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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穷小子踏入仙门 清风观再引波澜(三)

    此时上清殿外走进两位弟子,分别是王剑越与刘念青。

    “弟子,拜见师父……”二人同时向着大殿之上的一个人拜道。

    大殿之上方的人此刻背对着二人好像正观摩着那副药王画像,听到二人拜见,那人转过身来,正是清风观掌门石鼎阳。

    “嗯,剑越,你先下去吧,念青留下”石鼎面无表情阳开口道,王剑越赶忙道了声“是”便退出上清殿。平时能容得下上百人的上清殿,此刻一上一下只有石鼎阳和刘念青二人。这座大殿刘念青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每次在这里站着内心总是空落落的,仿佛是这大殿巨大的空间把他同化了一般,空的让他每次站一会就像逃离这里。其实不只这上清殿,算上他待了十五年的清风观,他都觉得无法产生归属感,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觉得被疏远了。据说自己是石鼎阳在山下无意间捡到的,十五年来可以算是石鼎阳把他抚养长大,但是算着刘念青逐渐懂事,他发现石鼎阳对待自己好像是在履行某项责任一般,仅仅是按部就班的尽这师父的责任,而没有像一个父亲一样关心过他……

    “听说你和方少勇他们私下斗法了”此时站在上方的师父发话了,话里没有任何感情,刘念青听着却感觉几分心痛,他想抬头看一看石鼎阳脸上的表情,但他突然发现此刻大白天的,石鼎阳好像处在阴影中一般,然后又默默低下头,低声回道:“弟子知罪”接着猛地又抬起头辩解道:“他们说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倔强的声音好像要呐喊般声张一般。是的,他确实想不清楚当时父母为何弃自己于不顾。

    “得亏还你在药园里历练了三年,怎么心性还是这么不沉稳”此刻石鼎阳与其突然加重几分。但接着又好似累了一般缓缓说道:“他们说便让他们说去罢,你连这点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能忍受修行路上的更大的坎坷……”石鼎阳顿了顿接着道:“罚你再去你张景师叔那帮忙除草两个月……”

    听完石鼎阳的话,刘念青还想在辩解什么,但抬起头却看见师父已经再次转过身去,并且朝他摆了摆手。刘念青便脸一耷拉,转身往外走,只是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石鼎阳喊道:“你再等等……”他赶忙又返回大殿中,只见上方背对着他的石鼎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朝他扔来一本古朴的册子,他赶忙伸手接着,只见上面烫金大字写着三个“炼体术”。只听石鼎阳说道:“这本炼体术是上宗赐下来给那刘羡先的,因为炼体一道比正常灵力修炼难出千万倍,因此上宗只是把这本秘籍作为平常的赏赐,但是你要记得宗门规矩,本门功法不得外传……”接着又道:“你虽然不是金属性体质,但看你对拳法好像痴迷,所以我和大长老把这门秘籍求下来赐给你。但你要知道,这本秘籍上的功法从来没人修炼过,具体何种品质也无人知晓,而且没有金属性体质,本身在修炼这门功法上便没有通达之处,所以为师只是希望你可以取长补短,还是以灵力修炼为主”说完再次摆了摆手,这次是真的要让刘念青退下了。

    反观刘念青,此刻惊喜万分。不管功法怎么说,或者是否和自己匹配,可这是师父真正把上宗赐下的一件贵重物品赏给自己。从踏入修行以来,师父只是按部就班的把基本的引灵入体及各境界修行之法教给自己,而功法上仅仅教了一招“伏虎拳”,美其名曰修炼臻至化境可堪比玄阶功法,但刘念青隐隐觉得师父好像处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在向自己这边藏私。

    他赶紧跪下给师父重重磕了各响头,连连道谢,然后兴奋的头也不回去药园领罚去了。只是在他出门的一瞬间好似听到大殿之上的石鼎阳叹了几口气,但也每过多注意。

    第二峰中央东侧有一块方圆百丈的地是清风观专门开辟出来种植灵草的,清风观主要职责便是为上宗提供灵药,因此宗内师从三位长老的弟子都是药童,只有掌门石鼎阳门下是正常修行的弟子,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新来的胡若和刘羡先便是例外。轻车熟路的来到药园处,此时正值灵药成长之际,望着园内忙碌的弟子,刘念青先是去张景师叔那道了声安好,并领了罚。其实与其说是领罚,不如说是领赏。药园的工作虽然辛苦一些,但若是为张师叔种植灵药做了大贡献,还会被赏赐一些增进修为的灵药,因此药园的惩罚是所有人都愿意接的,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收到药园看护的惩罚。因为在这边已经历练过三年,刘念青与这位风趣的张师叔关系还是亲密不少,收拾了下心情便准备接下来的三个月在这药园度过。

    第三峰,大长老住处,还是十五年前那座院落,屋内陈泽坐于堂上,刘羡先在下方跪着。

    “听说今天刘念青和那个方少勇私下打斗了”陈泽古井无波的问了一句。

    下方的刘羡先还没回答,接着又听陈泽问道:“我又听说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了刘念青?”

    这时刘羡先终于发话了:“师父,那吴师兄和石师弟以多欺少不说,吴师兄还搞偷袭,弟子一时看不下去才出手的……”说道后边声音越来越小,但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我看刘师兄正气凛然,面对二人欺凌也毫不畏惧,所以就出手帮忙了”

    “哼,胡闹!今天为师就把话放在这了,宗门了还真就是除了那刘念青外,其他人都能结交,偏偏刘念青这边不允许你以后跟他又任何瓜葛。”听了刘羡先的解释陈泽好像恨铁不成钢一般恨恨说道。

    “为什么,师父……”

    “没有为什么,要不是看在你金属性体质的份上,为师早就让你做了一名药童了。不过看在你资质尚可的份上于上宗球了修炼法门,所以希望你要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免得以后早了祸事”陈泽再次提醒道。

    “可是,师父……”还没等刘羡先辩解,陈泽再次说道:“刚好结这次机会罚你去药园帮你张景师叔挑粪育草半年,同时也借这个机会好好磨练磨练心性,迎接三年后的上宗考比,同时在药园好好表现,争取得上几副灵药赏赐助你境界增长。”

    刘羡先还想开口,只听屋外药童回报“掌门师伯求见”,陈泽便朝着刘羡先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刘羡先欲言又止退了下去。行至门外刚好撞见准备进来的掌门石鼎阳,他赶忙拱手弯腰问了声好,掌门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闷声嗯了一声便进去了,刘羡先也不敢有任何猜测也走向药园领罚去了。

    “大长老,念青这孩子资质超群,要不是这些年你这边一直有命令让我对着孩子的教导有所私藏,这孩子早就被上宗破格收入门下了……”接着又着急的加了一句:“难不成你还想着当初那个人回来寻他吗?”

    “鼎阳,你陪着我兄弟三人在这清风观里也待了几十年时间了,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将当年那人的许诺说给你。你也明白我现在距离筑神就差一步之遥,但以我现在的年龄想求得上宗赐下筑神突破功法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小子身上。而且你不要觉得我自私,你就没有想过我在得到功法后难道能不传于你吗?眼光要放长远,修行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便是斩不断情丝,你不要觉得养了他十五年就有了感情,你难道就补位你自己着想吗。话说回来,假如他被上宗破格录取了,功法拿不到不说,当年欺瞒上宗的罪过你我可承担不起……”只见陈泽顿了顿接着道:“当年那人我后来托多方关系打听到竟是东海来的,据说与玄机门有什么纠葛,先不说华夏大陆与东海只见得门派只见,单单我们帮了一个玄机门的敌人这条罪过就让我等没法活命了……”

    “可是,大长老,那人不是说过还会回来么?到时候事情还是会败露啊!”石鼎阳再次找借口辩解道。

    “当时他都说了这孩子是朋友的,而且据说当年他去玄机门寻仇受了些伤,想来至少二十年之约他暂时履行不了。”

    “大长老,念青这孩子是无辜的啊,我们这样做对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石鼎阳想来是真的与刘念青有了感情,每一句话都像在护着他。

    “弱肉强食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对他公平,谁又对我我们公平……”陈泽说完又叹了口气,然后道:“上宗的那本炼体术给了你已经算是对他的格外恩惠了……鼎阳,不要有妇人之仁啊……”说完便不说话了。

    接着二人在这方空间中一齐陷入平静,好似在同时想一些问题,又好似陈泽在等石鼎阳定夺一些想法。同样是一处空旷的空间里,陈泽诉说了修行界的这般无情无义,仿佛这无情的大道就像这一处处空旷压抑的空间,在无情的规则下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不论男女老幼都要被他吞噬下去。

    石鼎阳好像觉得这个地方太压抑了,噌的站起身,快速的向陈泽道了声欠,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只留在陈泽还在原处坐着,黑暗笼罩着他,明明天还亮着,却让人看不到他的身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关洒在这片绿油油的药园内,要说哪里能让刘念青没有那份压抑感,清风观只有这片药园了。尤其在草药还换焕发这生机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有几分莫名的兴奋与冲动。正因为需要接受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滋润,所以清风观的药园才设在第二峰的东侧。

    早早的刘念青便来到药园,虽然他清楚来药园不算惩罚,因为药园各项工作的人员配备是足够的,但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方面既然来了就真的来干活,另一方面昨天接受的师父炼体术的赏赐心情一片大好,准备好好干完活回去便开始参研这套法术。

    远远地听到草药园那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刘念青心想,看来比自己勤奋的人太多太多了。只是走进时才发现大家不是在劳动,而是围着一圈站在那,圈中央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昨日与其比试过得方少勇,另一位面容微黄,衣着朴素的少年他却不认得,想来也是新入门的弟子。但新入门弟子据说一年前只有三人被直接收入内门,其余都在外门做杂役历练了,可这名弟子眼看着是辟谷中期,如此想来可了不得,据说在外门作杂役只有很少的时间可供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凡间杂事,这位师弟能在这样的条件下仅用一年时间便达到辟谷可真不简单,刘念青在这一瞬间便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只听得方少勇傲慢的喊道:“这块地是我先来的,所以归我了,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药园是清风观的药园,什么时候就指明某块地归你方师兄所有了”只听那位弟子也辩解道。

    “药园当然不是我的,只是这块地里的草归我方少勇除了。”

    那个弟子脸憋得通红,接着道:“方师兄你也太无礼了吧……你……”

    “怎么,想动手?来你动手试试。一个刚从杂役晋升起来的辟谷三层弟子也敢跟我较真,呵呵……”方少勇一顿嘲讽完,后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也跟着哄堂大笑。

    “嗨呀,我当是谁的呢,原来是以二敌一再加上法器傍身都成了别人手下败将的方师弟呀……怎么,硬的不敢碰了,在这欺负软的”这是人群外不合时宜的传来一声嘲讽。

    “谁,不想活了,敢和老子作对……”正得意间,方少勇听到有人嘲讽他,向外望去,只见刘念青也朝着这群人走来。他正想继续骂,看到来人是刘念青,突然一转表情,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刘师兄啊,幸会幸会,刘师兄也被下放到药园来作劳动啦?哈哈,师兄也听说今天除草达到一定量的话张师叔会有灵药赏赐啦?”说完一转眼睛接着道:“这不一大早师弟就来着给师兄捡了块草最多的地,哪知道这个不长眼的不给师兄面子,非要和我抢,你说这……”方少勇此时没有周正在身边显然底气不足,同时一招由黑抹白的本事真是手到擒来。刘念青也没有打断他,等他一气把话说完,刘念青才开口道:“方师弟,做人不要太绝了,有实力你可以无法无天,没实力老老实实低头做人就可以了,你有这天天挑事的功夫却不去好好修炼,是不是还想和师兄我练练手啊……”说完戏谑的看了看方少勇。

    此时方少勇知道对方来着不善,赶忙赔笑似的对刘念青道:“哈哈,刘师兄言重了,上次领教了你高招师弟哪还敢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师兄来了,这块地就让于师兄了,嘿嘿……”说完朝着后边一群人使了个眼色,一脸阴翳的走了。

    一群看戏的看没有戏可看了都打趣走开了,眼看着刚才那位被方少勇欺负的弟子也一脸委屈准备走开,却听刘念青喊道:“那位师弟你稍等等……”,那个弟子一听以为方少勇走了上来这位刘念青师兄是不是也要招自己不开心,赶忙回头恭敬地说道:“刘师兄有礼了,这块地除草工作就让于刘师兄了,我去其他地方干活……”

    刘念青此时心中一阵想笑,药园这香饽饽劳动竟然成了人人抢着要的东西了,改天非要建议张师叔把赏赐丹药的条件去掉不可。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问道:“这位师弟是从杂役上新晋升的吧,看着好面生啊”。

    听着刘念青这样问,那位弟子一愣,赶忙回道:“在下钱仕通,入门时确实是杂役弟子,半年前侥幸突破辟谷期,久闻刘师兄大名……”

    “厉害厉害,杂役弟子能在半年内进入内门你资质也算超群了”刘念青感叹一声。

    “不敢不敢,比起刘师兄,我还差的太远了……”钱仕通看这位刘师兄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倒也放松下来。

    “我十岁开始修炼,五年时间才到练气七层,你一年时间便进入辟谷期,超越我也是迟早的事”刘念青谦虚的说道。

    钱仕通也赶忙推诿,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熟络起来。

    “对了钱师弟,你是不是帮张师叔来除草的。”

    “不瞒刘师兄笑话,我现在师从掌管刑罚的武寅皇师叔而且不像你们这般天生便能得到宗门供应的资源,我只能靠着帮张师叔搭理药园偶尔的一些灵药赏赐来提升修为……”说完尴尬的笑了笑。听了钱仕通这番话,刘念青心里一阵自嘲,心想自己的处境和他们也差不到哪去,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但也没有再过多解释,二人又闲聊一阵,便开始抓紧干起除草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