。”
馨雨面露惊讶之色，并不知晓顾先生从何得知。
他睿智又沧桑的脸在微风的吹拂下渐显柔和，缓缓吐出：“我知道前天你参加了作家围读会，严总和你单聊了一段时间。别看我这把年纪了，耳听八方还是没问题的，即使我不听，也照样有人说给我听。我今日叫你来，也是要聊聊此事。”
馨雨来之前，确实忐忑了好一阵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越过李先生直接见顾先生，总有些无法避免的焦虑和紧张。不过好在顾先生将此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他家附近的花园中，伴着鸟雀的短鸣和树叶的晃动声，紧绷的神经也不觉放松了几分。
“说说吧，严总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顾先生终于摘下鸟笼的罩布，将其挂在一弯枝杈上，朝鸟儿不停的探出下巴，笑得像个老小孩。
以往遇到这类事情，馨雨都会向李先生请教，毕竟他的才华、阅历足以为她指点迷津。可如今，严总的矛头指向他们二人的关系，纵使她问心无愧，也不得不选择避嫌，以免伤到李先生的名誉和颜面。既然顾先生主动问起此事，馨雨便将那日与严总的对话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说到最后，只觉心里的重压轻了一半，这才知道，自己夜不能寐竟是因为太过伤神的缘故。
顾先生听罢，沉思了半晌，只逗弄鸟儿，脸上的表情时阴时晴，多时，才道：“你现在考虑的如何？”
馨雨茫然摇头，“我没有头绪。一周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够我想清楚整件事。”
顾先生牵出一丝笑容，温和的看向她，“做决定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所谓的不够，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清楚。”
“不是有些，是全部。我感觉只要一去想严总的提议，脑子就会混乱一团。我不懂这是什么缘故，明明……我要的就只是陈明的恶有恶报啊。”
“如果你答应了严总的提议，有什么好处呢？”
“那陈明就会被踢出‘潜心网’，我被抄袭的作品就可重获新生，严总的矛头不会指向与我有关的人，我的读者也终于可以看到我的新书发行……这可以算是我当初站在评奖礼上说出那番话时期盼的最佳结果了。”馨雨说完，却无半点轻松之色，反而越发心事沉重。
顾先生点点头，又启发道：“那你拒绝严总的提议，会有什么好处呢？”
馨雨猛摇着头，痛苦的闭上双眼，咬牙道：“应该无半点好处……”
“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站到他那边去。我知道这话很傻，毫无道理。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我没有办法想象，我们坐在记者发布会上表现出我们是一个阵营的那种虚假样子。只要稍稍想一下，我就觉得恶心。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简直不可理喻。我不能想这样，又想那样。不可能一切都像我想象的那么完美。这些我都知道。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我不懂这是为什么！”馨雨说着沮丧的靠在树上，聆听着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作响，那像生命的警铃无数次的召唤她走回正常的思路中，而她却背道而驰，甚至越走越远。
顾先生历经沧桑，非常明了她此时的心境，他知道那不是吹毛求疵，也不是无病呻吟，更不是自寻烦恼，那只是生命与灵魂的抗争罢了。他的青春也有过抗争的痕迹，他要向左，灵魂却要向右。他明知道向左才是世俗认定的成功与正确，但灵魂的执拗却让他寸步难行，而馨雨此时就被灵魂的执拗钉在地上，纵使将利弊看得透彻，却始终无法踏出本该踏出的一步。他思索良久，说道：“你和陈明不是一路人，和严总也不是，因此，偏向任一方都会让你不舒服。但这就是人生，上天放了一架天平在你的眼前，只为衡量这两人的重量，你必须择其一，才能从这架天平上迈过去，不然，它就始终都横在那里。选择并不困难，睁眼闭眼或是随手一指，结果便有了。困难的是选择之后的煎熬。你能不能说服自己接受自己的选择，这才最关键。馨雨，让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讨厌这两个人吧。”
馨雨仍旧靠在树上，已听不到头顶的声音，全神贯注的思考着顾先生的话，犹豫着答道：“陈明的抄袭为人所不齿，这就是我讨厌他的理由。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在公众面前装模作样？至于严总，以前我对他了解不多，但通过这次的事，我发现他所有行为都与利益挂钩，在他眼里，对他和‘潜心网’有利的一切是对的，反之则是错的。他根本不在乎陈明做了什么，我的诉求是什么，他只在乎他的‘潜心网’是否会受牵连。这种关键时刻推陈明出去以保全自己的行为，我也觉得很卑鄙。”她在说这番话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但当一切宣之于口，许多事情就自己清晰起来。
顾先生默然点头，思索片刻说道：“馨雨啊，你有没想过，陈明被你指出抄袭后，为什么还有一部分读者拼命维护他？”
她困惑摇头。
“因为他只是用你的作品帮自己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开启后，他就不再偷奸耍滑，而是拿出更多的好作品帮自己站稳脚步。而这些读者正是被他一系列的作品打动后，才选择坚定的支持他。他们知道，陈明有他的才华，他能走好写作这条路，他的作品正是他们喜爱的样子，这就是这些读者维护他的原因。抄袭是可耻的，没有错。但在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他们不在意一开始是怎么成功的，他们更在意，成功后，自己是不是能把握住机会再创辉煌。你可以鄙视他，看不起他，但你无法让这类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更无可避免在日后的生活中遇到类似的人。你对他的讨厌很有道理，而别人对他的喜欢和支持也同样能找到令他们自己信服和坚定的道理。你有时候不得不跳脱自己的位置，去看待眼前的人事物，因为，当局者迷，你越深陷其中，越是无法思考清楚。”
馨雨想到陈明在三年前拿下新晋作家奖后，每年都坚持出版两本新书，可谓高产，也正因此，才有那么多读者选择相信陈明是清白的，指责她为了出名不折手断。
顾先生继续道：“还有严总。你要知道‘潜心网’先前不过是一家非主流媒体，主营业务也只是提供在线阅读小说，短短6年的时间，严总就将它发展为行业巨头，这其中的艰辛无需多言，用过的手段也可想而知。像他这样的人，不会跟你一直围绕公正公平去讨论，他的眼里只有他一手创办的‘潜心网’的前途而已。你要挡他的路，他就要清理你。这就是他的惯有思维，若没有这个思维，他也走不到今天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严总的心里，牺牲一个陈明或一个你，都不值一提。他利益至上的思维模式可能会让许多人看不惯，可他走过的每步路都提醒着他这是对的。馨雨，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决定了他们的眼界不同、选择不同。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理解他们，而是要让你看清楚，这些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和你一样，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的。明白了这些，再去做严总要你做的决定，会不会简单点呢。抛去个人喜恶，只问自己的内心，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结果。”
白馨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中像已串联了数条通路，就差一点她就要想清楚了。
顾先生一抬眼，望见一片叶子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即将脱离本体之时，他伸手一指，“馨雨，叶落之前，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馨雨猝不及防，慌乱而紧张的盯着那片飘然下落的叶子，急急的说道：“我不能答应严总，我不能。”
她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结论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当她催促自己快些思考的时候，这句话就自然而然的吐了出来。她心慌不已的看向顾先生，生怕自己白费了他的一番苦心，却见他笑得分外平和，“自己想清楚就好了。这一周的时间不是用来思考是否答应严总提议的，而是用来思考答应或拒绝后，你要说些什么。现在你知道了，自己不想答应严总的提议，我想很快你也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答应他。那样，当你答复他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好的应对之策。”
馨雨默然点头，终于释放了灿笑。“谢谢您，顾先生。”
顾先生将鸟笼取下，认真的罩好，望着园中较远的一处花丛淡然说道：“我在你这样的年纪，心高气傲，极瞧不起一个用词犀利的小子，然而后来，我落了难，竟只有他肯站出来斥责那些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后来我们见了一面，聊起此事，他说原先很看不惯我，觉得我就是个矫揉造作、卖弄文采的生意人，直到我那次直抒胸臆，写了一篇被人唾骂的犀利文章，他倒对我另眼相看了。那之后，我们成了一辈子的朋友。馨雨，人生路长，不要轻易对人下定论。也不要轻易对眼前的困境低头。慢慢走，慢慢看，人心和前路都迟早会看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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