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小意料之外
戌时，晚上了。
好说歹说才免了方仲君留宿的念头。
慕涟如在事务处边点燃了传送符，也是夏草给的，师姐确实很热心。
熟悉的院墙出现在眼前。
“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到头来还是要回宿舍睡大觉。”
从背后解下朝云，在手里转圈着走进乙院。
愣住了。
“**”
主楼少了一半。
月光下，庄鸣抱着剑立于楼外。
慕涟如鼻子有些发酸，说没感情是假的，毕竟大半年在这里了。
但是是对楼。
“叔啊，我们乙字有点东西也不容易，下次打架别带家里来好不好？”
“嗯？”
庄鸣转身，老脸一黑：“你小子可真会说话。”
原本以为涟如的第一句话会是会关心自己，谁知道竟是担心这房子。
“你能有什么事，拔剑不就行了？”慕涟如心疼地摸着主楼用作支撑的石柱子说，“它不一样，这一身全都是钱啊。”
“修缮能花几个铜板，我长老的俸禄是摆设？”
“你这个月不要吃饭的？”
庄鸣无言。
一把拉过慕涟如走入楼内。
里面更是惨不忍睹，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庄鸣挑了块相对整洁的地方，又搬来两张盖满了灰的小板凳。
一张递给了涟如，说：“别吹，将就……”
“呼——”
“咳咳咳咳咳。”
你小子。
庄鸣赏了个爆栗。
“谈事，正经点。”
慕涟如收拾了一下表情，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
“今天在外面有什么收获吗？”
“呃这个，任务快接到了——就差一点点。”
慕涟如拍着胸脯讲：“反正你放心就是了，我志在必得，明天一定可以。”
“算了。”
“啊？”
“别啊庄叔，我行的。”
那怎么能说不行，就那么一次看到小师姐的机会。
不抓住，难道我还要在这乙院陪你这怪大叔？
“我也知道你行。但是有些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觉得做人要持之以恒……”
“对，练剑也是。不过我让你去做的事更重要。”
话音未落，一个铁块砸在了慕涟如的大腿上。
“嘶。”
确实疼。
涟如拿起查看，五边形，上门用阳纹刻了个“天”。
像极了所谓的掌门密令。
不过他庄鸣不是掌门，我慕涟如也不是千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涟如说道：“是不是给错了，我们是‘乙’。”
“这是证明天府身份的令牌，不是给上宗那个天院的。”
证明身份，那看来是要出去。
出去。难道是去道盟？
“明早带你去黄院，具体细节到那时候再告诉你。”庄鸣说完便想起身送客。
“等等，黄院。”
慕涟如突然双眼放光。
“是不是要跟着他们去道盟啊！”
庄鸣一脸惊诧，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但也没多过问，说不定自己无意间透露过。
“是是是是是，你先回去睡觉。”
“那我先走了，师父晚安。”
“赶紧赶紧，走吧。”庄鸣一脸嫌弃地推开了要上前拥抱的慕涟如。
“喀”，关门声响起。
庄鸣一人在主楼内。
在思考。
究竟要多少钱才能把这楼修回去呢。
“呸，庄鸣你要有点志气。钱和这次机会哪个更重要。”
庄鸣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当然是机会。
虽然是“阉割版”的，也值。
但是下午的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顺利了。
他吹熄了灯，在黑暗的环境中让自己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
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重现在庄鸣眼前——
那个黄字弟子刚好在四人混战时苏醒，劝架未果后在李榄的“建议”下请来黄字长老洛楠。
洛楠提出让步，下宗弟子可以参加道盟会，但是批次受限。
即人数不限，下宗弟子不能和上宗弟子同时到道盟。
而下宗长老的打算本就是仅有慕涟如一人参加。
“一人还分批次，索性说他不是天府的得了。”
洛楠又提出若让涟如全程服从黄院的安排，那也可一并行动。
庄鸣同意了。
很顺利。
顺利，理所当然，毕竟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打什么算盘都清楚。
但为什么这么顺利？
庄鸣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是他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还是他把洛楠想得太简单了。
道盟一行由洛楠组织。
所谓的不让下宗弟子参加也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套，他在等下宗长老们的反应，然后慢慢把结果引回他所预想的——天府外出队伍的绝对控制权。
想来他也只是一个长老，能处理对外事务但也有府主在上头压着。
府主从未说过天府内上宗优于下宗。
所以并不存在外出，但是下宗不能参加这个情况。
从最初开始，下宗长老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洛楠想让他们知道的。
被骗了。
“轰。”
剑意散，烟尘起。
最后一个问题。
涟如怎么知道的？
庄鸣身形闪动，下一刻已出现在慕涟如的房门外。
“咚咚咚”
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不太对劲。
剑意震开房门。
两个人。
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男子把慕涟如手脚绑了，正想把他拖到门外。
“庄长老。”
红衣男子一把放下慕涟如，朝庄鸣行了个礼。
庄鸣认得是之前在夜里教训的那个玄字小子，右手再背后结了个剑指。
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
方仲君摆了个笑脸，说：“我和阿涟有个约定，若是他能进了这人选，我便带他入丹房一探。”
庄鸣点灯，看清了地上散落的传音符。
应该没错。
“什么人选。”
“去道盟的咯。”
剑指，散。
“下次吧，晚了。”
“就是晚上才能……”
“我说，晚了。”
察觉气氛不对，方仲君闪身，临走不忘帮涟如开了禁言。
庄鸣低头看着被捆成个大虫子的慕涟如，说到：
“你是不是有点事没和我讲。”
涟如点头，随即又摇头。
“说话。”
看着也没有余地，涟如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扯了一遍。
但是略过了那个执勤弟子。
“所以说，就算你一直都在乙院，也早就知道了去道盟这趟事情。”
“对。”
“你想去接的任务就是这个？”
“……对。”
庄鸣头脑内的信息逐渐连成一条线：
传播的版本有两种，一则是对下宗长老以外提的“无限制条件”，另一则是专门针对他们四个人的“下宗不能参与”。
黄字弟子告诉了涟如，刚好我提出接任务让他有了接口出去。
如果我不提他也会想办法提。
而且绝对不说实话。
接着，就是拿着错误的信息去做错误的应对。
正入洛楠下怀。
黄字那些人策划这个有多久了？
庄鸣不知不觉踱到了房外。
我会在招生上选到这小子也是因为黄字的丫头在边上吧。
“哼。”
庄鸣抬头看着月亮。越想越恐怖，不如不想。
身后传来慕涟如的喊声。
“师父我不该瞒你，我知道错了。你怎么说也把我放开来吧？”
“不瞒我？那小子和你夜探丹房又是为了什么？”
“这……”
“说。”
“去看看美女，师父你看我都讲了……”
庄鸣打了一个响指。
安静了。
好说歹说才免了方仲君留宿的念头。
慕涟如在事务处边点燃了传送符，也是夏草给的，师姐确实很热心。
熟悉的院墙出现在眼前。
“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到头来还是要回宿舍睡大觉。”
从背后解下朝云，在手里转圈着走进乙院。
愣住了。
“**”
主楼少了一半。
月光下，庄鸣抱着剑立于楼外。
慕涟如鼻子有些发酸，说没感情是假的，毕竟大半年在这里了。
但是是对楼。
“叔啊，我们乙字有点东西也不容易，下次打架别带家里来好不好？”
“嗯？”
庄鸣转身，老脸一黑：“你小子可真会说话。”
原本以为涟如的第一句话会是会关心自己，谁知道竟是担心这房子。
“你能有什么事，拔剑不就行了？”慕涟如心疼地摸着主楼用作支撑的石柱子说，“它不一样，这一身全都是钱啊。”
“修缮能花几个铜板，我长老的俸禄是摆设？”
“你这个月不要吃饭的？”
庄鸣无言。
一把拉过慕涟如走入楼内。
里面更是惨不忍睹，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庄鸣挑了块相对整洁的地方，又搬来两张盖满了灰的小板凳。
一张递给了涟如，说：“别吹，将就……”
“呼——”
“咳咳咳咳咳。”
你小子。
庄鸣赏了个爆栗。
“谈事，正经点。”
慕涟如收拾了一下表情，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
“今天在外面有什么收获吗？”
“呃这个，任务快接到了——就差一点点。”
慕涟如拍着胸脯讲：“反正你放心就是了，我志在必得，明天一定可以。”
“算了。”
“啊？”
“别啊庄叔，我行的。”
那怎么能说不行，就那么一次看到小师姐的机会。
不抓住，难道我还要在这乙院陪你这怪大叔？
“我也知道你行。但是有些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觉得做人要持之以恒……”
“对，练剑也是。不过我让你去做的事更重要。”
话音未落，一个铁块砸在了慕涟如的大腿上。
“嘶。”
确实疼。
涟如拿起查看，五边形，上门用阳纹刻了个“天”。
像极了所谓的掌门密令。
不过他庄鸣不是掌门，我慕涟如也不是千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涟如说道：“是不是给错了，我们是‘乙’。”
“这是证明天府身份的令牌，不是给上宗那个天院的。”
证明身份，那看来是要出去。
出去。难道是去道盟？
“明早带你去黄院，具体细节到那时候再告诉你。”庄鸣说完便想起身送客。
“等等，黄院。”
慕涟如突然双眼放光。
“是不是要跟着他们去道盟啊！”
庄鸣一脸惊诧，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但也没多过问，说不定自己无意间透露过。
“是是是是是，你先回去睡觉。”
“那我先走了，师父晚安。”
“赶紧赶紧，走吧。”庄鸣一脸嫌弃地推开了要上前拥抱的慕涟如。
“喀”，关门声响起。
庄鸣一人在主楼内。
在思考。
究竟要多少钱才能把这楼修回去呢。
“呸，庄鸣你要有点志气。钱和这次机会哪个更重要。”
庄鸣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当然是机会。
虽然是“阉割版”的，也值。
但是下午的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顺利了。
他吹熄了灯，在黑暗的环境中让自己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
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重现在庄鸣眼前——
那个黄字弟子刚好在四人混战时苏醒，劝架未果后在李榄的“建议”下请来黄字长老洛楠。
洛楠提出让步，下宗弟子可以参加道盟会，但是批次受限。
即人数不限，下宗弟子不能和上宗弟子同时到道盟。
而下宗长老的打算本就是仅有慕涟如一人参加。
“一人还分批次，索性说他不是天府的得了。”
洛楠又提出若让涟如全程服从黄院的安排，那也可一并行动。
庄鸣同意了。
很顺利。
顺利，理所当然，毕竟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打什么算盘都清楚。
但为什么这么顺利？
庄鸣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是他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还是他把洛楠想得太简单了。
道盟一行由洛楠组织。
所谓的不让下宗弟子参加也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套，他在等下宗长老们的反应，然后慢慢把结果引回他所预想的——天府外出队伍的绝对控制权。
想来他也只是一个长老，能处理对外事务但也有府主在上头压着。
府主从未说过天府内上宗优于下宗。
所以并不存在外出，但是下宗不能参加这个情况。
从最初开始，下宗长老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洛楠想让他们知道的。
被骗了。
“轰。”
剑意散，烟尘起。
最后一个问题。
涟如怎么知道的？
庄鸣身形闪动，下一刻已出现在慕涟如的房门外。
“咚咚咚”
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不太对劲。
剑意震开房门。
两个人。
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男子把慕涟如手脚绑了，正想把他拖到门外。
“庄长老。”
红衣男子一把放下慕涟如，朝庄鸣行了个礼。
庄鸣认得是之前在夜里教训的那个玄字小子，右手再背后结了个剑指。
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
方仲君摆了个笑脸，说：“我和阿涟有个约定，若是他能进了这人选，我便带他入丹房一探。”
庄鸣点灯，看清了地上散落的传音符。
应该没错。
“什么人选。”
“去道盟的咯。”
剑指，散。
“下次吧，晚了。”
“就是晚上才能……”
“我说，晚了。”
察觉气氛不对，方仲君闪身，临走不忘帮涟如开了禁言。
庄鸣低头看着被捆成个大虫子的慕涟如，说到：
“你是不是有点事没和我讲。”
涟如点头，随即又摇头。
“说话。”
看着也没有余地，涟如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扯了一遍。
但是略过了那个执勤弟子。
“所以说，就算你一直都在乙院，也早就知道了去道盟这趟事情。”
“对。”
“你想去接的任务就是这个？”
“……对。”
庄鸣头脑内的信息逐渐连成一条线：
传播的版本有两种，一则是对下宗长老以外提的“无限制条件”，另一则是专门针对他们四个人的“下宗不能参与”。
黄字弟子告诉了涟如，刚好我提出接任务让他有了接口出去。
如果我不提他也会想办法提。
而且绝对不说实话。
接着，就是拿着错误的信息去做错误的应对。
正入洛楠下怀。
黄字那些人策划这个有多久了？
庄鸣不知不觉踱到了房外。
我会在招生上选到这小子也是因为黄字的丫头在边上吧。
“哼。”
庄鸣抬头看着月亮。越想越恐怖，不如不想。
身后传来慕涟如的喊声。
“师父我不该瞒你，我知道错了。你怎么说也把我放开来吧？”
“不瞒我？那小子和你夜探丹房又是为了什么？”
“这……”
“说。”
“去看看美女，师父你看我都讲了……”
庄鸣打了一个响指。
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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