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出路
云曦看了眼周围的结界，抬眼说道：“你设下酒宴，不是为了苛责我的吧。”
沈妙语见云曦似乎也不愿跟自己再多纠缠，开门见山说道：“谢昭在这里，看似快活，但总是发呆，你们两个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云曦虽然对沈妙语有很多地方都心存不快，但是信任还是完全信任的，任何话都不必拐弯抹角。
“云氏尚未站稳脚跟，已经查出，上次嫁祸的应该是温逸无疑，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虽然温一对云氏颇为愤恨，但是他没那么大的手笔鼓弄鬼魂作祟。”
的确，温逸虽然对云氏颇为不满，但是他没道理能驱使那么亡魂一时间作乱。
“其实我有些不解，你和谢昭的事，完全可以公布于众。如今起声名丧尽，人人闻风丧胆，若是有人白眼你们，我便挖了他的眼，若是有人言语你们，我便割了他的舌，早晚有一天，不再有人置喙。”
句句恶毒，但是沈妙语脸上似乎说的只是明日吃什么饭摘什么花儿般云淡风轻。
云曦有些发凉，眼前的沈妙语，终究是失了心性。
“都是仙路同门，未免太过狠毒。”云曦有些不太想去看沈妙语。
沈妙语莞尔一笑：“哈，仙路同门？他们与我何干？我落到如此地步，又岂不是仙路同门所为？你清高，坏事由我一人扛，你怕什么？”
“放弃玄真诀吧，迟早会丢了心性。”
这句话云曦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放弃仙门吧，迟早会囚禁了你。”
云曦抬起头，凝视沈妙语的眼眸，此时此刻，双方都明白，仙魔不同路，人鬼终殊途。
“你若，坐稳地位，是不是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沈妙语这句话说的有些小声，不太像平日里的火爆模样。
云曦似乎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道：“自然，现在的一切，都是重担所致。”
沈妙语笑了笑，抬起手将云曦的斗篷重新披上，在耳边对云曦轻轻说道：“好，那你就放心吧。”
沈妙语抬手一挥，结界渐渐消失，外面鬼市热闹的嘈杂之声又开始响起。
“你都此番模样，你想如何帮我坐稳？”
云曦心里并不是不信沈妙语的实力，而他只是不想根鬼界有什么牵连。
沈妙语笑道：“即使我身在地狱，也会将你推向神坛，你放心，没人会知道，是我，帮了你。”
“你想怎么做？”云曦凤眸微眯，似乎很是期待。
沈妙语：“如今陵山之上，仙翁倒是不少，群龙无首，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曾经的岚霭仙翁留下过一句话，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云曦：“仙翁若想突破仙尊之境的方法？”
沈妙语：“没错，我可以帮你，破境。一旦你突破仙尊之境，这些个赵氏，温氏，就算翻出了花儿，你也不用在意。”
仙尊是何等修为？一旦破境，便是天下之主。
云曦：“献祭金魄丹？”
沈妙语笑道：“果然是陵山资质最高的修士，很多人觊觎金魄丹，但是没人想到过正地方。金魄丹凝聚天地之灵气，并非交换，而是强行破丹，让万千灵气冲破最后一道境界之门。”
云曦：“破丹？”
云曦内心一怔，即便现在金丹对沈妙语没什么用处，但是她引以为傲这么多年，要把金丹碎掉，就为了助自己破境？
“无所谓，反正魄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世上亲人，只剩谢昭。换取你们二人，值。”
在这个世上，说要失去，沈妙语曾经以为，自己最不能失去的就是魄丹，可现在，她只想身边的人好好活着。
云曦久久未说话。
沈妙语知道云曦未必肯，又开口说道：“曹安是情蛊诞生的胎儿，终身青斑不得消散，留在鬼市，也是避免他人口舌。破除金丹，一举两得。”
“你想借我破境之时，震碎他体内青斑？”
破境之时天地万物灵气会一时间灌入云曦体内，只要曹安在云曦身边，这些个邪祟都会瞬间消除。
云曦继续道：“情蛊，他本身已是容器，即便震碎青斑，他也不会如同正常人般。”
“我知道，只要外表能跟正常人无异就够了，剩下的，他的寿命，我会用阴气滋养。”
每年红月之夜，曹安必须受沈妙语灌输阴气，才能支撑自己，即便活着，也修不了仙，身体孱弱，勉强保命而已。
云曦凝视着沈妙语，开口问道：“曹安，襁褓婴儿，非亲非故，又是情蛊容器，你为何如此尽心尽力？”
沈妙语也并未遮掩：“曹青虹情蛊已入骨髓，我只是想保住他的一方香火。”
已入骨髓？这个意思云曦自然明白。一旦入了骨髓，就无法驱除。现在曹青虹不过是拿仙门子弟的身体支撑，但是已经如同柴木，一碰即碎。若是破境之日利用灵气驱除，曹青虹魄丹承受不住如此威力，会瞬间击碎，依旧命不久矣。
“你不是可以制阴兵之术吗？既然可以复活容隐，曹青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云曦自然不希望曹青虹落得如此结果，虽然心中不喜诡道术法，太伤心性，那也好过消失在这世间要好。
“你以为世上真有复活之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没强大意念怎么会强留世间？仙门子弟死就不会变鬼你难道不知道？”
“那沈夜枫呢？他那日可没有要弥留世间的意思，你拿锁灵囊不也强行留下了？”
“很多事你不懂，我若能做到，自然会去做。”
见沈妙语不愿透露实情，云曦也不想多问。想必其中肯定是有很多事情，况且，曹青虹四大仙门，也未必肯堕入鬼道。
“马上就要御史台赐尊号，到时破境加封，一日之内你便能翻身做主，执掌陵山。”
破境已经是天下奇闻，若是赶在赐尊号那日，更是锦上添花，全天下都会知道，云曦，是下一个仙门之主。
利弊权衡，这是他们唯一能走的路。
既能保住曹安，又能坐稳地位。
云曦心中防线有所松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便脱口而出：“需要怎么做？”
“需要在天地灵气最浓之地，三日后，陵山，清心亭。我会带着曹安在那里等你。”
“好。”
鬼市热闹了一天，曹青虹来的时候云曦已经走了。曹青虹情蛊之毒已经快爬到耳根，曹青虹披着头发勉强遮掩。
抱着曹安倒也是爱不释手，即便知道，这不是自己真心对真心所产生的结晶，可是曹安异常乖巧，亲生父子，还是心心念念的。
“你去哪里了？”谢昭有些埋怨，大过节的，也不知道沈妙语去哪了，怕是也没见到云曦。
“我去转了转，沈夜枫怕大批鬼魂涌入，忙了一天，我去帮忙维持了一下，哪像你，没心没肺。”
谢昭“啪”一下拍了脑门儿，“是啊！我差点儿忘了他得老忙了！我一会儿给他送好吃的去！哦，不用，我给他烧哈哈哈。”
曹青虹不解道：“烧？”
谢昭连连点头：“你不知道吧？给死去的人烧东西他们真的能收到的！所以我们鬼市也有鬼界银两流通，我花了好多心力才统一化，若是钱够多，我还能帮他们完成心愿早早投胎去！”
曹青虹摇摇头苦笑：“谢兄之前在陵山，真是屈才了。”
沈妙语走进曹青虹，拿指尖推送了一些阴气，只见爬在脖子上的青斑褪去了一些。
曹青虹笑笑，：“不必了，事已至此，我也想开了许多，就是曹安…”
沈妙语拍了拍曹青虹肩膀道：“你放心吧，曹安的事，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一听这个小家伙有解决办法了，谢昭立刻瞪大眸子跳到沈妙语面前。
“有解决办法了？什么办法？不是要等到他生出魄丹以后吗？”
沈妙语一把推开谢昭，皱着眉头道：“你是猪脑子吗？若是到时候他生不出魄丹怎么办？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曹安也可以不用在鬼市寄养了，只要每年血月之夜给我送过来一天就行。”
曹青虹未免有些激动。
“你是说，他能褪去青斑，同我回去？”
沈妙语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你可以相信我。
虽然谢昭这段日子跟这个小家伙相处的不错，但是谢昭知道沈妙语要想别的办法的原因，曹青虹蛊毒已经深入骨髓，怕是等不到五年之久。若是沈妙语成功，还能让曹青虹享受几年父子之情。
曹青虹的事其实沈妙语和谢昭回鬼市之后就知道了，自从陵氏作乱以来，本以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走去，但是总是命运弄人。
曹青虹躲过了那么惨烈的战役，却没躲过小小的情蛊之毒。
大家已经不是少年心性，太多矫情的话已经不想多说，只想安安静静的，为这漫长岁月多留些回忆罢了。
谢昭有些醉酒，似乎总能看见云曦，云梦，云杰，甚至是章行。
推杯换盏，月色朦胧，一切似乎还是当年景色。
沈妙语见云曦似乎也不愿跟自己再多纠缠，开门见山说道：“谢昭在这里，看似快活，但总是发呆，你们两个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云曦虽然对沈妙语有很多地方都心存不快，但是信任还是完全信任的，任何话都不必拐弯抹角。
“云氏尚未站稳脚跟，已经查出，上次嫁祸的应该是温逸无疑，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虽然温一对云氏颇为愤恨，但是他没那么大的手笔鼓弄鬼魂作祟。”
的确，温逸虽然对云氏颇为不满，但是他没道理能驱使那么亡魂一时间作乱。
“其实我有些不解，你和谢昭的事，完全可以公布于众。如今起声名丧尽，人人闻风丧胆，若是有人白眼你们，我便挖了他的眼，若是有人言语你们，我便割了他的舌，早晚有一天，不再有人置喙。”
句句恶毒，但是沈妙语脸上似乎说的只是明日吃什么饭摘什么花儿般云淡风轻。
云曦有些发凉，眼前的沈妙语，终究是失了心性。
“都是仙路同门，未免太过狠毒。”云曦有些不太想去看沈妙语。
沈妙语莞尔一笑：“哈，仙路同门？他们与我何干？我落到如此地步，又岂不是仙路同门所为？你清高，坏事由我一人扛，你怕什么？”
“放弃玄真诀吧，迟早会丢了心性。”
这句话云曦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放弃仙门吧，迟早会囚禁了你。”
云曦抬起头，凝视沈妙语的眼眸，此时此刻，双方都明白，仙魔不同路，人鬼终殊途。
“你若，坐稳地位，是不是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沈妙语这句话说的有些小声，不太像平日里的火爆模样。
云曦似乎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道：“自然，现在的一切，都是重担所致。”
沈妙语笑了笑，抬起手将云曦的斗篷重新披上，在耳边对云曦轻轻说道：“好，那你就放心吧。”
沈妙语抬手一挥，结界渐渐消失，外面鬼市热闹的嘈杂之声又开始响起。
“你都此番模样，你想如何帮我坐稳？”
云曦心里并不是不信沈妙语的实力，而他只是不想根鬼界有什么牵连。
沈妙语笑道：“即使我身在地狱，也会将你推向神坛，你放心，没人会知道，是我，帮了你。”
“你想怎么做？”云曦凤眸微眯，似乎很是期待。
沈妙语：“如今陵山之上，仙翁倒是不少，群龙无首，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曾经的岚霭仙翁留下过一句话，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云曦：“仙翁若想突破仙尊之境的方法？”
沈妙语：“没错，我可以帮你，破境。一旦你突破仙尊之境，这些个赵氏，温氏，就算翻出了花儿，你也不用在意。”
仙尊是何等修为？一旦破境，便是天下之主。
云曦：“献祭金魄丹？”
沈妙语笑道：“果然是陵山资质最高的修士，很多人觊觎金魄丹，但是没人想到过正地方。金魄丹凝聚天地之灵气，并非交换，而是强行破丹，让万千灵气冲破最后一道境界之门。”
云曦：“破丹？”
云曦内心一怔，即便现在金丹对沈妙语没什么用处，但是她引以为傲这么多年，要把金丹碎掉，就为了助自己破境？
“无所谓，反正魄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世上亲人，只剩谢昭。换取你们二人，值。”
在这个世上，说要失去，沈妙语曾经以为，自己最不能失去的就是魄丹，可现在，她只想身边的人好好活着。
云曦久久未说话。
沈妙语知道云曦未必肯，又开口说道：“曹安是情蛊诞生的胎儿，终身青斑不得消散，留在鬼市，也是避免他人口舌。破除金丹，一举两得。”
“你想借我破境之时，震碎他体内青斑？”
破境之时天地万物灵气会一时间灌入云曦体内，只要曹安在云曦身边，这些个邪祟都会瞬间消除。
云曦继续道：“情蛊，他本身已是容器，即便震碎青斑，他也不会如同正常人般。”
“我知道，只要外表能跟正常人无异就够了，剩下的，他的寿命，我会用阴气滋养。”
每年红月之夜，曹安必须受沈妙语灌输阴气，才能支撑自己，即便活着，也修不了仙，身体孱弱，勉强保命而已。
云曦凝视着沈妙语，开口问道：“曹安，襁褓婴儿，非亲非故，又是情蛊容器，你为何如此尽心尽力？”
沈妙语也并未遮掩：“曹青虹情蛊已入骨髓，我只是想保住他的一方香火。”
已入骨髓？这个意思云曦自然明白。一旦入了骨髓，就无法驱除。现在曹青虹不过是拿仙门子弟的身体支撑，但是已经如同柴木，一碰即碎。若是破境之日利用灵气驱除，曹青虹魄丹承受不住如此威力，会瞬间击碎，依旧命不久矣。
“你不是可以制阴兵之术吗？既然可以复活容隐，曹青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云曦自然不希望曹青虹落得如此结果，虽然心中不喜诡道术法，太伤心性，那也好过消失在这世间要好。
“你以为世上真有复活之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没强大意念怎么会强留世间？仙门子弟死就不会变鬼你难道不知道？”
“那沈夜枫呢？他那日可没有要弥留世间的意思，你拿锁灵囊不也强行留下了？”
“很多事你不懂，我若能做到，自然会去做。”
见沈妙语不愿透露实情，云曦也不想多问。想必其中肯定是有很多事情，况且，曹青虹四大仙门，也未必肯堕入鬼道。
“马上就要御史台赐尊号，到时破境加封，一日之内你便能翻身做主，执掌陵山。”
破境已经是天下奇闻，若是赶在赐尊号那日，更是锦上添花，全天下都会知道，云曦，是下一个仙门之主。
利弊权衡，这是他们唯一能走的路。
既能保住曹安，又能坐稳地位。
云曦心中防线有所松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便脱口而出：“需要怎么做？”
“需要在天地灵气最浓之地，三日后，陵山，清心亭。我会带着曹安在那里等你。”
“好。”
鬼市热闹了一天，曹青虹来的时候云曦已经走了。曹青虹情蛊之毒已经快爬到耳根，曹青虹披着头发勉强遮掩。
抱着曹安倒也是爱不释手，即便知道，这不是自己真心对真心所产生的结晶，可是曹安异常乖巧，亲生父子，还是心心念念的。
“你去哪里了？”谢昭有些埋怨，大过节的，也不知道沈妙语去哪了，怕是也没见到云曦。
“我去转了转，沈夜枫怕大批鬼魂涌入，忙了一天，我去帮忙维持了一下，哪像你，没心没肺。”
谢昭“啪”一下拍了脑门儿，“是啊！我差点儿忘了他得老忙了！我一会儿给他送好吃的去！哦，不用，我给他烧哈哈哈。”
曹青虹不解道：“烧？”
谢昭连连点头：“你不知道吧？给死去的人烧东西他们真的能收到的！所以我们鬼市也有鬼界银两流通，我花了好多心力才统一化，若是钱够多，我还能帮他们完成心愿早早投胎去！”
曹青虹摇摇头苦笑：“谢兄之前在陵山，真是屈才了。”
沈妙语走进曹青虹，拿指尖推送了一些阴气，只见爬在脖子上的青斑褪去了一些。
曹青虹笑笑，：“不必了，事已至此，我也想开了许多，就是曹安…”
沈妙语拍了拍曹青虹肩膀道：“你放心吧，曹安的事，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一听这个小家伙有解决办法了，谢昭立刻瞪大眸子跳到沈妙语面前。
“有解决办法了？什么办法？不是要等到他生出魄丹以后吗？”
沈妙语一把推开谢昭，皱着眉头道：“你是猪脑子吗？若是到时候他生不出魄丹怎么办？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曹安也可以不用在鬼市寄养了，只要每年血月之夜给我送过来一天就行。”
曹青虹未免有些激动。
“你是说，他能褪去青斑，同我回去？”
沈妙语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你可以相信我。
虽然谢昭这段日子跟这个小家伙相处的不错，但是谢昭知道沈妙语要想别的办法的原因，曹青虹蛊毒已经深入骨髓，怕是等不到五年之久。若是沈妙语成功，还能让曹青虹享受几年父子之情。
曹青虹的事其实沈妙语和谢昭回鬼市之后就知道了，自从陵氏作乱以来，本以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走去，但是总是命运弄人。
曹青虹躲过了那么惨烈的战役，却没躲过小小的情蛊之毒。
大家已经不是少年心性，太多矫情的话已经不想多说，只想安安静静的，为这漫长岁月多留些回忆罢了。
谢昭有些醉酒，似乎总能看见云曦，云梦，云杰，甚至是章行。
推杯换盏，月色朦胧，一切似乎还是当年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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