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缄口不语
一道珠帘进去，便是一张古朴小桌，只容得下四人。顾先生与李先生落座后，馨雨才在对面坐下，打量着屋中的精致摆设，出神地想着什么。
顾先生将桌上备好的菜单滑到馨雨面前，说道：“看看想吃什么。”
馨雨笑笑，“您点吧。这边头一回来，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顾先生默然点头，望着菜单不抬眼皮地说着：“这家店还是几个后辈介绍的。我看他们年轻人都喜欢这里，今天才带你过来。咱们就点些特色菜好了。”
“嗯，好。”馨雨人虽坐在这边，心却飞出去好远。这些日子，总有些事情萦绕在心头，纵使刻意逃避，也只逃的过一时，但凡脑子落得一刻清闲，便又回归到死胡同里。
李先生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搭话道：“这些日子还好吧？网上看似声势浩大，都是些不了解内情的人随口胡说，没必要在意。”
白馨雨淡淡笑着，轻抿一口服务员端来的热茶，心事一经点出，便再难藏住，因此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沉默了许久才道：“有些日子没上网了。人也懒了。坐在电脑前大脑时常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以前随心而写，自有内心一股劲头支撑自己，可现在……写什么都没有底气。被读者想成那个样子，我写什么他们都无心看了，还不如趁机歇歇的好……”
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却未见轻松，好似那些歇着的时光煎熬无比。
李先生沉重地叹出一口气，安慰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到头来，未必是坏事。”
馨雨朝他感激地笑笑，晃动着茶杯，出神道：“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多想也无用。就顺其自然吧。”
顾先生闷头看菜单许久，听着二人的对话，猛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笑嘻嘻道：“人生浮沉，习惯就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着饭咽下去，也就好了。多大的事情，你放个3、5年再看，不过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那些网络的声音更不必在意，别人靠编派你获得乐趣，你若为此烦忧，岂不太傻？还不如付之一笑，毕竟谁这一生都逃不过成为笑料的命运。”
馨雨认同点头，朝菜单望去，“您点好了？”
顾先生抿着嘴，表情逗趣地摇了摇头，“连个图片都没有，光靠这些名字，咱也猜不透是个什么东西啊。只怪上次吃时，点菜的任务交给了那些年轻人，我一道正经名字都没记住。”
馨雨同李先生相视一笑，李先生为免老师烦忧，忙接过菜单，从上至下细读一遍，抬头望向馨雨道：“不如咱们玩个游戏，放松下心情。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也不急于点餐，咱们便猜猜这些菜名代表的食物。等菜上桌时正好揭晓答案。”
馨雨这阵子一直心情郁结，听了李先生的提议忙不迭点头道：“好啊，那您先开始吧。”
李先生专注于菜单，认真默念着菜名，轻轻点头道：“熔岩雪山。很特别的名字。熔岩多见于火山，这里却偏偏配了雪山，我猜是草莓山药吧。”
“嗯，多半是呢。”馨雨认真思考过后，也很是赞同。顾先生却笑着摇头道：“要我说，草莓冰淇淋更合适。说的我都想立马吃到呢。”
李先生笑道：“老师，医生说了，不让您偷吃冰淇淋，这要真被您猜中了，也只能是我和馨雨吃，您半口都不成。”
顾先生故作不悦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草莓山药的好。光给看不给吃，还不如看都看不到。”
馨雨捂嘴笑着，见李先生又专注于菜单，不多时再报一菜名，“鸿鹄之志。这个真是难以想象。馨雨，不如咱们三人都猜猜此菜。”他说着，略想了下，不大确定的语气说着：“我想或许会是做出大雁和天鹅展翅高飞造型的一道凉菜。”语毕，望向馨雨。
馨雨也颇费了些脑力，才勉强想出一个可能，“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讲的就是大雁对太阳的向往，我想这菜会不会有可能是做成太阳形状的一道热菜？类似蛋包肉……”她说着越发感觉不可能，因此心虚地笑了。
顾先生淡然笑着，听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便也将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这鸿的志向咱不清楚，鹄的志向还猜不透吗？天鹅变公主啊。我看这菜就是左边一只天鹅，右边一位公主，至于是凉菜还是热菜，雕出来的还是炒出来的，那就看厨师的技术喽。反正我小孙女最喜欢看这类故事了，我以前也给她读了不少，没错没错，多半就是这样了。”
馨雨同李先生被顾先生的幽默话语逗得前仰后合，一时什么忧愁都忘却了。
李先生随后又将菜单递与馨雨，她照样找了几道难猜的菜名，三人又胡猜了一阵子，才叫来服务员。
菜点好后，顾先生朝珠帘外望了一眼道：“今天这边人不多，咱们也可畅所欲言。馨雨，文博跟我说，你那日去找严总，就是为了一本新书，现在书是找到主人了，你呢？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可有想过？”
馨雨略显踌躇，“暂时先这样吧。反正我是不会停止写作的，等风波过去了，我就还像往常一样……”
“还像往常一样？”顾先生若有所思，轻叹一口气道：“虽说网上的声音不必在意，但读者对你的误解这么深，你写的内容，未来还有人想看吗？这样的现实问题，总要想想的。你一直沉默，不做任何解释，就相当于认了媒体对你行为的解读，你的读者开始还为你发声，力挺你，时间久了，你一声不吭，他们的心也寒了，思想也松动了，不自觉的就会朝着你的对立面靠拢。你我以前有过对人性的探讨，而你今时今日面对的，同样也是有关人性的问题。你要知道，没有人会一如既往支持一个陌生人，除非那人时时都能给他们惊喜，或是确有过人之处。以前你的读者期待你新书上架，正是因为你的书给了他们希望和力量，让他们有所感悟和收获，但当抹黑你的言论出现，而你却沉默以对，在他们看来你就是默认了那些污蔑，他们就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好像那些你要他们坚定的信念在你这里都不成立一般。要陌生人相信自己是太难太难的事情。你若这样一味的沉默下去，只怕这场风波会以牺牲你来终结。”
顾先生将桌上备好的菜单滑到馨雨面前，说道：“看看想吃什么。”
馨雨笑笑，“您点吧。这边头一回来，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顾先生默然点头，望着菜单不抬眼皮地说着：“这家店还是几个后辈介绍的。我看他们年轻人都喜欢这里，今天才带你过来。咱们就点些特色菜好了。”
“嗯，好。”馨雨人虽坐在这边，心却飞出去好远。这些日子，总有些事情萦绕在心头，纵使刻意逃避，也只逃的过一时，但凡脑子落得一刻清闲，便又回归到死胡同里。
李先生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搭话道：“这些日子还好吧？网上看似声势浩大，都是些不了解内情的人随口胡说，没必要在意。”
白馨雨淡淡笑着，轻抿一口服务员端来的热茶，心事一经点出，便再难藏住，因此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沉默了许久才道：“有些日子没上网了。人也懒了。坐在电脑前大脑时常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以前随心而写，自有内心一股劲头支撑自己，可现在……写什么都没有底气。被读者想成那个样子，我写什么他们都无心看了，还不如趁机歇歇的好……”
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却未见轻松，好似那些歇着的时光煎熬无比。
李先生沉重地叹出一口气，安慰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到头来，未必是坏事。”
馨雨朝他感激地笑笑，晃动着茶杯，出神道：“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多想也无用。就顺其自然吧。”
顾先生闷头看菜单许久，听着二人的对话，猛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笑嘻嘻道：“人生浮沉，习惯就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着饭咽下去，也就好了。多大的事情，你放个3、5年再看，不过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那些网络的声音更不必在意，别人靠编派你获得乐趣，你若为此烦忧，岂不太傻？还不如付之一笑，毕竟谁这一生都逃不过成为笑料的命运。”
馨雨认同点头，朝菜单望去，“您点好了？”
顾先生抿着嘴，表情逗趣地摇了摇头，“连个图片都没有，光靠这些名字，咱也猜不透是个什么东西啊。只怪上次吃时，点菜的任务交给了那些年轻人，我一道正经名字都没记住。”
馨雨同李先生相视一笑，李先生为免老师烦忧，忙接过菜单，从上至下细读一遍，抬头望向馨雨道：“不如咱们玩个游戏，放松下心情。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也不急于点餐，咱们便猜猜这些菜名代表的食物。等菜上桌时正好揭晓答案。”
馨雨这阵子一直心情郁结，听了李先生的提议忙不迭点头道：“好啊，那您先开始吧。”
李先生专注于菜单，认真默念着菜名，轻轻点头道：“熔岩雪山。很特别的名字。熔岩多见于火山，这里却偏偏配了雪山，我猜是草莓山药吧。”
“嗯，多半是呢。”馨雨认真思考过后，也很是赞同。顾先生却笑着摇头道：“要我说，草莓冰淇淋更合适。说的我都想立马吃到呢。”
李先生笑道：“老师，医生说了，不让您偷吃冰淇淋，这要真被您猜中了，也只能是我和馨雨吃，您半口都不成。”
顾先生故作不悦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草莓山药的好。光给看不给吃，还不如看都看不到。”
馨雨捂嘴笑着，见李先生又专注于菜单，不多时再报一菜名，“鸿鹄之志。这个真是难以想象。馨雨，不如咱们三人都猜猜此菜。”他说着，略想了下，不大确定的语气说着：“我想或许会是做出大雁和天鹅展翅高飞造型的一道凉菜。”语毕，望向馨雨。
馨雨也颇费了些脑力，才勉强想出一个可能，“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讲的就是大雁对太阳的向往，我想这菜会不会有可能是做成太阳形状的一道热菜？类似蛋包肉……”她说着越发感觉不可能，因此心虚地笑了。
顾先生淡然笑着，听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便也将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这鸿的志向咱不清楚，鹄的志向还猜不透吗？天鹅变公主啊。我看这菜就是左边一只天鹅，右边一位公主，至于是凉菜还是热菜，雕出来的还是炒出来的，那就看厨师的技术喽。反正我小孙女最喜欢看这类故事了，我以前也给她读了不少，没错没错，多半就是这样了。”
馨雨同李先生被顾先生的幽默话语逗得前仰后合，一时什么忧愁都忘却了。
李先生随后又将菜单递与馨雨，她照样找了几道难猜的菜名，三人又胡猜了一阵子，才叫来服务员。
菜点好后，顾先生朝珠帘外望了一眼道：“今天这边人不多，咱们也可畅所欲言。馨雨，文博跟我说，你那日去找严总，就是为了一本新书，现在书是找到主人了，你呢？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可有想过？”
馨雨略显踌躇，“暂时先这样吧。反正我是不会停止写作的，等风波过去了，我就还像往常一样……”
“还像往常一样？”顾先生若有所思，轻叹一口气道：“虽说网上的声音不必在意，但读者对你的误解这么深，你写的内容，未来还有人想看吗？这样的现实问题，总要想想的。你一直沉默，不做任何解释，就相当于认了媒体对你行为的解读，你的读者开始还为你发声，力挺你，时间久了，你一声不吭，他们的心也寒了，思想也松动了，不自觉的就会朝着你的对立面靠拢。你我以前有过对人性的探讨，而你今时今日面对的，同样也是有关人性的问题。你要知道，没有人会一如既往支持一个陌生人，除非那人时时都能给他们惊喜，或是确有过人之处。以前你的读者期待你新书上架，正是因为你的书给了他们希望和力量，让他们有所感悟和收获，但当抹黑你的言论出现，而你却沉默以对，在他们看来你就是默认了那些污蔑，他们就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好像那些你要他们坚定的信念在你这里都不成立一般。要陌生人相信自己是太难太难的事情。你若这样一味的沉默下去，只怕这场风波会以牺牲你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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