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首秋风无处
“哗哗哗……”
夜深的雨下的很大，将昏迷的李若荇安置在自己的世界里后，萧行便独自一人在北市闲逛。
“唔……由上等火晶雕琢而成符石，蕴含丰富的火元素，所以通常用来炼制火灵器，不过陆离那小子好像更擅长风与水……”萧行把玩着手中雕刻精细的火晶：“罢了，买下便是。”
在店主无比惊愕的目光中，萧行拿起了约一块巨石大小的袋子——里面全是由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咚！”
一颗闪着些许金色光芒灵石落在了柜台之上。
“这是一颗半仙品的灵石，当是这些物件的费用，不知掌柜的意向如何？”萧行系好了袋子，问道。
“客官您……开心便是……”
店主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连忙向下人吩咐了什么，随后对着萧行说：“客官不知哪方人士？”
此时萧行已将东西收好，想了想，道：“离归宗宗主，萧行。”
店主暗暗记下，随后拱手笑着说：“若萧宗主还需些什么自然可以吩咐，我等会尽快送到宗门内。”
“这样吗？”萧行习惯性地抵着下巴，道：“倒是……还需要些材料，届时我会将位置给你。”
“那倒是谢谢萧宗主照顾我们的生意了。”店主笑呵呵地说着，目送着萧行离开。
待其走后，店主皱眉想道：“离归宗的宗主不是李文子那老先生吗？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
出了店铺，雨已停了。
雨后的空气很是新鲜，萧行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远处的天边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抹霞光隐隐可见。
天亮才不久，街上的行人早已络绎不绝。街边店铺透着暖意火光照在了萧行的身上。
“倒是有那位老朋友故乡的光景。”
萧行感叹了一下，随后便寻了一朝食之处。
等待之际，一位身披蓑衣的老翁直挺挺地坐在了萧行面前。
老翁将头上了斗笠放在了桌上，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发丝，笑着说：“小伙子，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萧行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看着世人百态，的确是美好。”
“哦？”这位老翁笑道：“老夫郭泽，不知这位阁下的话是何意？”
“郭泽……与故人相同的名讳……”
萧行愣了一下，笑着说：“这位老先生你看，人民安居乐业，世道太平，难道不美好？”
“倒也是，嘿嘿……”
郭泽笑了笑，左手拿起烧饼，右手端起了老板刚刚送来的粥：“阁下怎么看当世的圣人……”
“不怎么样，毕竟只有老先生您才真正称得上圣人。”萧行笑着，将一块粮饼送入了嘴中。
“唔……阁下谬赞了，只是放心不下……”郭停了下来，望了望远方的旭日，摇了摇头凝色道：“只是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民道的后继者又难以寻到……”
“会有的。”萧行轻声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跟郭老先生一样一心为民。”
郭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寻了三百多年了，却依旧……阁下说，是不是老夫我将这世道照看得太过了。”
“世道一直都是这样的。”萧行取出三枚铜板，放在了桌上：“关键是人心，若老先生寻不得，倒不是不可以自己培养一个。”
郭泽看着起身的萧行，叹了口气：“圣人的因果太重了，普通人若长期跟随圣人左右根本无法承受，而那些修道之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为民请命的？”
萧行点了点头：“的确，那不妨试试先隔绝大道？毕竟礼乐道和灵物道的圣人已经隔绝大道百年了，想必也是在培养后继之人。”
“不一样。”郭泽摇了摇头：“民道乃人族首要，隔绝后若有什么变故后果都不堪设想。并且……”
郭泽的脸色愈渐凝重：“北域的魔族封印松动了，至多不过十年，天地魔潮便会降临。”
“所以，老夫想以民道圣人的身份请您，培养一位为民立命之人。”
萧行看着躬身的郭泽，道：“老先生不必如此，一切自有定数……但至于魔潮，可能会更快。”
“嗯？”郭泽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为何？”
“我宗门内有一弟子为世道与大道皆不容，届时我会修补世界，魔修之道会重归于此。”
萧行说着递给了郭泽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魔道圣人也会出现，而天地魔潮不过是魔族想要寻得一处安息之地的手段罢了。”
“阁下不觉得这太……”郭泽接过玉石，眼睛微眯道。
“不会。”萧行打断了郭泽：“魔道的本质与寻常修炼之道无异，只是太过强横的戾气会让对手在对阵之前便溃散。”
“阁下对魔道的了解倒是很多……”郭泽看着萧行，缓缓道。
“活的久了而已。”萧行轻声说：“只是现在的魔道与上古魔道相差甚远，只有魔道之主是上古遗留的古魔。”
“阁下的意思是只要与魔道之主好生谈谈，人魔共存是可以的？”
萧行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世人的偏见是难以改变的。身为民道的圣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只是魔道之主会是不久后唯一会活下来的魔族，届时他也将成为新的圣人，培育上古魔道。”萧行说道：“给予他们更多的理解与宽容，不然上古的悲剧将会重现。”
郭泽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碧绿的玉石问：“敢问阁下这是何物？”
“你确定要知晓？”萧行问道。
“有什么禁忌吗？”
“没有，此乃玄黄玉，届时它的用处你自会知晓。”说罢，萧行便离开了。
萧行的身影融进了人群之中，郭泽盯着手中的玄黄玉，心中念：“看来商老狗猜的没错，的确是天外之人……”
郭泽转身，身后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依旧在盯着他。
“你还要盯多久？”郭泽冷声问道。
“萧行之事，不可外传。”一道浑浊的声音在郭泽灵魂深处响起，那两只眼睛警告了郭泽之后便闭上消失了。
“嗯？居然回应了……”郭泽眼皮颤了一下，强压着内心的惊恐。
平日里他探寻世界辛秘之时，这两只眼睛便会一直盯着他，但并没有其他的回应，而今日……
“萧行吗？商老狗，看在这次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啊……”
……
……
……
中洲的南方海岸有座名为“落仙”的城池，或许是海风常年的侵蚀，城墙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晶体。
太阳初升，将阳光抛洒在城外的某座墓园之内，有一少年模样的人披着墨绿色的长发，身着绣有黑金纹路的长衫，正端坐在一座无名坟墓之前。
一柄刻有“诛邪”二字的长枪斜插在身边，通体碧绿的枪身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青芒。
感受到了两道邪祟的气息，少年缓缓睁开了眼，水绿色的瞳孔隐隐有微光闪过。
“锵锵锵！”
少年举枪，瞬息间弹开飞来的箭矢，将两头恶鬼刺穿。
“光天化日，竟敢造次？”少年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大圣人……”那俩恶鬼说：“要变天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变天？”少年冷笑了一下：“一千年三百多年前，你们的鬼主就是这么说的。”
“鬼主她……已经消散了。”
“什么？”少年大惊，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身披粗布衣裳，留着怪异短发之人，还带着一朵奇怪的莲花……”
“对了，大圣人……”恶鬼的身躯在阳光下逐渐透明：“那人已经剿了整个鬼城，还让我们给您带个话……”
“说什么？”少年问道。
“回头看，莫枭首，风之所过皆是过……”
“那又为何对我兵戎相向？”
“是主上散去时留下的要求……”恶鬼的声音散去，只留下少年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站着。
“这家伙……什么意思？”少年心中想着，将长枪收回，化为了一支约二指长的毛笔，别在了腰间。
转身正要离开，发现一位短发的年轻人正站在墓园的门口处。
“何人？”少年皱眉问道。
“在下萧行，与阁下一样，深陷过去之人。”那人说着，走到了少年面前道：“你便是夜长枫吧。”
“萧行？”夜长枫心中疑惑，记忆中并未寻得此人，便问：“寻我何事？”
萧行笑了笑，说：“天地魔潮之事。”
夜长枫盯着萧行，冷声道：“新圣？我并未见过你的道。”
“我不是圣人。”萧行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记得要好好歇息一阵子。”
夜长枫侧首，道：“这满世界的亡魂还待超度，如何休息？”
萧行看着夜长枫眼中清绿的流光，说：“我已代你清理了这世界的亡魂，并且三月之内不会有生灵离去。”
夜长枫瞳孔微张，冷声问道：“你知道这可违背了天地法则？”
“违背这天地又如何？”萧行转身轻声说：“毕竟这方残破的天地，可真是让不少人遭罪。”
夜长枫感觉身后多了两道熟悉而又厌恶的目光，问：“何意？”
“补全世界，修筑大道，届时的黄泉将不止是黄泉。”萧行轻声道。
“这样吗？”夜长枫揉了揉黑眼圈，说：“那又如何？只要与人族无害，我并无反对之意。”
“大道一旦补全，人族将会是这片天地内最劣势的一方……你们，能永远护佑人族吗？”萧行问着，一朵莲花在其肩上显现。
夜长枫注意到了那朵莲花，笑道：“我乃拘魂转世圣者，人族对我来说，不过是万千魂灵中的一种罢了。不过以你的说法……”
夜长枫眼中寒芒闪过，而后猛然后退，腰间青光幻化一柄长枪直指萧行道：“既然与人族无益，那么这件事，我不允。”
“这可由不得你。”萧行正色，将枪尖强行按下。
同时夜长枫感觉自己似乎与大道的关系被斩断了一般，无法动用其丝毫力量。
“太过安逸的生活是堕落的开始，人族的腐化……罢了，你太久没有回到世间了。”萧行摇了摇头：“回去看看吧，孩子，看看你一直守护的世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几缕苦涩的海风吹过，墨绿的发丝被撩起，如同风中的柳条毫无目的地飘动。
夜长枫看着萧行离去的身影，眼角微微一颤，而后缓缓转头看了看那座角落里的坟墓。
许久，一声哀叹传来。
“先生，或许你的预言……终于到了啊。”
夜深的雨下的很大，将昏迷的李若荇安置在自己的世界里后，萧行便独自一人在北市闲逛。
“唔……由上等火晶雕琢而成符石，蕴含丰富的火元素，所以通常用来炼制火灵器，不过陆离那小子好像更擅长风与水……”萧行把玩着手中雕刻精细的火晶：“罢了，买下便是。”
在店主无比惊愕的目光中，萧行拿起了约一块巨石大小的袋子——里面全是由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咚！”
一颗闪着些许金色光芒灵石落在了柜台之上。
“这是一颗半仙品的灵石，当是这些物件的费用，不知掌柜的意向如何？”萧行系好了袋子，问道。
“客官您……开心便是……”
店主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连忙向下人吩咐了什么，随后对着萧行说：“客官不知哪方人士？”
此时萧行已将东西收好，想了想，道：“离归宗宗主，萧行。”
店主暗暗记下，随后拱手笑着说：“若萧宗主还需些什么自然可以吩咐，我等会尽快送到宗门内。”
“这样吗？”萧行习惯性地抵着下巴，道：“倒是……还需要些材料，届时我会将位置给你。”
“那倒是谢谢萧宗主照顾我们的生意了。”店主笑呵呵地说着，目送着萧行离开。
待其走后，店主皱眉想道：“离归宗的宗主不是李文子那老先生吗？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
出了店铺，雨已停了。
雨后的空气很是新鲜，萧行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远处的天边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抹霞光隐隐可见。
天亮才不久，街上的行人早已络绎不绝。街边店铺透着暖意火光照在了萧行的身上。
“倒是有那位老朋友故乡的光景。”
萧行感叹了一下，随后便寻了一朝食之处。
等待之际，一位身披蓑衣的老翁直挺挺地坐在了萧行面前。
老翁将头上了斗笠放在了桌上，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发丝，笑着说：“小伙子，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萧行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看着世人百态，的确是美好。”
“哦？”这位老翁笑道：“老夫郭泽，不知这位阁下的话是何意？”
“郭泽……与故人相同的名讳……”
萧行愣了一下，笑着说：“这位老先生你看，人民安居乐业，世道太平，难道不美好？”
“倒也是，嘿嘿……”
郭泽笑了笑，左手拿起烧饼，右手端起了老板刚刚送来的粥：“阁下怎么看当世的圣人……”
“不怎么样，毕竟只有老先生您才真正称得上圣人。”萧行笑着，将一块粮饼送入了嘴中。
“唔……阁下谬赞了，只是放心不下……”郭停了下来，望了望远方的旭日，摇了摇头凝色道：“只是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民道的后继者又难以寻到……”
“会有的。”萧行轻声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跟郭老先生一样一心为民。”
郭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寻了三百多年了，却依旧……阁下说，是不是老夫我将这世道照看得太过了。”
“世道一直都是这样的。”萧行取出三枚铜板，放在了桌上：“关键是人心，若老先生寻不得，倒不是不可以自己培养一个。”
郭泽看着起身的萧行，叹了口气：“圣人的因果太重了，普通人若长期跟随圣人左右根本无法承受，而那些修道之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为民请命的？”
萧行点了点头：“的确，那不妨试试先隔绝大道？毕竟礼乐道和灵物道的圣人已经隔绝大道百年了，想必也是在培养后继之人。”
“不一样。”郭泽摇了摇头：“民道乃人族首要，隔绝后若有什么变故后果都不堪设想。并且……”
郭泽的脸色愈渐凝重：“北域的魔族封印松动了，至多不过十年，天地魔潮便会降临。”
“所以，老夫想以民道圣人的身份请您，培养一位为民立命之人。”
萧行看着躬身的郭泽，道：“老先生不必如此，一切自有定数……但至于魔潮，可能会更快。”
“嗯？”郭泽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为何？”
“我宗门内有一弟子为世道与大道皆不容，届时我会修补世界，魔修之道会重归于此。”
萧行说着递给了郭泽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魔道圣人也会出现，而天地魔潮不过是魔族想要寻得一处安息之地的手段罢了。”
“阁下不觉得这太……”郭泽接过玉石，眼睛微眯道。
“不会。”萧行打断了郭泽：“魔道的本质与寻常修炼之道无异，只是太过强横的戾气会让对手在对阵之前便溃散。”
“阁下对魔道的了解倒是很多……”郭泽看着萧行，缓缓道。
“活的久了而已。”萧行轻声说：“只是现在的魔道与上古魔道相差甚远，只有魔道之主是上古遗留的古魔。”
“阁下的意思是只要与魔道之主好生谈谈，人魔共存是可以的？”
萧行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世人的偏见是难以改变的。身为民道的圣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只是魔道之主会是不久后唯一会活下来的魔族，届时他也将成为新的圣人，培育上古魔道。”萧行说道：“给予他们更多的理解与宽容，不然上古的悲剧将会重现。”
郭泽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碧绿的玉石问：“敢问阁下这是何物？”
“你确定要知晓？”萧行问道。
“有什么禁忌吗？”
“没有，此乃玄黄玉，届时它的用处你自会知晓。”说罢，萧行便离开了。
萧行的身影融进了人群之中，郭泽盯着手中的玄黄玉，心中念：“看来商老狗猜的没错，的确是天外之人……”
郭泽转身，身后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依旧在盯着他。
“你还要盯多久？”郭泽冷声问道。
“萧行之事，不可外传。”一道浑浊的声音在郭泽灵魂深处响起，那两只眼睛警告了郭泽之后便闭上消失了。
“嗯？居然回应了……”郭泽眼皮颤了一下，强压着内心的惊恐。
平日里他探寻世界辛秘之时，这两只眼睛便会一直盯着他，但并没有其他的回应，而今日……
“萧行吗？商老狗，看在这次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啊……”
……
……
……
中洲的南方海岸有座名为“落仙”的城池，或许是海风常年的侵蚀，城墙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晶体。
太阳初升，将阳光抛洒在城外的某座墓园之内，有一少年模样的人披着墨绿色的长发，身着绣有黑金纹路的长衫，正端坐在一座无名坟墓之前。
一柄刻有“诛邪”二字的长枪斜插在身边，通体碧绿的枪身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青芒。
感受到了两道邪祟的气息，少年缓缓睁开了眼，水绿色的瞳孔隐隐有微光闪过。
“锵锵锵！”
少年举枪，瞬息间弹开飞来的箭矢，将两头恶鬼刺穿。
“光天化日，竟敢造次？”少年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大圣人……”那俩恶鬼说：“要变天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变天？”少年冷笑了一下：“一千年三百多年前，你们的鬼主就是这么说的。”
“鬼主她……已经消散了。”
“什么？”少年大惊，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身披粗布衣裳，留着怪异短发之人，还带着一朵奇怪的莲花……”
“对了，大圣人……”恶鬼的身躯在阳光下逐渐透明：“那人已经剿了整个鬼城，还让我们给您带个话……”
“说什么？”少年问道。
“回头看，莫枭首，风之所过皆是过……”
“那又为何对我兵戎相向？”
“是主上散去时留下的要求……”恶鬼的声音散去，只留下少年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站着。
“这家伙……什么意思？”少年心中想着，将长枪收回，化为了一支约二指长的毛笔，别在了腰间。
转身正要离开，发现一位短发的年轻人正站在墓园的门口处。
“何人？”少年皱眉问道。
“在下萧行，与阁下一样，深陷过去之人。”那人说着，走到了少年面前道：“你便是夜长枫吧。”
“萧行？”夜长枫心中疑惑，记忆中并未寻得此人，便问：“寻我何事？”
萧行笑了笑，说：“天地魔潮之事。”
夜长枫盯着萧行，冷声道：“新圣？我并未见过你的道。”
“我不是圣人。”萧行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记得要好好歇息一阵子。”
夜长枫侧首，道：“这满世界的亡魂还待超度，如何休息？”
萧行看着夜长枫眼中清绿的流光，说：“我已代你清理了这世界的亡魂，并且三月之内不会有生灵离去。”
夜长枫瞳孔微张，冷声问道：“你知道这可违背了天地法则？”
“违背这天地又如何？”萧行转身轻声说：“毕竟这方残破的天地，可真是让不少人遭罪。”
夜长枫感觉身后多了两道熟悉而又厌恶的目光，问：“何意？”
“补全世界，修筑大道，届时的黄泉将不止是黄泉。”萧行轻声道。
“这样吗？”夜长枫揉了揉黑眼圈，说：“那又如何？只要与人族无害，我并无反对之意。”
“大道一旦补全，人族将会是这片天地内最劣势的一方……你们，能永远护佑人族吗？”萧行问着，一朵莲花在其肩上显现。
夜长枫注意到了那朵莲花，笑道：“我乃拘魂转世圣者，人族对我来说，不过是万千魂灵中的一种罢了。不过以你的说法……”
夜长枫眼中寒芒闪过，而后猛然后退，腰间青光幻化一柄长枪直指萧行道：“既然与人族无益，那么这件事，我不允。”
“这可由不得你。”萧行正色，将枪尖强行按下。
同时夜长枫感觉自己似乎与大道的关系被斩断了一般，无法动用其丝毫力量。
“太过安逸的生活是堕落的开始，人族的腐化……罢了，你太久没有回到世间了。”萧行摇了摇头：“回去看看吧，孩子，看看你一直守护的世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几缕苦涩的海风吹过，墨绿的发丝被撩起，如同风中的柳条毫无目的地飘动。
夜长枫看着萧行离去的身影，眼角微微一颤，而后缓缓转头看了看那座角落里的坟墓。
许久，一声哀叹传来。
“先生，或许你的预言……终于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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