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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失控

    阿召屁颠颠儿跟在沈妙语身后,心中大为畅快,如今就算有了保命符了,这殿下可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诺自己赢了明日就可安全离开的,反悔还怎么当这个威风凛凛的鬼王。

    心情由为舒畅,忽然发现容隐没有跟出来便问道:“殿下,容隐呢?”

    沈妙语脚步一停回头说道:“你为何又改口殿下?”

    阿召面色一灰,说道:“叫你名字,总让我有一种跟你是朋友的幻觉,本不是我能高攀的起的,何必混淆。”

    阿召总以为自己跟沈妙语很近,可下一刻总是被冷冷的扇了脸,再也不想这样了,既然自己总有恍惚,不如分割的明白点,殿下就是殿下,高攀不起的殿下!

    阿召以为沈妙语还要说些拔自己舌头的话,还在思忖怎么回答却只听到沈妙语说道:“也对,何必混淆,就喊殿下吧。”

    听沈妙语这么一说完,阿召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就感觉这个人真的不拿自己当人,喜欢了拿来哄哄,不喜欢了,就当个破娃娃似的丢弃。

    沈妙语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最后一日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食言,你做自己就好,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随你。”

    阿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有缘此生得遇殿下,是我阿召修来的福气。阿召愿陪殿下,最后把酒言欢一次!也算不枉此生了。”

    沈妙语看着阿召的笑脸,淡淡的也扯出一抹微笑,凤眸微眯,对着空气说道:“容隐去准备吧。”

    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容隐在阿召身后出现答道:“醉仙楼已经备下了。”这冷不丁一说话吓了阿召一大跳,沈妙语看到这一幕竟然也破天荒的咯咯直笑。

    这醉仙楼就在赌馆儿旁边,要说赌馆儿金碧辉煌,那醉仙楼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词形容了,就是你能想象到的阔绰,在这上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刚一进门就有一些曼妙的女郎们玉步芊芊,走马灯般在两侧迎接,阿召被这些面容姣好的女郎前簇后拥的送进了二楼包厢,沈妙语和容隐倒是挤在后面跟着了。

    这二楼包厢一进去那叫一个华丽,华丽中透着妖艳轻浮之感,说是包厢,其实就是一座大殿,坐在玉石桌子那里,旁边就是镂空雕花的栏杆,一看望去,鬼市的喧哗景象尽收眼底,不知怎么的,却听不到外面的各种喧哗之声。

    “设了屏障,外面的嘈杂传不过来的。”

    容隐在阿召身旁说道。

    阿召回头看容隐依旧春风化雨的样子,心中一片恶寒,这个人真的太能直击心灵了,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的似的,还没问,人家就都回答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受这殿下重用的原因了吧,这鬼王处处口不从心,也就容隐能懂。

    容隐似乎也发觉自己有点儿过了,笑了笑说道:“我就先下去了。”回头又跟殿下作了个揖,沈妙语还是老样子,头都没抬,理都没理,容隐就退下了。

    一股混着妖气的香味扑面而来,一个身着碧色薄纱的女郎端着一坛用琉璃壶装的酒扭身进殿,娇嗔的说道:“不知今日昭哥儿来,许久没有备下鲜果了,特来道个不是。”

    阿召看了眼沈妙语,眉头微蹙似乎一只手指抵在鼻尖,似乎尽力想避开这女郎身上的靡靡之气,未听到这话中的奇怪。

    阿召疑惑的看着女郎问道:“女郎怎知我叫阿召?”

    女郎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阿召,脸上晃过一丝疑惑,随后开口笑道:“自然是容隐将军交代过的,不敢懈怠。”

    沈妙语有些被气味熏的不悦说道:“下去吧。”

    女郎把酒轻轻放在桌上,俯身作了个揖,扭着腰肢下去了。

    阿召看着沈妙语那拧成一团的眉毛说道:“既然闻不得,何苦来这里,去哪里都一样的。”

    沈妙语瞥了阿召一眼道:“喝你的酒,废话真多。”

    阿召看着面前就一个酒樽,想想之前在降陵殿沈妙语也是未喝酒的,便疑惑的问道:“殿下既不喝酒,为何当时却问我喝不喝?”

    沈妙语答道:“个人爱好,怎么,不行?”

    阿召心想道,看别人喝酒算什么狗屁个人爱好嘛…但是这话他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虽说面前这个殿下还没在他面前恐怖过,但是想来能当上鬼王的人,有另一面是肯定的…

    阿召拿起酒樽饮了一口,说道:“哇,殿下,你这的酒相当醇厚,颇合我口味,不知外面可有?”

    沈妙语眯着眼睛笑吟吟的说道:“这个酒,是我醉仙楼独门秘术,天下之间,唯这里有。”

    阿召叹息道:“那岂不是今日就是最后一次品了…”

    沈妙语说道:“无妨,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我可以好心收留你。”

    阿召赶紧摇了摇头,这里是好,但是外面云曦还在等着自己去陵山呢。想起云曦,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初娶亲那日的惊鸿一面,像是刻在了心里,久久不能忘却。

    “你今后,要去哪里?”沈妙语拿起一盅晨露,抿了一口说道。

    阿召随即一副激动的样子说道:“陵山!”

    沈妙语看到阿召的神情不禁疑惑问道:“你怎么如此激动,陵山而已,你很想去么?”

    阿召立即说道:“陵山!仙门之中最高学府!怎么会不想去?”

    阿召想来以为沈妙语如此疑惑是因为自己不是修仙之人所以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修仙这种事嘛,天生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就想去看看,想去看看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想去看看真正的仙门子弟是如何活的,总不能烂摊摊的活着,哪个男孩心里没有个救世的梦啊。”

    沈妙语心中一紧问道:“你最后一句说什么?”

    阿召怔怔的重新解释道:“人嘛,醉生梦死得过且过那是无奈之选,都有仙门救世主人公的梦嘛,我知道我不是天选之人,我就是想去看看,看看而已。”

    沈妙语忽然一只手捂住心口,另外一只手中的晨露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手指直接扣在了桌子上,指尖用力在玉台上蜷缩,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见沈妙语神色突然异常痛苦,阿召赶忙上去要扶她,只见沈妙语直接推开阿召,阿召直接被推倒在地上,抬眼只看沈妙语面庞忽然变了个模样,脸上光洁的皮肤迅速塌陷,一条条伤疤爬上了面颊,一时间血肉模糊,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时血丝遍布,除了血色再无其他。

    阿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但是和上次丛二小姐化鬼不一样,这次阿召只能感受到心疼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阿召感受不到半分恐惧,从地上起身就要去拉沈妙语的手,只听见沈妙语怒吼道:“你走,现在就走!”

    沈妙语左手运了一下气,压住了正在从身体往外散发的血色雾气,面庞逐渐恢复之前模样,似乎很是吃力。

    阿召愣在原地,伸了伸手喃喃道:“妙语…”

    沈妙语半溃烂的嘴唇一直在发抖,咬着牙喊道:“容隐,容隐!”

    一团黑雾破开了门冲到了沈妙语面前,烟雾缭绕之中一刹显成了容隐,容隐看到面前的景象明显的慌乱了,容隐一只手揽过了沈妙语,一只手要给她输送些阴力。

    沈妙语一把打掉容隐刚要输送阴力的手狠狠的说道:“把他,把他给我扔出去!让他走,现在就走!”

    容隐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下阿召。阿召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眶中也有些发红。

    沈妙语看容隐也没有动又颤抖着说道:“让他走!听见了吗!”说话间皮肤又溃烂一层,身上红色雾气仿佛又浓郁了些,容隐再没有拖延的时间了,把沈妙语轻轻扶正,一把拉起阿召化成一团黑雾旋转间到了醉仙楼门外。

    阿召眼睛通红拉着容隐的手,也不顾刚才化成黑雾瞬间到这的眩晕感说道:“她,她没事吧?是我不好,定是我说错话了,薛老告诉过我的,她也是那陵山上的,我还说什么仙门子弟怎样怎样…是不是我说什么…”

    容隐拍了拍阿召的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放心,她向来不在意那百家仙门的,不用怨自己。”

    阿召此刻真的是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什么不怨自己?从头至尾就没有一件事不怨自己的!要不是自己为了买酒就不会签那个契约,就不会拉云曦下水,也不会害死那个壮丁,也不会把沈妙语气成这样,桩桩件件,哪个事不是自己搞砸的?

    阿召举起手问道:“那日在降陵殿榻上醒来我就看到我手腕多了一条这个黑色编织手环,想必是殿下给我的,既然我在这里多添麻烦,帮我还给她罢。”

    容隐说道:“这手环乃殿下青丝所制,阴气不得侵身,邪祟不得作害,这也是你在这里这么久身体安然无恙的原因。既然给了你,她便不会收回。”

    阿召一直想不通草木都不能生的地方,自己怎么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早就怀疑是这条手环在庇佑自己。

    容隐继续说道:“这条手环不会伤人,但是也会保你日后万全,就算邪祟要伤你,看到手环都会忌惮三分的。”

    阿召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怎么配,怎么配殿下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说罢便直接去扯那个手环。

    容隐说道:“公子就当留个念想吧,此次一去,恐是相见甚难。不必妄自菲薄,殿下今日失控,定非公子失言所致。”

    阿召停下了撕扯手环的手,真的有些舍不得,不是舍不得手环的价值,是舍不得这三日情谊。是真是假也好,总想留住这点滴回忆的。

    容隐作了个揖道:“公子直走就能出了这鬼市,殿下情况不好,不能远送,会有人领你出去的,殿下若无事,我会派一朵桃花给你,放心即可。后会有期。”

    还没等阿召回答,身旁就过来两个士兵模样的鬼魂站在旁边,很明显,这是要撵人了。阿召只得抬头望了望醉仙楼的二楼围栏,希望沈妙语没事才好。

    容隐转身化成一团黑雾直冲进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